第17章 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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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诫收到网络上这一系列热榜流量变化总结表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晚上他回了趟家，然后见到了他父亲新交的女朋友，对方年纪还没他大，花枝招展的偎在他父亲身边。他和他父亲自然又是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以往这种时候，他还能去找陈跃谦，随便干点什么，只要和他待着就好。
但现在，他驱车在霓虹的喧嚣里游动，耳边是窗户阻隔不住的此起彼伏的车鸣，眼前是市中心大街楼房绚烂的各式彩灯。
深处热闹中心，他却觉得有种挥之不去的孤寂萦绕全身。
手机在身边震动，李顾然的名字在上面闪烁。
他没接，但调转方向开去了公司。
他的办公室白天黑夜都是寂静压抑的，夜色又为其笼罩上一层厚重阴翳，周边环境都泛着凉寒。
江诫看着面前公司的运营部总监和陈跃谦的经纪人，听他们长篇大论的夸着这两天的陈跃谦的热度涨幅和各个网络软件上对他85％以上的正面评价。
他有点不耐，冷声打断了两人：“数据我会看，不用你们再重复。”
运营部总监与经纪人对视一眼，然后递给江诫平板：“那江总…您看这个词条。”
他指的是挂在榜单末尾要掉不掉的“周决明学霸”，这项嘲讽意味十足的讨论话题。
“这个词条是跃谦的粉丝今天小幅度集中刷上来的，我们目前还没有动过。然后想着就是…要不要人为再加点火。前两个月周决明的事情爆出来，跃谦的社交帐号一天之内涨了30万粉丝，日活粉丝达到150万，那两天网络上对跃谦的正向评价更是高达90％…”
他话还没说完，江诫突然挺冷淡的出声问了：“你们给陈跃谦策划的是什么路线阳光积极优质偶像。所以他现在也需要靠拉踩别人上位吸睛吗周决明玩过的套路，你们也开始玩”
江诫把平板放到桌面上，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寂静房间很有些突兀，他看着桌前的几人，肃然说：“还有今天这个引流，又往他是学霸上面带。他今年大三，入学三年，你们自己有没有总结过，这几年他因为‘学霸’和高考成绩上了多少次热榜，他并不止是这两样能拿得出手。”
“每年那么多高考状元、中影也有很多优秀人才，你们这样过剩的强盗式营销，已经引起许多路人的反感…物极必反，盛极必衰，适度的道理不明白？”
江诫放缓声音，冷着面容说：“粉丝是匕首，掌握不住，就会刺向你们自己。”
眼见着两位中年男人在他面前把头放的越来越低。
江诫轻轻呼出口气，语调却还是凉的：“老秦，你年纪越大，却越沉不住气。把眼光放长点，不要局限于眼前这方圆一隅。娱乐圈是更新换代最快的地方，也是最浮躁的泥潭。想要在鱼虾蟹将中站稳，不是去顺应，而是引领。”
…
当天晚上，在热榜上挂了将近48小时的关于陈跃谦的三条热榜，都“自然”的冷却下去，一小时内便再无可寻。而嘲讽周决明的那条更是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但这些却都与周决明本身没什么关系。
在他自己的本来世界时，他就不太会关注娱乐影视新闻。而到这边来，他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顺利的摆脱掉这个影视明星的身份。
他不喜欢这种时刻在镜头下毫无**的生活，也不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放大揣测，他不需要别人来评判自己。
周决明的各种电子设备上都没有安装任何娱乐论坛性质的软件，他更不会去关注浏览。网络上的热潮世界，像是与他独立平行，怎样也不会交错。
所以即使网络论坛上，陈跃谦的各路粉丝以及“正义路人”将他骂上热榜又冷却降下来，周决明都毫无所觉，他的重心暂且放在学校的学习生活上。
一周七天，于满课的周决明而言，每天都是工作日，但他很能顺畅的适应这种忙碌的节奏。
他最初思考能力逐渐完善时，是在小学六年级。那个时候他从他爷爷处知道“效率”一词的真正含义。
爷爷告诉他，最节约时间节约精力的方法，就是提高自己的效率。
周决明一点就通，飞快的便能理解其中内涵。
同样的时间段，他持续不断的锻炼自己的专注度和思考活力，渐渐能完成以前两倍、乃至三倍的工作量。他跳级念完初高中，顺利进入国内top1的中医药大学。
而升入到自由选课的大学阶段，他更是比同期的同学少读一年便修满了所有课程学分，最后顺利成为首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最年轻的正式医师。
所以现如今的生活节奏，于他而言不过是寻常。
他住校外，每天准点起床吃饭喝药，然后步行到学校。
有课上课，偶尔无课便是去自习室自习。上大学后，他便已经没有了午休的习惯。午休时间短，沉入睡眠再次清醒回神投入工作，反而是种负担。所以他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午间便是去图书馆整理上午所学或是写课后作业。
规律而高效的安排，导致他下午或晚上下课回家，便都是属于自己的时间。
他利用这些充足的时间，跟上自己本来医学专业的国际最前沿科研成果。
这似乎已经是他高中起的习惯，从他确立自己的未来方向，迅速学会检索期刊文献始，便养成的习惯。
就算是在最忙碌的规培时期，每晚疲累回家，他也会花时间翻阅浏览。
10月下旬，是秋季学期的期中季，周决明好几门课程都有结课考试。
在学校实地上完第一周课程，他便知道自己对于这些偏向艺术性、文学性课程最大的短板，他缺乏灵活多变的想象力和浪漫多彩的创造力。
从小无形中培养起来的缜密逻辑能力，以及多年学科所需要的严肃理科思维，让他在学习这种课程时也不自觉带入，导致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僵硬死板、没有生气。
周决明有心提高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首先是认识艺术之美，他会在课堂上认真欣赏感悟不同学科老师提出来的美感，音乐、绘画、歌舞…除了老师硬性要求的需要学生课后去观看学习的影片绘画，他更会将老师推荐欣赏的名目都一一认真浏览，分类整理学习不同时代、不同文化、不同地域的大同之美。
而中影更是艺术酿造的最好环境，所有资源触手可得。周决明便会趁自己的空余时间，去看学校社团排练表演的话剧、歌舞、或是大型音乐会，切实切身的感悟与体会。
然后是鉴赏艺术之美，欣赏得美，也要能切实的用语言文字表达出来。他所做这系列所有，都是为了期末考试能没有悬念的获得高分，这是他首要目的。所以，表达才相当重要。
每观完一部影片，他都会自己写影评。尽可能的多角度多方向去发散，写完之后他会搜集网络大拿的评价，观看自己与别人的相同不同，学习别人的思考角度与所得结论。
某次看一部开放结局的影片，网络上对结局的不同猜测居然高达50多种，而周决明更是从中获益许多。
学习、鉴赏，之后本该是创造。周决明对其他的兴趣不大，甚至他的打算是本学期顺利通过考试后转专业，他对于表演歌舞着实不擅长，这学期暂时避开那些实践课程，不可能永远避开。他更倾向于转向更实际些的专业。
所以在此环节，他只花时间着重学习临摹了几份有名画册。然后，将它们全部锁入了柜子的最底层。
强制记忆背诵类的概念知识于周决明而言其实简单，他在这方面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所以前期准备较为充分后，他挺平静的上了考场。
考完一周，陆陆续续成绩出来。周决明登录系统查看，都与他预估的没有分毫差错。
除了给分自由些的《电影导演基础》他获得a等级，其余三门都是满分a+等级。在中影，a等级对应95分，而a+等级对应100分。并且五门考试，每门课都是5学分左右的高学分课程。
小明星前两年刚入学，学习的课程并不很多，且基础课学分都不高，多是1、2学分的。总结来算，他在大一大二总共只修了30学分左右的课程。
虽然绩点极低，但周决明觉得用这样的基础来提高绩点并不是非常难，况且他期末还有8门课程，足够了。
期中考试过后的第一周周一，是天满课。
周决明已经停了中药，小明星的身体大小毛病被他自己调理的差不多，他开始逐渐恢复各种规律的有氧运动。
跑完步洗完澡吃完早饭，周决明在去往学校的路上接到了个有点熟悉的电话，教务处的女老师。
声音里带着严肃，让他立刻去趟教务处。
周决明只得临时向第一节大课的助教请假，前往第一天过来时便去过的教务处办公室。
敲开门，依旧是熟悉的两位男女老师，两人看见他，脸上都带着肃然表情。
女老师将平板电脑转向他眼前，上面是他上周考试各科目的成绩单，她冷声道：“周决明，有同学实名举报你在期中考试过程中存在作弊行为，严格违反校规校纪，我们需要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