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哄妻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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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许多烦心事告一段落,清雅也总算能缓下心来修身养性。
这一日,她正在院中采撷桂花,身旁的月牙案上放有小篮,翠梅正将那香气扑鼻的桂蕊一一捋下。
她边剪枝叶边哼着小曲,悠闲自在的很,沉醉在满园秋色中。
“娘子心情不错!”翠梅笑道。
“害,这心里的疙瘩解了,可不舒坦嘛,”
“你上次去瞧了清茹,她如何了?”
说着翠梅便站起身来,接下她手中满满一束桂花道:“害,还不是老样子,自从上次杖四十后,人便虚脱了下去,天天药剂补品不断,药罐子一个。”
“这齐王殿下,看在主君的份上,还是保全了些体面,待她也算是不错的,但听人说,齐王再未与她共寝过,明里暗里还是忌惮着。”
她听后,将手中剪刀放置下,提着小眉押了口茶,神情略有凝重。
“李娘子想……”翠梅欲言又止。
“她想见我是吗?”
“是!娘子说,她悔过了,想见您一面。”
她再站起身来,继续剪着桂枝。
“你明个再去一趟,给她带些上好的补品和衣料,亲口告诉她,若悔改,我便要亲自见她去姐姐的灵前忏悔。”
“是!”
她顿了许久,抬手时,便有一桂枝划伤了她的皮肉,她转手从容将那枝条一折,甩了出去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要她痛不欲生。”
她又沉思片刻道:“但她是我亲妹子,血浓于水,我不想看她受折磨。让恶人变好,总比至她于死地强,若她真心悔改,且看接下来如何吧!”
“娘子慈善,奴儿受教!”
她静下心来,再悄悄从袖中掏出一那玫玉扳指,勾在手指上凝望。
发呆时,便听了自外而来的一阵细语欢笑,似是一男一女在交谈着什么趣事。
翠梅辩出了这女子的声音,便道:“惜意姊姊!”
清雅怀着一颗好奇心,便扑着小扇前去苑门口小看,躲在一袭簧竹后面,亲眼瞧见了那张仅言直立于原地,温和的看着面前垂着小眉的惜意,迟钝的从衣襟中拿出一璎珞环,扣在她手腕处。
“这个便给你了!其中意思,你自个懂。”虽是表面冷峻,眼神却温柔如秋波。
“什么叫我自个懂!你说不行吗?”
他喉结上下微动,脸颊刷红,吞吐着道:“自然……是,我喜欢你啊!”
惜意转过身去红着脸:“这般害臊的话,还要说!”
“那你,可喜欢我吗?”
“我下次告诉你。”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了许久,秋日的暖阳挥洒在她的脸庞,细密的睫毛扇动时,搅起空中的灰粒粘在睫毛尖,在这光下,便如颗颗星辰镶嵌在眼周。
接下便是张仅言宽厚的手掌抬起,拨了拨她那睫毛,引她羞涩万分。
清雅在密竹后便如看什么稀奇物,扑着小扇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才悄然离去,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将翠梅碰了下:“走吧!人家俩你侬我侬的,咱们回吧!”
晚间时,她准备拿着晒干的桂花和着蜂蜜、做一剂茶饮,具有驱寒祛湿顺通肠道的功效。
搅动的木筷在她手间轻捏,边卉便倒入小炉上熬好的蜂蜜,小盘里的枸杞撒入,再配以百合,加水熬制,边加热便搅拌,直到浓稠不能再运筷为止,方可装入陶瓶中。
她正与惜意翠梅几人聊的欢,便有伺候人小跑了进来。
“娘子!奴儿方才见大王正朝着这头走!”
她立马收起笑容,命令:“把门关上!”
“这……奴才,”
她见祗候人为难,便擦了擦手,穿过屏风来到门前看了一眼,见着完颜雍快步而来,她便从容不迫的将门关上,又扣上了悬木。
完颜雍这次来,本是带着献可来看她的,见着她快把门扣上,连忙快步走过去,可还是吃了闭门羹。
“唉唉,娘子!”
他轻拍着朱门。
“娘子!你开门啊!”屋里依然没响应。
祗候人站在门后道:“大王,夜深了,您回吧!”
完颜雍又气又怒,拉着献可的手挥着袖而去:“好,孤王走,你不要后悔。”
他走的慢,故意试探着她,带着献可穿过花径,再绕过篁竹,一直走到苑门,都未见她开门。
献可瞧了他一眼道:“二姊夫,姊姊必是与您耍些小脾气的并非真想让您走。”
“你姊姊便是个倔驴!”
“姊姊生性随故去母亲,坚韧不拔,但她亦是温柔敦厚,姊夫与姊姊定是有什么误会,她才会如此的。”
他顿下脚步,又拉着小献可回头,双双站在屋檐下。
“娘子,上次是孤王的不对,孤王便来给娘子赔礼道歉了!”
屋里传声:“大王哪里不对,大王什么都是对的。”
他不知所措的将手背过去,又傲气又委屈的样子,让年幼的献可抿嘴偷笑,抬头来,便喊:“姊姊!姊姊不想小弟了吗?”
这话罢,两人才见了她忽而将门打开。
“献儿!”她望着他泪目,将他手握住,久久不放。
“孤王今日去见了舅公,特意将献儿带来的,你们姊弟许久不见了!”
她唯一句——“谢大王!”便将两人邀进屋,坐在绣墩子上细细打量着小弟,看着他眼神略带疲乏之意,身姿好似瘦了一圈,便连忙将他搂入怀中。
“小弟怎瘦成这样了?高姑姑没让你好好吃饭吗?”
“高姑姑对小弟很好,每次亲自下厨做炙肉,我瘦了必是最近和大哥哥一起练剑,才瘦了!”
“来了可吃了晚膳吗?”
他顿了顿道:“吃过了!”
完颜雍见此,也就没插嘴两人交谈。
献可望了望完颜雍再道:“姊姊,姊夫说你最近憔悴的很,便让我在府里住一段时间,陪陪你!”
她提了小眉,将目光转向围子榻上安坐的他。那一瞬,她不知该如何,是上前道谢,还是继续僵持下去,她有些纠结。
“姊姊!”
献可捏捏她的手,暗自示意着什么,她才上前揖首道:“大王,妾身谢大王!”
他双手接住她道:“夫妻之间,不必言谢,献儿来住一段时间,还可带着允恭好生读书,他俩年纪相仿,又是叔侄,自然更好交谈。”
献可揖首:“谢大王!”
“你们姊弟俩真是满身的书香气息,一举一动,如此知礼!”
献可抿嘴而浅笑,望着两人冰释前嫌,便也借口退下,打了个哈欠道:“姊夫,姊姊,我有些困了,可否先行退下歇息。”
完颜雍招手道:“好,来人将暖阁收拾出来吧!”
“是!”
“献儿,被子扎紧些!”
“姊姊放心!”他再拜道:“问大王夫人安,臣先退去!”
待他退下,完颜雍又顺便打发了屋里的伺候人出去。
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一手抓住她两只躁动的手腕道:“娘子,你不生气了好吗?你与国妃怎都要这样,一个委婉的拒宠,一个这样霸道的将孤王拒之门外。”
“国妃以身体抱恙为由,拒不同寝,将我往外推,我睡了整整五日的厢房啊!她才肯开门。”
他那双温柔的眸子,又愧疚又委屈:“娘子,孤王知道,那日说话重了,孤王是自小的性情,不忍杀生,也不愿见人受罪,所以才会对你大呼小叫,得以在清茹的事上,处理的略加不当……孤王,”
她缓过来道:“什么不当?大王在说什么?”
他顿了许久才道:“这几日,我去见了舅公,他求我帮忙劝劝齐王,让李家与他和离,清茹自此回李家,自由嫁娶!”
她缩回了手,回到月牙案前继续制着那一剂桂茶,眼中那份不悦,他看在眼里。
“那大王与齐王说了吗?”
“还没有,孤王这不是来问问璇儿和你怎么看吗?你们饱读诗书,心思细腻,自然会有独到见解。”
“娘娘怎么看?”
完颜雍起了身来,在一旁拿起那陶罐闻了闻道:“自然是觉得此法甚好。她说茹儿被褫夺封号,再被杖了四十,往后也是与诰命无缘了,这也算是给她个教训了,毕竟表亲一场,该帮的还是得帮。”
事实上,他对国妃未曾提过此事。
但他最不擅长的便是撒谎,一撒谎起来便两脸泛红,手攥衣角。而她出于对铭璇的了解,若说这番话,必定要找她一同商谈一番,她一眼辩出他在撒谎,却也未曾说什么,而是沉默的瞧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娘子,那你看如何?”
他再说:“其实孤王也觉得,若茹儿肯悔过,便帮她吧!她在齐王府里,当个无名无分的娘子,是众人皆可践踩的人,若是受委屈吃罪,我这做表哥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于她而言,她亦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自然希望自家姐妹能够平安顺遂,但母亲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了,这片阴影便在她心中挥之不去,让她窒息。
她每当想到清茹,便想到了自个的那温柔又慈爱的母亲,此时此刻追溯过往,不禁两目寻红。
进退两难下,她唯有持中立观点,久笑而道:“大王仁慈宽厚,为家族着想,妾还有什么怨言呢!”
“娘子不生气?”
她再笑起:“茹妹妹脱离苦海,这是好事,为何生气?”
“娘子,娘子!”他走到她身边抚了她的两颊,仔细端详着她,再将下颌贴在她冰凉的鼻尖上。
“娘子,我知道你心中放不下舅母的事儿,但已故人长眠,莫要再让亲人受罪了!”
“舅母虽走,孤王会永远疼爱你,像舅母那般,给你爱,陪你长大。”
他渐渐将头低下,瞧着她还不到他鼻尖的身姿,再抚着还不够他一半宽的肩,温唇自额头向下,衔住她的唇珠。
她的双颊真是白皙透亮,微微泛红的晕角便如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再探,她仙肌胜雪,玉骨姗姗,层层云鬟堆起的高髻仿佛要将他的心都围了进去。
他看的热血沸腾,贴耳问一句:“娘子,你喜欢允恭吗?”
她点点头。
“咱们也要一个吧!”
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便开始解她的绥带和褙子衣,手速如湍流,一路毫无阻隔。
待榻上红帐落,仿佛一切都温暖了起来,两人从此便又和好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