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合村并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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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观星楼的基本信息聂铭竹还是知道的。
传承数千年，神州最权威的人物评价机构。
每年都有无数年轻人去观星楼花费上万两白银，就是为了博得观星楼的评语。
只要能得到观星楼的评语身价瞬间爆涨，江湖知名度大大增加。
而如果能够被描摹画像，悬挂于观星楼上的每一个都是天纵奇才。
数千年来观星楼看错的人最多不足一成。
而像赵沐伊这种观星楼主动找上门写评语，绘画像的更是凤毛麟角。
一想起这些事情聂铭竹就有些糟心，如果不是父母压制，他现在也是观星楼上留下画像的天才。
“师弟，你的肉再烤就要焦了。”
跑神的聂铭竹被赵沐伊出声叫醒。
烤架上的羊羔肉外表焦黄，油脂流淌，香料诱人，已然到了最佳状态。
聂铭竹用小刀把羊肉一点点割下来放到赵沐伊的盘子里，顺便还倒上了一杯果酒，
“来尝尝，这可是我让人专门用加了我的独家秘方混合的草料喂的羊羔。
烤肉用的碳可是我爹煮茶用的橄榄碳，上面的调料是我和厨子叔专门要的，这酒也是我自己酿造的！”
赵沐伊优雅的用筷子夹起一片羊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了几口，又拿起酒杯微微一抿。
看着聂铭竹那一双充满期待乌黑发亮的眼珠子，放下酒杯点了点头，
“不愧是天下楼，神州五国我都去过，能做出这种味道的酒楼寥寥无几，你这酒也不错……”
“那当然了，这些东西从头到尾可都是我亲自弄的，怎么样，我厉害吧？”
一边说聂铭竹一边又给小侍女朝兰割下几片肉，并且倒好酒，
“小朝兰，你来尝尝……”
面对聂铭竹的热情小丫头朝兰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对方可是少主的师弟，是天下楼的唯一继承人。
身份比起她一个小侍女高的没边。
她跟了赵沐伊才一年多，期间遇到过讨赵沐伊的人多的是，但没人在意过她。
而且她能感觉到这位聂公子并不是因为想要讨好自己少主才亲手给她割肉倒酒，而是把她和赵沐伊看成一样的人。
赵沐伊也是有些异样的看着聂铭竹，她突然感觉这个师弟和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
这无关于身份背景，无关于武道修为，无关于见识阅历，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同她一时还搞不明白。
“谢公子……”
“赶紧吃呀，快尝尝我的手艺……”
小丫头激动的一口就把满满一杯酒喝完了，一不小心被呛得剧烈咳嗽。
然后不等聂铭竹问就一边咳，一边主动称赞到很好吃。
“公子，还有我们的呢？”
“你们自己弄，今天我要招待客人。”
“哼，公子你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嘤嘤嘤，公子你不要我们了吗？”
“好好好，本公子伺候你们行了吧！”
听着自己侍女委屈的声音，聂铭竹头都大了。
然后老老实实挨个给琴棋书画割肉倒酒。
小丫头朝兰突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悦耳笑声，赵沐伊也微微弯了下嘴角。
……
晚上睡不着的聂铭竹又来找赵沐伊了，按照常理这是没有礼节的唐突行为。
不过已经慢慢了解情况的赵沐伊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并没有被师叔用传统礼教规训过。
而且这家伙从小生长在脂粉堆里，对男女大防的意识不深。
两人坐在屋脊上，头顶无尽星空，颇为怡然自在。
“你能给我说一下这次科举的考题吗？”
“这几天我发现你对国家朝政挺关心的。”
聂铭竹伸了伸腰，语气感慨，
“我又不像普通人每天要担忧衣食住行，只能关心朝廷大事了。”
赵沐伊弯头看了一眼聂铭竹，发现自己其实对这个师弟完全不了解。
“如今的大幽国事艰难，内忧外患，科举考题当然是解决朝廷的困难了。”
“你的策论观点呢？”
赵沐伊严肃了起来，
“我给朝廷提了三条建议，分别是合村并镇，扩军强兵，税赋转移……”
“详细来说就是集中人口，放弃荒野偏僻之地，村并镇，镇并县，县并郡。
如此一来会形成一个个人气旺盛的城镇，有了这些力量资源集中的城镇，朝廷收税也能简单方便很多。
然后依靠收上来的赋税集中培养军队，训练出强军之后再四处出击，扫荡妖魔，慢慢把荒野之地收回来。”
“这么做不就是放弃了山野之地等人烟稀少的地方吗？”
“人烟稀少的地方本来就人气薄弱，荒气蔓延，妖魔鬼怪多发，朝廷分不出多余力量镇压，还不如放弃。”
“可是这样做农民岂不是失去土地了吗？他们住哪里，吃什么？”
“当然是往镇上和城里住，朝廷会把土地集中起来，集体耕种，粮食按人分配。”
聂铭竹思考一阵提出新的问题。
“就算粮食够吃，可城里不可能住下所有人的。”
“那就把城池建的更大，同时房屋建的高一些，密集一些……”
沉默一阵，聂铭竹看着赵沐伊，
“如果真的这样做将会有无数人经历一场浩劫。”
赵沐伊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大幽东南沿海有海外异族入侵，北方金国虽然签了盟约可是那也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
南边有安南，暹罗等小国骚扰边境，西边雪域高原的吐蕃虎视眈眈。
这是外敌，而大幽境内连续几十年天灾不断，流民遍地。
流民活不下去受到邪教蛊惑纷纷加入叛军造反。
在天灾和战乱的摧残下大量土地人气衰退，荒气扩张，滋养了无数邪祟妖魔。
世家宗派更是各扫门前雪，只有少部分江湖正道派出门人弟子诛杀妖魔，赈灾济民。
可这都是杯水车薪而已，于整体朝局无多大改变。
继续这样下去大幽必然灭国，那时候彻底天下大乱，死的人岂是现在能想象的。
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至于提出合村并镇的策略。”
“就算你的策略是对的，但你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朝廷上的那些官员，赵家皇族的态度。
再好的策略被这些人实施，最后结果必然是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