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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月下内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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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告诉自己的东西记下来倒是不难,想要悟透却殊是不易。

就如师父所说,第一步是要感知自己身体内外气的存在。气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呢?是清晨的风吹过树林沙沙的声响,是炉中烈火将干柴烧成灰烬,还是轻罗小扇轻摆所汇成的淡淡凉意?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夜晚的河边冷风吹过,江月独自一人坐在岸边,欣赏着美丽的月色,静静听那河水拍打河岸的石头和水草。心也同那芦苇一般,随着清风荡漾舞动。也许父亲此刻也在府中,望着月亮,或是思考人生,或是思念自己。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想起唐代诗人张若虚的那首《春江花月夜》,诗曰: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牖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张若虚在此诗中写尽了宇宙的神秘浩瀚。生命虽短,可我们总能见证永恒的存在,这涓涓不息的河水,这光影辗转的星河,这世世代代的生命,似乎总有一股力量在推着它们前行,或许这就是气,师父告诉自己,气是无处不在的。

“想不到师弟你还有心上人呢?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吟诗。”不知什么时候,林思重已经站在江月身后了。林思重听到了那句“何处相思明月楼”,内心咯噔一下,好奇地问道

“什么心上人啊,不要听到相思或是离人这样的字眼就大惊小怪,真是没文化。”江月道,明明一首如此富有哲理的好诗,却被林思重歪解。

“我又没读过多少书,至于这么嘲讽吗?”林思重嘟囔着嘴,自然是很不满意。

“那我当然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嘛!”江月得意地说。于是从头到尾仔细给自己的小世界说道了一番。

“哦哟喂,好有意境的感觉!”林思重赞叹道,“果然读书也有读书的好处,你可以用上你肚子里的词藻来哄女人不错呀!哈哈哈,别光是大晚上的在这里吟诗,多没意思。”林思重看着自己的师弟深情款款的样子,就想调戏一下。

“别那么庸俗好不好,谁想女人了?我是想家了,尤其是月色如此美丽的晚上。”江月道,“我现在正在想问题,你别老烦我。”

“我们家不比你江府好呢还是我们亏待你了?”林思重不依不挠,“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清楚的,跟你师姐说,没有你师姐办不成的!”林思重夸下海口。

“桃花阁很好啊,我都乐不思蜀了。”江月油嘴滑舌道,“尤其是有一个这么武功高强,漂亮还体贴温柔的师姐。”

“有点诚意好不好,漂亮还可以,但是说我温柔就……”林思重知道江月在拍马屁,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

“我说的完全是真心话!这么好的师姐,我却发现得这么晚。”江月“诚心诚意”的话恐怕把自己都要骗过去了。

“说吧,有什么要帮忙,嘴这么甜肯定是有原因。”林思重虽然心里美美的,可是还是很理智的。

“那天师父给我治伤,手掌似乎是在给我运气。我不明白的是这个气是怎么样的东西,然后如何感受到它呢?”江月感觉时机已到,连忙问道。

“你还挺有心的嘛,看过的书不少呢。”林思重夸赞道,“其实可以类比大夫嘴里的气了,

我认为气就是内力,内力可以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带动身体内气的流动。所以那天我娘用内功给你疗伤,让真气助推你体内真元去它该去的地方。”

“可是你这样说,我还是不能切身体会气的存在。”江月懊恼道。毕竟听着容易做起来难。

“你听不懂呢,实在是太正常了!”林思重一副先知的样子,“来,跟着我学。”林思重招呼江月盘腿而坐到她的身前,然后让江月闭上眼睛。

“你放空自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感受夜晚水流的声音,刮风的声音,然后感受耳边飞虫的声音,慢慢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的声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淙淙流动……”林思重一边示范,一边指导着江月。

可是什么都听不到哇!江月十分苦恼,自己已经绞尽脑汁,仍是收效甚微,着急之间额头上和脖子上沁出了豆子大的汗珠。

“着急、浮躁是没有用的,反而会伤了元气。”经验老到的林思重早已看出一丝端倪。

林思重迅速点按江月的静神穴,使他身心平稳下来。江月此时已经感觉迷迷糊糊,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了。时机已经差不多成熟,林思重在江月后背运送内力,只需蜻蜓点水,足以使江月体内血液暗流涌动,直冲脑门。江月感觉一股热流从胸口处爆发,迅速散开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大脑就像脱手的风筝一般,轻飘飘,却又胀痛无比。已经没有了思维!思想也不受自己所控制。循着身后林思重的诱导,江月果真感受了这一切!河流深处浪花的翻卷,夜晚清风拂过皮肤竟然有点刺痛……

“啊啊啊……我练成内功了!”江月激动地呼喊。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而且这床还不是自己的,正是自己师姐林思重的闺房。

原来是因为自己初入门径,虽然林思重只用了很少内力,但还是没顶住,就直接晕倒在了河边,说起来还是师姐把自己背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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