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烟里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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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仙一路除了收归无常府派发的鬼魂之外,也在积极追寻帝君所给名录上的鬼魂。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她经过的城郡之中或多或少会遇上一两个帝君所给名录之上的孤魂野鬼。
在和平城时遇到的是一个暴躁的战魂,他生前是一位副将,死于千年前的一场战争,他有很强的执念,想要立下战功,成为一代名将。他混在那场战争产生的鬼魂之中,附身于两国将领的身上,激情澎湃的指挥鼓舞着士兵们斗争。他所在一方的士兵就像活着的厉鬼,冲锋陷阵,毫无畏惧,但是由于进攻得毫无章法,士兵如****下的稻草,一排排的倒在了敌方的刀刃之下。当他所在一方的士兵伤亡惨重之后,他又会附身到另一方将领的身上催动新一轮的进攻。所以一场战役下来,对战双方均损失惨重。
也正是因为这个战魂的存在,和平城境内已经数百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当地流传出一个传说,认为和平城如它的名称一般是一块和平的圣地,在此开战的人必将遭到报应,所以才会出现将领指挥失常和士兵行为怪异的现象。
喜乐仙到时混战已经结束,留下的是遍地的尸体和漫天的鬼魂,而那个战魂就手握利刃坐于堆积的士兵尸体之上,歪着脑袋望向远方的夕阳,脸上露着满足的笑意。喜乐仙让无常收了魂,自己准备去抓捕那个千年漂浮的战魂,但是就在喜乐仙靠近的时候,那个战魂突然开口了,他有些惊讶地盯着喜乐仙说:“小公主,真的是你吗?”
喜乐仙一脸茫然,回到:“虽然本大人确实长得美丽动人,但也不用一开口就叫我’小公主’什么的吧,怪恶心的。”说着喜乐仙用二指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收魂灵符要将他收回地府。
然而,那似乎是个很厉害的鬼魂,当喜乐仙控制下的巨大灵符靠近他时,他一抬手一挥刀就将灵符斩碎了,喜乐仙也被刀锋的气势震得后退了两步,然后那个战魂在一阵闪现的黑烟中消失了。在那阵黑烟之中,喜乐仙隐约看到了另一张面孔,那是一个带着红唇的苍白面孔的魂,微卷及肩的黑发,穿着和黑烟同色的长袍,消失前还冲喜乐仙微微一笑,像是和她打了声招呼的故友,离别时说后会有期的微笑。
喜乐仙同泣灵说起时显得特别气愤,说她以后一定要抓住那个突然出现,不男不女的死鬼。泣灵刚开始还不解,但当她说完她后续的经历时,泣灵明白了这样的鬼魂确实招喜乐仙的讨厌。
由于需要收归的魂魄太多,且范围广,流动性大,所以喜乐仙决定与无常分开行事,她让无常们负责战争沿线和两国境内城池的鬼魄回收,而她为了方便追寻帝君所给名录上的孤魂野鬼前往各地深山老林收归魂魄。
在山林的深处,遇见孤魂野鬼的次数也明显增加,但是许多次在喜乐仙将要成功收归名录上的孤魂野鬼之时,那道黑烟就会出现然后救走那些魂。
其中最让喜乐仙气愤的就是对那个“老妇”的抓捕失败。
喜乐仙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追捕才将无常府的名录清空。而喜乐仙的最后一个魂,竟然是在十年前遇到那个老妇的森林中捕获的。喜乐仙认出了那片森林,所以想到林中搜寻一番看看能否再找到那位老妇。
十年前,无常将她带来时,她就认出了,那老妇也是孤魂名录上的鬼魂之一,但是那时她一心想抓到鬼王,就没来得及将她收魂。所以这次再返回到这里,喜乐仙是不会放过抓捕的机会的。
飘荡于人世间的鬼魂,凡是与地府无常接触过都会被带上标记。所以喜乐仙寻着无常的气息,很快就在一颗古树下找到了正在打盹的老妇。
喜乐仙迅速召出缚鬼绳将老妇捆了起来,然后愉快地走到她跟前说:“好久不见呀!”
那“老妇”见状,急忙在喜乐仙面前跪下,一脸悲伤惶恐地说:“诶呀,小鬼贱魂一个,哪敢劳烦大人您挂念呀。大人近期可是公务烦劳了,小鬼也没什么本事,要不解开这绳,小鬼给您捶捶腿,揉揉肩也好呀。”
喜乐仙这凑近看才发现,原来那只老野鬼并不是什么老妇,而是一只穿着老妇装束的男野鬼。喜乐仙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指了指他的装束说道:“你,还有这癖好?”
那老鬼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物,笑着答到:“癖好倒不至于,小鬼一直听闻大人的伟大事迹,只是觉得这样能与大人您相近些呐,以瞻仰大人无上的光辉。”要是喜乐仙稍微厚颜无耻些,可能也就被他那真挚眼神所打动了吧。
就在喜乐仙努力用手抚平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之时,那缕烦人的黑烟又出现了,黑烟包裹住那只老鬼,然后一同消失在了喜乐仙的眼前。
喜乐仙在黑烟消失前从黑烟里拽出了一块灵玉制成的玉佩,后经地府藏宝阁宝藏鬼使的检验,该玉佩有隐气辟邪的作用,即隐藏鬼魂的气息不被收魂的无常发现,避除其他鬼神邪祟的侵扰,其制作工艺出自地府,从灵玉的品质来看,其所有者应该是只存在年限不低的鬼魂。
望着黑烟消失的喜乐仙,气得在原地直跺脚,不过冷静下来,她又开始感知那只老鬼身上留下的无常的标记气息,想要再次搜寻到他的位置。
喜乐仙跟着气息的指引来到了一条河边,河水清澈透亮,靠近岸边的地方能看河底游动的鱼儿,河的对岸是郁郁葱葱的青山,河滩上是被河水冲刷得十分光滑平整的石块。
无常的标记气息最后停留在此处,喜乐仙环顾四周,除了青山绿水鹅卵石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在喜乐仙气呼呼的坐在河边用石子打着水漂之时,一个穿着黄绿色长袍的孤魂出现在了喜乐仙的身旁,是鬼王御秋溟,但是当时喜乐仙没有认出来,名录也没有反应。
他递给了喜乐仙一块扁平的玉石,问:“姑娘这是在为何事气恼,不知可否说与在下一听?”
喜乐仙接过他的石头,扔了出去,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孤魂野鬼,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随便乱问,小心我将你抓回地府,关进地狱里。”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他也不恼,笑着跟在喜乐仙身后,轻声说:“若是将我抓回地府,真能让喜乐仙大人高兴,那么在下乐意效劳。”
喜乐仙没再理他,他继续跟着喜乐仙来到了最近的小镇上,那一天正是人世间的中元节,街上的人群较往年少了些,人群中夹杂的鬼魂多了些,河里依旧漂浮着各式各样的彩灯符文。看着河中五彩的灯,喜乐仙的心情好了许多。
而望着喜乐仙的御秋溟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株泛着蓝紫色星光的彼岸花,他将花递给了一旁的喜乐仙,笑着说:“这是在下给大人的见面礼。”
喜乐仙对于花草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像御秋溟手中的彼岸花这样的花草她确实没有见过,想着说不定可以拿回地府和宝藏鬼使炫耀一番或交换些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喜乐仙就开心的收下了那株花儿,并在心里给送花的孤魂留下了个好印象。在寅时到来前,返回了禧翎殿。
而那天之后,喜乐仙在禧翎殿沉睡了近百年。后来也是因藏宝阁宝藏鬼使指认出那朵蓝紫色的彼岸花对鬼神具有催眠作用,并用透明符文法罩将其封闭保存,喜乐仙才渐渐醒了过来。
喜乐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去找那个孤魂算账,不过被鬼神帝君的一纸符文给制止了。鬼神帝君告诉了喜乐仙那个孤魂的身份,并让她先去抓捕名录上的其他孤魂野鬼,等她能把其他鬼魂野鬼抓住了,也就能去抓捕鬼王了。
在喜乐仙再次前往人世间抓捕孤魂野鬼的时候,遇上了也要去往人世间的尸魂镇鬼域鬼使。喜乐仙的禧翎殿位于阴阳交界处和无常府一样归属于尸魂镇鬼域范围之内,但是有独立的自主权,不用受尸魂镇鬼域鬼使的管束。
喜乐仙和尸魂镇鬼域鬼使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可能是志趣相投的原因,他们二人虽然见面总是争吵,却也是十分合得来,至少在泣灵的眼里是这样的。
异志斋中许多奇书异本的来源就是喜乐仙从尸魂镇鬼域鬼使那里知道的,例如鬼史阁和记事阁。在喜乐仙没有来鬼邸的日子也是她托尸魂镇鬼域鬼使去陪泣灵说话的。
鬼域鬼使按地府的规定没有特殊事项是不允许离开所属鬼域的,更不用说是前往人世间了。喜乐仙出于好奇而且她的鬼魂抓捕也还没有头绪,就跟着尸魂镇鬼域鬼使一起前往人世间了。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尸魂镇鬼域鬼使这么着急离开地府,竟然只是随意的去了一户乡野人家,并帮他们赶走了归家作乱的煞魂。然后给那户人家留下了半页符文,上面写着驱赶煞魂的方法,内容是:人之身死,魂犹乡思,化之为鬼,二七而归,其甚惧网,触之而亡。
接着尸魂镇鬼域鬼使又去了一户人家也寻到了煞魂,但是就在他和喜乐仙寻到第二个煞魂并将其抓捕询问之时,那个白面红唇的鬼魂又出现了,他动了动手指,一团黑烟击中煞魂,煞魂瞬间化为了灰烬。
那鬼魂吹了吹刚射出黑烟的手指,笑着对喜乐仙说:“小公主,好久不见呀。”
喜乐仙见到是他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气愤,双手叉腰,十分嫌弃地说:“谁是你的’小公主’,闭上你的臭嘴,你个孤魂野鬼,看本大人今天不把你收了放进地狱里给火爆脾气烤着玩!”
那只反复出现的魂,生前叫墨玉召,家族世代从商,死于瘟疫,其父是御国的一个大玉商。他也是鬼神帝君所给名录上的孤魂,且位于第三位。于是,喜乐仙和尸魂镇鬼域鬼使联手想将其收归地府,但是他们失败了。
墨玉召确实是只很厉害的鬼,否则也无法多次从喜乐仙的手下救走其他孤魂野鬼。在喜乐仙的收魂符文和尸魂镇鬼域鬼使的冰凌水柱的攻击之下,他丝毫没有慌乱落败的迹象,在周围孤魂野鬼聚集过来之后还迅速占了上风,并且在将尸魂镇鬼域鬼使用黑烟击伤后,携带着孤魂野鬼离开了。
喜乐仙询问了尸魂镇鬼域鬼使的伤势后,召了无常照料尸魂镇鬼域鬼使,然后便去追墨玉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