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活着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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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业觉得天灵盖都在发麻，那个瓷娃娃竟然出现了！
它坐在三楼护栏上，穿着天蓝色略显破旧的衣裙，笑容僵硬且瘆人，此刻，正微偏着头，用它塑料所做的黑眼珠盯着杨业。
它的眼神亮着一种苍白的光，同它惨白的肤色一样，让人感觉这是一个死物，但它却有着生命，晃悠短腿，在杨业看见它时翻身落下，如一缕青烟飘入一楼的阴影中。
它在监控下如同一个真的泥瓷玩偶，像被人遗落在那里，而今重重摔落，在无人注意时进入视线的死角。
“它不是程欣，还有其余的泥塑玩偶！”杨业震了震，迈步追了上去。
在常人不会注视的地方，它偶尔停下，用苍白诡异的神色望着杨业，似乎在确定他是否跟着，它笑容僵直，看着惊悚至极。
杨业被这只玩偶的伐元影响到了，皇道龙气的能力让他有所感知，皮肤微凉，说明它的实力并不强，姜采萱也发言证实了这一点。
“它想带我去哪里？”
杨业已经离开天辰国际，伐元在他双腿中游走，给他以速度、韧性、耐力、肌肉强度的提升，让他可以勉强跟上玩偶娃娃的速度。
这一刻，杨业很想体内能多出几缕伐元，玄红伐虽精粹雄浑，但是，仅有一缕，真的不够用，在双脚间来回游离需要时间，且需配合步伐保持节奏。
因为不熟练，经常一脚深一脚浅，如同跛子，身躯在奔跑过程中显得歪歪扭扭。
这只玩偶不是程欣，不仅是装束不同，脸上描绘的笑容也有差别，杨业如一只灵猫，做好了随时反击准备，翻越障碍，于黑暗中前行，现在还不知它是谁，带他离开的目的是什么？
“想来也没好事，我现在成为了伐者，应该是它背后的人发现了我，想把我彻底解决。”杨业这样猜测，不管如何，他只能追赶下去，这或许是个好机会，他也想将暗处的人一次性处理掉。
走走停停，一人一偶已经跑出五公里，进入一处年代久远的小区，在一栋二十楼高的天台上停了下来。
艳阳高照，蓝色的天空明净像洗过一样，万里无云。
它站在天台边缘，无惧阳光，歪头用让人心凉的眼神看着杨业，天蓝色裙子下是如同骨灰的肤色。
“就是这里吗？”杨业有些疲倦，略微急促地呼吸着，心脏轰隆，纵有伐元，一刻不停的体力消耗是惊人的，当然也有好处，他对伐元的操控熟稔不少。
“不是，方圆二里没有强大伐元的波动。”姜采萱的声音响起，并接着说道：“等一等，去靠近它，它似乎有话要说！”
“它有思维？！”杨业大吃一惊，这是闻所未闻的事件，鬼物不都是存活在规则中吗，怎能生出智慧！
他来不及多想，照姜采萱所说行动起来，迫切地想了解事实。
很奇怪，在路上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的玩偶现在没有动作，它似乎也在期待，眼都不眨，诡笑着盯着杨业，等待他接近。
生死册已经变化到迷你大小，方便杨业随身携带，且不会影响其能力的发挥。
姜采萱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生死册有一项最基本的功能，通过与鬼物伐元的接触、解析，不断深入，可以展现出鬼物的生前、过往，苏已沐便是借助了生死册的力量，重现出他的半生岁月。
如果它真的有自我意识，生死册可以建立联系，但这需要时间，以及吸收它一定程度的伐元，这是必要的途径，只能如此，通过伐元来呈现鬼物的一生。
人与玩偶对视起来，哪怕看得久了，那张怪异的笑脸和灰白的皮肤依然让人不适，觉得悚然。
越接近它，温度更凉了几分，杨业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冷气在往他身体里钻，没等皇道龙气发威，就已经被姜采萱全部吸纳。
“快了，再等一等！”姜采萱兴奋起来，她太久没有见过有自主思维的鬼物，且这般弱小，不知它是如何做到的，姜采萱很感兴趣。
一分钟后，杨业神情一动，他知道姜采萱成功了，因为他与眼前的娃娃玩偶之间飘连出若有若无的联络丝线，很微弱，也看不见，但却是真实存在着。
“你是谁？”杨业眸光迫人，发出询问。
瓷娃娃震惊了，僵硬地转动脑袋，它的眼珠流转出苍白光芒，在阳光下依旧让人心寒，小脑袋改变方向倾歪着。
它试探性地发声，道：“你可以和我说话？”
这是一道稚嫩，很软糯、温柔的少女声音，带着一点激动的颤抖和天性上的胆怯，让杨业忍不住心颤。
他仿佛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女，如一颗精致的明珠，在散发让人心宁的光彩，怯生生又好奇的望着他。
但就是这样一位女孩，如今成了这幅模样，由泥瓷粗糙的塑造出来，用画笔勾画出的不变笑容，当真有一种恍惚，让人叹息。
“是的。”那柔软的声音能触动所有人的心，杨业的目光平和了一些，道：“你带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说你很特殊，是一个难对付的人，需要带回去杀死。”她的声音中带了些喜悦，为有人可以与她交谈而开心，随即又有些低落，道：“我不能违抗他的指令。”
“我不想帮他害人，但无法控制自己。”女孩的声音充满自责。
“他在哪里，我该怎么找到他？”杨业很怜惜这个女孩，姜采萱在重构女孩的人生，女孩是真诚的，并非故意的伪装，十五六岁的年华，就遭遇不幸，实在让人伤感。
“相隔还很远，因为你跟不上我的速度，他让我停下来，等到同化能力可以使用时，再带你过去。”
她歪着头解释，有些悲伤：“你可以对付他吗？他很疯狂，杀害了许多人，曾经也有和你一样的人，但不是他的对手。”
“我想，他不是我的对手。”杨业自信一笑，他体内的伐元虽不够看，但他有皇道龙气，伐元的克星，若不能力敌，大不了，再去死亡边缘晃悠一次。
“昨天有一个女孩被他带走，现在如何了？”杨业问出了他最担忧的事。
“她还在坚持，但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那个人很残忍，用尽方法让我们感到绝望。”女孩糯糯的，似乎很惧怕那人，鼓起勇气说道：“你就是她口中提到的哥哥？那一定要赶快过去，他很恐怖，那个女孩不可能熬过今天。”
“嗯，她是我的妹妹。”
这是好消息，杨业松了口气，至少确定蒋诗琴暂时还活着，可能在经受摧残，但还没有变成娃娃玩偶。
“我们该怎么快速到达他的位置？”
女孩说过同化，这应该就是凶手的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带着人从公众的视野里消失，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可是，这个能力好像对你无效！”女孩纠结地说，她很想帮杨业救人，但往常早该发挥作用的能力，此刻却毫无效果。
“玛德！皇道龙气！”杨业头皮一紧，他知道出问题了，皇道龙气隔绝伐元，女孩的实力太弱小，根本无法影响他。
也就是说，女孩的同化能力，在他身上形同虚设，但杨业现在缺的就是时间，蒋诗琴等不了太久。
“你奶奶的！”
在杨业快抓狂时，姜采萱的声音如天籁，道：“我帮你暂时屏蔽龙气，接入她的能力。”
“太好了！不愧是姜采萱，你简直太棒了！”
“呵！好虚假的马屁，某人不是一直觉得我用处一般吗？”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