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花逐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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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难当头，拜托诸位了！”程杰笔挺地敬了个军礼，对这群年轻人表示最大的尊重。

“先生说的是什么话，生于国，为国死，何憾之有？”有人开朗大笑。

“请先生告知计划，我们也可早做准备，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有我们不敢为的事。”

“若有可能，真想横推过去，壮饮匈奴血，马踏樱之京！”

就是这样一群少年少女，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却不惜此生，毅然要走最艰难的路。

“只为国泰明安，万世太平。”

群情激慨，恨不得上场杀敌，报效祖国，杨业激昂豪迈，同时，也感到惋伤，这个时代的信仰煌煌如日，让人敬佩，但又有太多人魂归无冢，无数的牺牲，可歌可泣，让人落泪。

杨业感到悲凉，前辈所处的居然是这个时代，外忧内困，又有鬼物现身，该如何去对抗，要前仆后继牺牲多少人，才换来了后世的幸福。

公寓楼顶，一道黑影浮现，骨架头颅中有一朵血火幽幽，月光如洗，被它吞入口中。

杨业知道，鬼物已经降临，房屋中多出一缕阴煞气机，在这里萦绕，仿若能冻结灵魂。

他没有惧怕，只觉得心痛，因为只能看着，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虚幻再现，他无力改变什么。

“噗！”

很突然，有人倒地，身上血肉融化、溃烂，很快就只剩下一副骨架，血液流淌，触目尽心。

“这…怎么回事？”

人群骚动，刚刚还是好好的人，下一秒就成了白骨，实在是骇人听闻。

“保护先生离开！”杨业大吼，他本身都惊呆了，因为他没有这样的意思，是这个身体自主的反应，苏已沐，他当时就是这样做的。

“消息泄露了吗？”姜明宣一脸骇然，他对苏已沐对视一眼，情况未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先生的安危，道：“请您先离开这里，我们后续会再联系您的。”

人们混乱了，口干舌燥，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化为骨架，怎能不害怕，但这群少年少女们，依旧往中年男子身边跑去，要去保护他。

“各位，请先冷静，不要惊慌，先看看是什么样的攻击！”男子高声道，他经历过尸山血海，见过断臂残肢，早就胆魄非凡。

“是未知的力量，请大家立刻离开这里。”杨业说道，他必须要有所行动了，或许无法更改事实，但有一些事，总要去做。

“我……呜呜，母亲，您何为就这样离去了，小清舍不得啊……我来陪您！”一位少年突然放声痛哭，脸色悲痛，然后他就倒地了，从脑袋处开始腐烂，血肉飞速消失。

“这是什么规则，这个时代的鬼物这般强大吗？”杨业骇然。

已经死去两人，他一点线索都没有看出来。

“赶快离开这里！”他再次吼道，鬼物就在楼顶，房屋中非常不安全，如前辈所说，那鬼物能洞察人心，能知晓他们的恐惧，但是怎样触发的，他还没有发现。

只有让他们先逃离，或许离开鬼物的能力范围，还有救。

但他没想到，已经晚了，就如当时的苏已沐一样，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都被影响，恐惧在心中无限放大，房屋中的人全部陷入幻境。

杨业双目通红，眼睁睁地看着众人陷入呆滞，表情惊惶，似乎在历经恐怖、无助的事情。

“前辈，真的无法改变吗，连这个虚幻的场景都不能去影响，一定要让所有人再次死去吗？”杨业高声喝问，短时间的相处，这些人虽和他不在同一时代，但青春年少，充满热血和激情，信仰高尚，却要死在这里，他心中大痛。

“前辈，给我一些提示吧！如何唤醒他们，怎样才能逃离？”有身影倒下了，再也没能站起来，有少女流着泪，脸色惶恐，死于最惧怕的景象中。

那个面若桃李，面目如画的少女也跌倒了，血肉迅速消融，红粉化骷髅，只在一瞬间。

还有很多少年，哭吼着，在最绝望的事件中逝去，再也不见他们英气勃发的面容。

十几位少年少女死去，杨业终于看不下去，他摇晃着姜采萱，大吼道：“醒醒，都是假的，别怕，别怕啊！”

姜采萱俏脸惨白，听不见杨业的话语，她双眸紧闭，不知看见了什么，被吓到泪涌，抱头哭喊，道：“别追我，放过我，放过我吧，别过来！”

杨业很焦虑，他自身没有受到影响，不知道前辈当年是如何挣脱的，根本没有头绪，他就如一个过客，在见证时代的重演，无力去改变。

“喝啊！”

突然，一声大喝给了杨业希望，那个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泪流满面，双眼刹时清明，他如利剑出鞘，大喝一声，道：“魑魅魍魉，怎能乱我心神，敌寇重重，我也可杀尽！”

“先生！”杨业大喜，程杰是军人，血海无边都走过来了，意志坚定，身上杀伐气息滚滚，他是第一个成功清醒过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什么武器？”程杰浑身大汗，他刚才经历了最恐怖的战场，血与骨无边无际，破碎的肢体铺满大地，战友皆战死，敌人丑恶的嘴脸就在眼前，他差点没能走出来。

“救人要紧，来不及多说，快告诉我怎么才能脱离那种梦境。”杨业急切地询问，又有五个人彻底倒下了，血液沾染舞厅，白骨森森，剩下几人都神色惊恐，双目紧闭，就快撑不下去了。

程杰很快镇定，当即抛开不切实际的猜想，他快速思考，道：“意志，要让他们认为那是虚假的，或者让他们有勇气去面对那些事，就可脱离出来。”

杨业深吸一口气，感到头疼，这方法太困难了，如何用外力去影响本人的幻境，连他们在经历什么都不知道，难以有办法。

但时间不多了，杨业当即道：“先生，我们各自行动，看能不能唤醒他们，哪怕救下一个也好。”

他又看向姜采萱，这位灵动的少女小脸越发惨白，不断呢喃着，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追赶，凄婉地哭喊着，让人心疼。

“采萱，醒醒，那都是虚假的。”杨业不停呼唤，却无济于事，少女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

杨业很心痛，少女给他的感觉太真实，像一个存世的人，有血有肉，灵动可爱，不应该这样死去，他很想救她。

“吱吱！”

就在这时，一只纯白的小老鼠跑过来，围着杨业脚下打转，杨业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

他猛地抱住姜采萱，在耳边轻声道：“别怕，小白在这里，苏已沐也在这里，不论是什么东西，他们都会和你一同面对，会保护你，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嗯……”杨业反复说着，少女突然一声樱咛，竟然在最后关头睁开了双眼。

杨业目瞪口呆，他只病急乱投医，真没想到会有效果，但终究是将她唤醒，这让杨业好受许多。

姜采萱俏脸还带着泪痕，眼眸中蕴含着噩梦后的害怕，她已经清明过来，看着杨业抱着她，梨花带雨的脸上绽放笑容，道：“你真的不是他，和他不一样，他不会这样做，从来没有这般抱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