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9她是圣人、背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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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天机轮转前。
水神、风神、润玉、长芳主、锦觅，以及二十四芳主等人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们从观尘镜中得知，今日便是凡人晴方大限之日，也就是精灵晴方……说不定是上仙晴方的回归之日。
但他们等了好半天，就是没看见晴方的身影。
锦觅东张西望，担心地问道，“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不是说，她今天就会回来的吗？”
临秀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晴方很快就回来了。”
就在这时，西边的天空泛起阵阵金光，似乎有人乘着金色祥云从那边过来。
见到来人，几位上神不由得大惊。
“接引上人？！”
来人正是西方极乐世界的引路人——接引上人。
“见过诸位上神。”
一一回礼之后，润玉率先问道，“不知上人来此何故？”
接引上人笑着回道，“我佛慈悲，特命我来此接引有缘人，去西方极乐世界继续修行。”
众人面面相觑，锦觅插空问道，“去极乐世界干什么？玩吗？”
洛霖赶紧捂住锦觅的嘴，并致上歉意。
“稚子无知，还请恕罪。”
接引上人摇摇头，“同根同源，何来罪过？”然后他和蔼地对锦觅解释道，“去西方极乐世界，听经闻法修炼成佛。”
锦觅傻傻重复道，“修炼成佛？”
“正是。”
润玉没由来一阵心慌，“不知接引上人来接引何人？”
只见他挥手一指因果天机轮转，“她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轮转不停旋转，一个金色的人影慢慢在空中凝结成形。
“晴方！”
“姐姐！”
晴方刚在地上站稳，便被一人紧紧拥于怀中。她还没从晕眩中缓过来，脑袋晕晕乎乎地，直直向前靠着这人身上。
“没事吧？”
耳边是熟悉的温柔询问。晴方闭着眼，手反射性地抬起，抱住了他的背脊。
“没……事。”
好半晌，她才彻底回过神，看着一大群人挤在这里，只得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大家都在。”
洛霖心急地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晴方。
“还好吗？吃得消吗？”
“爹，我没事了。”
人群中的大部分人，都对晴方的安然归来欢呼雀跃。
此时，接引上人穿过众人而来。似乎意识到他是来接引晴方的，所经之地的人纷纷冷静下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洛霖笑着挡在接引上人面前，一手伸出指向旁侧。
“小女顺利归来，小神自当设宴同贺共喜。还请上人移驾洛湘府，喝杯水酒！”
接引上人看穿洛霖的紧张以及润玉的不安，他透过二人，直直望向默不作声的晴方，说出一句惊爆全场的话。
“圣人归位，当普天同庆！”
是的。
晴方因祸得福，不但从一介花草精灵顺利晋升，而且连升几级，跳过上仙、上神，一跃而至圣人！
润玉错愕的问道，“圣人？是不是弄错了？”
凡间区区数十年，连百年都不到，短短时间怎么可能跃升为圣人？！
接引上人含笑回道，“是对是错，天帝陛下以及玄灵斗姆元君自有分晓。”
众人转身望去，果真见着太微和斗姆元君急匆匆朝这边来了。
“晴方！”
太微无视行礼的众人，直直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脸看又看，最后欣慰无比地说道，“不愧是梓芬的女儿，这么快便成圣了。”
晴方微点头，行了个礼。
“谢陛下夸奖。”
“谢本座什么，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德呀！”
太微龙颜大悦，偏头眼神示意润玉赶紧带人离开，再晚一点人就被接引上人骗走了。
润玉便扶着晴方的肩膀，以‘刚返回天界需要好好休息’为由，将她带离了视线中心。
接引上人说道，“圣人可愿随我去极乐世界，听经闻法修炼成佛？”
晴方的脚步停住了。
她感觉肩上手臂的力度微微加大，手臂的主人似乎想说话，却一句话都没说。
她转身问向接引上人，“极乐世界？”
“正是。”
接引上人缓缓回道，“你的生母乃佛祖座前的一瓣莲，误入因果转世轮转，接引灯灭，从光的间隙中误入上清天三岛十洲，为你生父水神所救，后拜入玄灵斗姆元君门下，受先帝册封成为花神。”
斗姆元君点点头，不置可否。
这些事情，晴方已听长芳主说过，便只是静静地看着。
“虽出自我佛门，但你生母参不透世间百态，受情缘所累、爱恨所绊，终泪竭夭亡。”
晴方默默低下了头。
“你福缘深厚且与我佛一脉相承。若随我去西方极乐世界，化生莲花，日夜听佛祖菩萨传颂经法，相信不出万年，可修炼成佛矣。”
她喃喃重复道，“成佛？”
“成佛便能跳出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超然世外，免去死生劫数。”
——这要一般人肯定动心了，但她不是一般人。
晴方抬起手，抚上肩头僵硬的手臂，慢慢拉下于身前，然后十指紧紧相握。
“接引上人不辞万里来天界，小女百般感激。但小女极重一身牵绊，不愿孤身成佛。上人好意，只能婉拒。”
接引上人微微错愕，太微和洛霖趁着这个空档，各自挡在润玉和晴方身前，脸上堆满了红光笑容。
“本座得知晴方成圣，已命人备好酒水，请接引上人去九霄云殿，与我等开怀同庆。”
一大群人猛然反应过来，纷纷簇拥着、推搡着接引上人转移阵地。
润玉急忙拉着晴方，在人群的掩护下逃离。他是一刻都不想让晴方再和这位接引上人有所交谈了。
九霄云殿。
这里早已坐满了天界所有神神仙仙。
殿上，天帝端坐高位，夜神侍坐旁侧。
殿内，水神、风神、锦觅沐浴在众人的艳羡眼神之中，斗姆元君坐在这二人上头，连带着感受到了无数探视；
坐于二人正对面的穗禾勉强摆出了一张笑脸，她身侧的隐雀倒是十分怡然，还举杯向水神、风神致礼。
随着仙侍高声合唱，晴方缓缓入殿。
她方才被润玉拉去了洛湘府，换上了一身正式朝服。
润玉说道，“我们日日通过观尘镜观察你的动向。算到你身为凡人的寿命不多，便提前准备了许多东西。”
晴方摸着隆重的朝服回道，“这是专门给我做的？”
“确是为你晋仙准备的。”他莫名地有些遗憾，“若知你晋升成圣人，应当再隆重些的。”
“今后让陛下给我准备就是。”她笑嘻嘻地回道，“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润玉又爱又急地捏着她的鼻尖，“你最厉害！”
“当然了。”
天后绝对想不到，她将晴方丢下因果天机轮转，想让晴方吃尽人间疾苦，却被玩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圣人。
天界仙人遍地走，封神者寥寥，成圣者数万年不见一人。
她年仅三千岁，被迷倒丢下凡间受难，却因万民功德晋升成圣……天后迟早会气疯！
当日，暮辞开启她的天界记忆，她便一直在思索，如何将这场劫难收益最大化。
她出生在王室，名义上是王族公主，但吃穿和乞丐无异，普通宫人都瞧不起她；生母蒙受污点、香消玉殒，且身份低下、毫无根基——这是相当糟糕的开局。
可是没关系。
她恢复记忆，她有了暮辞，她知道如何把这群凡人掌控于手心。
默默无闻，她就让暮辞装神弄鬼，引来国师关注，再一把火烧了那个冷宫，直接现身于人前；
国境大旱，她让暮辞找来古籍，她亲自描画求雨符箓，请天界合规降雨；洪水泛滥，她让暮辞暗中相助工人开山凿石；饥荒了，她开放自己的粮仓，当街施粥救灾；闹病了，她买来大量药材，当街布药治病。
这一整套操作下来，她在民间威望极高，只要让暮辞当众制作长生牌位，会有人不带回去供奉吗？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暴毙的北临王……真的不是她指使暮辞杀的，大概是他到了该死的年纪，然后刚好死了吧。
或许会问，她为什么选择这么做？
答案很简单——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苍天补，四极正，□□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考其功烈，上际九天，下契黄垆，名声被后世，光晖重万物。
女娲大神因为炼石补天，受万民敬仰、千秋歌颂，被王室、平民尊为圣人。
既然有此先例，那她若是照样学一学，是不是也会对她有一点点帮助？
事实是有的，甚至超乎她的想象。
不过她觉得，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那张倾城貌美的脸。凡人分外注重红粉皮囊，无一人例外。若她长相普通甚至丑陋，怕是达不到如此好的效果。
想想看，一个身份高贵、绝色娇美的少女，大公无私、全心全意为民奉献，甘愿放弃自己嫁人生子的机会，将平生所得尽数分发百姓……她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个缺点，简直和神仙菩萨一样完美，叫人怎会不爱戴她？
也曾有人说她功利心太重，做善事也得不到善果。她一笑置之，然后召回暗处利刃出鞘、准备杀人灭口的暮辞。
她当然知道，那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可能助她成功晋仙？从始至终，她想要的就只是万民供奉的香火！即使西启亡国、王族绝后，她也能从世世代代百姓手里，将她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一一收回。
这便是她今日以圣人之身，踏进九霄云殿，接受万仙礼拜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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