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9躲避偷袭、拷问暮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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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恶心了一把固城王，晴方便返回渡口，乘上渡船离开魔界。
当然，她没有忘记和天界驻军报个平安，再塞给他们一些灵力果子作为慰劳，然后飞身离去。
回程路上，她敏锐地感知到有人在越靠越近。时间急迫，她赶着回花族，不欲和那人纠缠，可身后却出传来阵阵破空之声。
——不好，是偷袭！
晴方向左一闪，和暗器擦肩而过。盘算着魔界和天界、花族、妖界的距离，她立刻调转方向，朝着相对最近的妖界飞驰而去。
清晨微亮，溪山刚准备和守卫边境的妖将换班，抬头便见着一个人影朝他奔来。
因背着光，他看不清那人样貌，却能清晰看见那人在空中飞得左摇右晃，更时不时有暗器从那人身后射出。身为武将的本能告诉他，危险迫近。
“注意空中敌袭！”
妖将妖兵们齐齐做出防御姿态应对。
他们看着那人——看衣着还是个女人——跌跌撞撞落到面前的地面，身后似乎还有一个黑衣人紧紧跟着。
女子抬起头看向溪山。那是一张化成了灰，他都不可能认错的脸。
“晴方？！”
晴方得救似的大声说道，“溪山，有人背后偷袭，你快点救我！”
溪山反射性地长臂一挥。无数妖兵便飞上天，同那黑衣人纠缠打斗。
他走近了些扶起晴方，然后皱眉问道，“你被何人偷袭？”
“这还要等你们抓着人，我才能问清楚。”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也是真的想知道。
“这里就交给你了。”晴方直接甩出了这口大锅，“妖后起了吗，我有事找她。”
溪山疑惑不解，“你到底是来救急，还是来见妖后？”
“这不是……”她擦去脸上的灰尘，笑得单纯无辜，“一个意思吗？”
抬头望向半空，只见那黑衣人和妖兵们打得有来有回，一时还不会结束。
“我先走了。你们抓住人，就带他来见我和妖后吧！”
接着，她拍拍衣裙上的灰尘，毫无牵挂地……走了。
溪山愤恨咬牙，“这分明是把我们当打手使唤！”
他越想越气，实在按捺不过便也飞上天空，朝那黑衣人出气。
“看着还挺厉害，就让小爷我亲自领教领教吧！”
金翼宫。
妖后初初起床，便被妖侍告知晴方到访。
她挑眉看着新升骄阳，不解地问道，“她来这么早？”
“天擦亮，花族少主便狼狈坠地，似是被人偷袭。”
“我就说她怎么来这么早，原来是来逃命。”她叹口气，“让她歇息片刻，我稍后便到。”
“是。”
怡幽殿里，晴方喝着妖侍递上来的茶水压压惊。
这个时候，妖后估计才刚起床，少不了要等上一阵。这样回去的时间又会推迟，希望她爹和润玉不会这么早发现，她人根本不在百花宫。
半个时辰过后，妖后袅袅而来。
晴方忙不迭说道，“见过妖后！”
“今儿个太阳起晚了呢。”
——这是在拐弯抹角嫌她来得太早了。
晴方对此毫不在意，直截了当地回道，“过几日，我便会去翼缈洲运粮。希望妖后能够派一些得力干将，助我搜寻廉晁上神的踪迹。”
一听这个大好消息，妖后脸上的不悦随即烟消云散。
“当真？！”
“我早就同妖后说过翼缈洲缺粮。前些时日，天帝命我回花族长粮，用不了几日，我们便要将粮草尽数运至翼渺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太好了！本座立即召来蝇族共商大计。”
“是。”
很快地，一名身着黑衣的矮胖老者奉召前来。
“负暄参见妖后陛下！”
“你来了。”
妖后热切地介绍道，“这是蝇族族长，他一族嗅觉尤为灵敏，可在方圆数十里范围内搜捕气息。”
——若不是翼渺洲严进严出，他们找不到机会突破，可能还真没她什么用武之地。
晴方颔首，“见过族长。”
接着，妖后便命他取来一些嗅觉最优秀的蝇虫，施法盛在一个珠子里。一经释放，即刻开始搜寻任务。
负暄看了晴方一眼，领命而去。
——这下只要等那个蝇族族长拿来珠子，她就可以立刻走人了。
正和妖后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晴方却听溪山和蛊虫长老求见。
妖后当即宣他们进殿。
溪山一身金甲，他身后的妖兵架着个昏死过去的黑衣人，想来就是偷袭她的凶手。
那位蛊虫长老穿着棕衣长袍，手执骷髅头骨手杖，正是当日质问她是否做贼心虚之人。
“溪山/知岁参见妖后陛下。”
“平身吧。”
妖后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便是偷袭晴方少主之人吗？”
“禀妖后，正是此人。他武艺高强，末将与其打斗数十回合方将其拿下。”
晴方偏头看了那个受伤昏迷的黑衣人。
能和溪山打这么久，也算是个厉害的，不知是受哪个卑鄙小人指使来暗杀她。
“拖出去杀了便是。”
溪山又回道，“末将力擒此人，本欲严刑拷问，适逢知岁长老经过，并要求带此人面见妖后。”
妖后背靠在柔软的上位，漫不经心玩着手上的指甲。
知岁长老于是回道，“禀妖后，此人乃灭灵族人，一身血肉可以炼制杀神戮佛的灭灵箭。但小人最感兴趣的并非他的身世，而是他身上的蛊虫！”
“哦？能让咱们蛊虫长老关心的蛊虫，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说到这里，知岁长老忽然重重叹了口气。
“此蛊虫……乃当年老臣呈献给大皇子的尸解天蚕！”
妖后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说什么？！”
当年虫族和走兽叛变，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不能带走的也全部损毁。是以除妖界外，其余五界不可能有蛊虫之流残存。
“尸解天蚕可给将死之人续命，又分母虫和子虫。子虫寄生于宿主之身，起续命之效；母虫则需养蚕人供养鲜血。如果子虫得不到母虫定期喂养，就会反噬宿主的灵力。”
“……你怎么献这种东西给大皇子？”
知岁长老万分无奈，“大皇子令老臣培育续命蛊虫，老臣不便多问。如今看来，此虫全非大皇子自用，而是遭他人窃取。”
妖后立刻说道，“叫醒他！问他是谁给他下了这蛊虫。”
——任何有关大皇子的线索，她都绝不能放过。
暮辞被一阵剧烈疼痛逼醒。
熟悉的疼痛感令他还不及抬头看，便已叫了出来。
“小人办事不利，请天后恕罪！”
在场所有人被这句话震惊，纷纷看向错愕不已的晴方。
——这人居然是天后派来杀她的？！
她若有所思地说道，“天界天后，指派一个魔界灭灵族人，偷袭杀害花族少主……这关系真错综复杂。”
妖后只是瞧了她一眼，然后抬手示意知岁长老停下。
暮辞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可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这里不是他熟悉的紫方云宫，坐在最上位的也不是尊贵的天后。
他终于记起来，他奉了天后之令，在魔界返回花族的路上伏击潋滟公主晴方。只是他第一击未成，那晴方东躲西藏逃进了妖界领地，还命妖兵围攻他。
那少年妖将对他十分仇恨，下手狠辣处处置人死地。最终，他没抵得过背上狠狠一击，重重摔了下去。再醒来，便是在这陌生的宫殿，面对着陌生的人群。
不，至少有一人他认得，便是那端坐在妖后身侧，神色从容的潋滟公主晴方！
“这里是妖界！”
“没错，这里是妖界，我们是虫族，”知岁长老不怀好意地说道，“和你体内的尸解天蚕……一样的虫族。”
说完，他晃了晃手中的权杖。权杖发出诡异的声响，暮辞体内的尸解天蚕随之躁动，不停反噬他的灵力。
“住手、住手！没有母虫，你们怎么能指挥那些虫子？！”
知岁长老松了手杖，嘿嘿笑道，“你说你遇见谁不好，偏遇见了我。我告诉你，这尸解天蚕由我亲自培育，我自然有令它们发作的方法！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交代清楚，否则我让子虫咬你个半死，再弄来别的母虫救活你。等你伤好了，我再让子虫咬你。如此重复，直到你听话为止。”
子虫和母虫生来一对。其实就连知岁长老也做不到自己所说，但只要能撬开这人的嘴，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暮辞愤恨地看向晴方，“想不到你们花族竟早已和妖界……”
知岁长老一摇手杖，“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不要看错人了！”
晴方喝茶，含笑不语。
“说！是不是天后给你下了尸解天蚕？”
“……是。”
“天后怎么会有天蚕尸解？她为什么要救你一个灭灵族人？”
暮辞本不想说出过往，但知岁长老再次催动尸解天蚕，他疼得受不了，只能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说……我名为暮辞，乃灭灵族人。我族时代生活在深山里，从不轻易现世。
后来固城王忽然带了大部队来，并传魔尊口谕，要灭灵族制造灭灵箭。
我族族人认为，灭灵箭杀神杀佛，绝对不轻易制作。不想反被固城王诬陷，私自制造灭灵箭意图谋反。
他欲将我族全部杀害。我全力逃脱，被卞城王和卞城公主救下，藏在王府隐瞒身份生活。
可有一次，忘川忽然起了幽冥之怒。为救卞城公主，我施法阻拦，人前现了黑瞳且遭到反噬，还被固城王发现，并抓到魔尊面前。之后我被关起来，受八寒八热之苦。
幸得天后相救，给我服下尸解天蚕救我一命。从此之后，我就成了她的鹰爪，为她铲除眼中之钉。
至于她为何有天蚕尸解，我真的不清楚！”
晴方摇摇头，真是无聊的故事，又浪费她宝贵的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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