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6探听口风、锦觅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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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闲聊之际，玉兰芳主拿着一叠信走了过来。
“少主，魔界又来信催粮了。这已是这个月的第三封。”
润玉、旭凤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注意起晴方的神色。
晴方接过信件，却没有打开看的意思。
“今日才初八，便来了三封催粮书信。”她看向旭凤，“火神也该留意一下忘川那边的动静了。”
旭凤紧盯着这些书信，“花族怎和魔界也有联系！”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晴方扬扬这沓信件，“花界之前可是要给其余几界供粮的。不通书信确定份额，难道让他们饿疯了来我们这抢粮不成？”
旭凤被噎，无话可说。
又听晴方说道，“不过花族回归天界，这些麻烦事便会由天帝陛下亲自处理。玉兰，把这些信都送去膳房作柴火用。”
玉兰接回信件，“是。”
这又是妖界又是魔界的，旭凤早已坐不住了。
他对润玉说道，“我即刻返回天界，向父帝禀告魔界异动。大殿呢？”
润玉看看天色，脸上有些沉重。
“今夜天狗食月，我要回去值夜。”
“那我二人暂且回去，过几日再来。”
旭凤忽然话锋一转，“当然如果大殿明日便想来，也不必费时等我。”
“咳咳……”润玉忽然轻咳。
晴方没理会旭凤的取笑，而是说道，“我会命芳主们整理好，要交接给陛下的公务。等过几日锦觅苏醒，我便会正式去天界移交。”
“我会如实转达给父帝的。”
就这样简短道别，润玉和旭凤匆匆离去。
一直在百花宫耐心等候的牡丹长芳主，这时才缓缓而来。
她担忧着问道，“妖后若知晓此事，定会大发雷霆。”
晴方头也不抬地说道，“去告诉她，单方面撕毁盟约确实是我们不对，不过我会亲自去天界打探廉晁上神的下落作为补偿，让她不要气过了头。”
“少主竟还要打探那人下落吗？可如果那人不在天界……”
“六界之内，排除我们已经确定的花界、妖界、魔界、冥界，就只剩下天界和凡界。凡界虽地域辽阔，但灵力稀薄，不足以支撑上神灵力需求，剩下最有可能的便是天界。而天界素来最是防备妖界，她们的手根本伸不进天界，这时我主动帮他们，他们还能不情愿？”
长芳主回道，“少主说的是，天界可有何线索？”
“线索只有一条：那就是九千年前太上老君炼制的三颗九转还魂金丹。”
她谨慎说道，“没有玄穹之光，丹药绝对无法成功炼制。我们先去查，是谁带回了玄穹之光，那这人就一定知道廉晁上神的踪迹。就算此刻廉晁上神本人不在那处，至少我们查到他曾经的住址，也算给了妖界一个交代，挽回一点双方情面。”
“牡丹明白了。”
“还有一点，”她补充道，“我在九霄云殿上故意提起玄穹之光，他们几乎脸色都变了。我猜爹娘或许知道些什么，等会儿我去探探口风。你让所有人对他们客气些，我还指望着这个爹爹能帮到我呢。”
长芳主低头，“是。”
酉时过半，茶余饭后。
晴方从洛霖和临秀口中，听到了他们的所见所闻。经过与妖后所说大差不差，最大区别不过是以另一个阵营的视角阐述。
“……若不是大皇子早逝，帝位怕是轮不到太微来坐。”
她举手大胆提问，“爹爹觉得，大皇子真的死了吗？”
“忘川守军确实如此上报。”
“上神一死魂销骨散，玄穹之光荡然无存。”
洛霖一愣。
她深刻说道，“那九千年前的九转还魂金丹，又是怎么来的？六界之内，还有第二人有玄穹之光吗？”
临秀也明白了她的话中话，“难道廉晁殿下没死？是他献出玄穹之光救了天帝？”
洛霖手抵下颌沉思，“可如果他没死，怎会传出他阵亡的消息？大皇子带去的士兵，可都是他的心腹呀。”
“爹想想，大皇子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洛霖几乎脱口而出，“是当今天帝。”
晴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是他指使。”
“这……这不可能。”
“待回到天界，爹爹不妨去查查，当年那位谎报军情之人现况如何，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洛霖思索再三说道，“照你所说，是太微设计谋害大皇子，并对外谎称他已死，其实是将他秘密囚禁。然后在自己重伤濒死之际，强行逼出玄穹之光炼制九转还魂金丹？”
晴方双手一摊，不置可否。
“我没这么说，虽然有可能事实就是这样。”
临秀在一旁说道，“太微奸诈阴诡，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洛霖看着晴方稚嫩的面庞，心里担忧不已。
“这实在可怕，你不要去天界了。”
晴方只能尽力安慰，“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在诡计多端的天帝、阴狠暴戾的天后底下生存？”
她却并没有那么忧心，“我有爹和娘，还有一个未婚夫。”
“润玉？”洛霖失笑，“他一个庶长子，连自己都保全不了，何来的能保全你？我看这场婚约还是作废吧！只要你平安无事，爹情愿为你承担违背上神婚约的一切后果。”
父爱伟大，但晴方十分感动地拒绝了。
“天帝不会同意，爹最终也只是吃力不讨好。实在不行，我就让夜神入赘咱们花族，远离天界，爹觉得如何？”
“入赘？”洛霖似乎没有想到还有这个选择，他犹豫着问道，“夜神他会同意吗？”
晴方娇哼一声，“同不同意，去问问就知道了。”
此时正值月升，夜色却忽然暗了下来。
临秀仰头张望天际，“……天狗食月？”
晴方嗯了一声，“夜神这么说过，应该就是。”
见晴方对润玉并不反感，洛霖便问道，“晴方，你对夜神什么感觉？还好吗？”
她酝酿了一会儿才说道，“还不错，至少看着不讨厌。”
“夜神秉性纯善至柔，确是个良配。你且宽心，若夜神敢欺负你……”
临秀抢先插一嘴，“我先去掀了他的璇玑宫！”
她捂嘴笑道，“若是我欺负他呢？”
洛霖不赞同地回道，“那一定是他做错了，惹你生气，你才会对他不客气。”
晴方点头，“爹说的对。”
三日后，是锦觅苏醒的日子。
才至清晨，洛霖、临秀、晴方便在床榻前守候，他们身后是同样心急的二十四芳主。
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中，锦觅缓缓睁开了双眼。
“姐姐……”
她小声念着，抬起了左手。
晴方将锦觅的手紧紧握住，“我在这里。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怎么样？
锦觅深吸一口气，平素压在心口的重石已然消失，现在通体舒畅、轻松自在。
“我感觉很好。”
晴方摸着她略微凹陷的脸颊说道，“那你以后会感觉更好的。”
“真的吗？”
“千真万确！你再也不会生病、不用躺在床上、不必呆在水镜，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兀自强坐起来，伸手抱着晴方，两姐妹喜极而泣。
“太好了……”
抬头张望，除开开心地抹着眼泪的二十四芳主，锦觅还看到了陌生的二人。
“姐姐，”她挣脱出来，右手急急指着临秀说道，“这个人说她是我们的娘，还带了能治好我的金丹。”
晴方收拾好激动的情绪，按下了锦觅的手指。
“这话没错，”她转身侧坐，和锦觅一齐看向洛霖和临秀，“这就是我们的亲爹和娘。”
锦觅犹豫着，望向强行压抑感情的二人。
“爹？娘？”
洛霖终于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回道，“我是你爹，锦觅。这三千年来，你受苦了。从今以后，爹和娘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
在晴方的点头确认下，锦觅朝洛霖和临秀伸出了手臂。
“爹、娘！”
“诶，我们在这里。”
洛霖、临秀分别站在晴方、锦觅身前，将二人拥在怀里。
“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