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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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横滨所有红发的孩子。］
［目标年龄区间……］
［任务时间……］
――请诸君共勉。
“……”立夏面无表情，按掉手机亮度。
黑衣组织出品的手机，会用自带的延迟删除系统将所有手机内的通讯信息等等一应删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包括港/黑内部的任务消息。
这令立夏的心情稍微活泛了一点，他不必过多面对这条荒谬的信息通知。
立夏用余光略微观测了一下小队成员们的神色……完全没有变化。
这一刻，立夏前所未有的羡慕他们脸上的黑墨镜，这东西除了提升炫酷程度以外还有一个优势，是不易被人察觉情绪。
‘要不要也弄一个……但会不会和魔术协会制服这种偏向魔法学院感的风格不太搭调？’
少年一边漫无边际的发散思维，一边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的喉咙和下颌的部位，他抻了抻肩膀。
这几个位置总是传来隐隐的钝痛，令立夏不注意时总想上手，大概是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好看。’华利弗。
‘好看。’布提斯。
‘好看。’弗加洛。
或刺耳或粗砺的声音响起，从高亢到微弱，魔神柔软的足触搭在少年人的肩颈上，蹭过喉咙，覆上下颌。
立夏顿了顿，干脆放纵了魔神的举动，再次对祂们视而不见。
“藤丸队长。”
身后的黑西装冷不丁发出声音，少年偏头示意。
“这就是所谓‘睡太久后骨头都酥了’的烦恼吗？”
“真好啊。”三四个人开始附和起来，“这就是休假啊……”
意识到他们语气里的艳羡后，立夏揉着下颌的动作一顿。
“你们对‘休假’这个词有什么误会。”他还是没忍住吐槽了这件事，“我只是一在连续工作两天后稍微睡了一下……”还失去了一段记忆。
究竟忘记了什么？
是的，他知道自己睡着了，但是为什么会像断片一样突然……摸不着头脑。
现在的藤丸立夏就是这样的可怜社畜。
虽然说立夏的作息，在他成为迦勒底的御主之后就再也没有正常过。
但和迦勒底相比，港/黑的‘企业氛围’明显不如。最起码在迦勒底，大家对于这位‘最后御主’的态度多是关心和担忧，以及鼓励。
比较之下，港口这边的气氛有些过于诡异。
立夏将自己从‘想念’这样的情绪中抽离。
――黑西装还在讨论休假。
“两天就能休息也太好了吧。”有人羡慕。
“……”立夏。
这真的是认真的吗？
“大家已经很久没有一天睡四小时以上了。”
“在这种特殊时期，睡觉就是休假啦。”
“可恶，真想睡觉！”一连串弹舌音之后，说出来的内容却如此卑微。
立夏揉揉脸，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
“大部分时间都在24小时随时待命吧……”黑西装们垂头丧气的。
“……严肃点。”立夏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他微微皱眉，对自己所带的小队进行提醒，“垂头丧气的像什么话！”
少年看到了一身熟悉的白大褂，那个叫做‘森鸥外’的医生，正站在电梯外。
他走了进来。
“森医生。”立夏向他颔首，主动招呼。
“……这不是藤丸君吗？”森鸥外像是才注意到对方，脸上随即挂起笑容，“出任务？”
‘浮夸。’拜帕。
‘虚伪。’克罗塞尔。
‘令人作呕的笑。’安洛先。
立夏嘴角抽了抽，‘浮夸’也是他对于今天的森医生的判断，就在刚刚。
然而魔神们的行径令少年心里多了点古怪感，以至于他及时调整了心态，能够自然的去面对这位城府很深的‘医生’。
“是，港口能调动的小队都出动了。”他眼瞳蓝的凄迷，带有着纷乱的隐秘感。
――“我们也不例外。”
“是在暗示什么吗？”森鸥外问。
少年回以微笑。
莫问，问就是谜语人。
电梯在短暂停住后，再次运作，轻微的下坠感传来。
气氛格外古怪。
在黑西装们眼里看来，这就是首领眼前‘新旧红人’的一次交锋，随便掺和进去上面人的私人问题中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么在电梯……不，在任务的执行正式开始之前。”森医生微眯着眼睛，“藤丸君，你对首领的看法如何？”
……！
立夏面上一派自然，实则内心一沉，而那些可怜社畜黑西装们也肉眼可见的一僵。
‘这真的是我们能免费听到的吗？’但他林。
位列71位的魔神，为少年解释那些人的内心。
祂可以探知任何人的隐秘，得知所有人的思想，修改也能做到。
少年将呼吸放轻，却拖得绵长。
他拢在协会礼装阔袖里的手，悄然夹起卡牌礼装［秉持优雅］……地位与责任，优雅是支配阶级的偏好。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被改变了，或许是某种名为‘气势’的东西。
森鸥外看着那位少年，明锐起来的眼神，如此思索。
“唔，是已经思考好答案了吗？”森鸥外笑得自然，心思毫不流泄，“确实是需要慎重的问题啊。”
――“毕竟，事关首领。”
“你是对的。”少年微微抱臂，拇指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毕竟事关首领，不得不慎重。”
他有预感。
这次的谈话，是一定会出现在‘首领’耳中的。
立夏其实并没有在森鸥外身上感受到恶意，这个人也和他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更没有太多交集……倒是能隐隐感受到对方所带有的‘交好’的念头。
种种而言，立夏倾向于对方次次的来势汹汹……更可能是出自于那位老人，也就是‘首领’本人的意愿。
‘被怀疑。’巴尔。
魔神的呓语变得杂乱，而失去章法，近乎疯狂。
‘不被信任。’安杜马里。
‘杀意。’安德雷安富。
‘恶念。’安朵斯。
祂们纠缠、啃噬，黑雾拢盖上少年人的发顶。最终72重的嗤笑和讥讽，只形成一个声音――
‘杀了他。’巴尔。
‘杀了他。’阿加雷斯。
……
祂们按照1-72的序列低喃，蛊惑、迷人神志。
但是――却得到了截然相反的回答。
“我想，我对于那位先生的想法……是可惜。”
少年在耳畔魔神近乎疯狂的鼓动里，流露出一种莫名柔软，柔软到一无所有的神色，“真的很可惜。”
――世人对他的苦难一无所察。
“可惜。”森鸥外露出愿闻其详的笑，“令人意外的答案。”
墨镜也遮不住黑西装们脸上的冷汗，他们已经不寄望于老首领听到风声后自己还能活下去了，他们只希望自己能有个痛快。
“因为啊……”立夏没有理会对方的干扰，继续模棱两可的说着：“我们的首领，是一位不能够衰老和死亡的人。”
“他没有办法衰老和死亡，如同港口黑/手/党不能从辉煌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