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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临受命赶赴洐州,冷亲王消失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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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没想到,元哲把话说得这般直白。

顾七一愣,忙掩住口鼻咳嗽起来:“咳咳...殿下,您,您刚刚说什么?”

元哲低头看着她,抿嘴笑了起来:“无事。”

而后凑到顾七耳边,低声道:“装傻的本事,本王不如你。”

“殿,殿下这话,咳咳...是何意啊?”

“早点休息吧。”元哲抬手拍了拍顾七的肩膀:“明日随本王去趟洐州。”

“洐州?”

“嗯。荼州粮食紧俏,要去洐州调一部分过来。”

“洐州的粮仓,也需要陛下的圣旨才能开啊。咱们过去又有何用?”

元哲背过手,胸有成竹:“去了就知道。”

翌日

众人聚在正厅,商讨着赈灾和迁村事宜。

顾七偷偷打了个哈欠,缓了缓心头疲惫。

“裴启桓刚刚痊愈,还是不要奔波为宜。不如老臣随殿下去趟洐州?”

元哲笑着看向薛沛林:“薛大人年事已高,此次前去洐州,恐多有不便。况眼下最重要的是迁村,薛大人还是要坐镇荼州才是。”

旁边落座的冯睿,臊得脸一阵发红。

元哲并未理会,白了冯睿一眼,看着众人:“若无旁的事,各自散去,做好该做的事。”

“臣等告退。”

待各郡守离开,薛沛林和冯睿将元哲与顾七送出府。

刚到门口,晏楚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晏大夫?”

晏楚荣正了正衣衫,毕恭毕敬朝着元哲行礼:“拜见哲王殿下,和诸位大人。”

“不必多礼。”看着晏楚荣满头大汗,元哲忙问道:“可有什么急事?”

晏楚荣看向顾七:“裴大人身上的伤虽然痊愈了,可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草民需要叮嘱一下。”

“既如此,本王先上车。”

“多谢殿下。”晏楚荣朝着元哲的背影浅鞠一躬。

薛沛林和冯睿跟着元哲走到马车旁边,低头听着元哲的叮嘱。

晏楚荣则将顾七拉得更远些,低声道:“此去洐州,我不能陪同。只你二人,还是要注意些。”

顾七有些吃惊,昨日的安排,自己并未来得及通知晏楚荣。

“切记,不能暴露武功,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最重要的,是跟元哲保持距离。给你的药暂时可以停一停,不必吃得太频繁...”

晏楚荣依旧喋喋不休地叮嘱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顾七的异样。

“等一下。”顾七忍不住断了他的话。

“嗯?”

顾七双眼微眯,盯着晏楚荣:“你怎知,今日我要去洐州?”

晏楚荣一怔:“你在质问我?”

顾七心虚地舔了舔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等你回来,我仔细解释给你听。”晏楚荣垂眼,略显失望。

顾七也不再看他,只淡淡“嗯”了一声。

见他无话,顾七抬脚要走。

“你刚刚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人。”

听到晏楚荣的话,顾七稍稍转头:“谁?”

晏楚荣看着地面:“元哲。”

顾七刚想说什么,只听到前面冯睿喊了一声:“裴大人!殿下问您,何时出发啊?”

“就来!”顾七拔脚跑了过去。

待顾七上车坐稳,车夫喊了声“驾”,马儿抬脚超前走,脖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跟晏楚荣的关系不错。”

顾七笑了笑:“晏大夫医术高明,为人谦和,臣体弱多病,与他多有交往,一来二去的,就成朋友了。”

“嗯。”

元哲不再多话,开始闭目养神。

顾七心里打鼓,猜不透眼前这尊佛,便不再多言。

马车吱呀呀前行着,出了荼州城,行人、马车都变得稀少。

顾七掀开帘,外面稍显荒凉,却比当初来时好了许多。

路边的野林里,长出嫩绿的草叶子,煞是好看。

一股风吹进来,元哲睁开眼,向帘外望去。

再往前,是上次遇刺的地方。

顾七趴在窗边,打了个哈欠:“这小风一吹,真是舒服。”

马车吱呀呀的声音,似是好听的催眠曲。

元哲的心跳开始加快,他紧盯顾七,双手从掌变拳。

目测几丈的距离,却好似走了很久。

吱呀呀...

吱呀呀...

马儿甩了甩头,风吹得鬃毛上下摆动。

车夫有些疲惫,身子往里靠了靠,昏昏欲睡。

元哲松了口气。

看着酣睡的顾七,脱下自己的披风,轻盖在她的肩头。

自元哲同顾七出发前往洐州后,薛沛林乘马车去了祈水郡,冯睿则驾马直奔城外。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行动?”

茅草屋内,传来冯睿的怒吼。

门外的人折起手中玉扇,推门而入。

见人来,一排训练有素的暗卫,恭敬道了声:“主人。”

冯睿转身一看,韩子征站在身后。

“韩...少将军!!”

“冯大人,别来无恙啊。”

“您何时到的荼州啊?怎么也不通知下官。”

冯睿献上谄媚的笑,挥挥手让众人散去。

待韩子征落座,冯睿抄起桌上的果子,拿出帕子擦了又擦,方递过去。

韩子征手持扇柄,将冯睿的胳膊推到一边:“你任这荼州刺史,多久了?”

“托韩老将军的福,已有十七八个年头了。”

“嗯,够久了。”

冯睿一哆嗦,手中的果子险些没拿住:“少...少将军这是何意啊?”

韩子征扯起脸皮,笑得阴狠异常:“你这步棋,该动了。”

忽觉脊背发寒,从鬓角滑下冷汗。

嗓子发干,腿有些发软。

许久,冯睿认命般闭上眼,直起腰来,长叹口气:“还望少将军,善待犬子。”

韩子征不再看他,只摆弄着手上的扇子:“放心,你儿子在云国好好的。本公子答应你,待事成后,给足你父子话别的时间。”

说罢,韩子征抬头,见冯睿眼眶聚泪。

他起身拍了拍冯睿的肩膀:“冯大人倒也不必如此,十几年的荣光,是别人几辈子求不来的,怎么算都值了。”

睁眼一看,已近黄昏。

顾七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又扬起胳膊用力伸了个懒腰。

“殿下,这是到哪了?”

“还远呢。”

“哦。”顾七拿起水囊喝了两口水,顿觉饥肠辘辘,转头看向元哲:“殿下,有吃的吗?”

“没有。”

“啊?出远门,怎么能不带干粮呢?”

元哲强忍着肚饿,哼一声道:“本王出门,从不自备干粮。”

“这...”顾七一下犯了难:“臣出来的太仓促,也...也没来得及准备。”

“那就饿着吧,死不了人。”

元哲刚说完,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顾七笑道:“殿下竟还懂腹语。”

又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这次却不是元哲的。

顾七忙捂住肚子,窘得脸颊通红。

元哲禁不住笑出声:“裴卿,学东西的本事一绝啊。”

不知是肚子叫唤的声音太大,还是两个人的谈话被车夫听到。

车夫在外憨笑起来:“二位大人,若是不嫌弃,我这还有点草果子,勉强能充充饥。”

一听有吃的,顾七双眼放光!

“什么是草果子?我能尝尝吗?”

车夫将手伸到怀中掏了掏。

尔后,从外伸进来一只脏兮兮的手,握着两个绿到发黑的...草团?

顾七双手接过,拿在手上端详许久。

这就是车夫说的草果子?

看着像是野菜和糠,胡乱捣碎揉成一团,蒸得半生不熟。

送到鼻下闻了闻,一股浓浓的草香。

“大伯,您这个草果子,是用什么做的?”

那车夫憨笑两声道:“我也说不上什么名字来,遍地的野草,只要毒不死人,就挖到什么吃什么。”

“大伯,您是哪个县的?”

“靠西面的漠县。”

“挨着永安县的那地儿?”

“对。”

顾七皱了皱眉。

漠县以北,便是荒漠了。

“咳。”元哲干咳一声。

顾七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草果子高举过头顶,递到元哲面前。

元哲扫了一眼,顿时有些反胃。

本以为边疆之苦,忍饥挨饿吃些糙米,便是体味人间疾苦了。

却想不到,荼州百姓竟如同混在修罗地狱,再拖下去,怕是要变成吃人的恶鬼了。

元哲推开顾七的手,道了声:“停车。”

车夫稍稍收紧缰绳,马儿停下。

“就此扎帐,今晚在这休息。”

说完,元哲起身,弯腰下了车。

顾七将草团子收到袖中,扒着车边探出头来:“殿下,扎帐这种事,臣来就好,您还是回车休息吧!”

元哲站定,握了握手中佩剑:“本王去找些吃食。”

“哦。”顾七下了车,从车尾取出帐子。

待车夫将马栓到路旁的野草地,小跑回来帮忙。

不一会,帐子便扎好了。

“大伯,站那么远干啥,坐会吧。”顾七仰头,朝着车夫挥了挥手。

“不了不了。”车夫憨笑着摆了摆手。

见他有些拘谨,顾七起身,拽着车夫到帐前:“来吧,歇会。”

“多...多谢大人了。”车夫抖了抖身上的土,小心坐下。

“大伯,出远门,可安顿好家中妻儿老小了?”

那车夫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我们这等人家,哪有这样的好福气。村里的女子想活命,都往前面几个郡跑了,或嫁人做妾,或为奴为婢,好歹有口饭吃。我也是为了活命,求县令给谋个差事,才有这营生。”

顾七叹了口气。

“大人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年纪轻轻,就来我们这治水。若将来在这扎根,想必会有大把的女子上赶着伺候您呢!”

顾七“噗嗤”一声,被车夫逗笑:“等治水结束,怕是你的头等大事,便是娶妻吧,哈哈!”

车夫低头想了想,双手掩面笑出声来,呲着牙凑到顾七耳边,悄声道:“到时候我想找个奶大的,让她给我生一窝胖娃娃!”

“哈哈哈哈...”顾七和车夫齐声大笑起来。

这车夫,说的话未免太过粗鄙!

可又太过有趣!

顾七笑得脸通红,随后抬手捂住脸颊,扯开话题道:“天要黑了,咱们捡些干树枝,堆个火吧。”

“成!”车夫起身朝着林子走去。

太阳落山了。

周围黑漆漆的。

顾七有些坐不住,站在火堆旁,朝着元哲离开的方向望。

元哲还没有回来,莫不是遇到野兽,受伤了?

顾七有些担心,叮嘱车夫不要乱走,自己朝着前面的野林走去。

月亮被乌云遮挡,漆黑的野林静悄悄的。

“殿下?您在吗?”顾七想高声叫喊,却又怕惊动了林中的野兽,只好压着嗓子,一遍一遍地呼唤着。

早知道,就不让他一个人进林子了!

顾七有些后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生怕错过了和元哲相遇的机会。

“咕咕...咕咕...”

顾七仰头,一猫头鹰站在树杈上,歪着头冲她叫着。

突然,前面窜出黑影,朝着顾七猛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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