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共鸣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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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后的方鸣歌简直恨透了保密协议。
就在刚刚，他又下意识想回答室友吴朝阳提出的关于列车劫持案的问题，脑海里的保密条例又一次跳了出来。那明晃晃的红色大字仿佛刻在了他脑子上。
“保密保密保密保密。”方鸣歌哀嚎道，“我求求你们了，别再问我问题了，我有保密协议不能说的！”
“那你说你是不是共鸣者？”齐志兆不依不饶问道。
“保密！”
“好家伙，那就是了！”另外五人显得格外激动，这是他们第一次亲身接触到共鸣者。
“那你有超能力吗？”胡楚也来提问。
“保密……”
“还真的有！你超能力是什么啊？”黄驭衡问道。
这次方鸣歌学会了闭嘴，选择用沉默来应对。
众室友看到他不回话，也知道了他们问个不停是有点不妥当，寝室气氛一时变得冰冷。
“哼，等你们有发生共鸣了，我就带你们去研究站签保密协议，到时候让你们也体会下想说却不能说的痛苦。”方鸣歌突然开口道。
“哇，研究站，是什么研究站啊，在哪里啊？”
“共鸣/我要共鸣/我要拥有超能力！（《燃烧我的卡路里》调子）”
“有一种想说不敢说的伤痛/有一种爱还埋藏在我心中……（《听说爱情回来过》调子）”
妈呀，方鸣歌只想给自己掌嘴，干嘛又多说一句让大家又兴奋起来，自己真是嘴欠啊。
一直到熄灯准备睡觉，544寝室还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哎，我亲爱的室友们，你们不会把我的事情再跟别人说了吧，求你们一定帮我保密啊！”方鸣歌再次跟室友们确认道。
“没有没有，我们不会说的。”
“一定保密！”
“睡觉睡觉。”
可两天后，第一次上中医基础理论课，当方鸣歌和室友们走进教室，找到位子坐下，就不停有同学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方鸣歌知道，自己的室友里面肯定有没管住嘴的。
“好啊，你们有谁将我的事说出去了？”方鸣歌低声恶狠狠地问着室友们。
其余五人都转头避开了他的凝视，心虚地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吃早饭的吃早饭，翻书的翻书，就没有一个人敢回应方鸣歌。
“都是一群二五仔啊，我恨。”
——
507所京城总部。
坐在座位上的苏峮对着手机发呆，“也不知道方鸣歌最近怎么样了，哼真是有了新生活就忘了姐姐我，都不发条消息来，要不我打电话给陈姐问问吧……”
突然王田川从旁边出现，敲了敲她的办公桌挡板，“开会了，赵组长紧急会议。”
苏峮回过神，立刻拿起笔和本子跟上了王田川，两人来到了一间会议室。
里面已经有好几位同事围坐在长桌边，赵悬锋也坐在长桌的另一头，一手摸着下巴思考着，看到王田川和苏峮的到来，他站起身，打开投影仪。
“从2号下午到今天4号为止，杭城的各个治安所陆续有收到人员失踪的报案电话，杭城治安局也立刻并案调查，这次的失踪案绝不是普通的失踪，因为失踪的人员里有六名是杭城的特击队员，而且他们都参与了9月1号列车劫持案的调查行动。我已经让情报组的人再确认过监控，这六名特击队员的共同之处就是在那天拆弹员确认完所有盒子为假炸药后，他们上列车搬运了那些盒子。最关键的拆弹员也是这六名失踪人员之一。”
投影仪上放出了六名特击队员正面照和监控截图，还有盒子的取证照片。
“看来这些盒子有问题啊！”一名同事说道。
“我已经让人去取这些盒子了。并且让杭城研究站的人先着手开始分析，结果还需要点时间。”赵悬锋说道。
“他们失踪是被人强行绑走了吧，不可能一起开失踪玩笑。”一同事问道。
“其中拆弹员潘志德是最先失踪的，可以认定的失踪时间为2号下午2点到5点之间，那时他是独自一人在家。据他妻子所说，中午他们还在家吃饭，后2点妻子去上班，直到5点接小孩回家就再没见过他人，但妻子以为他是有紧急工作没有在意，直到第二天联系不上他，联系单位也没有找到人后才报的案。”
“那他家现场和附近监控有什么发现吗？”
“治安局的同志已经看过监控，没有发现什么。也去了他家做了现场勘查，据他妻子回忆，2号下午她回家后发现工作台上还摆放着许多工具零件，所以她认为潘志德下午在家是在做拆弹练习，而人不在估计是被单位叫去工作了，所以她就把工具和零件都收拾了，家里也做了日常打扫，因此侦查人员并没有找到什么异常痕迹。”
“呵，估计他们水平也不够，要是有《国民法医》里江远那种侦查技术，可能还查的出什么来。”一位爱看网文的同事说道。
“……最后一位失踪的特击队员估计时间是2号晚上七点，他与朋友们正在聚餐，说出去抽根烟后，就再没出现。据饭店前台收银员说，他看到那名特击队员走出饭店大门正抽着烟突然拔腿跑向对面，钻进一条巷子后就再没出来。”
“巷子里没监控？”
“没有，而且也无法确定巷子就是失踪地点。”
“唉，这些事都很难办啊。”一名同事叹气道。
“而且杭城研究站的同事里也没有人有追踪类的超能力。不过，像这样毫无征兆且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的失踪我觉得可能跟超能力有关。”
“淦，不会是卡俄斯组织干的吧，他们想打击报复？”一名同事怒气冲冲道。
“很大可能是他们。目前在阊国境内活动的超能者危险犯罪组织就只有他们一个。”赵悬锋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他们在列车上装了假炸药，又绑走了那些接触过炸药的特击队员，他们是想做什么呢？”苏峮举手提问道。
“对于他们的行动目的，我们只能猜测。他们劫持列车，绑架你可能只是他们的目的之一。”赵悬锋对着苏峮说道。
“那些特击队员不都是普通人吗，绑架苏峮是因为她能力强大，那绑架普通人卡俄斯组织是吃的空吗？”王田川说道。
一道急促的铃声突然在会议室响起，是赵悬锋的手机。
“喂……嗯……什么？！……你把结果发来吧……等我们总部收到后也会再检测的……嗯麻烦你了……”
当众组员听到组长发出震惊的声音就预感事情不太对了，赵组长平时可是个很冷静的人。
挂断电话，赵悬锋微微低头思考了片刻，就开口跟组员们说道：“杭城研究站的研究员在盒子里检测到了微量的共鸣分子。”
“什么！！”众人震惊。
在507所现有的研究资料中，关于共鸣分子的研究也不算太少，但众人都知道的信息是，共鸣分子只能存在于共鸣者体内被检测到，是无法存在于外界，更别说在物品里被检测到。
这一次突破大家认知的发现可以说是有重大意义的。
“会不会……是检测有误啊？”一名同事怀疑道。
“不会，五个盒子都检测到了，检测仪器也都正常。”赵悬锋的语气已恢复了冷静，“等剩下的盒子送到我们所里，我们也会再检测来验证。但现在这个结果出来我们需要开展更多的讨论和研究了。”
“我去找科研组的人来。”苏峮起身离开去叫人。
不一会儿，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跟随着苏峮匆匆走来。领头的是一名已经秃顶成地中海的中年研究员。
“赵组长你好，我是科研组的组长莫修闻。”
“嗯莫组长你好，我们现在遇到的一个情况就是，杭城分站的研究人员在列车劫持案中的假炸药盒子中检测到了微量的共鸣分子，这似乎超出了我们以往的认知。”
“这的确很不寻常。”莫修闻表情凝重，“我们很早就对共鸣者的细胞进行了研究。我们发现，无一例外，共鸣者身上的所有细胞都与普通人的细胞有着明显的结构变化，不管是哪种类型的细胞。于是我们再进一步发现了造成细胞改变的物质，我们将它命名为共鸣分子，但这个分子只有在共鸣者体内的细胞上才存在。自然界、自然生物、普通人、物品上都没有发现过。我们也尝试过提取，但只要将共鸣分子与细胞分离它就会消失，我们无法保存，也就无法提取，更别说合成制造了。”
“那是否说明卡俄斯组织已经掌握了这种共鸣分子的提取或者是制造办法？”赵悬锋问道。
“额，可以这么说。”莫修闻感到深深的无奈，谁能想到一个犯罪组织有比他们507所更强大的科研能力呢？
“不过，能制造共鸣分子有什么用啊？”王田川插嘴问道。
“这可能跟共鸣分子另一个特性有关了，你们不搞研究的估计也不怎么了解。”莫修闻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曾经有做过实验，将一些共鸣者的细胞与普通人的细胞放在一起，一天24小时后，许多正常细胞就会变成有了共鸣分子、细胞已经改变了的共鸣细胞。这说明共鸣分子会自己分裂复制并感染正常的细胞，我们将这种现象成为‘共鸣感染’。”
“嗯？为啥我没听过？”王田川奇怪道。
苏峮一手拍在了他脑袋上，“你给我多读读书吧，别整天玩游戏做模型了。”
莫修闻继续说道：“但这种共鸣感染也是有限制的，普通细胞被感染成共鸣细胞后并没有再感染的能力，只有自然共鸣者身上细胞的共鸣分子可以造成感染。我们还做过实验，让一名共鸣者与普通人贴身24小时，但普通人并没有变成共鸣者，可能只有全身细胞都拥有共鸣分子后才能发生共鸣现象并拥有超能力吧。但我们也观察到一种神奇现象，就是一位普通人自然地发生共鸣后，他的血缘亲属也会大概率发生共鸣，这我们还无法解释，就如我们也无法解释共鸣为什么会发生。”
“啊，所以这跟能制造共鸣分子了有什么关系啊？”王田川对于小讲堂有点不耐烦。
“有了单独的共鸣分子，并且使用足够量的话，就可以让普通人全身细胞都变成共鸣细胞，也就会发生共鸣了。”莫修闻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卧槽！”大伙儿听到这个推论更加震惊。
“那不就是可以人为制造共鸣者，人造超能力者了？”
“那他们组织只要多吸收普通人入伙，再让他们吸取共鸣分子，不都各个是超能力犯罪分子了！”
“人造果实smile！”
“卡俄斯组织不会也有个凯撒库朗帮他们才制造出了共鸣分子吧！”王田川激动道。
“哎哎，你少看点海贼王吧！”苏峮对这个宅男有点看不下去了。
“安静。”赵悬锋一开口，大家都停止了激动的讨论，“按照莫组长的推论，我们可以认定那些盒子里本来是存储着被人工制造的共鸣分子，那么接触过盒子的几名特击队员很有可能已经吸收了那些共鸣分子，也就是说他们在第二天都有可能发生了共鸣。因此，卡俄斯组织才会绑架他们。”
王田川却发表了不同意见：“不对啊组长，如果他们想要超能者，只要用容易控制的普通人就行了，为啥要把我们的特击队员变成超能者啊？”
赵悬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语气冰冷地说道：“也许，这6名特击队员发生共鸣只是意外，你们别忘了，这些盒子本来是装在每节车厢门上的。如果不是我们阻止了徐萍，那本来吸收共鸣分子的应该是全车的人……”
——
在某处地图上不存在的小岛上，徐萍正领头在沙滩上走着，身后稀稀拉拉地跟着11个人，众人的神情也各不相同。
“哎哟，连续几天在外面，累死我啦。”蒙宛宛抱怨道。
“喂喂，最累的是我吧？刚开始还好，到后面要一起弹飞的人越来越多。”许谈谈不满地说道。
走在她前面的孔饶饶突然回头低沉的嗓音说道：“谢谢你。待会我请你吃饭吧。”
许谈谈只是一声冷笑：“算了吧，就咱基地那种饭菜，我可不爱吃。”
身后的杨壮壮凑上前：“哎，谈谈，我肚子里还有吃的，牛排、烤鸭、小龙虾，奶茶、西瓜、冰淇淋，你想吃啥？”
蒙宛宛听到立刻撒娇道：“杨哥哥，杨哥哥，我也要吃！”
徐萍没有理会身后人的打闹继续向前走着。再往后，韩凯凯也没有理会他们，专心盯着陌生的六人。
这陌生的六个人正是被他们绑架的特击队员。其中，潘志德的神情最为淡定，他已经被郑晌的喇叭催眠成功，将自己认定为卡俄斯的一员了。另外四人也被小喇叭催眠过，神情没有什么特殊。只有最后的一人是因为看到队友们都在队伍里，便屈服于徐萍，自愿跟随他们，他此刻的表情最为复杂。
首先是没想到自己会共鸣的惊喜，接着是见到徐萍一行人的惊讶，然后是听到徐萍描述中的未来而感到恐惧害怕，再者是体验到许谈谈的超能力带他们飞翔的激动，最后是走在这座小岛沙滩，将要进入组织基地的忐忑。
他心中有些后悔，转头看着旁边茫茫的碧蓝大海，海水冲荡着沙滩，炙热的阳光烘烤着皮肤，轻微的海风从发间吹过。
后悔也没用了，已经没有了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