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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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场面，让裴湛昀不由脸色僵硬了一瞬，竟然不知道该拿这只疑似恶意卖萌的蝙蝠怎么办。
他皱着眉，一眨不眨地与小蝙蝠那双黑漆漆湿漉漉的眼睛对视着，时间就仿佛凝滞了一般，在一旁观看的系统001看来，那画面真的是颇有些滑稽。
直到附近帮忙看守的狩猎者们，觉这边一直没有传来声音，担心裴湛昀出问题，于是试探地闹出了些许动静时，裴湛昀才猛地转醒过来。
男人下意识伸出手，看着小蝙蝠突然警惕地竖起了尖耳朵，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觉得蝙蝠好看，尤其想到这些蝙蝠都是由血族化成的原型，就更觉得厌恶了。然而眼前这只，却是特例。
它幽黑的皮毛上散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可爱的耳朵尖一抖一抖的，两只小肉翅胡乱扑腾着，爪子紧紧扒在墙头上，用那双湿漉漉的圆眼睛警惕地瞪着自己，尤其在自己每次动作时，它都会紧张地眨动着那双泛着水汽又大又圆的眼睛。
似乎有点可爱过头了。
裴湛昀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蝙蝠因为爪子下滑而拼命支撑着扒住墙头的滑稽模样，唇角突然微微上扬了一下。
而正在附近蹲守，明明有看见那只血族按照他们计划逃往裴湛昀所在的地方，却半晌没有动静传来的血族狩猎者们，由于实在担心，终于还是没忍住，猫着腰状似无意地往这边过来查看情况。
于是裴湛昀在突然听见几声低沉轻柔的猫叫后，竟然下意识将爪子勾不住马上就要掉下去的蝙蝠拎了起来，无视了露出尖尖獠牙的小蝙蝠那自以为威胁的恐吓声，将它十分熟练地丢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这才状似冷静镇定地转过身，面对着正小心翼翼探头张望的属下们。
“……”
眼见着角落里只有裴湛昀一个人，狩猎者们不由面面相觑了半晌，才终于有人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大人，您……”没遇见那只血族吗？
感受到口袋里那只本来还在拼命挣扎的小动物，听见这道声音突然静止了动作，裴湛昀心一紧，立刻目光凌厉地瞪向了他。
莫名其妙被瞪了的那个属下，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却还是下意识住了嘴。
“你们有什么事吗？”
裴湛昀给他使了个眼色，虽然面色冷淡，语气却十分温和地询问道。
猝不及防面对眼前的大型精分现场，那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怎么，突然灵机一动，“请，请问，刚才您有没有看见……一个人经过这里？”
裴湛昀镇定自若地摇了摇头，“没有。”
属下怔了一下，感觉似乎自己摸清了什么，又有些想不明白，不由一脸不解地用余光在附近周围扫视着，嘴上却小声嘟囔起来，“这不可能啊，我们明明有看见他跑过来，这附近只有这一条路，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
“可能是你们看错了吧。”
裴湛昀的心思一直在自己的口袋上，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一点点地抓挠着，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了侧身，似是无意地用手将凸出来的口袋遮挡住，而后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没有觉他的敷衍，几个人也摸不清楚他的心思，只能顺着他的话懊恼地道，“真是该死，竟然跟丢了！”
面容冷静俊美的男人轻咳一声，在某个小脑袋即将钻出口袋时，他蓦地将手塞了进去。察觉到它尖尖的獠牙已经抵在自己的手指上，他心下不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过了一会儿，那根小尖牙竟然只是拿着自己手指泄愤似的来回研磨着，并没有刺穿吸血的意思，他又觉得心有点软。
这些突然升起的奇怪情绪，让裴湛昀不由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似乎自从看见这家伙开始，就不像自己了一样，但是这么想的时候，又会从心底生出一丝理所当然。
匆匆回了他们几句话，男人揣着鼓鼓囊囊的口袋，又怕小蝙蝠会跑，就保持着手塞在口袋里给他磨牙的姿势，先行回了家。
“你有没有觉得大人今天……”
目送着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远去，几个狩猎者们才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还伸出手指在太阳穴的位置转了转，小声试探地问道，“不，不太对劲？”
同伴连连点头，不由又是感动又是不可置信地低声道，“大人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了我们，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是以前，我们不小心将血族跟丢了，他肯定要骂死我们了吧？”
“等下，刚才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现那只血族了还是没有？我们莫非真的跟丢了？”
“应该没有现吧？这条小巷可是我们特意为他空出来的，除了这里不可能有第二个出口，既然没有现那个血族，那应该就是没有了。”
“那……大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有点感动。”
并不知道属下心里在想什么，裴湛昀刚到家，便从口袋里拎出了那只还在执着地咬着自己手指不放的小蝙蝠，顺便将身上这件已经被抓挠地破破烂烂的外套脱了下来。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嗯？”
裴湛昀将这只吊在自己手指上的蝙蝠拎到眼前，原本想要严厉询问的口气，却在对上它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时，又不自觉软下了语气。
小蝙蝠眨了眨眼，又气呼呼地咬紧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控制了力道，獠牙依旧没有刺破表皮，裴湛昀唇角不由又向上扬了扬。
“再装傻听不懂，那我就当你同意做我的宠物了？”
他尾音上扬，带着点调侃的意味，还顺便用另一只手去揉了揉小蝙蝠软绒绒的尖耳朵，手感竟然还不错。
沉浸在那软绒绒的触感之中，裴湛昀一时不察，竟然被它用獠牙刺破了手指。男人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呵斥却现它似乎在躲避着自己的那只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耳朵似乎是蝙蝠的弱点。
自知理亏，他只能皱着眉任由它狼吞虎咽地吸吮着自己指尖上的血，不过抛去对血族吸血的反感之外，其实伤口处酥.酥.麻.麻的还是挺舒服的。
“喂，差不多够了啊。”
眼见着贪吃的小东西竟然抱着自己的手指吸得上瘾了，自觉真的养了只宠物的裴湛昀，不由无奈地揪着它柔软的后颈肉，把它拎到了半空之中。
虽然被强行夺走了自己口里的食物，但一向不护食的小蝙蝠还是好脾气地小小打了个嗝，终于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舍得搭理他了。
“吱~”
瞧着它那副吃饱喝足后，就跟个贵族大老爷似的在半空中悠闲晃悠着，居然还能从中看出一丝优雅与端庄，裴湛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叹了口气，手痒想去捏捏它那时不时动一下的耳朵尖，却又顾虑到它之前敏感的反应，只能按耐下来抑制住自己。
活了二十多年，居然才现原来自己是个萌物控，啧。
裴湛昀在心里嫌弃地吐槽着自己。本来只是借着这次机会，试探性地看能不能从这只血族找到突破口，打进血族内部，结果这只血族的身份还没弄清楚，自己反倒被打败，还将他带回家当宠物养着了。
【言言，你还好吧？】
眼见着裴湛昀面上嫌弃，身体却很实诚地去给蝙蝠收拾窝去了，系统001这才飘到凌慕言的身边，担心地问道。
“你不是已经将痛觉系统关闭了吗，没有感觉的。”凌慕言懒洋洋地回着，还抖了抖耳朵尖，颇有些新奇的扇了扇自己的双翼，左右看了看又有些嫌弃，“怎么看起来肉肉的，这么小？”
为什么都这么久了，男神还是这么容易被新奇的事物所吸引？
系统001哭笑不得地回道，语气中还带着小小的抱怨，【还不是言言你任性，不让我帮忙非要自己去挡子弹，被教廷的圣水伤到，你的伤口不容易痊愈，所以为了保护你的身体机能，你的原型便自主缩小回了机能最强盛的时期。】
凌慕言轻哼了一声，将膜翼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银色。他趴在裴湛昀留下的那件柔软的丝绒大衣上，敏感的耳朵即使不刻意去注意，也能轻而易举地听见他那边的动静，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扒了扒自己的耳朵，新奇的感慨着，“以前只知道蝙蝠听觉很厉害，却不知道原来耳朵这么敏感，之前那一下，若不是及时控制住，估计我就直接攻击过去了。”
【那是因为血族的耳朵本来就是敏感点啊，化作原型后就会更明显一些。】系统001兴致勃勃地爆着料，【而且据说他们的獠牙也会是自己的兴奋点，所以吸血时能得到特♂殊的快.感。】
等嘴快地八卦完后，突然想起自家主人是个好奇心有多么重并乐于付出行动的人，系统001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然而后悔也为时已晚，只见小蝙蝠那双黑漆漆的圆眼睛，突然就亮闪闪地，看向了裴湛昀的方向。
系统001：【……】它是不是，该为男主……点个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