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水火两重天深夜大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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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魏来，前所未有的忙碌，且行迹略显“诡秘”。但是，书局上下除了司徒靖，所有人又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他先是单独找来了孙冬，与密他谈了半天，然后悄悄给了他不少的银钱，指着书局北墙的方向，一番仔细叮嘱。孙冬将魏来的话记下，便急急的出院而去，去寻他那个做潜火队头目的“表哥”去了……魏来又找到刘阿大，以掌柜交代之名向他一一作了交待，刘阿大虽然不知所为何事，但是从魏来严肃的表情中，也知兹事体大，不敢怠慢，连忙招呼几架牛车和搬运工人，只等到夜色来临之时，便将书库里刚刚印好的《金刚经》等书籍搬上车子，悄悄从后门运出，转至别处存放……魏来找人在北墙处搭起了几个巨大的木质梯架，梯架高度距离墙头三尺左右，人蹾在梯架上则外面看不到，而站起来又恰好可以望向外面。又唤姜楠去买来数十个大布袋，并将这些大布袋装满了沙土，堆放在梯架上，不断向沙土布袋上浇水，再搬来十数口大缸，里面装满井水，也放在梯架之上；然后，他手下学抄书的二十余个童子便手执水桶，蹲守在梯架之上……书局里其他的工匠们一如往常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看着魏来带着那些童子瞎折腾，有点好奇，但是也并未在意，偶有问起这是要做什么的，魏来也只是笑笑，并不回答。转眼间，一天忙过，夜色终于再度来临。眼见一切大体都准备妥当了，魏来来到南苑向司徒靖禀告，司徒靖仍不免忧心，魏来笑着嘱咐他放心安歇，并希望他告诉一并知会婉儿，今夜无论北院发生什么，都无须惊慌，更不必理会，只当什么也不曾听见便是。别过老掌柜，忙碌了一天的魏来紧绷着的弦儿稍有松弛，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加之昨夜腹泻，早把肚子排空，此刻更是饥肠辘辘，饿得眼冒金星，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他悄悄从角门遛出来，在街上寻了一个小吃摊，悠闲地喝了一碗热热的汤饼，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趁着夜色，他绕着司徒家和对面钱家的宅院转了一圈，然后隐身在街口暗处，盯着钱氏书坊的动静。三更更鼓刚刚响过两刻，街上已几无行人，城市再度静谧下来。这时，五六个黑衣人，赶着几辆大平板车从对面路口慢慢走将过来，车上装满了东西，被黑色的篷布罩住，不知何物。大车来到新城书局的北墙之外停下，黑衣人们一掀篷布，原来车上所载，尽是磷硝薪柴善燃之物！黑衣人蹑手蹑脚地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快速堆放在北墙墙角之下，眼见如小山一般，然后，其他人都从巷口迅速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带头者四下张望。不多时，钱家书坊的大门缓缓打开，不见人影，但见四五只木桶从里
面滚了出来。魁梧的黑衣人接住木桶立起，用力将桶上的布塞拔下，然后腰上一较劲儿，将桶搬起，里面的黑褐色液体尽数倾倒在墙边的柴薪之上。然后朝最近的几座望火楼看去，只见几个望火楼上都没了人影，就连灯笼都已经熄灭，便知道楼上潜火队望火者已被灌醉……守夜人梆声遥遥传来，四更天的更鼓响起。魁梧的黑衣人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无人看见，便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猛然晃动几下，只听“刺啦”一声脆响，一道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中骤然闪动！他看了看手中之火，好似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信手一扔，迅速引燃了墙边的薪柴，这猛火油果然了得，在其助燃下，火焰瞬间窜起一丈多高，浓烟滚滚而起，燃烧发出巨大的“噼啪噼啪”声，连躲在街角的魏来都感觉到了强烈刺鼻的硫化物烧焦味道，还有那猛烈的的热浪一**袭来……黑衣人眼见大火燃起，并正在向新城书局的北墙上快速延烧，眼见就要越过围墙，烧向院内，转身正要逃离………可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两边路口隆隆作响，两辆高大的木制灭火云梯不知从哪里滚滚推将过来，霎时死死封住了两边的路口，云梯后面跟着一大队潜火队，还有十几个官兵模样的人，而为首两人，一个正是孙冬！只见孙冬手一挥，潜火队员迅速攀上云梯，动作甚是娴熟，四人一组，举起用巨竹制成的汲筒，不断从牛皮水囊中抽水，然后向起火点及四周喷射，这种巨型的汲筒后面有棉花所形成的活塞，有空压之效。所以，吸水快速，喷水之势更是甚为猛烈，瞬间，这条街周边方圆几十丈内，就都被一层层水幕所笼罩！而此时，新城书局的北墙内突然灯火通明，躲在木架上的童子们一同站立起来，手中执桶，一同向墙外猛然泼水……魁梧的黑衣人见此情景，不由大慌，想拔腿逃跑可路口又被封死，原地转了几圈，只好赶紧借着烟雾掩映，向钱氏书坊跑去，可是刚才还虚掩着的钱家大门此时却紧紧关死，任他如何猛叩狂踢，全无回应，黑衣人更为惊惧。不过，黑衣人的身手甚是矫健，只见他稍稍后退，曲背躬腰，然后骤然发力疾跑几步，纵身一跃，就上了钱家的南墙头，就在他正欲翻墙而入的时候，墙上突然闪现一道瘦弱黑影，手执大棒，猛击他的头部，他摇晃了一下，如同折翅风筝一般，直直坠下墙来，跌落在地……眼见就被困在烈焰之中，要被活活烟熏火燎而死！魏来见状，猛地从暗处窜了过来，将一件潜火队专用的火背心蒙在黑衣人头上，拽着他跑出火场，遁进了新城书局的边门……这猛火油的威力果然十分的了得，众人用云梯、水囊、汲筒喷洒了将近一个时辰，火势才将将势弱，最后，还是新城书局内的那几十袋湿重的
沙土，最后将火彻底压灭了。此时，新城书局的北墙和钱家书坊的南墙都被烧的焦黑零落，棚北大街上更是已经如一片泽国，两边院落里也都积水尺余，还冒着刚才火烧的腾腾热气，如同两个洗澡堂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