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7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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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声音
斯内普对普拉瑞斯的说法不置可否，他掏出魔杖对坩埚施了个恒温咒，之后拉了个椅子坐在普拉瑞斯对面，一边处理她剥好的材料一边做些指导。
“注意我现在的手法，当你接触到过薄的蟾蜍角膜时，用适量的百里香灰腌制片刻——这个时间很难量化，要依据具体的情况把握，看好！”
斯内普手上的动作很快，普拉瑞斯弓着背趴在桌边，仔细地盯着。等他处理好之后，普拉瑞斯在同一时间支起了身体坐正。
“明白了？”斯内普明知故问。
普拉瑞斯点点头：“基本上明白了。我得实际操作试一次。”
斯内普露出一个无法掩饰的欣慰表情，挥挥手示意普拉瑞斯接着他做好的继续处理。即使是脾气孤僻如他，当自己的学徒是个万中挑一的天才时也不得不感到愉快，
他一边观察普拉瑞斯的动作，一边再次开口道：“德拉科午后找过我，他也许以为你是会因为愤怒而躲在房间哭泣的那种女孩子。”
“别让我不痛快了，行吗？先生。您怎么也来当德拉科的说客？”普拉瑞斯不高兴地说，“我觉得德拉科的脑袋里除了骑扫帚和波特之外也该装点别的东西了。”
斯内普讥笑了一声表示同意：“说的太对了，普拉瑞斯。要不是他爸爸给我写了足足六封信，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这些孩子气的事情？德拉科这样下去，我打赌他永远考不过格兰芬多的麻瓜种。”
“格兰杰确实足够聪明。她没去拉文克劳，却天天围着波特和韦斯莱可真是她一生的损失……啊，抱歉先生，我以后尽量少对波特说三道四。”普拉瑞斯习惯性地吐槽哈利，却想起来斯内普一直比较反对她掺和救世主的事情，赶紧找补一句。
“你想说就说吧，女孩。我又管不住你。”斯内普板着脸，“邓布利多可是已经告诉我某些不自量力的女孩的豪言壮志了。”
普拉瑞斯笑道：“好歹也对我有些信心吧，先生？毕竟有您这么伟大的养父——”
“少拍马屁。”斯内普听她攀扯到一半突然不说话了，本以为普拉瑞斯又在捣乱，回头看去却发现她的表情严肃冰冷，眉头紧皱，眼睛紧紧盯着天花板上方。
他在这一瞬间立刻转身，魔杖不知何时已经攥在手心，精准地指着天花板普拉瑞斯望去的方向。一个无声的魔咒从他的杖尖发出，淡淡的光芒笼罩着天花板，有水波纹一样的光泽顺着一个方向流动，然后消失了。
斯内普简短地问道：“是什么？还在吗？”
“蛇。蛇的声音。”普拉瑞斯皱着眉缓慢地咬字，似乎是正在从辨认蛇佬腔的意识里切换回英语，“已经走了。听声音很大很大的蛇……霍格沃兹怎么会有大蛇在校园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杀意？”
“杀意？”斯内普的眼神凌厉起来，“它说了什么？”
普拉瑞斯严肃地说：“是大蛇的喃喃自语声，不是蛇佬腔的人或许听不到。它一直在重复诸如‘杀死你’‘撕裂你’这一类的话。先生，我们得去找邓布利多，他得知道这件事。”
“这是自然，这个时候校长不派上用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斯内普手腕一翻把魔杖收进怀里，一边大步朝门口走去一边整了整领口说道：“跟上。”
与此同时，洛哈特办公室里。哈利痛苦地用酸痛的手写着一个叫“维罗妮卡·斯美斯丽”的女孩的地址。
哈利的笔下，紫丁香色的墨水流淌在精美的熏香信封上，最后哈利还要在火漆上放一朵干花——这套流程他已经重复了一晚上，他几乎感觉这是他写的第一千个信封了。
洛哈特屈尊降贵地把粉丝回信要写的信封这一“美差”交给哈利，但哈利打从心底里宁愿和罗恩交换。拿着抹布擦奖杯总比听洛哈特说“名气是个反复无常的朋友，哈利”这种废话强出百倍。
时间快到了吧，哈利痛苦地想：求求你快到吧……一脑子浆糊的哈利感觉笔下的字母都快变成不认识的符号了。突然，他听到了一种声音——与屋子里残烛发出的噼啪声或洛哈特的絮叨完全不同的声音。
那是一个说话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呼吸停止、冰冷恶毒的说话声。
“过来……让我撕…撕裂你……杀死你……”
哈利猛地一跳，维罗妮卡·斯美斯丽地址的街道名上出现了一大团丁香色的墨渍。
“什么？”哈利下意识大声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洛哈特头都没抬地说，“我六个月连续排在畅销书榜首！空前的记录！”
“不是，”哈利急躁地打断了洛哈特说，“那个声音！你没听见吗？”
“对不起，”洛哈特惊愕地看着哈利，迷惑地问道，“什么声音？你在说什么，哈利？你可能有点犯困了吧？……梅林，看看都几点了！我们在这儿待了将近四个小时，我真不敢相信——欢乐的时间还真是短暂。是不是？”
哈利没有搭理他。
他努力无视洛哈特，竖起耳朵想仔细听听那个声音，可是再也听不见了。只听到洛哈特还在对他唠唠叨叨，自说自话地说他别指望每次被罚留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让自己帮忙。
“我告诉你，亲爱的哈利！”洛哈特拍拍他的肩膀，“名人，就得有名人的架子。但是当你的崇拜者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时，你也要对她保持亲昵！懂我的意思吗？”
“什么？”哈利不知道他在胡扯些什么，而洛哈特显然觉得他装糊涂。
“差不多就行了，哈利！要不是布莱克小姐也很欣赏你，我怎么也不会指点你这么多的
！回去吧！”
说完他就下了逐客令把哈利关在门外。哈利又努力顺着声音消失的方向找了找，可毫无收获。他只好带着一肚子疑惑离开了。
对于学生们来讲，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普拉瑞斯和斯内普那天把发现的异状汇报给了邓布利多之后却再也没发现什么，也就把它抛之脑后。
现在，普拉瑞斯表面上已经不再和德拉科生气了，但是脸上也总是挂着让人瘆得慌的微笑看着他和其他的斯莱特林球队成员。不过他们可再也不敢像开学时候那样，还能跟她拌上几句嘴了——
在这个月里，普拉瑞斯在斯内普的指导下，通过英国魔药协会发表了数篇关于迷你金合欢的报告。毕竟是效力强劲又稳定的新品种，报告一经发表就在业界引起了一阵轰动，世界巫师魔药草药协会甚至主动收录了这些报告，并且购买了样品测试。
眼看着一切都走上正轨，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迷你金合欢和它的培育技术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收录进所有的典籍档案甚至是课本。无数的配方都因为它的出现可以被精简或者改写。
布莱克家族或者说普拉瑞斯·布莱克本人，哪怕她原本是个平民百姓，凭借新品种就足够在世界巫师界站稳脚跟了。特拉弗斯家族也一改早先的态度，在马尔福先生和特拉弗斯先生的“调解”之下，两家人恨不得当场让普拉瑞斯和奥斯顿·特拉弗斯兄妹相称。
奥利凡德那边更不用说，如果早前是普拉瑞斯试图插一脚进魔杖行业的话，那么现在奥利凡德更是热情高涨地等着第一批试做——只要魔药草药协会的测试结果一出，新品种植株必定在魔药草药行业供不应求，哪儿还有余量让他拿来试验魔杖呢！
现在布莱克家族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可不再是普拉瑞斯几岁时那种空有财富、任人宰割的样子。由于普拉瑞斯本人就代表了布莱克家族，所以现在哪怕是学长甚至是一般的巫师都不能随便跟她大小声说话了。
“布莱克小姐！”走廊里，一个带着金红色围巾的高个子男生急匆匆地走过来，拦下了几个抱着课本的低年级斯莱特林女生。
阿斯托利亚认出来人，于是拉着其他几个女生对旁边的普拉瑞斯说：“格兰芬多级长要找你，普拉，你先把书给我吧。我们几个先去教室给你占位置。”
“多谢啦，利亚。”普拉瑞斯把课本交给阿斯托利亚，摆了摆手之后好整以暇地回头看着疾步走过来的珀西·韦斯莱。
珀西站到她面前，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之后赶紧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的时候，普拉瑞斯打断了他过长的前摇：“你再磨蹭我就走了，韦斯莱。我可不想迟了麦格教授的课。”
“啊，别别。”珀西赶紧开口道，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似的，“我收到了巴蒂·克劳奇先生的私人信件，他在信中说……”
“嘘。”普拉瑞斯眼疾手快地伸出一根手指按在珀西的嘴唇上，用轻柔的语气小声说：“这可不是在走廊里该聊的，韦斯莱。”
珀西完全呆住了。他个子很高，普拉瑞斯是以一个踮着脚并且向前倾的姿势用手按住他的嘴的。大小姐保养得宜的手指细滑柔嫩，在他的嘴唇上传来奇异的触感，让他一动也不敢动，大脑完全宕机了。
“知道了吗？那我松手了？”普拉瑞斯用气音说，然后收回了手，低头整了整由于抬手带出褶皱的衣摆。珀西愣愣地也低下头，看着普拉瑞斯漆黑的发顶。
“但是克劳奇先生…我一直崇拜他。我是说，像我这样的小人物……”珀西用蚊子哼哼那样大小的音量说，“信里说是布莱克小姐你……”
普拉瑞斯再一次打断珀西：“你是级长、主席，owls满分，韦斯莱。克劳奇先生想等你毕业后提拔你，是你的运气。祝贺你。”说完她提高了声音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听说前些天你从医疗翼拿了提神剂给你妹妹，那一批里面有迷你金合欢叶，是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珀西愣了愣，他的眼里闪烁着剧烈的感激和不解，但是随即被他压了下去。
饶是他平日里再循规蹈矩、不知变通，也知道普拉瑞斯是想帮自己掩饰过去刚才的失态——还没毕业就私下得到了魔法部高官给他的一个承诺，对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学生来说实在是过于树大招风了。
“是的，布莱克小姐。”珀西努力让语气保持平静，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来，“我妹妹金妮最近一直病恹恹的，我给她喝了提神剂之后好了一些，可是她的头发下面却冒出蒸气来了。”
“哦，红头发！”普拉瑞斯用右手锤了一下左手的手心，“你让她吃些蓝莓一类的东西，然后用检测咒看看她有没有好转。检测的咒语我写给你，具体的数据麻烦你记录一下然后告诉我。”
说完她勾勾左手的手指，珀西没明白，普拉瑞斯就抓过他的手腕，让他手心朝着自己。
“利亚刚把我的书本都拿走了，手头没有纸，这样写给你，希望你这个全优生能过目不忘。”说着她拔出魔杖，那根洁白的魔杖在普拉瑞斯手指间打了个转，然后像握笔一样被普拉瑞斯捏在指尖。
带纹路的白山杨木杖尖轻轻地在珀西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串拉丁文，每写一笔就有短暂的浅粉色发光笔画浮现又消失。
普拉瑞斯左手还抓着珀西的手腕，右手认真地用魔杖尖写字。她的手指和额前垂下的卷发扫在珀西的手上，让他惶恐不安，心脏狂跳。他用尽全力在粉色的光消失前把那个拉丁文的咒语背下来，普拉瑞斯总算松开了他。
“那么，就这样。”普拉瑞斯冲他点点头说，“回见吧，韦斯莱。不过你后面的拉文克劳级长似乎是来找你的，她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说完普拉瑞斯愉快地转身走开了，珀西绝望地回头，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初恋女友——在书店风波中，她曾相信舆论而觉得珀西家教不好几度要求分手——佩内洛·克里瓦特正站在离自己不是很远的地方，满脸震惊地瞪着自己。
“佩内洛……”珀西干巴巴地说，“你听我解释……”
然而先入为主看见珀西和普拉瑞斯手拉着手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佩内洛完全不听他的，武断地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了，珀西！我本来以为你弟弟说的那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我看错你了！”
“等等，什么？”珀西被弄得一头雾水，也顾不上哄女朋友，赶紧追问道：“我弟弟？什么传言？我怎么不知道？”
佩内洛双手叉腰，凶巴巴地说：“好啊，还在这装糊涂！弗雷德和乔治早都传开了，只是我不信！原来你真的奢望倒插门进布莱克家，做上门女婿！”
珀西感觉自己要脑溢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