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蛇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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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蛇和解释
那个沿墙大架子上的其他隔板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罐里浮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各种令人恶心的东西。罗恩和哈利只看了一眼，就别无选择地把视线放回到正在努力吞咽幼鼠的小球蟒身上。
“噫！”
宠物正是一只老鼠的罗恩看见那条小蛇终于把老鼠整只吞下肚，腹部鼓起了一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里满是膈应。
哈利也看得浑身不舒服，但他听说过这种小蟒蛇，麻瓜有许多爬宠爱好者会养，喂的饲料就是这种做实验用的小白鼠。
但是斯内普的办公室里为什么会有一条这样的蛇？它是什么魔法品种，还是被斯内普养来做煮魔药的材料？
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斯内普。
斯内普阴恻恻地关上了他办公室的大门，魔杖指了指快熄灭的壁炉灰烬。有火光在灰扑扑的炉膛里面烧起来，屋子里立刻暖和了许多，暖黄色的火光和这阴森恐怖的屋子格格不入。
他敢赌一百个金加隆，哈利断定斯内普不是为了怕他俩着凉感冒才点着的壁炉。
斯内普在壁炉前站了一会，好似是在取暖。哈利在心里盼望他能不小心被燎到裤子或者袍角什么的，当他正努力幻想斯内普连忙扑火的样子时，斯内普突然着转过身，看着他们两个。
哈利心虚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啊，”斯内普用让他浑身难受的长音轻声说，“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他的好伙伴韦斯莱，上过一次头版头条，现在已经嫌弃坐火车不够过瘾，想玩个刺激的，是不是？”
听见提及那篇害苦了他家的头版头条，罗恩张口结舌地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先生，是、是国王十字车站的站台隔墙，它——”
“安静！”斯内普冷冷地打断了他，精准地问道：“你们，还是有别的什么和你们同流合污的人……对汽车做了些什么？”
罗恩立刻说不出争辩的话来了。斯内普又一次让哈利感到他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他是如何知道汽车的事情的？哈利搜肠刮肚地想解释什么，却还没等准备好措辞，斯内普便不再卖关子，给他们揭晓了答案。
斯内普从桌子上拿起一卷报纸展开，那是今天当天的《预言家晚报》。
哈利和罗恩他们基本都没有订晚报的习惯，也很少看，只有韦斯莱夫人总是会在吃晚饭后翻上一翻。就连赫敏也只是订了《预言家日报》。
其实《预言家晚报》相比于《日报》来说可以说是一种增补，因为重要的大新闻或者热门栏目一般都设置在早上发布的《日报》中。而当天发生的一些新鲜事和赶不及采访的快讯会补充发布在《晚报》里。
而如果这事足够重大，在经过核实和进一步调查之后会在第二天早晨的《日报》里正式发表。
“你们被人看见了。”他冷漠地说，并把报上的标题给他们看。
《福特安格里亚车会飞，麻瓜大为惊诧》
哈利和罗恩绝望地看着斯内普手里的报纸，一张模模糊糊的照片里，云层上有一辆再怎么抵赖也没办法掩饰过去的汽车，正是他们刚刚的那一辆。
看着他们两个的神情，斯内普满意地高声念道：“伦敦两名麻瓜确信他们看到了一辆旧轿车飞过邮局大楼……中午在诺福克，赫蒂·贝利斯夫人在晒衣服时……安格斯·弗利特先生向警察报告……一共有六七个麻瓜都看见了呢。”
“看来光上一次《日报》的头条还不够光荣啊，韦斯莱。《晚报》的头版也要收入囊中。”他抬眼看着罗恩，笑得更加险恶：“我记得，你父亲被停职之前是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吧？还想修改什么麻瓜相关法律，是不是？哎呀呀……他自己的儿子……”
斯内普卷起报纸，轻轻拍着手心，阴险地说：“这可是严重违反巫师保密法的行为。”
哈利感到他的腹部好像被那棵打人疯树的大树枝猛抽了一下。要是有人因为他俩而发现韦斯莱先生对汽车施了魔法……韦斯莱先生本来就已经舆论缠身，他们两个这样做会害惨他的！
他竟然没有想过这一点……哈利内疚地攥紧拳头。
“而且我在刚刚检查花园时发现，一棵非常珍贵的打人柳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损害。”斯内普火上浇油地继续说。
“它受到损害？那棵树对我们的损害明明比——”本来就被那树揍得一肚子气的罗恩气得脱口而出。
“安静!”斯内普再次厉声呵斥道。“真可惜，你们不是我学院的学生，我无权作出开除你们的决定……听着，你们等在这里，不许乱碰东西。我去把真正拥有这个愉快特权的人找来。”
说完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还十分用力地甩上了门。
哈利和罗恩脸色苍白地对望着。哈利不再觉得饿了，他感到非常不舒服，尽量不去看斯内普桌后架子上那个悬浮在绿色液体里的黏糊糊的大东西，说服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那个玻璃箱子里的蛇上。
小花蛇蠕动着在小树根上挪动，已经吞进肚里的小老鼠把它肚皮上的花纹撑的怪漂亮的。
罗恩有点害怕那蛇会跳出来咬他们，小声地和哈利打岔道：“斯内普会把麦格教授叫来吗？她会来吗？”
哈利点了点头，又不愿相信地摇了摇头。就算斯内普把麦格教授找来，他们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可能比斯内普公正一点儿，可是她同样也严厉得要命，尤其在这种他们确实犯了错的情况下。
“兄弟，你说，斯内普的办公室有没有盥洗室……”罗恩紧张得满脸通红，两腿有点尴尬地扭来扭去，“我感觉我有点着凉了。”
雪上加霜的突发情况让哈利无语地扶住了额头。他小心翼翼地仔细环视斯内普黑漆漆阴森森的办公室。
“你看那间是不是，罗恩。但你休想让我跟你一起过去。”哈利指着角落里一扇上面挂着皂角和松针的小门说。
罗恩眉头紧锁，急促地说道：“真不够意思，哈利！”说完做贼似的蹭到那扇小门口，小心翼翼地拉了下门把手。
门没有上锁，被罗恩拉开了一道缝隙。他小心地往里面看，哈利也翘着脚看过去。
“梅林保佑！这确实是盥洗室！”罗恩叫道，“如果斯内普回来了，你就赶紧喊我，哈利。”
说完他匆匆忙忙地进去了，哈利清晰地听见罗恩拴上门闩的脆声，叹了口气。屋子里变得寂静无比，只有壁炉里亮着的火苗能给他一丁点虚无缥缈的安全感，于是哈利往那边靠了靠。
【我知道你。你是波特。】
“谁？”
哈利吓了一大跳。这个声音突如其来地从他的斜前方响起来，他以为斯内普瞬移回来耍他，但他意识到那是一个陌生的声线。
但是哈利可以百分百确定，屋子里除了罗恩和自己没有第三个人了。
【你是波特。好哦，**……我是**的蛇。】这个声音又说道。
哈利突然意识到什么，集中注意力看着玻璃箱子里的小蛇。
【是你在和我说话？】哈利犹犹豫豫地问，【你认识我？】
【你是波特。我是**的蛇。】小蛇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还没人这么叫过我呢。】哈利看着小蛇，感觉有点可笑。他自从入学前在动物园放走了那条巴西的大蛇之后就再也没跟蛇交谈过了。【你不是我的蛇，你是斯内普的蛇。】
小蛇似乎不高兴了，头一晃一晃地说：【不是斯内普。是**。】
【好吧，好吧。】哈利乐了，【那斯内普为什么养你，不会是要拿你煮魔药吧。】
【我吃饱了，我要睡了。】小蛇没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上学了，这很好……】
哈利十分好奇地问：【为什么我来上学了你觉得很好？】
小蛇扬起小脑袋瓜看了看哈利，没有理他。然后它垂下头，努力想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状。哈利又看了一会这条蛇，感觉荒谬极了。
“我一定是疯了，我居然在和斯内普养的蛇说话……”哈利小声嘀咕道。
“你在说什么呢，哈利？”一阵冲水声后罗恩如释重负地从斯内普的盥洗室里走出来，疑惑地问道。
哈利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说完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玻璃箱子，可是小花蛇好像已经睡着了。
他不知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瞒着罗恩，但也许罗恩就不能跟蛇说话呢？哈利这样想着，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给他讲的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胡编乱造？
在经历了糟糕透顶的假期和开学之后，臆想出有一条蛇很欢迎自己回学校来？
哈利想着抖了抖肩膀，决定不再想这些事。他们交头接耳了一会，想商量出一个一会儿应对更多教授盘问的对策。
过了一会儿，他们两个又重新站回墙角去——因为斯内普已经离开约莫十分钟了，他似乎也听见了走廊外面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罗恩用眼神告诉他，那声音绝不是错觉。
办公室的门又被迅猛地推开，斯内普回来了，旁边果然跟着麦格教授。
哈利胆怯地咽了口唾沫，低着头用余光看麦格教授。他以前也看见麦格教授发过几回火，可也许是他忘了她发火时嘴唇抿得多紧，也许是他从来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生气，总之，麦格教授的模样令哈利觉得有点陌生。
她一进屋就举起了魔杖，哈利和罗恩都退缩了一下，可她只是点了一下壁炉的旁边，两块木柴跳了出来，变成了两把小凳子。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麦格教授便先对她说：“我很高兴你能记着给孩子们点壁炉，西弗勒斯。如果你能不叫他们再站那么长时间就更好了。”
斯内普无所谓地说：“他们既然喜欢玩弄些刺激的把戏，那么我看他们也不在乎是站着还是坐着了，米勒娃。”
麦格教授听了表情更加可怕了，她严肃地用魔杖指了指那两把小凳子对哈利他们俩说：“坐。”
他们俩都乖乖地退到炉边，唯唯诺诺地坐在凳子上，恨不得把头低到脖腔里去。
“解释吧。”她的眼镜片不祥地闪烁着。斯内普抱臂站在旁边，冷眼摆出一个看笑话的神态。
罗恩连忙急匆匆地讲起来。他们俩刚商量过，要罗恩先开口，寄希望于麦格教授会同情韦斯莱家的遭遇而对他们高抬贵手。罗恩决定从车站的隔墙不让他们通过说起。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麦格教授，我们上不了火车……”
麦格教授冷冷地打断他道：“没有办法吗，韦斯莱先生？为什么不派猫头鹰送信给我们呢？我记得波特先生是有一只猫头鹰的吧”
说完她锐利的眼神扫在哈利脸上，哈利张口结舌。经她一提，用猫头鹰送信好像是很容易想到的办法。
“我——我没想到——”哈利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但是这明显效果很差。他才吐出几个词就听见斯内普的嘲笑，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那是很容易想到的，波特先生。”麦格教授不相信地说。
眼看陷入了僵局，罗恩掐了一把大腿壮胆，破釜沉舟地说道：“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害我们俩，麦格教授。您知道马尔福和布莱克对我家做的事情，肯定是他们想让我们家名声扫地，好让我爸爸彻底失去工作……”
麦格教授不敢置信地看着说出这一番话的罗恩，哈利连忙帮腔说：“麦格教授，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
“好了，先生们！”麦格教授生硬地打断了他俩，更令他们绝望的是麦格教授似乎更生气了。
“既然你要说你家的事情，韦斯莱。”麦格教授板着脸对罗恩说，“那么没有搭乘校车而姗姗来迟的你想必也不知道，你爸爸韦斯莱先生的停职已经被恢复了。布莱克小姐因为被你优秀的哥哥珀西·韦斯莱帮了一个大忙，她觉得报纸对你们家的揣测是否有失偏颇，已经给报社写了一封信公开表示愿意消除误会……”
看着罗恩和哈利目瞪口呆的样子，斯内普愉快地帮麦格教授补充道：“假如你们刚才能不那么沉浸于《预言家晚报》上你们的头版头条之中，你们就会在下一版注意到这个消息了。不过有你这样卓越的儿子，他刚恢复的工作还能坚持吗？我很怀疑。”
显然斯内普是故意提到报纸的头版头条，麦格教授的火气始终不能消除。这时候有人敲门，斯内普过去开，脸上的表情更加愉快了。
门外站着他们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他看着哈利两人的表情异常严肃，目光顺着他的弯鼻梁朝下，专注地看着他们。
哈利全身都麻木了，他突然希望他们俩还不如留在那里遭受那棵大树的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