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签售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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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签售现场
要不是再清楚不过丽痕书店除了卖书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业务，普拉瑞斯几乎都要怀疑书店里是不是藏着卢修斯的什么死对头。他看着书店的表情实在是严肃得很。
不过当她和德拉科跟着卢修斯在人群中走过，拿着书单寻找丽痕的店员时，他们两个的神情也一同严肃了起来——人实在是太多了。
“怎么回事？”德拉科拽住一个带着拉文克劳配色领带的男巫问道，“你们为什么都挤在这里？”
男巫似乎也被挤得焦头烂额，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回答道：“你没看到那些条幅吗？‘吉德罗·洛哈特签名出售自传《会魔法的我》’！这些人都是来参加签售的！”
看着那些书封面上呲牙大笑的男巫，卢修斯眉头皱紧，催促德拉科道：“别打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德拉科！过来！”
这时普拉瑞斯被两个高高壮壮的年长女巫撞了一下，向另一个方向被挤了过去。德拉科连忙伸手想拉住她，手指却只抓了一下普拉瑞斯的手肘就滑开了。
“普拉瑞斯！爸爸，普拉被挤到那边去了！”德拉科连忙叫道。
“别大喊大叫的，德拉科！”卢修斯叹了一口气道，“麻烦的孩子们！”
但是人群不知怎么越来越多，书店里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甚至门口处还弯弯曲曲地排起了长队一直延伸到外面。
普拉瑞斯被人群拱着，不得不顺着人流挪动到另一边去。她连忙隔着不少人的肩膀对卢修斯说道：“不必管我，先生！您先带德拉科买书，这些人散开后我绕一下就过去！”
卢修斯听见了，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也不是很想挤进那些乱七八糟的的人堆里，孩子懂事就再好不过了。
“你不排队就到后面去，女孩！”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女巫凶巴巴地对左顾右盼的普拉瑞斯说道，“洛哈特先生的签售马上就开始了！”说罢她仰起脸来，颧骨上浮起可疑的红晕。
人群中似乎绝大部分都是和这位夫人年纪相仿的女巫，但也穿插着不少和普拉瑞斯一样被挤得七荤八素的孩子和茫然的家长。
一位面色疲惫的男巫站在门口，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叨咕着：“女士们，安静…不要拥挤…当心图书……”
不过显然没人理睬他就是了。不少女巫一边不住地掏出怀表看时间，一边紧张地整理头发。普拉瑞斯艰难地挤到书架旁边，努力在那些封面上的灿烂笑脸里辨认自己要买的课本。
她狐疑地看着自己抄录的入学通知书，检查书单——入学通知书原件被克利切裱了起来，她只好自己又抄了一份。书单上一大串长篇连载游记似的书名让她感觉十分迷惑，但还是依样找了几本。
“《与女鬼决裂》……劳驾，不要再挤了，啊——！”普拉瑞斯正踮着脚去够大书架上方的书，后背就被猛地拱了一把，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我撞到人了，哥们！谁——”“小心，哈利——！”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和她一同尖叫道。
被撞倒的普拉瑞斯来不及反应，只能用手臂护住头部。但她却没有摔在地板上或者是磕在书架上，而是一个趔趄拱到了另一个人，然后半跪在了地上。
普拉瑞斯膝盖磕得挺重，火辣辣的。但是她意识到她没摔倒。
因为她的脑袋正歪歪斜斜地靠着一个男生的衣领，肩膀杵在他的肋骨上。那个男生被冲击力砸得也往后倒了，后背撞在书架上***的疼。
“你没事吧！”那个女生的声音匆匆忙忙地喊道，然后她赶紧冲了过来。
这是个棕色头发的小女巫，她把普拉瑞斯拉了起来，又急急忙忙地把那个男生扶了过来，连珠炮似的说：“真对不起！这里人太多了，罗恩没看清路，我们不是故意撞倒你的，但你也把哈利撞得够呛！你没事吧——呃？”
女孩的话说到一半噎住了，因为她发现她的好朋友哈利·波特的神色十分尴尬，而那个被罗恩·韦斯莱撞到的女孩子也抬起了实在是漂亮的脸蛋。
那张脸上挂满了她在马尔福脸上看过太多太多次的那种轻蔑的神色。
“我知道你们，韦斯莱、格兰杰……哦，波特。”普拉瑞斯冷冷地说，“从哪儿跑出来的？鉴于是你们无礼地把我撞倒，那么我就不为你把我扶起来而道谢了。劳驾让一让。”
说罢她强忍着膝盖疼转身就挤进了人群里，也不理那三个家伙。
罗恩不可置信地瞪着普拉瑞斯埋没在人群里的后脑勺，恼怒地说道：“她那是什么语气？好像我们是什么从天而降的脏东西似的！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还把哈利撞了呢！”
“我见过她，她就是那个布莱克，就是布莱克在博金-博克发现我的！她和马尔福是一条船上的。”哈利也生气地说，他的鼻腔里还弥漫着布莱克头发的香味，这让他情绪更坏了，“真晦气，她在这里证明马尔福一定也在。”
赫敏安慰他们道：“算了，不要和那些鼻子长在天灵盖上的人计较了。我们快去找大人们吧，人越来越多，活动应该快开始了，我想我们应该马上能见到洛哈特先生！”
说到最后一句，赫敏的神色也雀跃了起来。哈利和罗恩无奈地抓了两本书，也重新挤进人群，偷偷挤到韦斯莱一家人和格兰杰夫妇排队的地方。
“哦，你们可来了，太好了。你们到哪去了？”韦斯莱夫人说，但是她好像也并不需要几个孩子回答她。她自顾自地整理衣领和袖口，呼吸急促，不停地拍着头发喃喃道：“我们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
哈利开始对这位洛哈特先生没有好印象了。他觉得让粉丝这样狂热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但是下一秒场面就更狂热起来了，在人群中央，两道镶金边的幕布被拉开，一面精致的橡木小桌子后面坐着一位挂着闪耀笑容的男巫，吉德罗·洛哈特本人。
他俏皮地歪戴着一顶尖顶巫师帽，勿忘我花一样浓郁的蓝色长袍和他的蓝眼睛正好相配。洛哈特的身边包围着跟他一模一样的大幅照片，那些巨大的脸全都跟他本人一起向人群眨着迷人的眼睛，露着白得耀眼的牙齿。
看着这些魅力十足的笑脸，哈利不禁一阵恶寒。
这时一个矮个子男巫举着巨大的照相机在他们前面上蹿下跳，前前后后地拍照，闪光灯晃得他们几个眼睛直疼，好不容易缓了几秒钟，相机里又喷出一股股紫色的烟雾，是呛鼻子的薰衣草香味。
“你踩着我了！”罗恩对那个矮个子抗议道。
可那男巫脾气暴躁地喊道：“闪开，小子！我这是给《预言家日报》拍的！”说着他好像要跟罗恩对着干似的又往后退了几步，作出在取景框里挑选角度的样子。
“哦！真了不起！”罗恩揉着被那人踩痛了的脚背，没好气地说。
洛哈特听见这边的争执声，从他的忠实粉丝之间抬起头来看了过来。他的视线毫不在意地扫过赫敏和罗恩，接着定格在了哈利的脸上，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一瞬间。
他盯着哈利看了一会儿，突然从凳子上跳起来喊道：“啊哈！这不是哈利·波特吗！”
人群中突然爆发起了兴奋的低语，并且顺着洛哈特注视的方向让出了一条路。洛哈特冲上前来，在人堆中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签售桌子前。韦斯莱夫人激动地无法控制自己，用双手捂住了差点尖叫出声的嘴巴。
哈利的脸通红得快要烧起来了。他望着韦斯莱一家的方向，希望能有人把他拉回去，可惜他绝望地发现韦斯莱夫人的神色兴奋极了，似乎恨不得哈利能替自己拥抱偶像。
刚才还凶巴巴的摄影师现在也兴高采烈地高举相机，洛哈特亲密地拉着哈利的手，示意摄影师拍照。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矮个子男巫疯狂地连连按动快门，那些呛人的烟雾全飘到了韦斯莱一家人身上，而韦斯莱夫人作出与有荣焉的样子。
“笑得真漂亮，哈利。”洛哈特看了一眼摄影师的相机，自己也展示着一口晶亮的牙齿，满意地说道：“咱们俩可以上头版头条！”说罢他终于放开哈利的手，哈利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被洛哈特攥得麻木了。
他刚想溜回韦斯莱一家那里，可洛哈特的一只胳膊又搭在了哈利肩上，把他牢牢夹在身边。
“女士们先生们，”洛哈特大声说，挥手让大家安静，“这是多么不同寻常的一刻！我与哈利的梦幻联动！我要借这个绝妙的场合宣布一件小小的事情，这件事我压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有说。”
他说着摆出一副神秘的表情，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方，俏皮地冲着人群眨眨眼睛。然后他满意地再一次收获了人群的掌声和尖叫，十几秒钟后，洛哈特微笑着再次挥挥手表示噤声。
“年轻的哈利今天走进丽痕书店时，只是想买我的自传——我愿意当场把这本书免费赠送给他！”洛哈特大度地说，果不其然又是一片掌声。他好像很亲密似的用力搂了搂哈利的肩膀，晃得哈利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
“可他不知道，他不久将得到比拙作《会魔法的我》更有价值的东西！实际上，他和他的同学们将得到一个真正的、会魔法的我。不错，女士们先生们，我无比愉快和自豪地宣布，今年九月，我将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洛哈特双手向天空抬起，慷慨激昂地宣布道。
他的背后有着彩色的纸花纷纷炸开，在书店里绽放成金光四射的光带。人群纷纷鼓掌欢呼，拿着洛哈特的著作再次拥挤上前要签名。
不知哪位工作人员把厚厚一大摞书塞进了哈利的怀里，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拿到了吉德罗·洛哈特的全套著作，沉得他走路都有点摇晃。
他连忙朝人群的反方向挤过去，好不容易才走出公众注意的中心，来到墙边，罗恩的妹妹金妮正站在她的新坩埚旁紧张地看着他。
“这些给你吧，”想到韦斯莱夫人先前对课本价格的担忧，哈利干脆把书一股脑都倒进金妮的坩埚里，含糊地对她说，“我自己再买——”
但是他的话被阴阳怪气地打断了，这是一个他绝不会听错的声音：“多威风啊！你一定很喜欢这样吧，破特”
哈利暗暗攥了攥拳头，直起腰与德拉科·马尔福打了个照面。对方脸上挂着惯常的那种嘲讽人的笑容，眼睛里的那种轻蔑和刚刚撞在自己身上的布莱克一模一样。
“多么有派头啊！著名的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悠悠地说，“从某些地方灰溜溜地逃出来，摇身一变，连进一趟书店都不能不成为头版新闻。”
“别胡说，他也不想那样!”金妮突然说道。哈利也吓了一跳，这是她第一次当着哈利的面主动说话，而且毫不胆怯地对比她大一岁的马尔福怒目而视。
德拉科挤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拖长着音调惊叫道：“天哪，波特，你这么快就找了个女朋友!”
听见这话金妮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再说不出话。这时罗恩和赫敏终于挤过来，每人都艰难地抱着一摞洛哈特的书。
“哦，是你！”罗恩瞪大眼睛看着德拉科，仿佛看到了鞋底上什么恶心的东西，恶狠狠地对他说道：“别跟我妹妹说话，马尔福！你在这儿看到哈利一定很吃惊吧，你也羡慕能拿到免费的课本，嗯”
德拉科嗤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我确实吃了一惊，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居然看到你也进了商店，韦斯莱。我猜，为了买这些东西，你爸爸妈妈下个月要饿肚子了吧。”
罗恩气得涨红了脸，把他的书也丢进坩埚，就要朝德拉科冲去。
哈利和赫敏从后面紧紧拽住他的衣服，罗恩愤怒地吼道：“我们刚才就该让布莱克狠狠摔在地上，让她知道当你的跟班是多么倒霉的一件事！”
“罗恩！这不关别人的事！”赫敏公正地大叫道，试图阻止他们打架，但是德拉科已经听清了。
“你们把普拉瑞斯怎么了？”德拉科怒道，“怎么巫师界的败类已经开始跟麻瓜合伙欺负小女孩了吗？”
哈利震惊于德拉科的颠倒黑白，立刻反驳道：“到底是谁在欺负小女孩？明明是你对金妮出言不逊！”
韦斯莱先生带着弗雷德和乔治挤过来，正好看见几个孩子剑拔弩张，连忙喝止道：“罗恩！哈利！你们在干什么这里的人都疯了，我们快出去吧。”
“哎呀——亚瑟·韦斯莱。”一个冷漠醇厚的声音拉长音调响起来。他们抬头看去，是德拉科的父亲，马尔福先生。他一只手搭在气冲冲的德拉科肩膀上，脸上挂着和他儿子方才如出一辙的讥笑。
韦斯莱先生皱着眉头，不情愿地点头招呼道：“卢修斯。”
马尔福先生冷笑一声说道：“我竟有幸让你称呼我的教名？听说阁下最近公务繁忙得很啊，想必他们没少付给你加班费吧，好让你带着你的一窝崽子在这里欺负我的孩子？”
说着他把手伸进了金妮堆满书的坩埚，从哈利放进去的那一大堆崭新的洛哈特著作中间精确地抽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二手《初学变形指南》。
“看来并没有啊。梅林在上，亚瑟，要是连个像样的报酬都捞不到的话，那么你做个巫师中的败类又有什么好处呢？”
卢修斯睥睨地看着金妮的二手课本，眼里不加掩饰的轻蔑让韦斯莱先生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脸色比罗恩和金妮的头发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