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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不用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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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训练津贴会按照运动员比赛成绩标准来制定。

二、三级的运动员主要是以体育考核为标准,  竞速类达到某个时间,竞技类完成某几个技巧难度,通过相应的协会考核,  就能办理。

通常二、三级的运动员在市体校就可以获得,还有学校的体育生大部分都能拿到这个级别的证书。

等到了“一级运动员”,就有了赛场的要求。

最低都要求必须参加全国级别的比赛,并且在比赛里进入过至少前8名。

至于参加洲际杯、世界杯、奥运会等等,进入前30名这一类的排名,  大多是一些附加条件。

连全国赛的前8强都进不去,  怎么可能有去国外参加比赛的资格。

华国最不缺的就是优秀年轻的运动员。

接着就是“运动健将”了。

全国赛在个人单项上拿过前三名,团体赛拿过第1名。

参加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世青赛、青奥会、包括亚运会这一类洲际比赛的单项前8和团体前3。

以及在更大的赛场上,  世锦赛、世界杯单项进16,  奥运会进24。

最后就是“国际级的运动健将”。

很简单,  到了这个级别就和国内比赛没什么关系了,就连洲际赛都是渣渣,只有在世锦赛、世界杯拿到前8名,团体前3。

以及在奥运会拿到个人前12,  团体前6的运动员,  才能申请后,  由国际奥委会,  联合该项目的协会,联合颁发。

华国在运动员标准上,严格按照奥委会的要求制定,国际级的运动健将也不多见,但好在常年的积累下,  有超过300名的国际运动健将,  铸就了华国体育大国的底蕴。

这部分人享受的运动津贴不但最高,  外训还有高级别的补助,他们也更容易获得奖牌,算得上是收入不菲。

结合以上标准,杭峰的悲剧在于,他没在任何一个国际奥委会举办的世界大赛,拿到过奖牌。

唯一的拿到的“世界青少年冲浪锦标赛”的金牌,也只能决定他“运动健将”的级别。

“你的待遇是“国际运动健将级”。”范总这么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范总会特意提起,国家给了他最好待遇的原因。

“这几年x-games的发展一直很好,每年固定的举办,世界影响力越来越大,基本优秀的选手都会参加比赛等等,它虽然不在常规标准里,但总局结合实际情况,依旧认可你在巨浪挑战和滑板速降上获得的成就。”

范总还说:“而且总局还在和极限运动协会探讨,该怎么制定极限运动大赛的奖金,一旦确定下来,以后你再参加比赛拿奖牌,可就不止极限运动协会发的钱了。”

范总看着杭峰摇头感叹地笑:“小富佬啊!”

杭峰:“……”

腼腆地笑了。

大概是担心杭峰换了个地方不熟悉,范总今天换了值班,不但一直陪着杭峰去吃了晚饭,带他去熟悉了这里的环境,甚至还带到门卫、缆车站、餐厅等地方,让在这里工作的工作人员认识杭峰。

虽说一张通行证也能解决,范总显然是害怕某一个环节不到位影响了杭峰,所以不怕麻烦地又走了一遍。

晚上把杭峰送到房间,离开前还提醒了一句:“暖气再调调,适合自己的温度才是最好,床头放杯水,夜里渴了好喝。”

杭峰点头应下,告别范总。

很感恩,这一路走来的教练都很好。

害,有点想简了,才享受完范总的照顾,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地道。

杭峰回到床上,本来想给简去个电话,手机一打开,却是唐隽发来的

消息。

对哦,下午放学,晚自习前,唐隽有时候会回家吃晚饭。

唐隽:【住宿环境怎么样?】

杭峰看见,笑着回答:【挺好,你住着会喜欢的。】

消息一发出去,杭峰愣了一下,怎么就你住着会喜欢了?这话说的会不会太荡漾?好像有什么深意似的。

油腻。

犹豫了一下,杭峰到底没有改。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在看见这宿舍的时候,他脑袋里就先浮现的是唐隽。

……床蛮大的,唐隽来了也能住下。

……还有客厅,唐隽可以在茶几上刷题了。

……竟然有厨房,晚上唐隽饿了,可以给他煮方便面吃。

思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总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地方适不适合两个人在一起。

宾馆太冰冷,集体宿舍没有**,这里就最好了,希望“洲际杯”的时候,唐隽过来,自己还能住在这个屋里。

正想入非非,手机铃响,唐隽的视频请求发了过来。

杭峰的眸光柔和,嘴角含笑地按下了接通键……

……

张口子是国家滑雪队在冬季雪山训练期的训练中心,这里修好后,每年到了冬天雪季,单板滑雪队都会住进这里。

一起住进来的还有高山滑雪队、雪车队、跳台滑雪队等。

这宿舍在杭峰离队前,大概率是只留给他一个人住,所以即便杭峰中途还要去其他地方比赛,这房间也会留下来。

这次住进来,杭峰主要是为了参加“全国滑雪联赛”的第二站比赛。

在杭峰前往瑞国比赛期间,联赛第一站已经在白山举办结束。

没有出乎意料,单板u型池的冠军还是被孙烈拿走,第二名是董杨,第三名是葛俊宇。

比赛的名次会换取国际雪联的积分,通过国内“联赛”和“洲际杯”,最终积分达标的选手,就可以参加“世界杯”了。

所以国内联赛既重要也不算特别重要。

国内联赛奖金的积分非常少,一个全国冠军的积分,可能在洲际杯只要进入到12名就能拿到。

而且根据参赛选手的水平,国家雪联的积分奖励还有浮动,总不能人非洲洲际杯的积分和欧洲洲际杯的积分一样,这对参加欧洲杯的选手太不公平。

所以杭峰接下来只要参加在华国举办的“洲际杯”,并且拿到一个好名次,联赛第一站丢掉的分数随随便便就能追回来。

但国际雪联的标准可以灵活调动,国内却有一套相对严格的选拔标准。

错过了第一场联赛的杭峰,必须在接下来的两场联赛上拿到好名次,才有参加“洲际杯”的资格。

杭峰的对手不是参加比赛的其他选手,而是孙烈和董杨。

虽说全国赛的时候都以省为单位参加比赛,但全国最强的运动员都齐聚国家队,最后能竞争“洲际杯”选拔名额的也绕不出国家队这几个人。

杭峰的实力在出国前比孙烈略差一筹。

两人四周半的难度池基本都满了,在最难的四周半技巧里成功率都只有70左右,比赛拼的就是谁当天的状态好,能够将顶格的四周半更优雅地跳出来。

至于略差一筹的,就是五周。

杭峰还没开始五周的训练,孙烈四年前就能完成五周1800的跳跃。

孙烈五周一出,杭峰就玩完。

好在五周处于u型池这项运动的“超级难度技巧”里,属于人力能够达到的顶峰位置,即便孙烈四年前能做出1800,四年后的今天,他的成功率依旧要看赛场的状态。

u型池是一个连续五次,以递进方式不断提

高难度的赛场,前面的发挥也和后面息息相关。

杭峰想要战胜孙烈也不是没有机会。

至于董杨……四周半的高难度技巧一直掌握不了,除非牺牲了前面所有的技巧,倒是能单独做一个难度四周半。

单练可以,比赛可不兴这样比。

只要杭峰自己不出问题,战胜董杨还是比较简单。

剩下就是葛俊宇和傅宏伟这两个实力相近的选手。

爆冷门的机会不大,他们的对手还是董杨,对杭峰威胁不高。

这次第二站的联赛,杭峰只要不输董杨,第三站联赛,孙烈又不会参加,杭峰到时候拿下冠军,洲际杯名额就妥妥地落在他的手里。

这样一盘算,近期训练的方向就有了。

不需要冒险去进行五周的训练,巩固四周半,提高最高四周半技巧的成功率就行。

一连几天,杭峰都这样训练。

第一二天调整状态,适应u型池。

第三天开始,进入难度训练,巩固之前的气垫练习。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水平逐渐恢复。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周,各个省队陆陆续续抵达赛场,第一个到达的队伍就是南省队。

是的。

杭峰他妈来了。

今年南省的出发时间就比往年早一点,陈虹女士更是先一步出发,来看杭峰。

自从杭峰也开始参加世界比赛后,陈虹女士顿时成了“空巢老人”。

暑假才去了大女儿那里陪了一个来月,开学后大儿子回家就努力修补关系,如今小儿子参加常规赛场的比赛,不到了她主场了吗?更是安排的如鱼得水。

陈虹女士早了队里一天过来,一来就熟门熟路的奔着训练场去了。

彼时杭峰正在u型池上训练,陈虹女士笑眯眯地出现在范总身边,道了一声:“范总,辛苦啦。”

范总一回头:“哎呦,陈总,怎么今天过来?哦,也对,早点来看看孩子。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吗?等会儿我把杭峰叫过来。”

陈虹女士摆手:“别别别,让他训练,都临近比赛了还东跑西跑,就得让他知道,想要的更多就要付出的更多,状态怎么样?”

范总笑:“你们基础打的太好,又有天赋,耽搁两天也不碍事,都挺好的。杭会长最近忙吗?怎么没一起过来?”

“跑澳洲去了,那边有比赛。”

“嚯,你们这一家子,忙啊。”

老杭家确实和其他家庭不一样。家里每个人都东奔西走,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但无论是从内部了解,还是外部观察,这个家庭都非常稳定,简直就像是一屋子的“事业狂”,巧妙又和谐的成了一家人。

杭峰到底在训练的中途被叫了过去,知道他妈来了。

没什么好说,又不是幼儿园的小盆友,见到爸爸妈妈还抱着撒个娇,见面点头交代两句,约好训练结束再见面,杭峰又回到了训练场上。

陈虹女士仰头去看杭峰的训练,看了几场下来,感慨道:“要不是国家队呢,就是锻炼人,每年送过来集训的队员回去都有很大的提高,杭峰在这边儿也明显进步。

到了这个高端水平啊,我能看出问题的地方越来越少,以后就继续麻烦您了。”

又过一天,南省的队员抵达。

上午到下午就去了雪场,国家队这边的训练资源瞬间紧张。

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其他队到达,训练资源只会越来越少。

南省省队赛场实地小训一场,当天晚上晚饭后还有个会,杭峰被叫去了。

虽说这一路走来,他又是从南省省队搬了个人奖杯,有跑去挂名什么俱乐部,现在干脆成了国家队

员,可只要到了全国赛,他就是南省的运动员。

杭峰和省队的这些队员不好不坏地处着,自从发生去年的事,就再没和他们亲近过,所以到了省队在宾馆临时租用的会议室,他就在后排拖了张椅子,单独坐下。

杭峰很淡定。

但其他人不淡定。

杭峰出现在这个赛场,只证明一件事,他要参加成年组的比赛了。

说来也好笑,杭峰已经在世界赛场拼杀了一圈,拿了好几个世界冠军,全明星都冲到了48名,但在滑雪u型池的赛场上,他还是第一次参加全国级别的联赛。

省队里不乏参加这类比赛四五年的老队员,在看见杭峰出现在会议室里后,那表情又是复杂,又是兴奋,又有几分难堪。

“杭峰在后面。”

“看见了。”

“就知道今年要来。”

“那我们今年的成绩不是会很好?”

“太好了。”

有些人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当初做的蠢事。

甚至有一些人已经曲解了自己的想法,说道:“去年逼一逼也是对的,陈总是他妈,他最后肯定还是咱们队的人,老是呆在自己的舒适圈,比什么u级赛,简直就是对自己能力的侮辱。你看这一年多厉害,世界冠军都拿了,陈总就是太宠他了。”

杭峰是没听见,要是听见了能笑掉大牙。

这些人还真是以己度人,自私自利,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了。

不过好在这样想的人不多,大部分还是要脸的,当初做了不要脸的事,如今就不要奢望别人给自己脸,在面对杭峰的时候,除了用心虚的笑容表达自己的愧疚,再不敢奢求杭峰的原谅,恢复如初。

樊立回头看了杭峰一眼,又将头转了回来,低垂的眸底情绪翻涌,久久无法平静。

杭峰来了不久,陈虹女士就带着省队的教练走上了讲台,打开话筒就讲了起来。

老生常谈的事,一是安全,二是纪律,三是比赛目标,四是竞争对手的实力。

杭峰坐在最后面,听的直打瞌睡,最后当着他妈面拿出了习题册,埋头刷起了题。

果然还是刷题让人内心平静啊。

唐隽为他专门制定的习题册,难度恰恰好处的卡在他可以较为轻松的做出来,又能够学到一点新东西的程度。

一刷,就投入了进去,简直停不下来。

一场会,开了一个来小时,杭峰刷了一套一百分的数学卷子。

做完最后一笔,见会议还没有结束,杭峰拿出手机翻开唐隽发来图片,一张张的都是答案。

笔锋凌厉,笔走游龙的字迹出现在眼前,“最优解”“次优解”“常规解”,套用的公式,使用的定律,清清楚楚地写在卷子上,密密麻麻,一笔一划都是真心。

杭峰发现自己想唐隽了。

特别想的那种。

光用视频聊天已经无法缓解他的思念。

突然间有人走过来,杭峰一抬头,是某位好奇心重的省队教练,在看清楚杭峰在做什么后,又一头黑线地走了。

回到讲台上的这位教练,在陈虹女士耳边小声说了两句,陈虹女士遥遥看过来,这一笑是既无奈又骄傲。

就问有一个世界冠军儿子还特别爱学习是什么感受?

就是陈虹女士这一刻的模样。

家长们在一起聊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只有陈虹女士是“我家的娃”。

会议结束,杭峰没急着走,去了陈虹女士的房间。

随着省队大部分的抵达,杭峰这次参加比赛的装备也到了,他得过去领,比赛那天就要穿。

进了屋,他的一套装备都整齐地放在沙发上,两套滑雪服,

两双手套,一副头盔护目镜,还有一张滑雪板。

堆在一起,老高一层。

陈虹女士却坐在沙发边上,给儿子剥着橙子,边说:“最近连续比赛,压力还是比较大吧?”

知子莫若母,陈虹女士知道小儿子有刷题减压的习惯。

杭峰点头,又摇头:“开会很无聊啊。”

陈虹女士眼睛一瞪:“所以就明目张胆地开小差?”

“我听了啊。”杭峰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橙子,塞进嘴里,眼睛就眯了,“酸。”

“我买的时候尝过,唔~是酸,老板坑我,走!找他去!”

当场话题就拐了一弯,好一个虎头蛇尾。

杭峰被他妈挽着手臂,手里拎着一袋橙子,气势汹汹在水果店的门口争辩了两分钟,换了一兜纯甜的橘子。

就是吃多了容易上火。

这次陈虹女士多买了两兜,杭峰当个工具人左右手拎着又回了宾馆,陈虹女士一个群消息发下去,不一会儿就有教练来领水果。

这教练拎着橘子笑:“这大橘子好,不老少钱吧,我这边记个账。”

“不用,就当我请孩子们吃的,你拿去发了吧。”

“行,我到时候说是你买的。”

“没必要,搁这儿矫情什么呢,直接发就行。”

这位教练也明白陈虹女士的性子,笑着点头就走了。

杭峰帮着拎下去再回来,他妈已经剥了两个橘子放在桌面上,交叠着腿,就连看电视都是一副气势强大的模样。

“妈。”

“嗯。”

“买橘子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让我发给他们呢,推脱的话我都想好了。”

陈虹女士转眸看他,笑:“没必要。”

陈虹女士是总教练,和队员们的关系绝对算不是亲密,她有她的职责和压力,说话做事干练直接,不知道多少人被她骂到哭。

队员们实在说不上喜欢她,仅仅是敬畏。

然而敬畏更容易开展工作。

所以长期在掌握距离感的陈虹女士,非常明白这其中的优缺点。

一边是她队员,一边是她儿子,一碗水肯定端不平,再说又不是她儿子的错,怎么可能让她儿子道歉。

陈虹女士说:“现在这样就很好,没必要低头。

骂你辱你不喜欢你的声音,你站在三层楼可以听的清清楚楚,站在十层楼就模模糊糊,等你站在一百层楼上,所有的声音就消失了。

不仅是登高望远,还有格局的开阔。

你走自己的路,不用在乎他们想什么。”

杭峰点头,塞进一瓣橘子,真甜。

……

省队来报到的队伍越来越多,训练场地变成了按时间段进入,国家队这边的训练干脆就停了。

一部分国家队员回到省队,跟着他们行动,住在省队定下的宾馆里,大部分国家队员还留在自己的宿舍里,左右也不是多远的距离。

比赛的日期很快来临。

杭峰保持习惯的节奏热身,出门的时候换上省队的队服,没走后门,而是先去了南省省队入住的宾馆。

从正门去往雪场还要绕一大圈,将近两公里的路程,大赛组也安排了通勤车来接。

一个大队,差不多一辆车就能装下,来回速度很快,倒也不需要多少车。

杭峰到地方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穿着蓝黑滑雪服的南省队员。

因为今天有开幕式的原因,单板双板选手都要到场,所以队伍人数相当庞大,足有50多人。

同样穿着蓝黑队服的杭峰不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更像闯进平静海面的鲨鱼。

双板的队员兴奋了

起来。

看见杭峰纷纷开口:“嘿!杭峰!”

“终于看见你了!”

“这里这里!来这里!”

比起杭峰和单板那边的关系,没有任何冲突的双板队员,可是自在了很多。

杭峰从善如流地站在了对他热情招手的一个哥哥身边。

这哥哥在他11岁的时候就进省队了,相识六年,见证了杭峰的成长,骄傲杭峰的成绩,说话语气透着股亲昵,杭峰便也腼腆地笑着。

一团和气。

单板滑雪众人:“……”

就,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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