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与祢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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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请停步！”
“子弹迎接擅入者。”
唐栋梁分别使用了中文、英语和临时学的一句土著语(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它具体的意思)，但是红衣女子置若罔闻，继续走了过来。
紧紧盯着前方情形的唐栋梁只觉得没来由地一阵恍惚，那名红衣女子明明以正常步幅迈出一步，但却发生了三步左右的位移。
这种奇异的景象让头一次持枪的唐栋梁无法瞄准，加上他本来对开枪射人这件事情有种天然的排斥情绪，两种因素让女子走到了自己跟前。
这名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虽说神情算不上冷漠，但是却少了一种青春少艾独有的亲近感。
少女将乌黑色的长发挽在脑后，简单地使用两根红黑色的木簪固定起来。几缕调皮的长发从耳朵前方伸出，更衬出皮肤的欺雪之白。
近处唐栋梁更是看清了她的衣饰细节，宽大的魏晋古风的衣服衣襟边缘压印着玄黑色的飞鸟纹，袖口各自缀了一个墨绿色的鸟形玉佩，玉佩下方连接着一段黑色的短流苏，腰间的蟒带上挂着铃铛，裙摆上也有铃铛。
“人类？”女子瞧了一眼犹豫不决的唐栋，竟率先问道。
少女的声音清脆脆好听，唐栋梁听出了她语气中轻微的吃惊情绪。但唐栋梁扫少女的脸时，却觉察出一些怪异：她问完话后便静静地立着等待着答复，但是她的眼眸却没有情绪透出地望向别处。
“你是谁？为何来这里？你又从哪里看？”
三连问脱口后，唐栋梁才反应过来，问话的少女使用的也是中文，甚至还微微带点软糯的地方口音。
“我是阿祢，也是人类，此行目的是为了取回一个存放了十五年的物品。至于我从哪里来，你应该不太知道那个地方，目前来说外人是没法进入的。”
“你好，阿祢，我叫做唐栋梁，我们团队来做科考探险的，我们同伴都去做市场采集了。”见少女格外的好交流，唐栋梁也做了一份不虚不实的自我介绍，但当他发现阿祢完全不朝说话者投过来一丝关注的古怪交谈模样时，唐栋忍不住又加多了一句，“刚刚你在看什么？”
“我感受到洞中有异样的能量波动，应该是那群蚀火兽引起的。“
“蚀火兽？”唐栋并不知道柳冬河来到此地的真正目的。
“那是一种几万年前就存在的古老物种，它们衔火而生，领地意识强烈，对闯入者极不友好，一—如果是你的同伴招惹了蚀火兽群，那多半吃了不少苦头。”
“哈哈，他们应该应付得过来。”唐栋梁也看出了朋山几人并不简单。
交谈过程中，唐栋总算明白了少女给他一种怪异感的缘由了：这名自称阿祢的女子就仿佛一个覆盖了仿真皮的智能机器人，而且还不是最高级人工智能版本的那种。对于唐栋梁的提问少女有问必答，但整个过程中似乎缺少了一种人类该有的情绪交流。
“你能够带我进去吗？我希望去帮助我的同伴。”唐栋梁开启了疯狂试探模式。
“我要去的地点离能量紊乱点并不太远，但是有比蚀火兽更加危险的存在，大家同为人类，我可以带你过去，但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后再给出答复。”
“你能够应付那个麻烦吗？”
“如果你不添‘乱’，至少我能够全身而退。”
“那我就去。”
“好吧，给我一只手来。”
唐栋梁将手枪收了回来，伸出右手。
阿祢也伸出一只如雪锻的光溜溜的手臂从宽大的袖口穿过，握住了唐栋梁的手，
唐栋梁还没来得及感受对方手心的温暖和柔软，他的力量就在飞速消逝中。
阿祢的眼眸中闪现出幽红之光，她身上也泛起同样的幽红。这种古怪的颜色不断地朝着唐栋梁涌去，很快地蔓延至他全身各处。
待到唐栋梁全部力量被抽离后变得绵软无力时，他飞了起来，——实际上从呈现效果来看，是阿祢拉着他飞了起来。
“不要动用你体内的能量，这样会破坏掉微妙的平衡。”
阿祢的话在唐栋梁的心头响起，——居然是心灵传话的方式，——唐栋梁敏锐地捕捉到了话语中属于人性的温暖。
在阿祢的牵引下，唐栋梁轻飘飘地进入沥火洞。他整个人都保持着一种奇妙的悬浮状态，而且在这种状态的加持下，唐栋梁还可以使用传音方式方便地交流。
阿祢的有问必答让唐栋梁知道了她此行的目的：十五年前她在沥火洞口处埋下一颗火云珠吸纳火灵能量，现在能量吸纳完毕，她便过来取回火云珠。
两人并没有直接从之前柳冬河走过的隐秘通道进入第二层，而是来到洞穴深处，找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我要暂时让你脱离出去，——注意调整状态。”
阿祢的话语心头响起，唐栋梁的力量纷纷回归，他也从玄妙的失重状态脱离。
见唐栋落回地面，阿祢双手搭在大石之上，俨然是将用在唐栋梁身上的那套程序再来了一遍。半分钟后，石头缓缓飘升起来，下面露出一个洞口，有硫磺味渗出。
等待一分钟味道散淡后，两人再次连接，跳入洞井之中。
下行了四米后，唐栋梁眼前出现了一个足球大小的洞眼，透过它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俨然大厅构造的空间被天花与地板同色间源的亮金色映照得清清楚禁也，数目众多、浑身冒着的火焰怪兽正厮打成一片。
这些面目可憎的单脚怪兽从口中掏出火焰，如扔雪球的方式砸向同类。
“这些就是蚀火兽，它们正在进行选拔，最后的胜者会升格成为蚀火之王。“
“会更加难以对付吗？”
“的确，但是这个仪式持续时间可不短，有时候要数百年，蚀火兽大部分时刻都陷入沉睡状态，躺在火焰中吸收能量。”
“是我的同伴惊醒了它们？”
“应该就是这样的，蚀火兽自发的格斗选拔最多持续半个小时。”
“这半小时温度会变得比平常热吗？”
唐栋梁现在非常后悔没有将防护服带上，高温带给他些许不适。
“是我的疏忽了，这里有枚灵犀戒，这种法术道具是采集冰川灵犀的牙齿制成，有避暑纳凉降温的作用。”
也不知在心语状态下情绪也会被发起人读取，还是阿祢及时注意到了唐栋境梁的窘境，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寒光闪闪印戒指。
戴上灵犀戒的唐栋梁被一股清凉裹住，炙烤感奇迹般地消失了，两人顺利下沉到洞井最底处。
然而从洞井出去之前，阿祢却停了下来，她的眼中泛起幽幽光芒。
“外面的情形有些复杂，我将解除状态，你在洞井中先不要出去，——等我解决了再叫你出来。“
阿祢一边吩咐一边解除连接，然后一个人飞出洞井。没飞多远，阿祢来到某处，便对着岩壁一按，口中念有辞。
“玄鸟有商，积洼成江；明德无妄，聚灵于藏。”
岩壁上出现了火红色的裂纹，一颗足球大小的红色珠子缓缓朝着阿祢飞去。但飞至一半，一只巨大的石手从岩壁的阴影里伸了出来，将相较而言如鹌鹑蛋大的火云珠抓了过来。
“你果然在此，是贪念让你离开了阴影王座吗？”阿祢认出了劫珠者，她无表情地说道。
同时，阿祢引动火云珠，试图逃离巨手的抓取。火云珠上的火云咒被激活了，巨手中的火云珠如小太阳般大释光华，将四周映耀得纤毫毕现。
突然的强光刺激到了潜伏者，岩洞出现了局部的崩溃，一个高大的身形显露出来，——相较之下，漂浮在空中的少女显得既渺小且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