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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黄河东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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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西,老魏挖的超级陷阱边。

老毛道:“活像个湖!你挖多深?我挖时候一丈深就出水了,你用的啥法还能往下挖?”

老魏道:“出水好办,一边挖一边排水嘛,我这个坑大概三丈五尺深。”

老毛道:“靠!挖个井也不过就那样了”

往下看看,水波荡漾,哪还有坦克的影子,只有建造时用的木材飘在水面,打捞成了难事,好在石头几个黄河边长大的水性好,灌了几口烧酒,石头几个下水了。

石头一个猛子往下钻,黑黢黢的水里啥也看不清,他只好伸手乱摸,摸到了!一个铁家伙,在冰冷的水里显得更加冰冷,石头顺着边往中间摸,坦克的盖子打开着,出口处卡着半截身子,石头用劲往外拽,拽不动,一口气用尽,只得浮出水面。

石头大口喘着气:“大、大春,二混子,咱三一块往下沏,下面有个家伙卡着了。”

待石头平稳呼吸,三个小伙伴同时吸一口气消失在水面,水下,石头抱紧那个人的头,大春、二混子每人扯一只胳膊,三人用力,骤然一轻,那个人脱离坦克,被三人拉倒水面,细一看这个人腰里有半截牛皮带子,肯定是牛皮带子那一头拴的东西卡在坦克出口,这个人逃命不成被水淹死。

上面早有绳索放下,三人七手八脚把这个肥猪样的尸体绑好,上面几个人一使力,大肥猪忽忽悠悠升到地面。

下面还在打捞,这回好办多了,坦克里剩余的人都瘦小的很,没费事就都抠出来了。

石头说:“这个肥猪要是晚点出来,那几个瘦的肯定能活命!”

二混子打个哆嗦:“上边的俺不中了,真JB冷!”

上边的人在围观捞上来的日军尸体。

毛营长凑近肥猪惊呼道:“是个中将!”

老魏道:“肯定是土肥原!”

毛营长还有疑问:“你咋知道?你认识?”

老魏道:“笨!整个日军第十四师团就土肥原一个中将!”

开封城内,宣霞父收到土肥原毙命的消息,立即命令向各个战场的部队发报,电波冲向天空,在电离层反射向大地,兰考八十八军得到消息更是欢腾。

日军第十八师团。

柳川平助一脚又踢翻了指挥案:“八格!全体向泰安进军,我们一定要杀了韩复榘,杀光中**队!杀光泰安的所有人!”

参谋长田中喜一道:“是!我这就命令您的卫队组织冲锋!”

柳川平助道:“为什么是我的卫队?”

田中道:“要不?派第一通讯小队?还是后勤辎重大队?总不能让卫生大队上吧?”

柳川平助道:“我们的四个步兵联队呢?我们的炮兵联队呢?我们的骑兵联队呢?我们这些精锐部队哪去了?”

田中道:“这些部队不是都被您派上去了吗?”

柳川平助道:“我是说现在这些部队在那里!不是问他们是否参加过战斗!”

田中道:“不知道,派上去的部队都失去联系。”

看见柳川平助在那里发呆,田中道:“要不我们济南遭到攻击?我们必须回援?”

柳川平助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对!济南遭到支那军宣霞父部攻击!支那战鬼宣霞父亲帅十几万支那军队包围了我们留守济南的部队!身为天皇的武士,我们有责任保护刚刚为天皇陛下征服的土地!”

“我命令!全军向济南攻击前进!”

田中道:“是!”

土肥原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泰安,韩复榘和谷良友抱头痛哭。

三万山东子弟战死,值!两位师长一位旅长十九位团长战死,值!

韩复榘命令部队撤回泰安,三个师又一个旅活着回来的不足五千。

日军十八师团此役之后元气大伤,补充之前,再难有所作为,韩复榘部更是伤亡惨重,十难存一。

韩复榘在泰安设摆香案祭奠战死英灵,全军戴孝举城皆哀。泰安城所有年轻人都集中在韩的司令部门口要求参军。

灵堂内。

韩复榘身穿重孝,头戴麻冠,手持哀杖,跪在灵牌前痛哭不已。

谷良友止住悲声劝韩复榘:“弟兄们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司令的。”

韩复榘哽咽道:“我韩某带兵多年,深知用兵之要,这次冒着鬼子的飞机大炮,狠着心让弟兄们上,实在是不忍啊!”

谷良友道:“都是蒋介石这个大军阀!没仗打了,派个炮兵旅来防着我们,鬼子来了,他们撤得比谁都快,要是我们手里能有个炮兵旅,也不至于用弟兄们的血和日本人硬抗!”

韩复榘道:“这次和日本血战,我自认无愧于心,抗令的事想必蒋某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我死于蒋某之手,你一定要把弟兄们带好,实在不行就投宣霞父,今次我们为了顾全大局拼尽全力,宣霞父一定会顾念山东父老之恩,必会照顾弟兄,兄弟!切记!”

谷良友道:“司令!大哥!干脆我们现在就带弟兄们投靠新五军算了,你不是和孙将军交情莫逆吗?他一定不会亏待我们。”

韩复榘道:“兄弟,孙殿英就是宣霞父,若无宣霞父,孙殿英此时怕是早垮掉了。”

谷良友道:“宣霞父不是**吗?我们投靠他---”

韩复榘道:“国难当头,还分什么**共军,都是中华儿女,保家卫国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谷良友道:“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韩复榘苦笑道:“不是我们,是你们!三万弟兄冤魂不散,我韩复榘岂能独活!我要留在泰安,与泰安共存亡,活着就打倭寇,死了就下去找弟兄们团聚!”

谷良友哭道:“大哥不走,我们全不走!”

韩复榘道:“我们孤军断难独守山东,你们还是先撤一步我才放心,你不要为我的安危担心,我已经联络到新四军陈毅部,他正率新四军一旅星夜赶来,协助我守山东!”

谷良友道:“是那个小个子陈毅么?”

韩复榘道:“正是!”

谷良友道:“只要他能来弟兄们就放心了!可是大哥您的安危怎么办?”

韩复榘叹道:“我一生用兵谨慎,这次明知无炮无防,还名令弟兄们送死,实在愧对战死的弟兄,今日且用小个子陈毅的诗句向后人们表白心迹吧!夫人拿纸笔来!”

韩复榘共有三个夫人,两个夫人在老家,跟随的是三夫人,这位三夫人乃是鲁剧名角,名震一时的花旦,与韩复榘同心同德,同日军战斗时,三夫人在泰安组织民众给前线送粮送弹,亲赴战场为士兵演了一出黄天荡,扮演的梁红玉为夫擂鼓助战,使士兵士气大张,与戏中的梁红玉有同曲之妙,被士兵们看做活的梁红玉。

三夫人在灵台前铺好三尺宣纸,饱蘸狼毫递给韩复榘,韩复榘的书法颇受翰墨大家赞赏,在西北系众将中堪称魁首,被世人称为儒将。

韩复榘提笔写下: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书罢搁笔,夫人已是泣不成声。

但夫人绝不解劝,与韩复榘心意相通的三夫人明白,丈夫爱兵如子,此次大战,每死一人丈夫都痛不欲生,直至三万儿郎命丧,丈夫早已弃泪成血,此时见丈夫写下诗句,知道他死志早立,已是心若死水,万难更改,只得悲伤退下。

谷良友是个粗人,虽然识得几个大字,那解文中之意,只会一个劲夸大哥的字好。

韩复榘道:“若我之成仁能唤醒国人热血,能刺痛偏安军阀的良心,兄无憾矣!”说罢已是泪中带血。

韩复榘突然的文言,让谷良友摸不着头脑。

正要追问,蒋伯诚满面春风进来。

蒋伯诚满脸笑容拱手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大破日寇精锐第十八师团,歼灭日军万余,老哥哥代表蒋总裁前来祝贺!”

韩复渠满脸泪痕,又添了三分怒气:“蒋先生,我敬你是谦谦君子,为何在灵堂向韩某道喜?莫非韩某的刀还不够快吗?”

蒋伯诚毕竟世故面色一僵随即又堆满笑容:“将士尸骨未寒,实在另老哥哥寒心,但毕竟死者已矣,生者犹存,死了的国民政府固有褒奖,活着的更是荣耀万分,老哥哥带来两条好消息,兄弟先听那一条?”

韩复榘冷冷道:“讲!”

蒋伯诚道:“第一条,也是我进门恭喜老弟的原因,中华民国最高统帅部为了表彰韩老弟泰安之战赫赫战功,授予老弟中华民国二级上将军衔!并授予青天白日勋章一枚,两位战死的师长特绶云麾勋章,并追认中将军衔,谷师长力战有功,授予中将军衔,委任为新10师师长,即刻赴南宁上任。”

谷良友冷笑着摸向手枪:“南宁?干脆云南好了!”

韩复榘用眼神制止谷良友,谷良友红着眼慢慢把手从枪套拿开。

蒋伯诚擦擦头上冷汗道:“谷老弟千万莫误会,你的部队打残了,统帅部认为重组费时费力,倒不如把你这员虎将直接用到装备更精良的新10师,新10师可是总裁的嫡系部队啊,全部美式装备,大炮、坦克火力凶猛,连以上军官全是黄埔高才,谷师长素来是总裁欣赏的悍将,到了南宁定可指日高升,老哥哥在这里提前恭喜了噢!”

谷良民用力挣开韩复榘的拦阻怒气勃发质问道;“去南宁做什么?南宁有日军吗?我走了军长怎么办?难道你们让韩军长一个人守山东?你们安的什么心?---”说着掏出手枪欲杀蒋伯诚。

韩复榘拦腰抱住道:“兄弟!你疯了么?蒋先生可是中央代表!”

随即向蒋伯诚道:“蒋先生勿怪,我兄弟和日寇连日血战有些神智不清,请蒋先生多多担待。”

接着命令卫兵驾出谷良民,直到卫兵们渐渐走远,耳中犹自传来谷良民的骂声。

蒋伯诚站在那里兀自索索发抖。

三军尽没,自觉有愧于战死兄弟早萌死志的韩复榘,此时并不觉得蒋伯诚之险恶,坦然问道:“蒋先生不是还有一件事嘛,请讲!”

蒋伯诚见韩复榘脸色如常这才放心:“呵呵,韩老弟,谷师长定是一时血迷心窍,杀红了眼,没事没事。我要说的第二件好事是,为了保卫山东,统帅部下令把三战区司令汤恩伯手下第六师调防泰安,第六师全部美式装备,有两万之众,归老弟统管,老弟可不再是光杆司令了,哈哈---”

韩复榘不动声色道:“第六师?谁的师长?”

蒋伯诚道:“是新锐军官,叫吕明保,据说是汤司令三姨太的本家兄弟,亲支近派正宗的郎舅关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韩军长可不能外待呦!”

韩复榘凝眉沉思道:“吕明保?吕明保?好像不战而弃开封的守备团团长的名字也是吕明保。”

蒋伯诚尴尬道:“嗯—哈哈—是是是,就是他。不过韩老弟,有些事啊呵呵---我不说你也明白。”

韩复榘冷冷道:“不劳蒋兄解释,我就问蒋兄一句,凭他能不能守住泰安!”

蒋伯诚杰杰难言。

韩复榘道:“我已请新四军陈毅旅长协防泰安,如果吕明保非要来,我不阻拦,他不是装备精良么,他不是两万之众么,让他从陈毅拿汉阳造的四千人手里夺回来不就行了?”

蒋伯诚脸色煞白指着韩复榘道:“你、你这是通共!”

韩复榘平静道:“是!我就是通共!不过是在委员长的号召下通共的!他不是也承认联合抗战吗?还给了***的军队新四军和八路军的番号,还有粮饷、弹药不是也给了吗?要说通共是罪名,那我韩复榘不敢独领,委员长才是最大的通共分子!对了,我刚才忘了一件事,新五军里***也不少,八路军的中将也跑到新五军当了总指挥,以后恐怕新五军也算共乐吧?”

蒋伯诚颤抖着手道:“韩军长,你这是抗命!先前该撤不撤,现在又把地方私自授予**,你就不怕中央追究责任?”

韩复榘道:“抗命?我自认无愧于心!我抗谁的命?韩某自从军以来,深知服从乃军人之天职,当初跟随冯玉祥大帅南征北战,可曾抗命?后为全国大局通电支持蒋介石,在山东兢兢业业十年可曾抗命?今日为国辱死战日寇,多少兄弟子侄战死沙场,韩某到成了抗命之人!让中央来制裁我吧,哈哈,可笑!”

蒋伯诚见事无缓转余地,只得回头向上报告。

郑州花园口。

张营长问道:“师长,新五军通报击毙土肥原,全歼开封日军,并无一人走脱,还要诀黄河吗?

张旭振眼里透出嫉妒的血红:“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不要多问!赶快开炮!”

张营长迟疑片刻又道:“师长,请您三思,下面是新五军和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黄河一开生灵涂炭覆水难收,三思呀师长!”

张旭振刚要说话,整营士兵大部分跪下。

张旭振恼羞成怒道:“你们干什么!嗯!诀黄河的事我请示过汤司令,汤司令不但同意,还要褒奖我们,口子一开,你们这半年的军饷就来了,每人还有五十块大洋的赏钱!快开炮!谁若抗令,立即枪毙!”

师警卫营的士兵哗啦哗啦拉动枪栓,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炮兵营跪倒的士兵。

一名士兵哭求道:“师长,您手下留情啊!俺家在中牟---”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

说话的士兵一头栽倒在地。

张旭振吹吹枪口的青烟道:“再有抗命者,就是这个下场!”

余者摄于*威,无奈起身*炮。

“轰轰,轰。”

一阵隆隆炮声之后,黄河大堤终于被打开豁口,河水咆哮着冲出百年来禁锢着的枷锁,眼看着豁口在河水的冲击下一点点扩大,几分钟就冲开百十丈宽,奔流的黄河象脱缰的野马再难驯服。

灌溉滋养出华夏文明的我们的母亲河,这一刻成了女暴君,她向东穿越广袤的平原一路吞没无数村庄、道路、县镇、良田、河流、人口、牲畜、财产,流经河南安徽两省四十四个县,最后夺淮入海,一千华里的长度上形成宽达八十华里的黄泛区,受灾人口过千万,八百万中国人流离失所,四十万人直接被洪水吞没,三百万人死于逃难途中。

至今沿陇海线往西北行进,直至陕西、甘肃、青海、新疆都能听见浓浓的中原味,大部分是这次洪水导致的大逃难至此的中原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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