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谈笑灭馆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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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宣霞父心中早有计较,只是为了提高众人的指挥能力,才启发式的发问,现在看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这里,宣霞父只得说出心中已经成熟的部署。
“我的想法是第一、第三、第四、第十五旅,在辉县回龙、上八里、八里沟一带展开,利用那里山高林密的有利地形,与敌8旅团周旋,我亲自带领十一个旅和所有重装备在淇县一带设伏,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创或全歼敌7旅团,然后回师与辉县四个旅配合消灭敌8旅团。”
毛旅长急道:“啥?我去辉县?我不去!我要跟着你!”
宣霞父道:“你必须去辉县,辉县的四个旅由你负责。”
毛旅长道:“一个月前我还是个营长,现在你让我指挥四个旅,我干不了,就那个营,还是你替我指挥,离了你我是个狗屁。”
宣霞父道:“不要紧,我交代你三条,你只要照做,保你不会吃败仗。”
毛旅长道:“那三句:”
宣霞父道:“第一条,要保证部队的灵活性和运动性,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第二条,要注意发动群众,组织群众,保护群众,让侵略者尝尝全民皆兵的滋味!第三条,避实击虚,提前设伏,伏击要有层次,用一个营干鬼子一个班,用一个旅干鬼子一个小队,要是大队以上能啃一口就啃一口,总之,要多打仗,尽量打小仗,一切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目的,与敌人若即若离,让他想打打不着,想甩甩不掉。”
毛桂林旅长笑道:“那不是黏黏胶吗。”
宣霞父道:“对,就是那个劲。"毛旅长道:“放心吧!我就是个疯狗,咬住老日就不撒嘴!”
宣霞父对众人道:“看,这家伙又开始吹牛了。”
众人大笑。
林县,孙殿英老巢。
孙殿英昨晚奋力“抗日”过度,斜倚在炕上,一只手揉着发酸的腰骨。
机要处胡巧利拿着电报进来:“军座,宣长官电报。”
“念”孙殿英推开腻在身上的李燕道。
我军大部已撤回,现有大宗粮食不及转运,现拟藏于淇县云蒙山王侠洞,请批示。
孙殿英转身捏了一把李燕的脸蛋道:“这个宣老弟,我不是说了么,啥都听他的,不用事事请示嘛,我懂个屁,到头来还不是他说了算,你说是不是?美人---”
胡巧利道:“宣长官交代,这次的五百万公斤粮食,干系重大,一定要请示军座。”
孙殿英不耐烦道:“准了,准了。你出去吧。”
胡巧利道:“还有件事,就是您夫人的大哥说是要学习发报,从机要处借了一部电台。”
孙殿英道:“屁大点事,也来给我说,那是我舅子,爱干啥就让他弄去。你出去吧!”
胡巧利转身刚走,孙殿英就把李燕压在炕上,又来了一次“爱国运动”
第二十七旅团临时驻地司令部。
旅团长馆余少将看着手里的电报对土肥原师团长越发佩服,师团长真是帝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中国了如指掌,甚至比中国人自己更了解他们,在军事上也是有着独特的建树,深得用兵之道,其手下的帝国情报部门更是无孔不入,这次竟然利用孙殿英好色的弱点,直接在对手核心插入了帝国特工。
“孙殿英夫人”想到这里,馆余少将不禁失笑道:“不过是帝国的一个婊子,十岁开始在中国北平一家日本妓院接客,做久了学会了地道的中国话而已。”
记得兵法上说过:取得敌人一斤粮食,胜过自己运来二十斤。帝国为了打仗,青壮年几乎被征召殆尽,粮食生产年年下滑,这五百万公斤粮食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想到这里馆余少将立即传令:命令川崎联队派一个步兵大队,协同辎重联队全体,立即急行军往五十里外淇县云蒙山王侠洞抢运粮食。
淇县古称朝歌,系商王朝最后一个王都,纣王与妲己正是在这里修鹿台、造酒池肉林,武王伐纣的最后一次战役就在淇县西北发生,直到今天还有农民翻地时捡到锈迹斑斑的青铜矛戈。
淇县的西面就是云蒙山,太行山脉在三百里外就钻入地下,潜行太久仿佛想出来透一口气,于是有了云蒙山。
云蒙山海拔不过四百余米,但孤立于平原,悬崖绝壁,常年云雾蒙蒙,战国时鬼谷子王侠曾在此隐居,并授业于庞涓和孙膑。
于是山中唯一一条峡谷便被称为王侠谷,谷内一个山洞自然被称为王侠洞。
宣霞父的伏击地点就选在王侠谷,两个旅的部队埋伏在五六十米的山脊侧面,每人一箱手榴弹,宣霞父命令战斗打响后先不要动,等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两边一起扔手榴弹,每人一箱,不扔完谁也不许冲锋。
在山谷的正面,宣霞父特意设了一个营的兵力,挖壕沟、建地堡,布置得像模像样,还特意征集了老乡的牲口拉着几袋戳了窟窿的粮食在山谷外的大路上来回溜了几趟,大路上撒的粮食、车辙印迹、牲口粪便都有了,宣霞父在王侠洞里领着几个没排上号的旅长等消息,九个个没有任务的旅长明显有些不服。
第二旅旅长杜保明道:“有戏不让咱唱,光让咱在这听戏,急都急死了。”
第六旅旅长朱永庆道:“吃不着肉,喝不着汤就算了,还得眼睁睁看着别人吃肉喝汤,馋也馋死了!”
宣霞父笑道:“谁说不让你们打了?打仗就像办酒席,先上几个压桌碟子,后来才是热菜、好菜、大件一块来!几个凉菜就把你们馋成那样?”
几个旅长一听有戏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问这问那。
宣霞父道:“咱们这次的目的是干掉7旅团,我判断为点粮食7旅团不会倾巢出动,第一次咱先给他来个歼灭战,打疼了他,日军报复心极强,绝不会善罢甘休,等着吧,该让你们上时自然会让你们上的。”
几人正在议论,外面已然打响。
日军前锋是川崎联队第二大队,队长船越少佐走在队伍中央,距离山口五公里的时候,船越示意队伍散开,他俯身仔细观察着地面。
地上纵横交错的车辙有的陷在泥里很深,牲口的粪便随处可见,泥土里散落着零星的谷物,不会错!前面一定是中**队坚壁粮食的地方!
船越刚想派军队侦查一下,后面响起了汽车喇叭急促的滴滴声,一辆汽车驶近,车上跳下一位中佐,正是辎重联队联队长松下正雄。船越一向看不起辎重联队,但对方军阶高于自己,无奈只得敬礼。
松下联队长还礼后问道:“船越君,为什么部队停下来?”
船越道:“报告松下联队长,现在距目标只有五公里,我们要展开搜索。”
松下联队长道:“船越君,你大日本帝**人的气概那去了,照你这样子,等你儿子长大了也不一定能占领中国吧?”
汽车上的辎重联队士兵哄笑着,有的还吹起口哨。
松下接着道:“那就烦请船越君把路让开,我们先去装粮食,你们在路边慢慢搜索吧。”
车上越发笑做一团。
船越的脸涨得通红吼道:“全体跑步前进!谁敢落在后面,罚谁今晚擦本队所有的枪支!”
船越大队在大路上飞奔起来,不像行军打仗倒像是赛跑比赛,由于路况原因反到把长长的车队落在了后面。
谷口的那个营,看见日军来势汹汹,一枪没放作鸟兽散。轻松占领了谷口阵地的船越大队,歪七扭八地喘着粗气。
几分钟后,车队到达。
松下坐在车里招呼船越道:“船越君,好样的!快招呼你的部队上车吧!”
船越迟疑道:“这里不是得留人守住阵地吗?”
松下笑道:“刚才你不是已经把守军打跑了吗,难道船越君认为刚才逃跑的军队还会有勇气杀回来?里面可是五百万公斤的粮食啊,靠我的联队这一千人,装车也很困难的。”
船越想想刚才的情景也觉得自己纯属多余担心,不过还是留下十名士兵看守阵地,让其余的人全部上车帮助搬运粮食。
浩浩荡荡的近百辆汽车驶进王侠谷,当最后一辆汽车消失在第一个弯道的时候,天空突然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接着两边的山梁上飞下无数黑点,黑点在日军士兵惊恐的眼睛里逐渐放大,“手榴弹!”
这声惊呼被连天彻底的爆炸声所淹没,有的直接扔在车上,有的砸在驾驶室的顶棚弹跳着翻滚着,有的干脆没有落地就直接炸开,有的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只听见沉闷的爆炸看不见火光和硝烟。有侥幸第一轮没被炸死的,连忙下车躲到车下,船越也是其中之一,四周的手榴弹仿佛没有穷尽,一颗接一颗,车下也不保险,陆续有人受伤,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
船越忍不住大骂:“巴嘎雅路!还炸!”
弹雨不停歇地下了十多分钟,开始弹雨给日军造成的是毁灭性的伤亡,后来几乎每个日军尸体又被反复炸了几次几十次甚至上百次,以至于弹雨终于停歇时,打扫战场的士兵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日本士兵。
一名中国士兵朝一个炸的只剩下半截身体的日本鬼子身上又补了一刺刀,嘴里嘟囔着:“宣长官交代,凡日军尸体都必须补刺,才能靠近,以防日军诈死,也不知道炸成这样的还用不用补?”
当他对日军的一条残腿犹豫是否也该补一刺刀时,旁边的班长实在受不了了,上前狂揍了他一顿。
此战新五军共歼敌一千三百八十余人,自身伤亡七人,系误炸受伤,缴获三八步枪千余只,尚能开动的汽车二十一辆,破损日军军服五百套,其余物资忽略不计。
宣霞父当即命令四个旅在谷口前两公里处左右各一里,挖掘散兵坑,把挖坑取的土倒进临近的白沙河,后以草编薄席覆盖坑口,告诉四旅官兵,日步军到来尽管往里放,日炮兵必在这范围设阵地,一旦炮兵打响务必全军出击,迅速拿下日军炮阵地。
二旅长杜保明问:“日军已经上过一次当,同一个地方怎么能两次设伏呢?日军就那么笨,傻乎乎的一天两次来送死?”
宣霞父道:“你这么想,日军也会这么想,日军一千多人扔在这里,怎么也得过来看看,再说不是还有粮食勾着日军么。”
杜保明问:“粮食?哪来的粮食?”
宣霞父道:“天机不可泄露”
日军7旅团驻地,日军司令部内。
哐当一声馆余少将掀翻了桌子。
“八格!饭桶!大日本皇军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十个人为什么不切腹?你们还有脸回来?”
黑藤联队联队长黑藤龟三劝道:“旅团长阁下息怒,我愿帅黑藤联队进攻王侠谷,歼灭那里的中**队,抢回存粮,为7旅团挽回声誉。”
馆余少将道:“不,丢掉的荣誉,我要亲手拿回来,留一个大队看守辎重,7旅团全体集结,目标:王侠谷。”
宣霞父在地图前凝神思索,彭德明来报:“一号侦查员发来电报,7旅团倾巢出动,只留约五百人看家,其余大约七千人向我方向运动!”
宣霞父道:“太好了,这下子解决了,”
彭德明一愣:“什么解决了?”
宣霞父道:“枪支弹药啊。”
随即找来二旅长杜保明做了一番交代。
馆余少将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外面一片枯黄中夹杂的新绿,这么大的原野在日本是很少见的,日本多是丘陵地带,他习惯了那一层层的梯田,这么平整的土地,简直是神的恩赐,这里的主人却不懂得珍惜,任由他们荒芜着,他们根本不配获得这种恩赐!只有勤劳高贵的大和民族,才能让荒芜的土地变成肥美的农田,只有我们才配享有这片土地。
车子停下,馆余问道:“怎么回事:”
黑藤道:“炮兵联队在距谷口两千米处展开阵地,要不要先轰击一下再进攻?”
馆余道:“没那个必要,中**队打了胜仗,不会再那里等死。”
黑藤道:“那我们还来?”
馆余道:“粮食!都是那该死的粮食!五百万公斤不是小数字,他们来不及搬,就是烧也烧不及。”
部队缓缓开进王侠谷,馆余和众军官一起查看伏击现场,这里只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昨天的战斗留下的痕迹,太过真实,有的血迹还未完全凝固,谷底到处是散落的日军尸体,但看起来中**队的伤亡显然更多,山顶几乎都被中**人的尸体铺满,只是他们的尸体比较完整罢了。未燃尽的汽车还在冒着屡屡黑烟,不时有火苗跳跃着终于又熄灭。
馆余少将脸色铁青道:“他们终于没有让我过于失望,在如此恶劣的地形条件下,仍能十倍重创中**队,不愧是大和民族的儿子!”
川崎道:“说不定他们和中**队同归于尽了,这样说我们也不能算是战败。”
馆余少将面色稍斉道:“把他们的名字报回国内时就说是英勇战死吧”
黑藤道:“将军阁下真是仁慈。”
一行人来到王侠洞前,早有日军士兵挪开洞口的沙袋,放眼望去里面空荡荡一无所有,馆余少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看,王侠洞只有十几米深五六米高而已,别说五百万公斤,就是五万公斤也不一定放得下,馆余少将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情报有误!”馆余少将马上意识到必须尽快通知土肥原师团长。
有人说人类思维的速度不亚于光速,此刻馆余少将的大脑正是如此,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馆余少将的思维运转也望尘莫及。
山坡上的尸体集体复活,一时间惊得日军以为自己误闯了地狱,几十个担任警戒的日军,像生化危机里被僵尸包围的平民,立刻被“死尸”淹没。
上万具“尸体”齐扔手榴弹的震撼场面,是许多日军此生最后一个画面定格,许多日军甚至到死还认为自己一定是过度紧张导致的精神幻觉,只要咬一下舌头就会醒来,但随即发现牛头马面的锁链已经牢牢套在颈间,只好乖乖下地狱去也。
山口外的炮兵阵地上,一名察觉不对的士兵,犹豫着要不要开炮,被一名军曹狠狠地踹翻在地:“你疯了么?旅团长还在里面!”
他还要骂,后面的话被眼前的诡异情形吓住了,几百米外满地都是快速生长的“蘑菇”他想,然后一个“蘑菇”射出的子弹,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7旅团驻地,一队汽车载着衣衫褴褛的日军开来,一名士兵上前阻拦:“干什么的?”
车上一名准尉用标准的日语道:“送伤员的,前面战斗很激烈。快点,我们还得赶快回去运下一批。”
卫兵不敢怠慢连忙放行,汽车通过之后并没有立即赶往野战医院,而是四下散开寻找各自目标去了,片刻,激烈的枪声响起,门口的卫兵刚要转身,远处一片灰色的人群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里面的枪声也渐渐稀疏,原来运伤员的准尉正是宣霞父,车上载的也不是什么伤员。
馆余少将听着外面渐渐稀疏的枪声和爆炸声,解开衣服,拔出战刀,对准自己的小腹猛的刺了进去,一阵剧烈的疼痛带来阵阵的晕眩,他用最后的力气拧转刀刃横向切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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