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低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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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模样的人走到林亥几人身边，掂量着手中的黑色菜刀，挨个检查了一遍。
最终目光落在九叔头上缠着的绷带，整个人也一下子来了精神。
屠夫模样的人一声令下，身旁几个跟班立马上前将九叔按住，自己则提刀上前，一手掐着九叔的脖子，另一只手将黑色的大菜刀高高举起。
“兄弟，你这脑袋受伤可没得救了，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去吧！”
说罢便挥刀向九叔的脖子砍去。
这一刀下去，九叔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呆在原地，旁边的几人却是炸开了锅，张大嘴巴惊呼不已，林亥更是反应奇块，伸手上前，一把将刀拦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
林亥按住屠夫模样人的手臂，一边角力，一边质问。
“干什么？一会他尸毒发作变了尸鬼，害了整关的人你就知道我干什么了！快躲开！”
屠夫模样的人并没有觉得自己那里不对，反倒认为林亥多管闲事，握住菜刀的手臂又用力向下压了两下。
旁边的林从和卯青也赶紧上前，一边劝说一边阻拦，后面的阿涂胆小，不敢参与，只能大声叫嚷，加油助威。
屠夫模样的人身旁的那些跟班也顺势加入其中，两边你推我搡，打成一团，有来有往，好不热闹。
反观九叔，此时还是一脸茫然的站在中间，仿佛真的丢了性命一样。
“好了！都给俺住手！”
正当两边打的不可开交之际，路过此处的铁虎及时赶到，一把将这缠斗的漩涡掰成了两半。
分别安抚了一遍，又好生解释了许久，俩边这才解开了误会。
原来这屠夫模样的人名叫霍康，正是这关里的医官。
霍康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态度仍旧我行我素：“你这头是撞墙撞的啊，哎，谁叫你不早说的，这可不能怪我。”
九叔刚刚缓过神来，一听这话，破口大骂。
“你奶奶个王八犊子，你不问清楚就差点要了老子的命，看我不……”
话没说完便要冲上去理论，好在被林从按住嘴巴拽了回来，不然又要掀起新的一轮冲突。
霍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林亥却赶紧上前将其拦下。
“霍医官请留步，我还有些事想向你请教。”
霍康看了一眼林亥，似乎早已知晓。
“好啦好啦，我听说了，你跟我来吧。”
……
留下阿涂和林从照顾还有些气愤的九叔，林亥独自一人跟随者医官霍康来到了关内的一处房间之中。
房间四四方方，一进门便看到房间中央摆放着的一张木板床。
木板床的两边都装有用来固定四肢的锁链，地上还能看到许多干透的血迹，给人的感觉像是用来折磨囚犯的刑具。
床的周围散落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奇奇怪怪的花草。
霍康走进房间将黑色菜刀放在一边，对林亥说了句：“进来坐吧。”
林亥有些迟疑，但也走了进去。
霍康拿了张椅子示意林亥坐下，又指了一下旁边的木板床。
“不用怕，这是用来给那些被尸鬼咬到的人疗伤用的，当然治疗的方法有些粗暴，需要将被咬到的地方砍掉，但也只有这样受伤的人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解释完木板床的用途，霍康又从那些奇怪的花草里取出一片，放到桌子上面。
林亥坐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番桌子上的植物。
那是一片造型独特的草叶。
草叶通体浑圆，中间自然形成两个空洞，下面是一排参差不齐的叶脉，整体看起来竟然有点像人的头骨。
“这种草叫圆叶草，是关外特有的一种草药，含在嘴中便可浑身发热，以前冻土州的人就是靠这个御寒的。”
霍康说完将草药拿在手中摆弄了起来。
“后来尸灾爆发，人们无意间又发现了这个草药的另外一个用处。”
霍康举起草药，将其贴在额头之上。
“如果将这草药贴在尸鬼头上，尸鬼便会低头不动，如同睡着一般，也因此得名‘鬼低头’，当然，效果也不单单如此，碾成粉末涂在身上，或者含在嘴中都可以起到不被尸鬼发现的作用，如果服用或涂抹伤口还能够抑制尸毒的发作。”
霍康将鬼低头草从额头上取下，放回桌面，接着轻轻敲点了两下。
“尸灾刚刚爆发的时候，鬼低头草大多用于驱赶尸鬼和治疗尸毒之上，可是后来也被人用在了沝水州的蛊术里，做成了一些可怕的蛊毒。”
霍康表情里透露出一丝愤恨，思索片刻，抬眼望向林亥。
“我曾经听说有一种蛊毒之术，能将尸虫包裹在鬼低头草内制成药丸，服用这种药丸的人内脏都会被尸虫啃食殆尽，最终尸变为尸鬼，而这些人的尸体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肚子上都会有一个大洞。”
霍康说罢，将鬼低头朝塞进林亥手中，语重心长的叮嘱了一句。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将军了，剩下的就请将军自己去判断吧。”
对于所听到的一切，林亥都倍感惊讶。
这能够抵御尸鬼的神奇草叶本该只是一剂良药，却被人利用，制成可怕的蛊毒。
而这蛊毒还被下在了自己身边。
林亥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小黑尸体上的空洞，又想起了独眼将军的那句叮嘱。
比尸鬼还要可怕的人心不知此时此刻又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林亥不得而知，但在他心里已经暗自下定决心。
从此之后必当处处小心谨慎，不能再让身边之人因自己而受到伤害，更要查清谋害小黑的凶手到底是谁，又究竟有何目的。
就这样，林亥谢过霍康，独自一人返回了关内
……
时间飞逝，林亥一行在关中休整了三日。
卯青姑娘已经为几人附武好了降武兵器。
根据之前了解到的使用习惯，卯青也将降武兵器做成了不同的模样。
林从所得是一把长枪，九叔则是一把短刀。
而到林亥这里，卯青却将长生拿出递到了他的手中。
“长生刀身太长我用起来不太顺手，反正已经斩杀过尸鬼，林将军就先用着，我暂时用另外一把专门为你附武的剑，等到了永宁关一切交接完毕再把剑还给林将军。”
林亥答应下来，接过长生，将其背在身后。
长生虽长，但林亥身材高大，与这宝刀十分相配。
准备完毕，一行人便继续向永宁关出发。
永定关地处天险，又有永宁关在前，荒山野岭之中虽偶有尸鬼出没但却很少有外敌入侵。
所以永定关的驻军不多，-其中巡山军便是一支巡逻游击尸鬼的队伍，之前遇到的铁虎便是一队巡山军的夫长，此时也整理好行装，准备护送林亥一行前往永宁关。
告别了关中将士和古怪的医官霍康，林亥一行已踏上行程。
走了一阵，林亥突然想起后来便未曾见过那个独眼将军，便将此事问起铁虎。
“林将军所说的独眼将军应该是烈武将军。”
说到这烈武将军，铁虎似乎有些无奈，不断摇头叹息。
“这烈武……是原真武军统领烈云将军的小儿子，本是天眼营的人，曾经有着冻土州第一高手之称，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便被安排进了俺们永定关的巡山军，他平时散漫惯了，又是烈云将军的儿子，俺们也不敢拿他咋样……”
“咳咳……”
铁虎话音刚落，前面树下却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似乎在提醒他不要乱说。
一行人将马勒住，顺着声音望去。
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下，一个男人的身影正手牵马绳，依树站着。
看到铁虎正在看他，便用手指了指没有眼罩的那只眼睛，又指了指铁虎。
而这树下之人正是刚才铁虎所说的那位独眼将军烈武。
“……烈……将军，这是要干啥去啊……咳咳……”
铁虎紧张不已，险些咬到舌头。
“我啊？正好要去永宁关看看我哥，就打算和这几人一起顺路过去，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烈武说罢已翻身上马，驾了一声加入了前往永宁关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