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遣散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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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楼下的家丁仆妇们开始拆卸白布，响动惊醒了霍菡希，她过来摇醒泉儿。
睡眼惺忪的泉儿打着哈欠说“小姐，你有何吩咐？”
霍菡希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楼下都快拆塌架子了，你在不下去帮忙，那帮老妈子可又要背后嚼咕你了。”
泉儿惊坐起来，撇了撇嘴“是的是的，怎么别人家的丫头都是只顾好自己主子就行，偏我遇上这帮老东西。”
嘴上抱怨着，手上却没停下穿衣服的动作，很快收拾停当出了门，跟那帮仆妇一起忙活。
霍菡希也没在睡下，仔仔细细的搭配穿戴，今天要去见那个神秘人物，可不能露怯。
待到泉儿这一通忙活完了，也到了传膳的时间。
泉儿紧着回来叫，隔着门通传“小姐，主母传了话说叫一起用饭呢！”
“这就来”霍菡希声音轻松明快，最近这段时间里，难得一次。泉儿听了竟还有那么一念以为她主子一夜之间好了呢！
霍菡希一身素雅简装下楼，泉儿紧随其后到了膳厅。她略坐了片刻，两位长辈也进来了。
躬身行了礼“主母万安，姨娘安好。”王元霜轻轻颔首，回了句“快坐下吧！”
薛姨娘则没回话，径直往自己位置上走，重重的坐下，脸上多有不满。
今日霍家膳厅准备的早饭还是清粥小菜一应素食，霍菡希有一搭没一搭的挑捡了几样小菜配粥喝下去，心里只记挂着晚上那件事。
霍家主母脸上愁云惨淡，但日子还得往下过，她还得为霍家这一家子人寻活路。
薛姨娘依旧像个没心肺的鬼一样，挑剔着老爷死后，饭菜大不如往日，丝毫不在意一家子还在孝期。
依旧没个好脸色，把个小菜当撒气的对象嚼的咯吱咯吱响。
王元霜放下手中的筷子，环顾了一圈膳厅里立着的下人们。
轻声对桌上同坐着的薛姨娘和霍菡希说“如今老爷走了，这一家子单靠咱们女人是撑不起来。需得裁减几个人了。”
薛姨娘本就因早饭不合心意暗暗生气，这会儿正寻见了机会，冲着王元霜没好气道“那怎么行，这府里这么大，处处都得用人。
这今日都还没裁减呢，饭食就这般敷衍我们了。再裁减了去，霍家日后不得让这帮人笑掉大牙去。”
王元霜见她如此模样，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可这家里的用度时时处处都是钱，这样的大宅子咱们几个女人根本供养不起。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区区几斤柴米又能贵到哪去？莫不是主母你藏着钱不肯养活我们娘几个吧！
菡儿她虽是正当年岁，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捡个人嫁了给你换钱，莫想用我女儿换你富贵。”
薛姨娘几句话，就将王元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屋里外头站着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听笑话。
王元霜性子本就急躁，听见她如此诬赖自己，心头的火气是彻底压不住了
“我何时说过要给菡儿寻人家，我王元霜就是自己了断也不会行那种下等人做的事。
卖儿卖女的换吃喝，把女儿送进医家顶药费，一个屋子里谁心思脏谁自己知道。”
薛姨娘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霎时间噎住了一口气，脸色涨红，说不出话。
霍菡希吃完了碗里的粥，抽出帕子擦了擦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对王元霜笑了笑，云淡风轻道“繁星院我只留泉儿一个近侍丫头，其余的主母尽管裁了吧！”
王元霜没想到霍菡希会如此配合，满不好意思的打圆场“倒也不是要裁的这么干净，还是要留几个婢女服侍你的。”
“多谢主母为我着想，有泉儿一个就够了，院里管撒扫的仆妇再留两个便可。我不喜欢人多。”
王元霜连连点头“好好好，按你的想法办。”
“多谢主母成全。”霍菡希淡淡回应。
这边薛姨娘看自己败局已定，也不在抗争，满面愁容，只是自顾自的在一旁念叨
“思雨是老爷给我买的丫头，不能裁。小芝，小兰姐妹是照顾我梳头沐浴最好的。
小玉会做绢花，刘妈妈做的一手好点心，秦妈妈要浆洗缝补，只余一个莫妈妈。”
她转头看向王元霜“羡仙阁只一个莫妈妈可以裁去。”
她打定了心思要与王元霜难看，没想到王元霜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了当回怼道
“小玉伺机勾引过我的济林，不能留；刘妈妈往外偷过糕点粉料，手脚不干净；
你哪件衣服缝补过，这些年你做的，老爷送的，总有一车了。天天都是不一样的，秦妈妈也别要了；
小芝、小兰，也跟咱们菡儿差不多的年纪，放回家去，人家也能有个好姻缘，你便只留思雨一个丫头就行。
院子里的小厨房撤了，日日到膳厅来吃即可。”
这一下子可给薛姨娘气疯了，只给她留了一个丫头，还不如自己的女儿还三个人有三个人在院里。
她又耍起了应对霍衡那一套，抽出手帕，掩面低声啜泣“老爷刚死，家就败了，连个下人都请不起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元霜将面前的碗筷一推，起身就走“老爷死了，没人看你这套。”
一应的婢女妈妈们都跟着走了。连内院里都要裁人，这些外院做活的更免不了，这会再不跟着去争一争，怕是真的要遣散出去了。
留下霍菡希看着装腔作戏的薛姨娘，揶揄道“姨娘，主母都走了。再哭下去今日上的脂粉钱可就浪费了。”
薛姨娘收掉手帕瞪着霍菡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提着裙摆大步流星出了膳厅，回自己院子去了。
霍菡希无奈苦笑，缓缓起身往自己院子方向走。
刚进院子便看见一应婢女妈妈们跪在院内。霍菡希心底暗自想着，想必是有嘴快的，将膳厅听来的告诉她们了。
霍菡希缓缓舒了一口气，从边上走过，站到了人前，安慰道“霍家前日大丧，多谢诸位操劳，如今家父已逝，实在供养不起了，才请各位自谋出路去。
主母那里也想是也备了赏钱，想是也不太多，也请大家见谅！”
霍菡希躬身向所有婢女妈妈们行礼。
众人纷纷磕头谢过，领头的一个抬起头道“多谢小姐，我们今日跪在这也是想向小姐辞行，往后小姐可要好好珍重自己啊！”
“好，多谢诸位关心，菡儿无以为报。”霍菡希再次躬身行礼，送别了仆人们。
院中只留下霍菡希，泉儿，孙妈妈，李妈妈四人。
霍菡希对李妈妈说到“往后人少了，待大家收好自己的东西，出了府，就将小花园打扫干净，锁起来吧！再不用了。
下人房也只余一间你二人住着，其余的锁起来吧！泉儿跟我住。”
李妈妈，孙妈妈行礼答应“是。”
说完了，霍菡希主仆俩上了楼，两位妈妈也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这主仆俩进了房间，看着家里不断冷清的泉儿面色凝重，暗暗流露出不舍的情愫。
霍菡希看她这样，打趣她开心“怎么，以往嫌这些老妈子总叫你干活，现在把他们都打发走了你反而伤心起来了。”
“虽然她们总是使唤我，可往日里这府上多热闹啊！现在散了那么多下人，往后可要多冷清啊！”
泉儿的小嘴巴撅的更高了，霍菡希浅浅一笑，捏着泉儿的脸“看你这小嘴，都能挂油瓶了！”
泉儿一下子也绷不住笑了“小姐，你又打趣我是不是。”
说着打掉了霍菡希的手，开始挠她的痒痒肉主仆俩你追我赶，在屋子打的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