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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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岐笙没完了。
一到晚上就非要厘昔给她念牛角尖的话本。
厘昔见君岐笙明日要为她出生入死的份上，予取予求。
导致半夜醒来，发现他们还是相拥睡在同一张床上。
又不好忘恩负义，把人给赶下去，她只好委屈自己，去睡地铺。
岂料，再次睁开眼，床上的人不知何时跑了下来，从背后拥住了她。
厘昔坐起身，双手交叉于胸前，下巴点了点床的方向，是一种要算账的架势：“这次总不能是我怕热，主动贴的你吧？”
“是我怕冷，”君岐笙直认不讳，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醒来发现你不在，想抱你上去，又怕弄醒你，便自己下来了。”
“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下来么？”
厘昔咬着牙，有了底气，声音很足：“而且，分开一个时辰不到，你跟我说冷，你觉得我信么？”
由于厘昔单方面不满，两人一大早，就着“分寸”这件事情，又讨论了一番。
主要是厘昔在说，君岐笙在听，适当的时候，君岐笙插嘴道：“莲莲，我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回来再跟你算。”厘昔以大事为重，梳妆一番出门。
门外一群弟子候在外面，说是要来送她和君岐笙。
她什么时候出门，有过那么大的场面？
也许是因为意识到这次实在是危险，一群弟子顿时转换成老母亲爱操心的模样。
对着她七嘴八舌、喋喋不休的，说的是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别吵，别吵！”虎大崇举起双手，要所有人闭嘴，“掌门，要不带上我和二崇吧，我们虽然打不过虚络河那些妖，但是可以趁蛇老大打架的时候，驮着你逃跑啊。”
驮着她逃跑……
厘昔光是想到这个画面，就觉得滑稽，她摆摆手：“不用，我自己能跑，你们给我看好红芙门就行。”
“要不带我吧，”修边幅举起手，“我小小一只，不引人注意，关键时候还能帮掌门拖延时间逃跑。”
“你都知道你小小一只，怕是去了，你蛇老大还得分心保护你。”
这边拒绝修边幅，那边天犬站了出来：“掌门，我想跟你去。”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们也去！”
之前还在害怕的人，现在一个两个吵着要跟着，感动之余，厘昔没让。
她看向君岐笙，君岐笙立即化回进行伪装的原身，飞到厘昔身边，落得低低的，几乎要挨到地面。
方便厘昔抬腿一跨，就能坐上去。
“看好红芙门，不准给我惹事啊！”
留下这句话，君岐笙腾空飞起，很快，越飞越远，到变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
“没想到，蛇老大还能载人飞啊，我也想飞。”虎二崇望着已经看不见人的云空，羡慕不已。
猪无能却始终能让人清醒：“别想这种没有可能的事，这是掌门才有的待遇。”
“就你多嘴。”虎二崇觉得没趣离开，其它弟子紧跟着纷纷散去。
唯修边幅留下来等乌龟。
乌龟才反应到七嘴八舌、喋喋不休那一环节，修边幅干脆直接用蛮力把人给拉走。
拉到半路，乌龟突然亮出自己的龟壳，说：“掌门带上我，我壳硬，保护你。”
“掌门走好久了，”修边幅叹气，“龟龟啊，自从你快过那么一次之后，变得是越来越慢了，这可怎么办哟。”
……
“可以快一点，”厘昔扒下来，双手圈住君岐笙，声音要喊得很大声才能盖过风声，“我抓稳了，你加速吧。”
确认人坐稳，“咻”一下，不过片刻的功夫，君岐笙化回人形，改为抱的姿势，抱着厘昔降落在虚络海边。
落地时，一股强大的灵力从君岐笙身上向着四周散开，一击弹走无数围站在虚络海边的妖修。
“啊！”突然被一股灵力袭击，倒在地上的妖修们，爬起来欲还手。
在看见君岐笙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可怕气场时，有一丝犹豫。
其中，一个头上缠着树藤的妖修，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他眼睛眯起，忽地瞪大眼睛，手指指向君岐笙：
“是仙修！竟然敢进我们妖修的地盘，找死！”
一听是修仙的，那无数守在虚络海边，没有勇气进去的妖修们，集体拿起手中武器，打算群起攻之。
然而要攻击的那个人，正不紧不慢的把怀里的人放下，还替怀里的人理了理吹乱的头发，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
气得他们把手中武器捏得“咔咔”响。
“上啊！他们就两个人，先弄死他们再说！”
妖修们踩着谨慎的步子上前，君岐笙眸光骤然一深，瞥向妖修们的余光中，带着如寒潭深渊般，足以让人窒息的寒意。
他冷冷道：“不想死，现在就滚。”
“好大的口气！”
妖修们怯懦一瞬，仗着人多，将君岐笙和厘昔围了起来。
“怎么办？”厘昔没想过会有那么多人，扯着君岐笙的衣袖，低声说，“要不我们先逃，换个时间再来？”
“不用。”君岐笙浅浅一笑，示意厘昔安心。
他举起一只手，伸向虚络海方向。
顿时，虚络海表面变得汹涌，无数红色的冰刀从海里冒出来，在君岐笙手掌压下那一刻，冰刀向所有妖修射去。
“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啊这是！！”
“不是修仙的！御水术，是上古神族！快跑！”
有人认出了君岐笙用的术法，一喊，所有妖修狼狈逃窜。
有跌倒，顾不上捡起武器，扭头就跑的。
有看见冰刀过来，拉着别人过来当人肉挡箭牌的。
有慌不择路，逃跑时被别人撞进虚络海里的。
“救我，救我！”
被不小心撞进虚络海的人挣扎没两下，就没了声音和人影。
而那人刚刚在的位置，则由红色染成了深红的一块。
“会不会是呜吔？”厘昔亲眼有个东西把那人给拖进海里的。
至于是什么东西看不清。
“有可能。”场面太乱，君岐笙将所有冰刀化做水淌下。
声音不怒自威：“最后的机会，滚。”
捡回一条命，妖修能有多快跑多快。
没多久，围满人的虚络海变得空荡荡，只剩下君岐笙和厘昔两个人。
厘昔听到那些话，刚刚就想问了：“上古神族是什么？”
听过仙，听过神，没听过神之中还分出个上古神族的。
君岐笙解释，说是上古时期，有四大神兽；龙御水，麒麟御火，凤凰御风，白泽御土。它们是唯一从上古存活到现在的神，故统称为上古神族。
可惜，后来，麒麟和白泽相继灭绝，凤凰濒临，龙只剩下他一条，所以后面知道的人就少了。
“啊？”厘昔打量着君岐笙的脸，“你从上古活到现在，那么老了，看不出去。”
君岐笙凑近给她看，笑道：“莲莲，上古神兽也是可以生孩子的，他们的孩子也属于上古神族。”
“哦哦，”厘昔点头，“怪不得，我说神仙就算驻颜，这也太夸张了吧。”
“莲莲。”
“嗯？”
君岐笙唤了她一声，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意味：“你我今后的孩子也属于上古神族。”
“谁要跟你生孩子了！”厘昔被这话吓到，边红着脸，边炸着毛警告，“你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而且！退一万步说，假设啊，假设说我们那个了，谁能保证生出来一定是龙，就不允许是朵莲花！莲花怎么入神兽一族！”
不甘心，反驳两句，又怕人多想，强调道：“我说的是假设，我不跟你生孩子！”
“嗯，生不生听你的，”君岐笙直勾勾盯着厘昔，眉眼轻和，笑意渐盛，眼角眉梢都染上一层浓浓的笑意。
他俯下身子，凑近道“可是莲莲，虽然我也想要莲花，但龙的血脉太强，我们之间只能生出条小火龙。”
“啊，别说了！”厘昔越说越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捂着耳朵离人走远了些。
不知不觉，她的视线被虚络海吸引。她看见，血红的虚络海，上面泛着一股薄薄的，很难察觉到的黑色雾气。
这雾气会飘散到周围，稀释变淡，叫人连同呼吸一起吸入鼻中。
“雾气有毒，你不能在这待太久，我们得速战速决。”
君岐笙走上去，厘昔回头问：“那我们要如何下去？”
刚刚一个妖修下去，说没就没了，加上水下不熟悉，有很多不利于他们的地方。
这就是为什么有无数妖修围守在这，不敢下去的原因。
他们在找下去的办法。
君岐笙看着厘昔说道：“我自己下去，你在这等我。”
“不行！”厘昔眉头紧锁，语气显得很着急，“万一你在水下冷了，又没能及时回来找我怎么办？我跟你一起去。”
君岐笙眉毛一挑：“你确定要跟我下去？”
“嗯嗯。”厘昔不假思索点点头，没注意到君岐笙眼底那如同虚络海般汹涌的情绪。
只见君岐笙喉结滚了一道，暗哑的声音透出若有若无的紧张：“那你闭上眼。”
不明所以，厘昔仍是听话闭上了眼睛。
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其它感官对周围的感应会尤其明显。
厘昔有感觉到君岐笙在靠近她，紧接着，她的唇瓣覆上一股柔软的冰凉。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君岐笙那近在咫尺的眉眼。
而他们唇瓣相贴，竟然在亲吻！！
厘昔整个人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君岐笙叫她张嘴，她下意识听话把嘴张开。
然后，一颗硬硬的、圆圆的、发着蓝光的东西渡入了她的嘴里。
“什么东西？”厘昔把人推开，发现自己已经把那东西给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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