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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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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没睡,隔着窗帘看外面的天空,却是明亮的。

没有可疑人员在附近徘徊,赤井秀一的余光看向房间,茶发的少女裹在毯子下,喝着她喜欢的咖啡,显得无精打采。

今后要怎么办,他是打算让她留在这里,可她自己的意愿,谁又能说得清楚。

“我出趟门。”赤井秀一说。

少女甚至没看他一眼。

不过,慢慢来吧。

店铺就在一个街区外,赤井出门一般不锁,这回拿上了钥匙,在换鞋时想想还是提高了声音:“他们肯定在找你,不要乱跑。”

里面没有回应,他随手反锁上了门。

大概是有些害怕的,如果一回来她就不见了的情况,他不想面对。

见到帅哥,纵使是冷酷型,卖场店员也连忙迎上前,笑着问道:“是给女儿买衣服吗?”

女儿?赤井双手揣在口袋里,对这称呼不大满意。

“妹妹。”他最后说,比了个高度:“八岁。”

店员立刻拿来当季的新款,是条粉色的蓬蓬裙:“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要是妹妹不喜欢这个颜色——”

她又指了下一条黑色裙子。

一条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裙,她肯定不喜欢,一条穿上就能去参加葬礼,赤井很不满意。

他摆了下手,逛了一圈店铺,全都是梦幻系,抬头一看店名,才发现叫做“princessisland”,立刻出门右转。

回到住处开门,里面传来声音。赤井吓了一跳,细听才发现是电视。他住进来后就没怎么开过这台电视,听车上的广播还更多,少女将沙发搬到了正中,靠在上面看新闻节目。一旁放着空了的泡面杯子。

“上面还没播。”赤井说:“我在外面问过了,已经着火了。”

还真快。少女关掉了电视,从沙发上下来,抬腿就提到了一个罐子。

她这才左右环顾,赤井也注意到她的视线,立刻猜到她的想法。

“单身男人的房间都是这样。”他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沙发上,点头示意她打开。

少女没有衣服穿,只能裹在他的旧外套下。她拿出衣服看了看,并不多说话,可从表情也能看出她不满意。

“没有能看的女装,先凑合穿。”他提起另一个袋子:“洗漱用品我先放过去。”

他还真打算将她收留了?不过现在自己也没地方去,只是难免别扭。

少女去到盥洗室,伸了下手,依她的高度,根本够不着水池。赤井在房间了转了一圈,总算找到落了灰

的凳子。但找她的身高,淋浴设施也都要拿下来,果然还是多有不便。

在她打理时,赤井连忙收拾了下客厅。

他住在两室一厅的公寓楼里,算是fbi的安全屋,但也无人监视。进门就是盥洗室,再往里是开放式的厨房,右手边是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左边是客厅。

在这儿住的一个月,他一次都没有打扫过。大部分时候是外食,从没开过火,垃圾攒起来兼职出门时才扔,个人卫生是唯一过关的。刚才少女的眼神充满嫌弃,也是理所当然。

赤井将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件拿起,装进了篮子里。自助洗衣房也有好几天没去,得亏下水设施良好,否则昨夜刚下过大雨,不知会有什么东西爬进来,她直接摔门走也未可知。

多少年没和别人一起住,赤井也记不清了。除了出任务的时候,也就没了吧。他和宫野明美没有同居过,和朱蒂间比较随性,最多放些东西在对方家,没时间搞其他露水姻缘。这么说,还真是头一回。

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男童衣服的女孩,新鲜感油然而生。

“你家连吹风机都没有。”少女用挑刺的口吻道:“难不成你自然干?”

“啊。”赤井喜欢风吹干头发的感觉:“我拿条毛巾给你。”

然后他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条没有霉味的。都是fbi留下来的物品,他只确认过没有窃听器。

时间这才来到接近中午,赤井要将大房间留给她,少女却径直走进小的那间。家具几乎没有,床、柜子和一扇窗户,灯是接在地上插头的台灯。赤井连忙换床单,在这期间,少女抱着手臂靠在旁边,很明显是在看他。

要是平日里被这么看,赤井一定立刻看回去。但今日不行,对象也不对。咄咄逼人,会将小动物吓走,更何况是刚受了惊的动物,因而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表现得柔和些。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任何一个稍微了解赤井的人都会这么认为。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在部门里,赤井秀一的笑容甚至被称为“七大奇迹之一”。可只有赤井自己知道,他并不是不会笑,而是追逐着一个目标这样多年,他有时会忘记怎么笑。

“干嘛做出这种表情。”在他铺好床,这才同少女对视后,却得到了这样一句话:“你心情很好吗?”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笑不满意。

“算是。”赤井秀一接道:“我知道你不好受。但你还活着,我们还能再见,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他总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将她动摇。

宫野志保坐在床边,见他带上了门,她才缓缓往后倒去。

许久没有人住的房间飘散着雨后的潮湿气味,楼下的嘈杂声通过窗户传进来阻止人休息,可她的心却比呆在安静到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高档公寓里要平静得多。怎么会这样,原因她当然也知道,是安心感。

总是门外的人做了那么多错事,但他却拥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至少在组织中时,每每都是如此。有他在,问题都会解决,最棘手的也能找到化解的方法。

从人生的经验上来说,她远远比不过。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让自己沉湎于其中。

一切都才开始,说不定明日琴酒就会找到她。就算不是琴酒负责,她的消失也已被发现。在东京出差的银发男人在听说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怎样都好,他已成了她的噩梦,她不要再想起。

但是,对此她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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