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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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昭回到公寓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就扎进琴房练声。
毕业音乐会在即，她除了要练习独唱曲目之外，还要和她的钢琴伴奏搭档一起排练。
俗话说，音乐这种东西，一天不练，只有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外行都会知道。
她这已经……咳。
但她又回忆了一下这几天行程，又有点理直气壮，这不能怪她。
要怪就怪那个奇怪的人浪费她时间。
还让她白白来回了一趟，造成身体上的折腾。
没错，现在对他的定位是奇怪的人。
想想还是有点气。
在遇见李狗之前，沈念昭还没有接触过感情类的问题。
她从小就是乖乖女，在爸妈和哥哥们的呵护下长大，家庭条件优越，说是天之骄女也不为过。
爸爸是最年轻的国际影帝，妈妈是演员兼制作人；
她小时候因为显露了点音乐才能，爸妈就给她请了当时拿过大满贯的音乐人歌手来当她启蒙老师；
有了这样良好的背景，再加上她本身的天赋，她高中还没毕业就收到了茱莉亚的offer；
本科毕业之后，沈念昭又申请在本校继续深造，成为那一年唯一被录取的亚裔研究生。
后来大哥从商，二哥子承父业进了娱乐圈，两位哥哥也给她提供了最好的一切。
沈念昭心里只有音乐，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一开始时候，她只是觉得挺巧的，没有想到别的心思；
而对方在那段时间呈现出来的表现的确不错，又追求了她不少时间。
没经历过一些事情总是容易被打动，再加上对方看起来是个充满知识与涵养的优秀青年，沈念昭这才决定回国给他个答复。
结果——
现在想想，维持网络上的花言巧语又花不了什么功夫，都是渣男闲着无聊打发人的吧。
不提也罢。
……
沈念昭化郁闷为气息，专心练声。
没一会儿，她就接到ryan的语音。
“leanne，好几年不见，我真的很想念你。”ryan在语音里说。
“嗯？我们不是才几天不见吗？”
在飞机上还沈念昭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留学导致自己中文退化，现在她忽然发现自己也听不懂英文。
“你们中国人不是说，一天不见，就好像隔了好几个秋天？”ryan用自己的话表达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沈念昭这才明白他的梗，也知道他是来跟她约排练的时间的。
所以被他这么一说，还有点心虚。
于是连忙说，“主要看你时间，我这几天都会用来泡在琴房里。”
“ok，那我随时喊你。”ryan满意，“不过我们配合得不错，再合个几次就没问题了。”
ryan主修的是钢琴，她在茱莉亚的这几年和他合作了不少次。
这次的毕业音乐会，ryan也将会给她其中几首作品弹奏钢伴。
挂了语音之后，沈念昭想把耳机放回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装耳机的小方盒。
她从公寓过来的时候，拎的还是那个手提袋。
耳机是放在随身口袋里的。
往前回忆，是她在快下飞机时顺手把耳机放在了口袋。
再往前，上一次拿出耳机小方盒是在飞机上。
她打开盒子戴上耳机听了语音，然后也没拿下来，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再往前……
就再也没有印象了。
沈念昭拍了拍自己的头，还是没想起来。
一个耳机盒子本来不算多贵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但这款是限量联名款，又是姜时遇送给她的，她舍不得就这么没了。
想了想，她上网查到一串数字，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航空公司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沈念昭向客服说明了自己的航班与座位号。
“抱歉，我们并未在这次航班发现旅客落下的物品。”客服在查询后回复。
“好吧，谢谢。”沈念昭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不过——”客服来了个大转折，“在您之前有位旅客打来电话，他说他不小心拿错了别的旅客的东西，好像是个小盒子，不知道是不是拿错了您的。”
“拿错了？”沈念昭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她一时间想不到自己的东西是怎么被拿错的，她也没把自己的东西和别人的放在一起。
客服又说，“这位先生留下了号码，您看需要我们帮您联系还是您自己联系？”
“我自己联系吧。”沈念昭担心让客服来回传话效率低，不如直接联系对方。
“好的。”客服回，“号码是1xx……”
沈念昭在手机上记了下来，还是个中国号码。
于是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傅承允。
他俩坐在一排离得近，她在飞行中又没和其他旅客有过交流，能有机会拿错她的东西的也只有傅承允。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沈念昭打开支付宝，点击转账。
输入手机号后显示了对方的账户：cy（允）。
好的没错了，就是他。
确认了对方身份后，就可以打电话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沈念昭复制了号码点开拨号界面后，却忽然停住了。
她下意识有些不想和傅承允通话。
心里有种潜意识的念头，觉得最好不要跟他产生过多的联系。
说不上来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姜时遇说这人特别厉害。
他说厉害就绝不会只是夸工作能力，还包含了其他方面。
她对这样的人的印象就是，少产生关系比较好。
要不就——算了吧。
她要真想找回这个小方盒，还不如让姜时遇找他问问。
沈念昭做了决定，刚要放回手机，她的屏幕上就显示了一个没存过的陌生号码。
严格来说，不能说是“陌生”号码，因为她刚刚才搜过这串数字。
——是傅承允的手机号。
既然他都打来了……
沈念昭抿了下嘴唇，还是点了接听，“傅总。”
对面似乎不是特别意外，还玩笑了一句，“你还替我省了个自我介绍。”
沈念昭应了一声，又问，“傅总怎么有我号码啊？”
总不能是航空公司转头又打给了傅承允让他联系她？
“我问姜时遇要的。”傅承允说。
“哦……”那也说得通。
但是，既然是这样，傅承允他为什么还要给航空公司打电话啊？
他都可以直接联系她。
像是猜到她的疑惑，傅承允说，“多数人发现自己东西不见之后，打给航空公司询问是明智之举。”
“……”他是不是在夸她明智。
“我在地上看见你的耳机盒，恰好和我的一样，我以为是我的掉了，所以我就了捡起来。”傅承允解释，“结果等我回去之后才发现我的耳机盒一直在包里。”
自从沈念昭认识傅承允以来，还没听他说过这么长一串的话。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微微的低沉。
“没事的。”沈念昭没想到他解释这么多，“我睡着了，所以没注意。”
“还是要解释的。”傅承允低声，有几分认真，“怕你认为我是故意的。”
“……”倒也没有。
但沈念昭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么详细。
毕竟航空公司跟她说有人拿错了她的耳机盒时，她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牵强。
一般人都是在面对两个放在一起的相似物品才会有拿错的情况。
现在听傅承允说了之后，就觉得还是合理的。
他解释那么多不是为了说明拿错的理由，而是怕她觉得，他这样的行为会冒犯她。
能为别人考虑的人很难得。
于是沈念昭便问，“傅总您住哪里？要是方便的话，我去找您拿吧。或者您给我寄过来也行，我付邮费。”
那边傅承允报出个地址，“westhousehotel。”
westhousehotel是个有名的五星酒店，就在市中心。
之前哥哥们飞来看她的时候也住在那里，离她的学校非常近，沈念昭知道大概方向。
沈念昭在心里算了下距离，也就一两公里。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傅承允是去商学院演讲的，酒店自然要选在离商学院近的地方，这里离n大也很方便。
离她近才是凑巧。
“没问题。”沈念昭决定，“一会儿我过来找你。”
怕对方太忙没时间给她送，沈念昭想着干脆还是自己去跑一趟。
反正离她不远。
“行。”傅承允应下，顺带说了个房间号。
“呃？”
傅承允说，“我这里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一会儿有人下来接你，你要是没碰到他，就直接自己上来。”
“唔，好。”沈念昭打算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沈念昭又练了一会儿就出发了。
这会儿太阳也没有中午时那么强烈，天气也凉快了一些，
出了学校后顺着路一直走，没一会儿就看见了酒店。
刚进酒店大堂，就有穿着西装的人过来喊她，“沈同学。”
沈念昭认出来这人是傅承允身边的特助，姓孙，之前吃饭时在会馆的走廊里见过他一眼。
沈念昭不知道他名字，对他招了下手表示打招呼。
“走吧，小同学。”孙特助示意了一下方向，“这里。”
沈念昭歪头看了他一眼。
接触到她的目光，孙特助笑了下，“你还没毕业，跟我们比起来还是同学。老板也说让我下来接一位同学。”
沈念昭觉得他俩还有些意思，一个见她第一面时就喊了她名字，另一个亲切地喊她同学。
或者说，喊她同学也是傅承允的主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关注起了这种细节，可能是之前别人都喊她沈小姐。
回忆了一下傅承允喊她名字的语调，是很好听的。
小时候的沈念昭有段时间一度很不喜欢的自己的名字。
因为别人很多人都会把她名字念错，有时候连老师都会念错。
这就导致，每次别人喊完之后，她要强调一下，“昭，第一声。”
后来到了国外，大家直接喊她leanne。
让外国人说中文本身就有难度，更别提让他们理解语音语调。
……
对了，还有那个李狗。
在第一次喊她全名的时候都喊错了……
这么一对比，傅承允那天喊她的时候，她还稍稍惊艳了一下。
确实挺好听的。
稍稍走神的一会儿时间里，电梯缓缓上升后停下。
出了电梯，孙特助又带她走了几步，走到房门前还顺带她刷了卡。
轻微的一声“嘀——”，门应声而开。
孙特助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念昭抬头看了眼房间号，又看了眼孙特助，只见对方交握着手站在一旁毫无动作。
这是让她一个人进去的意思？
沈念昭正疑惑，就听见里面的人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