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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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着实孟浪了些,在一个医女嘴里也显得不是那么悦耳。
“不必。”
章见月第一次面对林夕有了些许的尴尬,他目光平静,说完后一直等待着她有所反应。
而林夕则以为他要自己脱,也在一旁等着,见他半天没有行动,便伸手出来帮他。
手指刚碰到他的衣袖,章见月如面对洪水猛兽,连连退缩。
见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面颊气地羞红,气急怒斥,“不知羞耻!”
什么?!这死娘炮说什么,她给他上药还要被这样羞辱。
林夕气不打一处来,“你身上中箭伤得不轻,且箭上有毒,我需要看一看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再给你用一些祛毒恢复的药粉。”
她好说歹说,对方还是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她有些无奈小声嘟囔,“又不是没看过。”
这话一出,林夕明显感觉到对面飞来一记眼刀,她没敢抬头,直接上前欺身压了下去,颇有一副逼良为娼的公子哥风范。
而另一头,章见月想要用力把她推下去,却不知她从哪里来的一身蛮力,竟没有推动他。手掌碰到她身上,感觉自己的力道软绵绵的,心想不好,她的药一定有问题。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林夕给他解释道:“给你开的药里有一位祛毒的药物有凝神静心的功效,会容易犯困无力,是正常的,不必担心。”
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衣服扯了个干净,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林夕目光被那身形灼烫了一下,只注视着伤患处。
心下立刻放松了下来,昨日还流着血的伤口,今日已经长出了新嫩皮肤,恢复的速度简直是普通伤患恢复的数十倍。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别人上药,难道是她的药有奇效?还是这人的恢复能力强。
她思考了几分钟,觉得都有可能,先不说她的金手指,这人的恢复能力可不是盖的。
章见月被她压在身下,面色羞愤,咬牙切齿地道:“你看够了吗。”
林夕连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重新退到床沿,看他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见他并未有生气的神色,放下心来。
只嘴里依旧嘟囔,“要是你能配合一点就好了,我肯定不会强迫你的。”
章见月一副信你个鬼的表情,刚才她扒他衣服的动作那么熟练,想来是经常做的动作。
联合起这两日林夕的举动,他立刻有了决断,这一定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而且,我还没怪你呢,你刚才也看我了,我们互相看,你也不吃亏啊。”林夕低下头,撇撇嘴继续道,“我这黄花闺女昨晚还和你共处一室,都没嫌弃你呢。”
“你”
他伸出一只食指指着她,像是被她气得不轻。却不知为什么,又快速恢复了情绪,讥讽道:“原来姑娘也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不该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
林夕被他噎了个半死,转了转眼珠,心中浮现一个妙计。她低下头,垂着眼睫,眼角泛着些许雾气,“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我自小就被扔到这山里自生自灭,随意散漫自在惯了的。”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陌生人,我原想着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就应该对你负责,将你医治好,那我也不算白活了这一遭,至少和他人有过交集的。”
林夕怕把人逼急了,委屈的姿态做的充足,又想起自己在现代哪里做过丫鬟的活计。自是更加难受委屈,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一时间竟然真的挤出眼泪来。
章见月闭了闭眼,心中无盛烦扰,他一直见不得女人哭。过去他的小妹一哭,他便什么办法也没了,双手投降任凭她处置。
他勉强稳住了心神,“你别哭。”
这话一出,林夕更是哭出了声,哇的一下,眼泪如雨点一般落下。豆大的泪珠不断砸落在他的衣襟上,没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本来就不怎么干净的衣服又添了一些污渍。
“你刚才还凶我!”
心想一看这人就见不得女人哭,那她就非要在他面前大哭一场才好,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发达的泪腺,说哭就哭,眼珠雨点大。
“我好想回家,可是我是被扔出来的回不去了,哇呜!!!好不容易遇见你,嗨动不动对我喊打喊杀的。”
林夕哭得梨花带雨,刚开始时的委屈已经逐渐消散,理智重新回归。
她用衣袖掩面,只发出呜呜声,后面眼泪再没有了。心里有些焦急,这人倒是说些什么好啊,这样干哭再过一会儿她便装不下去了。
章见月眸光微闪,叹了口气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力道不够只拉了一下,又回归原位半张脸都没看到。他轻啧一声,有些不耐烦重新拉了一下,这次力道充足,直接把她拉到床沿上坐着。
一张粉嫩含春的面庞暴露在空气中,林夕一时紧张连吸气几声,脸颊上还挂着些许眼泪。正欲说些什么,迎面扔过来一张帕子,上面清冽的雪松香味传过来,止住了她的话。
视线被完全掩盖住,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大概看了个轮廓。只见章见月不胜烦扰地撑了一下额头,语气低沉地道:“别哭了,丑死了。”
听到这个丑字,林夕好容易压下去地委屈又重新溢出来,迅速扩散到全身。眼泪将帕子浸湿,她就盯着一张帕子哭了起来。
“你你竟然说我丑!!!”她伸出手来指着他,语气哽咽,“你说说我哪里丑!”
“我虽说比不上貂蝉西施,倒也称不上丑这个字,我小虎哥哥说过,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你说我丑,倒是拿出证据来。”
章见月手指在身侧微微弹动几下,面上烦躁的情绪并无丝毫遮掩,若是被他的下属看来,绝对会大吃一惊。
堂堂东厂厂公去低声哄一个女子,还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不论哪一件说出来都要惊掉众人的眼睛。
“我的脸就是证据。”
他从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却因为自己长的肖似其母,为了解怀念之情便日日揽镜自照。
林夕闻声一时尬住了,连哭声都停了下来,她心想他说得也是,和他比起来自己可不就是丑了嘛。
她将帕子揭了下来,随手擦了几下,章见月见了立刻伸出一只手来,刚才为了止住她的哭声没想太多,直接扔了出来。
待哭声止住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过去的旧物,十年如一日保管着是母亲绣的帕子,就这么让她大大咧咧地擦眼泪用。
见他伸出手来,林夕配合地将帕子叠好,交到他手里,“给你。”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将帕子收回,“这帕子被我弄脏了,我帮你洗洗吧。”
章见月被她折腾得再也说不出话来,迅速将帕子抽回,表情阴沉,“不用。”
林夕:
他果然是很嫌弃自己,就连帮他洗个帕子都不愿意,真是的白白好心一场。
整理了一下,林夕看着他敞开的衣襟,“我帮你上药吧,已经耽搁好一会儿了,你别再打扰我了。”
章见月:“”到底是谁在干扰谁。
他快速回复一句,“不用,我自己可以。”
林夕:“不行的,这是我自己研制的药,上药顺序也是比较复杂的。还是让我来吧,这药研制极为辛苦,也就刚好你用的量,若是用错了也就没有了。”
见她如此说,章见月终于松口,只见他颦着眉毛,半天不曾言语。过了好半天他才终于说道:“好吧,那麻烦姑娘快着些。”
林夕点点头,将她的药取了出来。那药粉搁置在一个竹筒子里,上面有一个盖子,她只用一个勺子挖了一些出来,洒向他的伤口处。
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伤口,又用她织出来的纱布给他细细缠绕包扎,最后在腋下大了一个蝴蝶结。
她看了一眼那个蝴蝶结甚是满意,点点头将药粉收好,搁置在柜子上。
“我这药效极好,要不了几天你这伤口怕是要大好了。”
“你用的什么药。”
章见月有些奇怪,这是什么药,他从未见过,药粉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竟然没有药的味道。擦上去没有任何刺痛的感觉,但根据他的恢复情况来看,着药效确实是如同她所说的,药效极好。
林夕踮着脚尖,将药箱往柜子上推,动作有些艰难。突然背后笼罩了一片阴影,她动作一顿转头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
耳畔有微风划过耳际,她的耳根噌地一下红了起来,只听见他压低了嗓音,轻声道:“放在哪里?”
说着便取代了她的手,将药箱托了起来,低着头和她正对着目光。林夕微微躲闪,看向柜门,“就放在那上头就好。”
章见月放好后便退到了一边,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就像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林夕刻意笑了出来,语气娇气地道:“怎么样好用吧。”
她偏着头,莞尔一笑,“这药可是我辛苦制了好几天才制出来的,花了我好大地功夫呢。为了这药我几天几夜没合眼,差点就归了西,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心想终于到了邀功的时候了,她才不会告诉他这是从系统上取出来的
免费金疮药,还是无限量供应的那种。
“这药确实好用,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林夕支着脑袋,陷入沉思,她倒是还没来得及起名字,既然说到了这里这么好的药也该有个名字才是。
“不如叫绛珠粉如何?”她锤了下掌心。
“为何?”
“这药粉通体绛红色,倒像极了我见过的一种植物,绛珠草,结出来的珠子也是通体绛红色。”
门外的黑犬也突然应声叫了几下,林夕更是开心,像是得到了承认一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怎么样,还不错吧。”
“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