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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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话】
待她醒后，见他诚心守候便不再阻拦，缓缓坐起身，慵懒地将手腕垂在屈起的左膝上，一副不屑的小爷之姿问他，“你到底为何接近我？区区一个下官总对公主死缠烂打，不怕引来闲话？你没有家室？”
“有，只是属下有疑问。知道公主对妖不忌讳，想请教公主。近日吹捧主上是不得已而为之，却绝不是细作。”
她假装惺忪，却格外认真地听着。见他不像在撒谎，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问吧。”
“那个妖怪的画像…”
她露出忧伤地神色道，“那是西国的犬大将。既然你知道我和妖怪们有交流，想必也知道，了解到大将的事并不难。”
“已死之人罢了。”
“那你和他又是什么联系？”
“仰慕者。”
她凑近打量他的眼，微微一笑，“看出来了。”
“你见过他本人？不太可能。”
“废话。”她笑了，“就连玲怀孕前，我都还没出生呢。”
他谨慎问，“玲是谁？”
“他的老婆。”
见他反应不大，回答缜密，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骨碌碌瞟着，脸上露出从容的微笑，“知道我倒贴，你不嘲笑我？”
他淡定道，“属下想听你和犬大将的故事。”
于是她道出了“联系”的真相。
确实没见过面。只不过儿时曾认识一个教画画的慈祥老妖“花爷爷”，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性格很幽默也很开明，对她这个人类不错。
关于犬大将的一切都是花爷爷告诉她的。包括西国的繁荣和勇武传，以及当时的一众朋友们。
估计也是些老头子…
听闻犬大将统治下，妖怪和人类相处得很好，生活美满，大将也以王之姿保护着西国，并且尊重人类，也很有君子风度。
说着，她不禁陷入陶醉，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他开心地催促，“然后呢？”
“没什么啊，我只是见过画像，无奈人家出生得晚嘛，”她畅想着美好的画面，两个小拳头撑着下巴甜甜道，“他又正义又君子，善良是肯定不用说了，儿子们也一样，娶了人类老婆，还对她超好…哪个女人不羡慕？”说到这里，她突然叹了口气，“哪像我那些前夫，不够男人就不说了，还打我，都不如一个妖怪…”
她嘟嘴，噘嘴，想了想悲惨的过去，又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憋住得意，继续进入正题，“第二个问题，公主为何想怀上大妖的孩子？确实怀着大妖的孩子吧？”
“是，”她毫不掩饰地显摆，“我就是要他的孩子，因为我喜欢他，你满意了？问题真多，”她白了一眼继续吐露，“他的人我是得不到了，起码有了孩子…孩子一定像他，看着孩子就像看着他，用来怀念足够了。本来想了很多促进交流的活动，可是我还是提分手了。”
杀生丸感到困惑。她转眼辛酸地哽咽起来，“天啊，我真爱哭…想了想，我不应该破坏他的家庭的，他不认识我也挺好，我就要个孩子，独自与孩子生活。我不卑鄙的，与其让他恨我，不如和孩子过好就行。”
他动容了。
“他还想杀我知道吗？我知道错了，于是选择放他走。从那一刻起，孩子只属于我的，孩子就是我的一切，我们不要他了，我怕他会连孩子都不放过。”
他不解。
“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没想过会对一个拼命凑上来的陌生人说这些，只觉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立即侧过脸抹泪道，“你想啊，他都上门刺杀我了，虽然来看我时，他温柔地让我摸脸了，可是我们应该成了他的累赘了吧，他或许觉得我莫名其妙或别有用心吧…其实我没有时间了。”
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随即又变回要强的样子训斥他，“你是不是有意接近我啊？问这老些，想上报就去吧，为了孩子，我没在怕的！”
听到这些，他沉默了。
中午，大伙儿聚到饭厅团食，为了盛大招待邻国公主，她怎么也得露个面。小声交代他几句，便端庄地前往饭厅。
半路不巧与大夫人和大公主擦肩而过，被两张恶毒的嘴说三道四。什么孽种，什么贱人都出来了，毫不讲口德，惹他厌烦。
她倒觉得没什么，早就习以为常了，并叮嘱他不要与她们顶嘴。
【坏心的邻国公主】
宴会上，她对邻国公主也是毕恭毕敬的，不料对方假意没接住她递过去的酒水，引得众人嘲笑，处处刁难。她也不在意，命下人来擦净。
见邻国公主屡次找茬，反而为难了下人。她见状，索性自己亲自清理脏物。令他唏嘘。
只见下人们虽对她也没好感，此刻却无比感激。再瞧久远，不但不帮忙，而且脸色凝重。浅一虽不舍，却被一旁的养父阻止。
一场喧闹的宴会下来，只要邻国公主尽兴，对久远而言就还算圆满。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当她是一场笑话，至于那些对她落井下石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晦气得很。
“你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回房后，他忍不住问，“你还不如邻国公主吗？”
“我本就是个城主的女儿而已，加上如今成了罪公主，为了孩子，我不得忍？这跟你没关系。”
“知道你和鬼族有莫大联系，他们还敢造次？”
她笑而不语。
怎么说呢？猜透不说透。等到欺负她的人们突然又大难临头了，自然还会抱着她的大腿求饶的。
“伽椰子，过来！”
“伽椰子，给我倒茶，我们来聊聊那个大妖。”
“伽椰子，你这都是什么下人啊？尽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不管，你得赔我！”
“鉴于我花祁国与你们桫椤城的交好，我建议我们再来一场狩猎如何？反正天气好，你也该多出来走走。上次你不争气，昏厥了，这次可要多努力啊，我可不许你放水。”
花蔓作为邻国公主，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大孩子。说得好听，结果次次把她往死里整，自己提议的狩猎却输得光明正大，还赖皮…
逗得一旁的杀生丸直捂嘴窃笑。她则见怪不怪地装谦逊。不然呢？高调不是，低调也不是呗。
“你如此隐忍，都技艺高超，下官佩服。”
这些天难得有人夸奖她，伽椰子有礼地点头微笑。晚上，好不容易能稍作休息，她敞开房门，抬头望着柔和的月光，孤影甚是寂寥。
万籁俱寂，令她的内心平静。突然，一个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茫然地误闯她的房间问，“请问你是我母亲吗？”
伽椰子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缕迷失的幽魂，说不定还不知已死的事实，于是温柔招手道，“是，就叫你…弥彦吧。你过来。”
男孩的幽魂开心地点头走来，在她的身边坐下，在脑海里想象贵族孩子的衣物，在男孩身上点一点，男孩瞬间成了一个干净的小贵族。
杀生丸在一旁看着，些微惊呆。伽椰子低调地对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便将男孩的幽灵当成自己的孩子养。
见他常盯着她，伽椰子感到不适。不过这次她没有戳破，低头看了看男孩，突然心生一计…
这些天可让花蔓得意极了，正大光明地把她这个城主公主踩在脚底，是时候反击了。
于是在他协助处理公务之余，她难得邀请他玩耍。起初，他也很期待。怎料却是一出“邻国公主见到鬼的闹剧”，这会儿花蔓才是众人眼里的疯子了。
瞥见她微微翘起嘴角，暗暗得意的样子，他腼腆地笑了。
“不应该讨好她吗？”他问。
“这不就是最真实的她吗？还不到讨好的环节。”
确实，她就是实话实说。花蔓越是把城堡里的贵族们搞得人心惶惶，她心里就越畅快——毕竟她只和鬼族有联系，和鬼魂则不然，否则她早都能够看见母妃的魂魄了。
哼，敢搞她？只要人们眼中正常的是她，花蔓才是邪魔外道。前期就算受了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