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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算不算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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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算不算好事

“亭长,下吏还是不明白,如此好的机会,亭长怎么会不答应。”

陈操回到亭所之后便把刘云想要僻除他为新都丞记室掾秘书一事告诉了赵信,然后交代了自己当时糊弄过去没有答应的事。

“好歹是一个四百石比五百石的官,再者新都刘氏在此的关系不差,亭长,当真远来,不知道我中国有一句俗话,曰:宁负两千石,莫负豪右家,刘属丞家既是豪右,又是本地官长,得罪不起啊…”

是吗?

陈操回忆起离开时刘云的样子,那分明就是一种自己跑不出别人手掌心的志在必得模样,再者,自己就是打算傲气一点,不然也没办法跻身官这一级去,一直做吏员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赵信,你说新都国内,谁的权柄最大?”

不用想,自然是国相。

赵信也是如此说的,陈操点头:“不是我不想上升,而是刘氏的根源。”

赵信恍然大悟“下吏明白了,他们都是前朝皇族,若是紧跟他们,谈不上升迁。”

“你说的有一点道理,但也不能全算,”陈操说着又开始鼓捣起铁炉:“你都说了,升官得靠运气,若是依附刘氏,在新都倒是不成问题,但以后呢?

正如今天刘属丞自己说的,吾只是乡里之士也,亦或许连乡里之士都算不上,如此,我干嘛还去依附他?”

未等赵信反驳,陈操再道:“有的时候,运气也是人为创造的,只要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升官发财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亭长有什么好计策?”

陈操斜睨着赵信道:“我且问你,武关到宛城需要多久,从宛城到咱们新都又需要多久?”

赵信沉默一算:“武关自宛城官道,若是天气晴朗的话,脚程需要十天,自宛城到新都,需要七天。”

陈操将泥范清理干净:“那咱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赵信紧凑过来问道:“亭长有机缘?”

“想不想升官发财?”

赵信没有开口,是人都想,陈操邪笑:“吾听闻功崇公即将抵达新都…”

……

章熊做事胆大心细,看似粗狂,实则在办大事的时候异常小心。

就比如现在,陈操提出了主动出击的计划,章熊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又看陈操和赵信腰间的新武器,这才开口:“良策想要立功的想法吾是认可的,但麻匪的人手具体如何,现在我们是一无所知,再者,即便良策勇于常人,但毕竟只有你和赵信两人而已…”

陈操算是看明白了章熊的心思,此人与自己要好也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无非是看在了宋澈的面子上,再者,打麻匪不是那么的容易,你让他一个小小的游缴,依靠手下的亲族徒附去干这要命的勾当,换做任何人肯定也不干。

陈操拱手:  “文山兄的意思小弟领悟了,不过吾还是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样吧,也不用文山兄出手了,若是小弟能够完成,还请文山兄在事后帮衬一二。”

不用自己出力就有功劳领,任何人都干,就是不知道哪里去找如同陈操这种冤大头。

亭所内,赵信有些担心,毕竟是二打未知数,就是陈操能以一当十,那自己呢?

陈操鼓捣了一会儿铁料,然后满脸黑灰的看着赵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信,我且问你,愿意愿意要一场富贵?”

“亭长有什么好计策?”

“计策没有,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当务之急,先把许二的事情弄清楚。”

赵信出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陈操的板甲前胸刚刚浇筑在泥范内,一进后院,就听赵信道:“亭长,那许二就是咱们唐河乡人,在乡南短沟里住,许家有兄弟四人,他行二。”

“我让你打听的事呢?”

赵信笑道:“亭长放心,下吏弄清楚了,那厮的一个同里好友就在刘焞家做奴仆,根据亭长的分析,很有可能就是那仆从把金饼买卖一事告知许二,然后许二对亭长怀恨在心,才有这番流言。”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刚开始陈操记恨刘焞黑吃黑就有点过了,心里还觉得有点对不起那老家伙,不过高门大户也没什么好东西,陈操便道:“虽然拒绝了刘云,到毕竟不能真的负了豪右之家,那许二不日会被放出,你想办法把他弄到咱们亭所内来。”

……

许二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走了霉运,先是因为麻匪奸细一事被现任游缴章熊打了一顿,而后又因为因主陈操,自己去散播谣言被县寺贼曹掾的吏从抓入牢中,好家伙,正想着放出来赶紧去新野避避风头,却在家门口被求盗赵信堵了一个正着。

“嘿嘿,赵大哥,咱们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话好好说,吾刚刚从县寺放出来,不曾做过什么勾当。”

赵信也是邪魅一笑:“许二,你这厮,倒是知道你在短沟里的名声,今日吾不是因为你五日前偷看里口王寡妇洗澡一事找你。”

许二嘴角抽了抽:“赵大哥,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你是不是好人乡里都一清二楚,用不着你自辩,且跟我走,亭长有事找你。”

陈操不怎么喜欢小几,所以在吃饭的时候还是习惯用自己打造的桌子,只见他一只脚放在凳子上,一只脚踩在桌脚,一边吃东西,一边扣脚丫子,活脱脱一个山大王的形象。

见着是陈操,吓得许二站在桌子面前那是瑟瑟发抖。

未等许二开口,陈操开口道:“许二,吾与你有仇否?”

“庶民,庶民与亭长不曾有过节。”

陈操用筷子敲着桌子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讲与吾无仇无过节,那你为何事事针对于吾?”

许二连忙摆手,差点就跪了下去:“庶民被迷了心窍,请亭长息怒。”

“赵信,咱们新都是不是免了赋税?”

赵信点头:“新都乃是今上龙兴之地,与魏郡元城、列尉武陵一斑,皆是免了赋税,虽然免了赋税,但却没有免掉徭役。”

许二大惊,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朝着陈操连忙拜首:“亭长,亭长息怒,庶民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请亭长饶了庶民。”

赵信这一吓,径直把许二吓得言语混乱,陈操趁热打铁道:“你在唐河乡的风评实在是太差,彼辈之父兄听闻一个死在征高句丽、一个死在征楼兰的路上,前些日子郡中刚下文,要求征调民夫随军南征句町蛮夷,咱们唐河乡的分派嘛...”

陈操邪笑着看着许二:“你倒是最佳的人选...”

许二听完之后头皮发麻,他的父亲在始建国三年被抽调跟随大司马严尤从征高句丽,虽然大胜而还,但他的父亲却在回师途中因为饥饿死在了扶余境内,其兄长跟随中郎将甄阜从征楼兰,中途遇见大风暴与队伍走失失踪。

总而言之,只要不是正军,民夫基本上都是垫背的,这也由不得许二不怕,当下开始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的求饶。

陈操与赵信对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看着许二道:“说吧,老实交代,或许亭长我心情好,另外选人。”

“是是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金饼一事从何而来?”

果然是这样,许二早就想到了这件事情,当下便一咕噜全部说了,原来他的同里好友在刘焞府上为仆,陈操去换取金钱时这个仆从就在一旁,于是故意把消息透露给了许二,其实也是看在陈操一个外乡人面前,让许二这个流氓出面好在陈操的身上压榨一些钱财。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陈操总算搞了个明白,于是让赵信代刀在简牍上刻好字,将简牍交给赵信:“交给刘属丞。”

许二大喜之后,便起身朝着陈操拱手:“亭长,庶民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陈操惊讶的看着许二:“你往里哪里去?”

许二也惊讶:“庶民已经交代了事情,亭长不愿意放庶民离去?”

陈操趁着赵信还没有离去,便起身道:“你这厮好不知趣,先前吾已经说了让你随军从征,就一定让你随军从征,出来混的,说到一定要做到,不然本亭长日后还怎么在唐河乡混?”

许二这下是直接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从他爹到兄长到他家还有老母以及一个年小的兄弟诉说起来。

听得陈操心烦意乱,挥手让赵信先去办事,然后看着在地上嚎哭的许二,这才悠悠道:“许二,当真不想去当民夫?”

许二一下停止了嚎哭,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只要亭长开恩,小的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亭长的大恩。”

陈操半蹲在许二面前,一本正经道:“圣人云:打不过就加入他们...”

许二没读过书,圣人到底说过这句话没有他也不清楚,但这句话如此直白,就是他不懂五经,那也是清楚得很,当即翻身朝着陈操跪下道:“亭长,小的日后愿意唯亭长之命,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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