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正的菲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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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伦斯收回了金剑莫丘兹，将它用剑布包裹了起来。这把剑拥有着自主攻击的意识，弗伦斯怕它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而面对地上这个黑羽骑士的尸体，弗伦斯也比较头大。这一队黑羽骑士，几乎都看到在这个村落里，有人杀死了一个自己的同伴，弗伦斯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那一队黑羽骑士逃回去后，会不会再去而复返，前来这里刁难村民呢？
弗伦斯回过头去，看到了站在村口的刚刚归来的菲尔曼。
“啊？你，回来了。”弗伦斯看着地上黑羽骑士的尸体，他有些不知所措。
菲尔曼高大的影子在阳光中拉伸着，他缓缓走到尸体旁，将尸体那双怒目圆睁的眼睛给闭上了。
菲尔曼对着村民们说道：“实在是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我们这就走。当然，我也会保证他们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不要随便动这具尸体，请你们记住，如果有人回来问罪，是谁杀的他，你们就回答他，是‘金剑——菲尔曼’。”
村民们一股脑的点着头，瑟瑟的看着菲尔曼。
“弗伦斯，我们离开这里吧。”菲尔曼向弗伦斯要回莫丘兹剑，将其插在自己身后，与波瑞迪剑贴在了一起。
弗伦斯点点头，虽然他很疲乏很不舒服，但是眼下这里已然是不能继续待着了。
好心的芭娜将自己的一瓶创伤药交给了弗伦斯，让他记着按时涂抹。
弗伦斯和菲尔曼礼貌的告别了村庄，就着深秋即将正午的暖烘烘的太阳，向着前方未知的漫漫旅途，再次出发了。
“老师，你找到……你的弟弟了吗？”弗伦斯关切的问着。
菲尔曼遗憾的摇了摇头：“没有。附近我都找遍了，完全没有他的踪迹。”
弗伦斯仔细回忆着昨晚的事情，他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但是脑海里菲尔曼最后出现的身影，哦不，是伯瑞曼最后出现的身影，就是他与黑羽骑士在屋顶搏斗的样子，然而当时情况太乱了，弗伦斯也没有过多注意自己的老师具体的情况。
弗伦斯问菲尔曼道：“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他啊？”
菲尔曼边走，一边环视着四周平静的说：“恐怕我弟弟他已经出意外了。我想去一趟凯加尼郡，如果到明天还找不到他的话，我们就直接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去哪里？”弗伦斯心里一紧，他害怕伯瑞曼老师出意外，也害怕没找到他，自己就将要离开这里。
“去凯苏泽瓦。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菲尔曼回答道。
弗伦斯呆愣了一下：“啊？凯苏泽瓦？那里不是已经到了王国边界了吗？”
“是的，弗伦斯。不过确切的说，米斯图虽然宣布对凯苏泽瓦有管辖权，但是我们凯苏泽瓦人依旧有自己的领土主导权。我们并不会随便承认凯苏泽瓦附庸于米斯图王国的。”菲尔曼耐心的解释着。
“如果要去那么远，可是我的妈妈……姐姐们，她们怎么办？”弗伦斯心里充满了担忧。
菲尔曼说道：“你现在照顾好自己是最要紧的事情。你就算担心，也无济于事，因为如果你能够轻易找到你母亲她们，那么王国也会轻易地找到。那还不如让她们安心的躲避着。与其现在忧虑重重，你不如放下包袱，强大自己，争取有一天，给你的族人雪耻，洗刷掉罪名。”
弗伦斯重重的叹了口气，悲哀的说道：“家族的神罚，从我爷爷开始到我父亲叔叔辈，他们为了这件事呕心沥血，坚持不懈，每时每刻都在忙碌着这个问题，而且每年都会想办法用最隆重的仪式去尝试与神沟通进行神罚的解除，可是年年都是白忙活一场。情况如今更加糟糕，我现在，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菲尔曼没好气的问弗伦斯：“那我问你，最高神降下的神罚是什么？”
“诅咒我们家族，永世不得降产男婴。”
“好，很好。那你是什么？”菲尔曼继续追问道。
弗伦斯疑惑的看着菲尔曼，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我……”
弗伦斯回答不上这个问题，他忽然想起曾经，想起自己如何来到这个世上，他将思绪拉回到过往。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忆着。
他想起小时候，在一个夏季，自己趴在妈妈的怀中睡午觉，他无意中看到了母亲小腹上的一个印记。
那仿佛是用一把火钳灼烧的一种烙印，很扎眼的刻印在薇苏芮的肚皮上。
弗伦斯曾一直追问着母亲，可薇苏芮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总是开玩笑的对他说这是自己的胎记。
等到弗伦斯懂事的时候，他看到了在申愿仪式中巫师在给予他的神石上刻画的种种法咒，其中有一个印记就跟母亲肚皮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弗伦斯拿着那块石头，左右端详，确定了两个图案完全一致。
弗伦斯偷偷去问执行仪式的大巫师，他旁敲侧击的问大巫师，问他这个符咒代表着什么意思。
大巫师回答他说：这是避神法咒。因为你身份特殊，所以要刻画这种符咒，防止在仪式中最高神发现你的存在。
那一刻，弗伦斯明白了母亲肚皮上的图案的用意。他明白了，早在母亲薇苏芮在怀着自己的时候，巫师们就通过仪式，将这道法咒刻印在母亲的肚子上，这样，弗伦斯就可以惊险地逃脱掉最高神降下的诅咒，顺利生产到人间。
其实，他一直还没有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弗伦斯自己的背后，也有着这样一个如出一辙的烙印。那是他刚出生时，巫师们就通过法咒刻印在他背后的。这件事从没有人告诉过他，而他也一直不知道。
“你告诉我，那你是什么？”菲尔曼依旧咄咄逼人的盯着弗伦斯，让他告诉自己一个答案。
“我是……我是一个逃脱了神的制裁的人。”弗伦斯喃喃道。
菲尔曼纠正道：“不！你是打破了神的制裁的人！”
弗伦斯仰起头，看到了菲尔曼高大的身材，他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不羁的笑，他这一笑，确实跟伯瑞曼有几分相像。
“可是，正是因为我的存在，我的家族如今遭受了这么大的灾难……而且，最高神是统领万物的神，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我又如何能去寻找他，让他解除对我家族的咒罚呢？”
菲尔曼继续说道：“你的诞生，充分说明了，即使是最高神的诅咒也是可以破除的，这也是你父亲，你家族的人们拼死保护你的原因。所以，不要再说什么泄气的话了。从这一刻起，你是一个为了韦塔家族的尊严和继承而战斗的战士，你应该明确你父亲给你的遗志——不要让你的家族蒙着羞耻，被永远掩盖在地下的坟墓中。”
弗伦斯想起父亲为了救出自己果断回来赴死时与自己离别的微笑，他的鼻头一酸，眼泪就要掉落下来，可是他最终还是憋回去了，作为韦塔家族最后的战士，他不能、也不该哭。
“知道了！菲尔曼老师！我明白了！”弗伦斯重新整肃了身形，他严肃的与菲尔曼对视着，眼中充满希冀和坚决。
就在二人谈话间，从一处树林后突然窜出一队飞行的黑羽骑士。
菲尔曼敏锐的将弗伦斯护在身后，二人贴在一处灌木后面，才没有被发现。
这一队黑羽骑士正在树梢上低空飞行，进行着严密的地毯式搜寻。
就在他们即将飞离之时，又从另一方向飞来两个黑羽骑士，二人向着这一队黑羽骑士发布了命令：“停止搜寻！公爵下令，全体返回！阿罗瓦将军已经回来了！”
“收到！”黑羽骑士们收到消息，纷纷整肃了队形，快速的升上天空，飞速往凯加尼郡飞走了。
菲尔曼和弗伦斯放下了戒备，二人互相对视着。
菲尔曼想了一想，对弗伦斯说道：“这个阿罗瓦将军，似乎是黑羽骑士的领袖，昨晚，就是他与伯瑞曼发生了激烈的交战。”
弗伦斯点点头，回答说：“昨晚确实有一个很厉害的黑羽骑士，在空中纠缠了他很久。”
“昨晚法石爆炸的时候，伯瑞曼和这个人一起在屋顶，那么此时他回来了，也应该知道伯瑞曼的踪影。我要去一趟凯加尼郡去。”
弗伦斯迅速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老师。”
菲尔曼果断摇了摇头，拒绝道：“带着你，我行动不方便，何况你还有伤，你就留在这里等我。”
弗伦斯挥了挥缠着绷带的肩膀，涂了药以后好多了，但是尽管他这样挥动手臂，还是会牵扯着伤口发痛，他忍着痛对菲尔曼说道：“我已经好多了，老师。作为一个战士，请允许我去吧，我可以去协助你。”
菲尔曼看着弗伦斯，疑惑的问道：“你能帮我什么呢？”
弗伦斯快速的思考了一下，看见了菲尔曼背后的两把剑：“我可以帮你拿剑。毕竟，你背着两把剑，也不是很方便行动。”
菲尔曼盯着弗伦斯那人畜无害的眼神，点了点头：“那好吧，把你放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你就跟着我吧，但是切记，遇到危险，保护好自己最重要，不要管其他的。”
弗伦斯连忙点头。
菲尔曼询问弗伦斯是否会一些简单的咒术释放，弗伦斯赶紧点头。
在伯瑞曼教习他的这两个月，他也在抓紧跟伯瑞曼和思萝佩学习着简单的咒术，他对这些几乎已经炉火纯青。
菲尔曼于是释放出波瑞迪剑上的咒术能量，这股能量包裹住二人，菲尔曼拉着弗伦斯的手快速的在林间闪烁穿插着。
二人借着落叶松的树影和一丛丛灌木的掩盖，躲开了一队队返回的黑羽骑士，开始向着远方的凯加尼郡进发。
临近下午一些，菲尔曼带着弗伦斯赶到了雄伟的凯加尼郡。这是位于米斯图王国北部的马赛卡省中最大的一个郡城，也是马赛卡省的省郡及政府和军事驻地。
面对着天空中时时掠过的黑羽骑士和城墙上骑着马来回巡视的骑士以及城门口巡查过往人群的士兵们，菲尔曼寻找着入城的办法。而弗伦斯则被这个阵势看呆了。他从来没有来过凯加尼，他从思萝佩的口中听说过其对凯加尼郡的描绘，他的脑海中也时不时脑补过凯加尼郡的样子，他想过它的大，它的宏伟，但他没想过会是如此的大，如此的宏伟。
这座城的城墙足有二十米高，高大的城墙上的墙眼里布满了各种用法石加持的射击火炮和弓箭等武器；城墙上，一队队骑士骑着马在来回巡视着，路上是一队队拿剑披甲的士兵，他们隔着护城河在一望无边的城墙的周围严密的巡逻着。
一座吊桥横亘在护城河上，连通着凯加尼郡和外界。城门口，人群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都是来往的商队、出游的旅行者和办事的村民等。
菲尔曼紧闭着眼睛，他在搜寻着空气中的气息。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弟弟伯瑞曼的气息，正隐隐的飘在这附近的空气中，他就在眼前这座城里！只是情况不太妙。
菲尔曼在城门口不远的摊贩处为弗伦斯新买了一身干练的衣服，然后二人又乔装打扮了一番，他背着隐藏起来的两把剑，进入了凯加尼郡中。
由于昨晚的战斗，今天的凯加尼郡正在戒严中，故查岗的士兵检查的很细致，当士兵伸手要检查菲尔曼背上的东西时，菲尔曼为了减少事端，只是露出两支剑的剑柄，并心领神会的塞给士兵两个金币。
士兵点点头，向着二人默许，示意他们进去。这在整个大陆都是常事，有的旅行者在整个大陆旅行，为了自身安全往往会背着刀剑做防身用，在进入某些城防较严的地区时，会要求卸下武器装备等才能入城，直到出城时才可以拿到自己的武器；而聪明的剑客们会通过打点守门官来避免某些不必要的争端。因为剑是多数剑士们随身携带的重要物品，不可以随便离开身边的。
菲尔曼拉着弗伦斯走进了雄伟壮观的凯加尼郡，过往的行人和马车在鳞次栉比的楼宇间串动着。各式各样的商铺、房屋以及眼花缭乱的小商品等，让弗伦斯的眼睛几乎看呆了，他应接不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菲尔曼看着弗伦斯那呆傻的样子，心里有点无奈：少说弗伦斯也是有名望的贵族家庭的孩子，怎么出来后一点世面也没见过呢。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可怜的孩子，自从出生起就得躲躲藏藏，他可能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更别提来到这个雄伟壮丽的郡城了。
二人顺着路人的指引，来到了凯加尼郡的中心地带——市政中心的军事营地附近。菲尔曼与弗伦斯隔着街道看到了对面的凯加尼郡军事驻地。
这里墙体厚实，守卫森严，营地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分别矗立着高大宽敞的警戒哨楼，这种哨楼比起韦塔家族的警戒哨塔，还要大上一倍多。每个哨楼上分布着警戒的一队弓箭手、两个黑羽骑士和一个巫师等。
弗伦斯看着这个阵势，他曾经为家族寻过哨，所以他知道这表象上戒备森严的军营，其内部可能各种明哨暗哨会更层出不绝，而且，这么大的一座城，加上有一个强大的玛恩多大巫师助阵，这里的防御法阵也一定是很恐怖的存在。
菲尔曼显得很不安，他来回踱着步，蹙着眉头。因为空气中的种种气息正在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突然间，他敏锐的感知到空气中弟弟那微弱的气息，他现在似乎伤的很重。虽然在被什么东西救治着，可是身体的微弱已经接收不到治疗的效果，他随时都可能危及生命。
“我现在就得去军营里去，弗伦斯！这里戒备森严，你无法进入，你在旅馆里等我。”菲尔曼拉着弗伦斯的手，快步的走进一家旅店，安顿好了弗伦斯。
“莫丘兹剑继续留给你，遇到危险他会保护你。”菲尔曼说完，转身就走。
“那老师你呢？你没有莫丘兹剑，这样闯进去会不会有危险？”弗伦斯担心的问道。
菲尔曼回过头，他背上的波瑞迪剑正隐隐的隔着剑布闪着寒光：“放心吧弗伦斯，我可是真正的菲尔曼。”
说罢，菲尔曼背着波瑞迪剑，义无反顾的腾腾腾地下楼了。弗伦斯从旅馆的窗户缝中，看着菲尔曼在楼下的街道中来回穿梭着，等到靠近军事营地外围，那里人烟稀少，他身影忽然虚晃起来，快速化成了一道黑影，消失在弗伦斯的视线中。
菲尔曼闪进了凯加尼郡的军事营地中。这里四周也布置着强大的防御法阵，会随时感应到所有入侵者。然而菲尔曼却用咒术幻化了自己的身体，屏住了自己所有的气息，使之躲避过防御法阵的隔离检测和反弹攻击，顺利进入了军事营地内。
在搜寻和摸索中，菲尔曼找到了弟弟伯瑞曼残存气息的所在——他目前正在黑羽骑士阵营的一处空地上。
菲尔曼避开各种空中侦查和地面警戒，潜身进入到黑羽骑士的阵营中。他终于看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弟弟伯瑞曼，身边围绕着一圈圈的黑羽骑士。
圈中心，一个巫师正在给伯瑞曼治疗伤势。巫师将伯瑞曼转过身来，菲尔曼终于看到了弟弟身上严重的伤势——他上半身被法石爆射出的能量灼烧的血肉模糊，双腿也全是被能量贯穿的孔洞。菲尔曼看这个状况，他明白最后一刻弟弟是用尽全力用气息护体，加上波瑞迪剑的能量守护才勉强挡住了法石爆炸的能量，如果他不这样做，那么现在几乎可能会尸骨无存。
地面上，黑羽骑士们聚在一起，交谈着。
“阿罗瓦将军，这个人伤成这样，怕是救不活了。”
阿罗瓦呆滞的站在那里，他浑身上下也伤痕累累，法石激发的能量和冲击波把他也震伤了，尤其是他的翅膀，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各种孔洞，但好在他距离爆炸中心较远，身体还能坚持得住，他此时只是看着受着重伤的伯瑞曼。阿罗瓦眉头紧锁，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他看着眼前这个重伤昏迷的人，这个对手实力和他不相上下，甚至比自己还要厉害几分，并且说自己就是菲尔曼。
阿罗瓦现在仍有些怀疑，难道传说中强大的菲尔曼会如此不堪一击吗？他现在就倒在自己面前，伤势严重。而更令阿罗瓦气愤的是，他心里清楚在玛恩多引爆能量的时候，是看到空中自己还在与这个人搏斗的，可是玛恩多却依旧一意孤行的引爆了能量，对战友的生命毫不顾及，如果不是自己刚好偏离了引爆波的中心，那么自己可能也性命难保。
随着昨晚法石的大爆炸，阿罗瓦和对手一起被能量波冲击到韦塔家族外很远的丛林中，直到早晨他才恢复过来，拖着受伤的身体勉强把这个人驮回了营地。他盯着伯瑞曼那满是鲜血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巫师用法石施放咒术治疗着伯瑞曼，然后他无奈的站起来，摇着头对着阿罗瓦说：“救不活啦！这个人伤的太重了！”
阿罗瓦撇了撇嘴，遗憾的对部下们说：“行吧，给他找一副上等的棺木吧，另外汇报公爵大人，这个人正是使我们黑羽骑士团伤亡最大的头号大敌，与黎恩的尸体一起，送回都城，另做处理。”
“收到！”黑羽骑士下属们接到命令，开始行动。
阿罗瓦还在想着一些善后事宜，忽然，他觉得周身一阵寒冷。果然是秋天了，快要入冬了。他心里想着。
“对不起。这个人，我要带走。”
在他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一个冷酷的声音。
阿罗瓦惊讶的回过头去，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大健硕的中年男人，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寒气四溢的剑——那把剑，正是昨晚与自己搏斗的人手中所持的剑。
“你？！你是什么人？！”阿罗瓦厉声说道，他的声音，引起了黑羽骑士的注意，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顿时，黑压压的一片动作中，所有人纷纷握剑持弓，一拥而上，从地面至空中，水泄不通的把菲尔曼围在了那里。
菲尔曼冷冷的举着剑指向阿罗瓦：“我就是潘德·菲尔曼，如假包换。”
阿罗瓦脸上浮现出惊恐：“啊？！你就是金剑菲尔曼？！”
菲尔曼冷漠的点点头，他同时缓缓走向自己弟弟伯瑞曼，观察着他的伤势，菲尔曼伫立在昏迷的伯瑞曼身旁，他举起了波瑞迪剑。
骤时，波瑞迪剑的剑锋上快速凝结着冰晶，而这突然爆发的一股剧烈的寒气，使得黑羽骑士营地四周的空气瞬间降低了下来，黑羽骑士们忽然感觉空气中充斥了激冷的空气，他们的鼻腔吸着刺痛的寒气，眼睛和嘴巴被冻得有些张不开，更有几个黑羽骑士的翅膀被冻结了，从空中掉落下来。
阿罗瓦紧张的大喊道：“全员戒备！捕捉刺客！”
菲尔曼冷冷的将剑快速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悠长的剑锋，这股剑锋迅速汲取了空气中的寒气和水分，剑锋挽着空气中凄冷的寒风并同时夹杂着风雪冰雹呼啸着吹向所有黑羽骑士，一股能量在空中爆破，将所有人震飞了出去。
菲尔曼警告道：“我只带走这个人。不会伤你们一分一毫，识相的就让开。”
黑羽骑士们被这强大的气场瞬间震慑住了。所有人呆滞的看着这个神秘而又强大的敌人，不敢动他分毫。
菲尔曼冷冷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在所有人恐惧目光的注视下，他举起剑，波瑞迪剑爆烁着寒意——一剑刺向了自己的弟弟伯瑞曼。
波瑞迪剑的剑锋刚触碰到伯瑞曼的受伤的身体，一股强大的能量瞬间从剑中涌出，灌向伯瑞曼。
阿罗瓦吃惊的看到，地上的人正在被波瑞迪剑一点一点的冰冻着。等他反应过来，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的身体，已经被波瑞迪剑冻成了一个坚硬的冰人。
菲尔曼扛起了弟弟冰冻的身体，转身欲走。
“站住……！”阿罗瓦拦住了他。
“嗯？！”菲尔曼用冷峻的眼神盯着对方。
“虽然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身为凯加尼郡城的黑羽骑士团的领袖，我不会让一个敌人明目张胆的从我的营地进来又全身无恙的出去！”阿罗瓦举起自己的剑，他的脸上涌现出恐惧过后的坚定，剑上酝酿着红色的光芒。
菲尔曼盯着他轻描淡写的说：“你挡我只会死。”
“能死在你这么强大的敌人的手里，未尝不是一件幸事！”阿罗瓦带着一些视死如归的笑。
“说出你的名字吧，我让你死的有尊严一些。”菲尔曼扛着冰冻的弟弟的身体，动作依旧利索，他稳稳的举起波瑞迪剑，指着阿罗瓦。
“好的！你听好了金剑菲尔曼，与你对战的，是伯恩·阿罗瓦。”
阿罗瓦话音刚落，菲尔曼扛着弟弟的身体忽然快速聚成了一团风，这速度令阿罗瓦完全没有防备，等他醒悟过来用剑抵挡时，已经迟了。
菲尔曼手中的剑稳稳的刺在他的喉咙上。这骤然涌动的强烈杀意和波瑞迪剑迸发的剑气，将所有的黑羽骑士镇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劝你们最好也不要再徒劳的去追我了。最好还是等王国派人来吧。哦对了，你的同伴因为冒犯被我杀死在一个村庄了，对不起。也请你不要去找村民的麻烦，与他们无关。”菲尔曼对着阿罗瓦说完，转身背着被冰冻的弟弟伯瑞曼，消失在了黑羽骑士的营地中。
外面，巡逻的骑士和士兵匆匆赶来，可是这里仿佛无事发生。
他们纷纷注意到院子里，一尊被冰冻的雕像展着翅膀，举着手中的剑，静静地伫立着。
那是阿罗瓦将军，黑羽骑士团中的最狠的角色。此时的他，正狼狈的等待解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