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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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自从开国以来,这几乎成了空前绝后的非凡热闹之景。
皇上请了三百文武百官,招了六百乐师,唤了八百各怀绝技的民间艺人。
一时间皇城或吟诗作对,或舞刀弄枪,或弹琴伴舞,或泼墨流云,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戏曲,舞榭里脂粉红妆动着水袖,大殿上披巾戴甲展示着南华军的气魄。
我执剑入场,凝神闭气,就像和师兄师姐一起在竹林练剑时一般。
大殿偶尔传来惊叹之声,我却充耳不闻,我知有人可以败我,便微感失落,以前只觉自己剑术已经是不错了。
我眼角余光一瞥,便见坐在上席间的他。
心神一乱,手一抖,剑以一种凌厉之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好死不死的直指前方。
“护驾!快护驾!”
“拿下她!”
侍卫们向我扑来,但是我的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
我大睁着眼,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白衣一动,剑已然不见踪影,反而他手指间多了一朵花。
殿内一片惊呼之声。
只见他转身,向着殿上微微一欠身:“父皇、母后。”
“好啊!不愧是南华的太子!”皇上紧锁的眉头一舒,哈哈大笑起来。
殿内众人也皆是喝彩之声。
“白姑娘方才以剑化花向我,真真是好才情。”他赞许着我,我却感觉脸上似火烧一般。
分明是恍了神,剑不小心脱手,险些酿成大祸,是他将那刺出去的剑收去的,他却说那花是我变戏法变得。
“哈哈哈,好!好!好!”皇上更是高兴,当即清清嗓子道:“说到这里,朕便要宣布一件喜事了。”
我一愣。
“徐卿,念来。”皇上正襟危坐,但是我已经猜到他要宣布什么了。
“兹有邀月白氏之女白羽乐,仪态万方、仪静体闲、秀外慧中、知书达礼、兰心蕙性、怀瑾握瑜、端庄贤淑,封为太子妃,二人及笄礼后成婚。望尔不失本性,久伴君侧,倾心辅佐。钦此——”
众人哗然。
“什么?邀月?”
“皇室什么时候和江湖勾结起来了?”
“嘘!小声点!张大人你不要命了!”
“这不乱套了嘛?!”
“……”
我偷眼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走下来的太子。
等等?走下来的太子?!
没及细想,只见那人过来牵起我的手带着我跪下:“儿臣及太子妃,多谢父皇母后。”
……
并肩走出殿门,他将我在殿前舞的剑给我,我伸手接过,道:“多谢殿下解围。”
“无妨,也是为了避免纷争。”
他的脸庞清俊,月色下,带着冷冷的线条。
“殿下是否早已知道,我就是邀月之人?”
“是。”看得出来他话语极少,性情冷淡,这次却多言了几句:“早闻邀月的少宫主有着远近闻名的容貌,故而今日一见便知了。”
和这位太子殿下相比,我根本不算远近闻名好吧!我冷静想了想,估摸着是因为我背后背的这把剑。
本来约了先后到御花园,却不承想遭遇如此变故,便索性一起过去了。
客套几句,步至酌酒亭,此时正是月上柳梢,亭边波光粼粼,清风所至,荷叶轻晃。
早闻太子纳兰容仙是南华奇才,小小年纪便是战神,眉宇间虽略显稚嫩,但神情冷淡,深沉内敛,倒觉得比大人还要大人。
他带的酒中淡淡桃花香,却比我喝过任何佳酿都要醉人。
“此酒是母后亲手所酿。”数杯过去,我看得出来他微有醉意,我得意勾起唇角,终于有一样事情我能胜过他了,但下一瞬听到他的话,我笑意顿收,因为我想起来……
“此前还小,经常偷跑去饮酒,母后一直劝阻,说酒多伤身,我偏不信。”他抱着坛子,满眼星光散去,只剩下无尽哀伤。
生为南华战神,看似无所不能,却还有这般情绪在身。
原来,这是皇后生前所酿,南华的皇后娘娘,已经薨逝**年了。
我望着月亮,今晚月亮格外亮,叫人不好逼视。
我轻声提醒:“太子醉了。”
他看了看我,杯中渐空,索性两人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他道:“只是许久未同人洽谈了。”
宫中传来打更的声音,几个小丫鬟走过来,福了福身子:“殿下,该回去就寝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提了空酒瓶便转身往出走去。
我心里好像对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酒杯略带凉意,酒水暖入心里。
他日酒作别时客,今朝月照待归人。
我心里吟诵出声,但是感觉极不舒服,头一偏,便惊醒过来。
我看着纸上落下的一行诗句,很是茫然。
这次……居然只记得这两句无关痛痒的诗词罢了,我最不擅长解读诗句,更看不出来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续上一杯忘忧茶,只不过可能是刚刚醒来,短时间内再饮忘忧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变成了一杯普通茶水。
我一定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最近头痛次数不断加多,夜梦惊醒,还连带着腹部伤口的疼痛。
但是喝了忘忧茶,头痛减缓,可是总感觉失去了一些什么,两边权衡之下,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砰砰”。
敲门声骤响,吓得我立马回神。
这可是大半夜!谁无事还会敲我门?!
“开门。”门外传来好听的声音,一听便是东家,我心里一宽,这才上去,将房门打开。
“明日我已为你备了车,你弟弟暂留涟金,由落雁和池冰照顾。”
“不……不用了……”我连连摆手。
“我只是来通知你。”
“……”
于是天一亮,卓予便被留下了,我有点不舍,但是留他在这里也不用太过担心,反而是我又欠了东家许多人情。
车夫一驾马,这马车平稳向前驶去,这马车要比我之前乘的好太多了,但是如此华丽招摇的车……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试图与车夫搭讪,但是这个车夫尤为怪异,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一语不发地驾着车,我只能作罢。
这一路山高水远,倒是再没有遇到危险,如此畅通无阻大概走走停停了三两天之后,江宁城的轮廓才从远方慢慢勾勒出来。
再见江宁,不禁感慨万千,想着师父他们可能就在这里,便又觉得亲切,恨不能插上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