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六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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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这天，杨欢起的比在学校宿舍稍稍晚了一些。
一早起床时窗外便是一片晴空万里的模样，杨欢出门前特意带了个鸭舌帽遮阳。
她走出单元楼大门，站定后正了正帽子，外面天清气朗让人心情也不由愉悦起来，她出门后就直奔公交站，乘坐公交车来到市中心的万虹商场。
万虹商场是森市一个老牌的综合性商场，开了也有二十年了，可以说是属于杨欢这一代小孩的童年回忆了，虽然她自己小时候大多数时间住在乡下，对这个商场回忆不多就是了。
在公交车上时杨欢便已经联系过陈姐。
于是她一下车就如往常那样直奔万虹商场侧边一个小门内，从旁边消防楼梯上了二楼，走到二楼走廊最里边的房间。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坐着两个人，见杨欢走进去，其中一个青年男人就站起来，问道：“你就是陈姐介绍来的人？”
杨欢点点头，见这次的负责人是张陌生的脸庞，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那个负责人模样的人倒是挺健谈，让她先在一边坐一会儿，甚至还打量了她几眼，有些好奇地问她，“小姑娘年纪看着好像不大啊？”
“啊？嗯……是不太大……”
杨欢下意识摸摸耳垂，有些尴尬又觉得坐立不安，补充道：“不过、不过陈姐给我介绍过好多次兼职，我没问题的。”
青年男人看她紧张立马摆摆手，也明白偶尔也有学生来兼职，便笑道：“放心放心，陈姐介绍的人我还是相信的！”
说着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嘟囔着剩下的一个人怎么还没来。
坐着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后，最后一个兼职的人终于匆匆赶来，负责人虽然脸上表情不好但也没多说什么。
负责人给三个兼职的人员各分发了一叠厚厚的宣传单，杨欢拿在手中目测了下这一叠里有不下100张宣传单。
负责人分发完传单后，又分别跟每个人说了自个不同的分发传单地点，四个人拉了个群，负责人告诉兼职的三人如果有人快发完传单就在群里喊一声，他会给他们再去送新一轮的传单。
说完众人便分头行动起来，杨欢按照负责人所说的要求，穿过万虹广场来到商场旁的东南路口。
她以前兼职时也在万虹商场附近发过其他项目的传单，但大多数是在靠近菜市场和住户区的西北方路口那个地点分发，东南路口却是很少来，概因这边多是银行、高档酒店和会所这类看上去高大上却不好接近的行业，一般来说传单效果并不会太好。
杨欢先前也向负责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负责人有些意外的看向她，“没想到小姑娘年纪小小想的还挺多啊，不过没关系我们公司是连锁健身房，东南路口那边也有银行和一些娱乐设施，出入银行的不少人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阶层。”
既然甲方都这么说了，杨欢也不再理会人流量啊宣传这方面的问题了。
她先是到离银行门口不远处的路边站着，此刻手表指针指向八点多，九月早上的太阳斜挂在头顶依旧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周六上班的银行工作人员也不紧不慢地出现在街头。
杨欢见有人靠近顿时心中一凛，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吐出，脚下稳稳地向前跨出，嘴角肌肉向上抿起一个微笑，同时手中递出一张传单至路人胸腔高度，口中说出先前默背得滚瓜乱熟的宣传口号。
“先生，袋鼠健身了解一下，万虹商场5楼新开业，这周会员办卡还会全场半价哦，需要的可以看一下。”
路过的年轻男子神情冷淡地摆摆手表示拒绝，低头看着手机像路遇电线杆似的绕开了杨欢向前走去。
出师不利啊……
杨欢收回拿着传单的手，心头一时有些失望，转头见又有人走来，鼓了鼓脸，背地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一番后，又迎上前去递出传单，面带笑容的说出宣传语。
八点多正是此处森市商圈的上班高峰，杨欢的传单虽然偶尔发的并不顺利，被人拒绝的概率也不小，但街头上班族来往人数数量很多，所以半个多小时后杨欢手里的传单也基本上见底了。
太阳渐渐热量上来，杨欢抬了抬鸭舌帽好让闷了许久的头顶热气散开。
她在群里艾特负责人，负责人急匆匆抱着一堆传单赶来，顺带给她也带了瓶矿泉水，又口中喊热即刻离去。
杨欢老老实实捧着宣传单继续在银行门口分发，等到上班人群明显少了之后，看了看并不太熟悉的四周景色，踌躇着迈开步子沿着银行前的路找寻路人。
在过了上班高峰期后街头往来人数大大少了，杨欢来回走着才发出几张传单，只是这偶尔闲下来的片刻她也没浪费，她打开手机点开英语打卡软件，在间隙背诵单词偷偷学习着。
下午一点多，发完手头的这一批传单，负责人艾特杨欢回万虹商场二楼小房间吃午饭，午饭是简单的一荤两素盒饭，杨欢吹着空调狼吞虎咽地吃着早已经凉了的盒饭。
早上只吃了两个包子又跑来跑去一个上午，到现在她早就饿的能吞下一头象了。
负责人在一旁乐呵呵地时不时夸她一两句，还说着陈姐介绍的小姑娘不错，肯吃苦呢。
杨欢扒着饭只偶尔嗯嗯的附和两句。
吃过饭，负责人倒是好心的让兼职的三人休息两小时。
杨欢吃过午饭先是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半个多小时。
醒来后发了下呆，又打开手机边看边背起下周五要上台演讲的英文演讲稿，她昨晚睡前把两篇稿子用手机拍摄下来了，现在刚好有空余时间可以背诵。
下午的阳光依旧有些热烈，杨欢站在街边树荫里，环顾四周。
此时街头行人并不多，望去只有东边那条街口时常有人进出，她捧着厚厚的传单犹豫了下，走向这条她之前没去过的东街口。
之所以她不去东街口，主要是因为东街口街上有一家规模颇大的会所，会所对面的街边则开着好几家游戏厅、射击馆、拳击室等体育娱乐场所，夜晚还会有酒吧灯红酒绿地照亮这片地界儿。
单纯的说，那块地儿与杨欢气场不太合。
作为一个性格谨慎且保守的人，杨欢见到这种场所几乎都是目不斜视的，倒也不是对这类场所有什么偏见，只是这些地方难免会聚集一些年轻气盛、气质轻佻的年轻男性，她本能的就会避开。
杨欢挪着步子站到了东街口，一眼就望见伫立在道路左边的巨大白色建筑。
仿欧式的巨大建筑有着白玉色的外墙，墙壁上开凿出精雕细刻的门扉，镶嵌着纹路华丽流畅的铁质窗框，金色的会所大门闪闪发光，偶尔机械地开启着迎来送往。
这是森市最老牌的高档会所——四季人间。
这间会所在万虹商场建立开业的时候它也一同开始营业，这么多年了依旧在森市能有一席之地，成为森市上流阶层往来之地。
杨欢隔着一条街从透明的玻璃门望见会所内饰富丽堂皇，那里看起来仿若另一个世界。
她只望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她刚刚观察过会所那边往来的人群，基本上都是直接开车进地下车库，而且看着就很难接近，所以她决定直接就在有游戏厅、射击馆的右面街边发传单了。
这片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是游戏厅前，周末游戏厅里有不少年轻人在打电动。
杨欢就站在游戏厅门口的不远处向路人分发传单，游戏厅内播放着音量极大的动感音乐，震得她耳膜发胀，她实在忍不住这震耳欲聋的声浪。
她稍稍远离游戏厅，站到了一旁的台球室门前，从球室里面传出清脆作响的击球声，对比听着都格外入耳了。
出人意料的，白天这片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杨欢想象中的那么杂乱，行人以年轻男性偏多，正值周末有不少路人都大包小包拎着一看就是放运动物品的背包，也确实这条街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好几家运动场馆的门牌。
没多久，杨欢就发出去好几张传单，这边路人有点好就是基本上你伸手他们就会随手拿过，虽然杨欢也看到有人不久就把刚发的传单塞垃圾桶了。
一位年轻男士摆手拒绝了杨欢的传单，杨欢讪讪地收回了手，她也习惯被拒绝了，转头看向另一边搜寻是否有其他路人过来。
回转间却发现离自己几米远的街中央掉落着一个小包，远处是刚刚拒绝了她传单的男士远去的背影。
“喂——你的东西掉了——”
杨欢下意识就朝着那个男士喊出了声。
只是街边游戏厅内传出的巨大音乐声将她的呼喊声给覆盖了，前面的男士完全没有听到，仍旧往前走着。
杨欢见人快走掉了，有些着急，一手将宣传单捧在胸前，跑到街中央将小包捡起来，嘴中大声高喊着：“先生，你的包掉了——”，又急急地跑向那位丢东西的男士。
直到杨欢跑到丢东西的男士背后几米处时，那位男士听到呼喊声，回头才惊觉自己掉了东西。
杨欢气喘吁吁地把小包交还给失主，丢东西的男士一脸庆幸地道谢着，她摆手说不用谢，忽然眼珠一转，笑着递给男士一张宣传单，男士愣了一下后倒是郑重地收下了。
刚才的一阵跑动让杨欢热出一身汗，此刻心脏还像刚跑完一百米短跑似的砰砰跳动，身上热流阵阵，一股脑儿的直冲头顶。
她摘下帽子，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拿着手中的帽子不停扇着风，给自己散热。
等到身上热气散去一些，她又开始在台球室外向路人分发起传单，只是等她来回在台球室前不停走动着，刚发完第三张传单时，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