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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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李斯本的谈话中，让陶尔梨觉得，他内心深处有某块角落是沉甸甸的，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坦坦荡荡。
陶尔梨不敢轻易地对此作出任何回应，好在方景打破了两人沉默的气氛，李斯本又恢复了原先的笑容，与方景一起回到了那些嘈杂的谈话声中。
一下午，安然无事，没有发生推测中久别重逢的场面。
不过陶尔梨也留了个心眼，按理说盛正回去后没碰见杨艳或者侦察之后推断无事发生的话，他大概率会给陶尔梨发个信息说明情况，免得她还操心。
可是一下午，她都没有接到信息。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盛正才过来接走了李斯本。
当着李斯本的面，陶尔梨不好问些什么，只能将疑问藏在心底先。
快到晚饭时间，李斯本约了几个居住在周沅市的亲戚聚餐，盛正要亲自接送他，于是也一起去了，本来李斯本还邀请陶尔梨一起来，但她婉拒了。
这是别人的家族聚餐，她不像盛正是以李斯本多年亲友的身份过去，况且还担责接送李斯本，他去别人的饭局再正常不过，她怎么好意思跟着去呢。
陶尔梨在公司停车场跟两人道了别后，自己也开车回去了。
这天晚上她很早睡，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手机震了一下，她稍稍侧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是盛正简单地跟她道了句晚安。
第二天陶尔梨到了公司后，发现公司内部的各种闲言碎语被一则消息掩盖，直达热门话题。
她是到了人事部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刘颖珍：“我的直觉果然没错，陶姐你和男神在一起了！但是我很不开心的是，你竟然不告诉我们，要不是策划部的人昨天听到了消息，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说。”
看着刘颖珍怼到自己面前的脸，陶尔梨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仰：“我只是想顺其自然，至少我也没有遮遮掩掩吧。”
“可是好不爽！”刘颖珍叉着腰：“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方景趴在隔壁桌上，眼神微抬，幽怨的目光对着陶尔梨袭来：“我太高看你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在吊着策划部那家伙，没想到一起工作接触了小段时间，还真被他给拿下。”
陶尔梨仿佛听到笑话：“你是从哪个角度看出我有那本事去吊着人家的。”
方景坐起身，往椅背一靠：“反正我觉得盛正配不上你。”
刘颖珍斜睨了一眼：“他不配你配？”
“刘颖珍你就是要跟我杠是吧！”
“就杠你了怎样？”
“好了！”陶尔梨制止了两人即将开战的号角声，转问道：“颖珍你说是策划部的人传出来的消息？”
“是啊，他们很多人都亲耳听到了，所以消息才会很快传遍整个公司。”
陶尔梨：“”
传遍整个公司
“那陶姐，男神和你”刘颖珍抛了个媚眼：“怎么开始的？是他先告白还是你啊，我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擦出的火花。”
刘颖珍还想穷追不舍地打听些什么，好在此时罗成森的一通电话解救了她。
“有趣有趣，”罗成森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年老邱用相机拍你，盛正这小子是画你，他俩脑回路碰得到一起，要是能好好坐下来谈谈，说不定还挺聊得来。”
陶尔梨叹了口气，仰头陷进沙发里，她以为她避过了刘颖珍的追问，没想到来到罗成森办公室，也还是难逃一劫。
来都来了，岂有自己落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结果？
陶尔梨眼珠一转，旁敲侧击道：“学长你知道我们和ta合作的那个广告吧？”
罗成森想了一下：“知道啊，新能源汽车那个。”
“最近有出什么问题吗？”
“没听说啊。”罗成森一滞，“不过经你提起，我昨天倒是听老郑发牢骚了。”
“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大事，ta这个合作项目是指定要盛正接手的，但是盛正不接，所以对方昨天来找过老郑，想让老郑解决这件事。”
陶尔梨默不作声。
“老郑不想利用职权去强逼盛正接下这个项目，不过毕竟是研讨会后和ta首个跨公司合作，也不想把关系闹僵，现在老郑可愁着呢。”
“利用职权也没什么不对吧，”这个时候，陶尔梨倒不想以盛正女朋友的关系去维护他：“一样都是工作，上级给的任务哪有看着员工眼色分配的。”
“说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情况不同呀。”
陶尔梨抬眼：“怎么不同？”
“你们这次顺利完成与鹭滨市政府合作的项目，他作为项目负责人，过几天公司会升他为策划部设计总监，摆明了很重视他，而这个关头他强烈拒绝做这个广告，公司也两难啊。”
细数盛正从一开始到现在，极短的时间里能从刚入职的设计新人做到设计总监这个位置，说得悬一点没有实力也有运气，但能做到让公司都要留下他的程度，就算他实力非凡，也得刚好是公司想纳入的人才。
陶尔梨想明白了什么：“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盛正是sethrodriguez，又或者说，一开始你们的目的就是招揽他来雷暨？”
罗成森挑了挑眉，没说话，微妙地给她留了一点空白，片刻后才说：“以他的能力，自己独大都行，但是他却能选择来我司，这样的机会谁不把握谁就是傻子。”
“不过他拒接这事，”罗成森翻起身，两眼直盯着她：“老郑也找他谈过但是也没说什么原因，就直接拒绝了，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就帮忙劝劝他。”
“我能有什么办法，”陶尔梨不敢打包票：“他要是有他自己的原因，我劝也不管事。”
“那至少问问是什么原因致使他那么抗拒，从中再化解。”
若是有些成因来自于盛正的内心深处，她并不想去做那个挖掘出来的人，过去她也是个心底有秘密的人，也不见得会想将事情分享出来。
陶尔梨按了按太阳穴，然后说道：“那有机会的话我就问问吧，如果他不说，那我也无济于事。”
从罗成森的办公室出来后，她接到了前台的电话，说是有个人在楼下等她。
问来人名字，电话那头沉默了十秒左右，前台小姐才代那人转达说只要下来就知道了。
陶尔梨虽觉得奇怪，但没多想，转而下了楼。
到了一楼接待台，除了台后坐着两个接待人员外，没有任何人在那里。其中一个前台小姐看见陶尔梨后站了起来，眼神示意她往门外看去。
陶尔梨转过头，透过落地窗户，她看到杨艳站在阳光下笑着对她招手。
“杨小姐，”陶尔梨踱步过去：“你找我？”
“不好意思呢，让你下来一趟。”杨艳嫣然一笑：“我明天才正式来雷暨上班，而且临时工作证也还没做好，我进不去公司，只能让前台给你打电话了。”
陶尔梨想到李倩说她昨天来找郑总的事，似乎也不像她说的那么难进出公司，如此想来，她是故意为之。
“这太阳真大。”杨艳抬手在额前挡了挡，“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坐下来聊吧。”
陶尔梨看了她一眼，只能抿笑点头：“不然到附近咖啡店里坐坐。”
杨艳：“那再好不过了。”
她们来到附近商场里的咖啡店，坐在店里的角落处，现在还在上班时间，店里的人流量不大，零零星星会进来一两人，大多是在商场血拼后过来歇息的。
坐下后，陶尔梨也不跟她兜圈，直接问道：“不知道杨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杨艳没有立刻回答她，垂下眼，染着莫兰迪灰的纯色系指甲在桌上轻敲了两下，须臾片刻，她抬起头，嘴角扬起：“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和阿正现在是——”
她把尾音拖得很长，明艳的双眼探视着她。
陶尔梨坦然道：“我现在和他在交往。”
没想到陶尔梨会这么直接说出来，杨艳的笑容有一瞬被收回，很快又换上更深的笑意：“其实这事昨天我有听说过，不过阿正他这人问他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我才会想找你聊聊。”
陶尔梨注视着她：“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
杨艳睁大了眼，凑到她面前将她仔细打量：“你长得很好看，确实是阿正会喜欢的类型。”
“”
看到陶尔梨哑然无言的样子，杨艳勾了勾唇角：“我想起来我大学时候见过阿正画的一幅画，画中是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女，她的气质确实和我现在看到的你有些相似。”
陶尔梨：“所以你认为，我是那个人的替身？”
“你和阿正不是在雷暨才认识的吗。”杨艳浅浅一笑：“他画中的人大概是他学生时期就喜欢上的人，这么多年来我没见过他身边有谁，直到他来这里任职认识了你，刚开始我还奇怪为什么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忘记旧爱跟你交往，现在我明白了，不知道你有听过一句话吗，人对挚爱念念不忘久了，便会把身边一切像她的人想象成那人的模样。”
陶尔梨听闻，眼神落在静置桌面上的咖啡里，似乎在深思什么。
杨艳见到她这个样子，面上闪过一丝浅薄的快意：“当然，这只是我一个猜想，你也不必偏听偏信，也有小几率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上你。”
“小几率”陶尔梨一边重复她的字眼，一边失笑：“杨小姐你这个说法很有趣呢，可是你的猜想里还少了一个001几率的可能。”
杨艳收敛笑意，迷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陶尔梨：“或许我恰好就是他画里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