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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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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缘酒店建立至今也有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地处在市中心繁华区域的原因,多年来生意兴隆,屹立不倒。

普通婚宴大多选择在一个能容纳十多到二十多餐桌不等的小厅里;若是经济再好一点,可以选择酒店九楼的玻璃棚夜宴或是三楼的空中花园。

而这次婚宴的主角吴彤的婚礼就选择在空中花园举行。

陶尔梨依稀记得吴彤跟她提过未婚夫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那选择空中花园做为婚礼现场也无可非议。

到了空中花园,会场上功放一曲优美的卡农,远处一道白色玫瑰绕成的拱门旁摆放一个演讲台,是婚礼司仪的专用台,而会场过道两旁的木椅漆上白色,椅背两边各绑上一条白色幔纱垂落至椅脚,中间给新人行走的过道也铺了一条白色毯子,毯子两旁间隔一行座椅的距离就有一束粉白相间的玫瑰花束做装饰。

如此美妙的场地,该是多少人艳羡的婚礼现场。

草地的两旁放置着餐桌,桌上有香槟塔、小吃、糕点和水果。现在婚礼还未正式开始,人都堆积在餐桌边上。

有人叫了陶尔梨,她闻声望去,围聚在左边餐桌的人里头,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大抵都是同一个高中学校的人,所以都聚在了一起。

“没错!真的是尔梨!”

“天啊,那么多年没见了,你怎么都没变!”

为首呼唤的两人是陶尔梨高三的同班同学袁立云和张子丽,她们三人的关系在高中时代就像是姐妹一般好,可能因为同是美术生的缘故,陪伴的时间越长友情就越深厚,只是毕业后各奔东西难以有时间再聚,自陶尔梨到周沅市工作后,三人便至今没有再见面,偶尔通过通讯工具聊聊天而已。

陶尔梨正想朝着她们走过去,人群中却钻出另一个曼妙身影阻拦了她的脚步,陶尔梨看见她独特的丹凤眼便知道这人是高中时和她不同班却同个画室的曾琴芬。

曾琴芬灿烂地露出亮白的牙齿,上前半拢着她的肩膀,似是久别重逢的激动:“尔梨!这些年过得好吗,看到你太高兴了,还怕你工作忙不来了呢。”

一个热情的拥抱,让陶尔梨怔了一秒,而后抿嘴微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与曾琴芬高中毕业后便没有再联系了,高中的时候两人关系还算可以,是画友一样互相吸取经验意见的关系。可毕竟十年未曾联系,如今人各有别,多年的空缺不像袁立云和张子丽那样还有线上聊聊天能维持感情,她对曾琴芬已经有了时间流逝后的浅淡与隔阂。

不过她记得以前的曾琴芬是个挺文静朴素的女孩,却不料年龄越发成熟,人的特质却千变万化,如今热情似火的曾琴芬,打扮精致,脸上适当的妆容令她一个挑眼便可激起一番妩媚性感。

“好久不见,”陶尔梨笑了笑,最终只能依着她的问话回答道:“这些年不就这样过来了,正巧来鹭滨工作,所以才能忙里偷闲来参加婚礼。”

“是吗,”曾琴芬扬起嘴角,微眯的眼睛细细看着她,好像在打量着她:“怎么一个人过来啊,你老公不陪你吗。”

这时陶尔梨才惊觉她的旁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人挺高,脸颊瘦小,眼窝很深,褐色的头发,昂头挺胸自有一番架势。

曾琴芬介绍道:“他叫freddy,现在在海外创业,经营一家上市公司。”

说着,曾琴芬挽上了他的手臂,头也顺势靠在他肩膀上。

“哦……”陶尔梨点了点头:“外国人?”

曾琴芬听她这么一说,捂着嘴笑了一下:“是混血儿,他的妈妈是鹭滨这的,我跟他的缘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你好,我叫freddy。”freddy伸出手,摆在陶尔梨面前。

陶尔梨与之相握:“你好,我叫陶尔梨。”

曾琴芬保持着一贯的笑容,打断了两人的客套话,忙问道:“那尔梨你呢,你的老公在做什么?”

陶尔梨尴尬的笑了笑,她听到过很多诸如此类的灵魂质问,气氛也常常因此破坏,一时之间,她突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我还没有结婚。”可问题抛了出来,她却不得不说出已经说了千百遍的话。

“真的吗?”曾琴芬果不其然露出很讶异的神情。

“行了吧,”张子丽走了过来,拉住陶尔梨的左胳膊,对曾琴芬说道:“你和你老公的狗粮可就别往尔梨身上撒了,该让我们几个聚一聚了吧,毕竟单身狗之间才有话题共鸣。”

张子丽从高中那时起对曾琴芬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热,看着她一直拖着陶尔梨问东问西,张子丽索性上前来“要人。”

听到张子丽的话,曾琴芬有些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陶尔梨见状,便先说道:“那琴芬,我就先过去她们那聊一聊了。”

见曾琴芬点头后,张子丽拉着她就走向了袁立云。

一路上陶尔梨看见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些是她先开口打招呼,有些是直接往她这边聚拢过来打招呼。

吴彤小她们一届。

因为美术生的画室都聚在艺术楼的底层,所以就算是隔壁画室的人,也都最终打闹成一片,不分年级高低,大家就是一伙搞艺术的,不是偶尔跟隔壁的借借颜料,就是拿着自己的作品给大家提提意见。

关系网就是这么延伸开的,认识来认识去,结果都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跟陶尔梨同一个画室的高个子庾晋培上前打招呼:“嘿,陶尔梨,过了这么多年,看来你还是咱们画室的室花呢,样子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好看。”

袁立云哼哼笑了两声,如高中时一般依旧仰起头看庾晋培:“咋了,难不成你还没对我们尔梨死心啊。”

庾晋培的右手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别了,我老婆还在家里带着小孩呢,我可不能背信弃义。”

听到这话,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其实袁立云的话也没有故意讥讽的意思,以前在画室里,庾晋培那帮痞子哥和陶尔梨几人玩得也不错,还一起在鹭滨市高联的比赛里组过团队,平时几人打打闹闹习惯了,玩笑也开多了,这些挑逗话也就当作一个笑话听听而已,谁也没有认真去计较。

只是高峰浪尖上的陶尔梨常常成为人们口中的那个主角,因为高中时代里不管是画室,班级还是学校,总喜欢私下推选出什么室花,班花和校花。

陶尔梨觉得自己很不幸,无缘无故就囊获了室花和班花两大头衔,不喜欢受人瞩目的她总是成为那个被人关注的人。

聊开了之后,气氛明显上涨了许多,陶尔梨看着男男女女举杯欢饮,仰面谈笑的场景,也觉得心情愉悦。原来有些感情,是不会过时的。

陶尔梨和袁立云还有张子丽聊了起来,想起高中的点点滴滴,话题就像树枝开叉一般无法停下。

庾晋培和几个兄弟走了过来,拿了几杯香槟递给她们。可能正巧听到她们的谈话,也参与了进来,不久后,又有几个人闻声靠了过来。

她们的谈话圈不断扩大,陶尔梨在中途多喝了几口酒,再看到杯子时已经见底。

“你们在谈什么谈地这么开心呀!”不知何时,曾琴芬走到了陶尔梨的身边,手持一杯酒,怡然自若地看着在聊天的人们。

“在聊高中那些旧事。”陶尔梨简单地回复了她一句,转眼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老公没有跟在身边。

“噢!freddy他去帮我拿酒了,”曾琴芬看了看陶尔梨的杯子,“我也让他顺带替你拿了一杯。刚刚我跟他说起以前和你一起玩时的事情,你说这么多年了,回想起来倒是挺让人怀念的。”

“是啊……”陶尔梨垂下视线,试图做出在缅怀回忆的表情,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下话题。

或许高中时代确实和曾琴芬一起同处过一个画室,也不知道是她浅记还是不在意,能回想起来有关她的事情寥寥无几。

在印象中,曾琴芬是个很努力的人,在画室里常常独自一人画画到深夜,课余时她在画画,别人放假回家她也用尽可以挤出来的时间在学校里练习画画。

在个人成绩中,陶尔梨和她不相上下,所以两人在画室里也经常会谈论一些画画上的技巧和见闻。

除此之外,陶尔梨真想不起什么特别的有关于曾琴芬的事情。

与袁立云和张子丽两人侵占在陶尔梨脑中的记忆来看,这样的比较未免有点残忍了。

“哦对了!”曾琴芬从小香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还有手机号也是我的微信号。”

陶尔梨接过手,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一家设计公司的设计总监字眼。

“听他们说你在雷暨做人事部,你那时候画画多厉害呀,为什么不走这条路呢,太可惜了。”曾琴芬露出惋惜的样子,随后指着名片说道:“我现在在这家公司做设计总监,以后工作上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嗯谢谢,我回头加你,”陶尔梨敛起笑意,只是嘴角还残留一丝礼貌的笑容:“我找子丽和立云一起过去吃点东西了,等会儿有空再叙一叙。”

没留下任何熟络的余味,陶尔梨也在曾琴芬的举动里明白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见到她就觉得分外生疏了。

她能发自内心感觉到曾琴芬变了个人,与高中时勤奋坚毅,默默努力的样子背驰而去,如今成功的她,总在语言中与行为中彰显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骄傲,这或许没有什么不对。

陶尔梨抬眼看到袁立云和张子丽,两人在讲着什么笑话,然后一个仰头大笑,一个捂着肚子朝地上猛笑;后头的庾晋培似乎又相认了一个画室的兄弟,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左手揽着那人的肩膀,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似乎要加那人的微信……

看到这里,陶尔梨的脸上才升起一抹淡淡的欣慰。

她怀念且为之珍惜的东西不多,她就是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一个问候和诚心诚意的笑容。

然而她欣慰的笑在远远地瞥见一人时,忽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她看见盛正从侧门走了进来,他转眼间便看见了她,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眉眼器宇不凡,宽肩窄腰的修身西装穿在他身上恰恰那么合适,只不过是徐徐而来的一个人,自成一道焦点,导致周围的说话声渐渐歇了下去,不光是陶尔梨,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了他。

庾晋培走到人群前,看着盛正陷入沉思,张开手制止其他人说话:“先让我来猜一猜,这个面熟的小兄弟是……”

他闭着眼睛使劲想了一会儿,突然睁开了眼。

庾晋培:“小盛!”

袁立云:“小盛!”

盛正看着异口同声喊出来的两人,没忍住嘴角的憋笑,稍稍低着头轻笑出声。

“小成?”陶尔梨张开嘴,重复着两人喊出的话音,不过这么一叫,脑中渐出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他,是小盛,你忘记啦?”一旁的张子丽也恍然大悟,拉着陶尔梨的胳膊说:“高三的时候老师让我们指导高一新生,那个很有礼貌很腼腆很可爱的男孩子小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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