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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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满并不知道楚西宁心中的想法，心中想的是食堂的炸鱼，这可是榆林一中的招牌菜，炸的是香酥入味。
两人边走边讨论着案情，突然破空之声传来，一只花盆以极快的速度冲着顾小满的脑袋而来。
一时之间，顾小满怔怔地站在原地，腿没有丝毫力气，已经快来不及了。
楚西宁几乎是以001秒的反应速度，一把将顾小满推开，碎裂的瓷块飞溅，在她的额角留下一道猩红。
她顾不上脸上的伤口，大步向艺术大楼跑去，带着新鲜湿润泥土的花瓶，不会突然出现在荒废十年的老楼里。
看来是有人想杀顾小满，有人不想让她们查到事情的真相，还是顾小满知道些什么，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不过能做到这一切的人，绝对就在附近。
一口气跑到六楼，没有看到人影，只有窗台上摆放着一个奇怪的装置，滚轮上摆着一块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木板。
一端还带着些许泥土，另外一端用线连在远程操控的机械车上，这是简易的延时装置。
顾小满追上来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喘得像是搁浅濒临死亡的鱼儿。
一旁的楚西宁粗气都没有喘，就连额间的头发都没有丝毫凌乱，一脸头疼地看则顾小满，这运动量就喘成这样，简直太过于离谱。
不过顾小满很快就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了，眼前的延时装置十分眼熟。
这只机械臂是她在高中时候，参加省里科技创新赛的作品，最大的特点就是控制范围广，配备的是仿生机械手臂。
这玩意早在参加比赛之后就不见踪影，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到消息的马辰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还带着休息了几天的钱阳光。
外向开朗的钱阳光被心中的愧疚折磨着，虽然将胡子拉碴的面容打理干净，但是眼中的疲惫却清晰地告诉众人，心底的难过无法作假。
面对一向不喜欢的顾小满，都没有任何反应，配合着痕检组一言不发地收集证据。
凶手看起来很小心，作案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多少证据。
顾小满还有些心有余悸，在楚西宁靠经她时，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反常。
扯开嘴角笑道：“看来要给我脑子买个保险，要不然这么聪敏的脑子可就废掉了。”说着还可惜地摇了摇头。
“你手要不要去包扎一下？”
夏季衣服单薄，暴露在外的皮肤被飞溅的瓷块割伤，鲜红的血液涌出，而顾小满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老大，这边完事了，苏清清父母那边在家里找到一些东西，”马辰将接到的信息递给楚西宁。
图片是几张照片，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摆着随意的姿势，看起来十分放松享受，介乎于艺术照和生活照之间，看得出来拍摄者对少女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
似乎有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带着迷恋和疯狂。
顾小满第一眼就看出了违和感，白色裙子和少女看上去很搭，可是少女的表情和姿势却有些僵硬，像是在对方的引导下才摆出来的一般。
“你发发现苏清清有点像一个人吗？”顾小满问道。
“谁？”马辰有些不解。
“于晓慧。”楚西宁开口道。
“果然还是楚警官懂我！”
“不会吧！这两个人长得可一点都不像，气质也是天差地别。”
马辰还是不敢相信，于晓慧学舞蹈的，气质出尘，脸蛋更是当时出了名的漂亮，性格开朗外向。而苏清清勉强算得上清秀，稚气未脱还带着些许婴儿肥，性格更是内向又话少。
顾小满用手遮住两人的身体和脸，只露出眼睛部分，果不其然，两人虽然长相大相径庭，可是眼睛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圆圆的杏仁眼睛，笑起来像是琥珀中蕴着一池春水，如果是连环凶手选取目标不会如此草率。
顾小满刚想开口说，楚西宁就开口道：“你是想说，两宗是连环杀手。”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两人之间必定是有联系。”顾小顿了顿，继续道：“于晓慧虽然被害，可是尸体却保管得极好，包裹尸体的毯子都用的是她生前最喜欢的，可是苏清清却是直接被推下楼，脸都摔得稀巴烂。”
凶手对待两个死者的情感完全不同，在作案手段上也天差地别，一件是陈年埋骨，一件是伪装自杀的谋杀。
不过都过去十年，凶手的作案手段发生改变是十分正常之事，可是为何会选择苏清清？
这样一来嫌疑人的范围是缩小许多，避免了大海捞针的尴尬。
顾小满仔细将脑海中的所有的线索梳理成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她好像忽略了一些细节。
“你先去包扎下吧！”马辰指着顾小满的手臂一脸复杂地道。
“确实应该去看下。”
“看什么！童乐不就在这儿，法医也是医生。“说着就要叫跟过来看现场的童乐。
”不用，我和楚警官先去医务室处理些事情，等下你先去找赵燕聊一下，如果她问起我，就告诉她我们在医务室。”
顾小满交代完后，就拉着楚西宁往医务室走，顺便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
医务室内弥漫着一股药水的味道，惨白的墙壁前，光洁透明的玻璃柜壁里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各种药品。
赵修远坐在枣红色的木桌后，仔细翻看着着手中的论文，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在不经意间滑落，就连顾小满两人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赵修远，有时间吗？”
伏案苦读的赵修远突然被打断，也是被吓了一跳，“顾小满，你怎么来了？你们受伤了？”
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赵修远第一时站起身，去后面找药品处理伤口。
“于晓慧你还记得吗？我听说她是你之前的同学。”顾小满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赵修远擦药的手顿了顿，没有想到顾小满会这么问，“我记得她，之前有段时间我还和她做过同桌。”
“你觉得于晓慧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似乎堕入甜蜜的回忆中，尽管非常想压下翘起的嘴角，依然能一眼看出他心中的欢喜和雀跃。
“她很漂亮，是我们班的舞蹈艺术生，当时班上一半的男孩都喜欢她。不过她学习不太好，老师就把她和我调成同桌，我和她关系还算不错。”
岂止是不错，那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间，严厉的母亲因为临危受命，没有时间盯着他，同时新班主任崇尚快乐学习，一时间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学业也轻松了许多。
此时于晓慧来到他的身边，像是天使一般。
他从来没有接触这样的女孩，眼中没有丝毫阴霾，无论遇到种种都是满脸笑容，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
赵修远至今还记得，某次周考，他的成绩下滑。成绩还没有出来，赵燕就从相熟的看卷老师那里知道了成绩，丝毫没有防备的他一回家就被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
“你知道妈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这个成绩，你看看，以后怎么能考上帝都大学，更别说是状元。”
”再这样下去，还拿什么和别人比，你想以后比那个女人生的还要差吗？”
“远远，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你好。妈妈辛辛苦苦这么些年就是想你有出息，现在这个成绩能对得起妈妈为你做的一切吗？”
耳边是喋喋不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车轱辘话，不知为何平时能做耳旁风的话，这次听起来格外刺耳。
握着的手不断缩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案桌上的藤条，没有丝毫感情。
小时候每次他不听话或者成绩退步的时候，赵燕就毫不留情地举着藤条，往他手心里招呼。
他疼得哇哇大哭，赵燕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记得现在的痛，以后就知道妈妈的良苦用心了。”
后来他也不哭了，就算是多痛他都忍着，就是手心出血他只是咬牙闷哼都不出声。
赵燕很欣慰他的成长，长大后也极少体罚，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于晓慧不知道赵修远为何难过，可她总能在他难过时，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常情绪，做一些小朋友都觉得幼稚的行为逗他开心。
她会带着赵修远到天台叠飞机，告诉他所有的烦恼都可以被纸飞机带走。
后来他的成绩依然没有达到赵燕的需求，于是乎赵燕开始上课下课监视他的动静，就是要把耽误他学习的“小妖精”找出来。
某次晚自习于晓慧突然被班主任叫出去，回来后眼睛通红，赵修远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
于晓慧就在班主任的监督下，将位置搬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而他也迎来了新同桌，班上的第二名。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赵燕的安排，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失踪的事情你了解吗？”顾小满的话音刚落，就被一个激动的女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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