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月夜守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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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禾愣了愣,不知道清落竟会这样说话,原来的清落虽有些不可理喻,却还是自信的,不得不承认,清落是个有天赋的花仙,能够在元玥手下当值,自然是没有多差的。
“你……”汐禾心中竟生出些许怜悯出来,她低垂着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人却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清落却要自在一些,她的眼神里多了些许无奈,脸上扯着一个笑,双手不自在的扣动着,“您娘亲……她的冢是这古兆海中最最安分的冢了,应该是元神散尽……神君节哀吧。”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字字落在汐禾的耳朵里,她笑了笑,“散了也好,散了……便不用再受拘束了。”
钟嶷本是这天界最为自由自在的神,帝女的身份让她在天界没有人敢动她,可也是这帝女的身份,也叫她进了这云竺殿的囚笼。
那原是她的居所呀,却也成了她这辈子永远都出不去的地方。
汐禾想的出神,转头想与清落再说上几句,怎奈清落的身形早已消失,她娘亲的冢后却是一览无遗的海。
“怎么走了……”汐禾四处望了一下,舔了舔舌头,在她娘亲的冢前寻了一处空地坐了下来。
她怀中抱着她的衍华剑,如今的衍华剑教原先的更强劲许多,夜色中的银剑也是更加光芒四射,银色的光芒从下往上投射在汐禾的脸颊上,映得她的脸更加白了些,夜里头看多了几分诡异之感。
汐禾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水晶棺上,水晶棺也生着莹莹光芒,倒是与衍华剑多了几分相称。
“娘亲,我知道你能听见,就算元神散尽,你也是一直在我身边吧,你从来都是最关心我了。”她将身体蜷缩在一处,像是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还有些害怕。
她舔了舔嘴唇,干涩的嘴唇瞬间发亮起来,“姒菏她……死了,娘亲,我亲手杀了她,没有一丝丝怜悯,也没有一丝心软,她死的时候也算是没有痛苦。”
天空中孤寂的月亮在发光,它周围没有一颗星星,辽阔的天空中只有一抹月亮,也不知道如今披星挂月的神,还是不是元玥了。
想到此处汐禾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元玥怎么会甘心做一个披星挂月的散神呢?
“爹爹他……会怪我吗?姒菏……也是他的女儿呢。”汐禾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天色寂寥,真真是映衬着她的心境呢。
夜色深沉,她痴痴的望着远处的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盯得出神,靠着靠着便闭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落了雪的南笙殿漂亮得很,银装素裹,美不胜收。南笙殿门口的那颗菩提树落了叶子又堆了雪,像是天神落在人间的福祉。
褐色的门大开着,宫人拿着大大的笤帚在扫着地上的雪,从书房中急匆匆的走出来了一位公子,身上穿着毛茸茸的披风,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摇摆得不停。
棠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为何走得那般着急,脸上的神色还甚是凝重,一对剑眉皱在一处,桃花眼里带着着急。
迟年大步的走在前头替棠遥领着路,眼神中也是着急得很,手上那把刀前前后后着急得摇摆着。
明华大街上的众妖也是不敢多议论,只是乖乖得让出中间的路来,给两人。
十里之外,一座竹山前,一架马车停在平缓的石子路上,车轮的装饰豪华,看起来像是大妖怪家族才能拥有的座驾,两匹毛色油亮马儿倒是乖乖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穿着得体的宫人抬手牵着马匹,目视远方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见到急匆匆走来的棠遥才低了低头作了个揖,算是行了礼。
棠遥点了点头,快速得走进了竹林深处。
他远远得看到了他的父亲——妖主。他父亲依旧身姿挺拔,只是今日看起来有些颓废,他双手背在身后,身上那件整齐的衣衫裹着略微驼背的身体。
妖主宽大的衣衫后头还躺着一位女子,修长的双腿上盖着厚重的毯子,毯子下的人儿小小的,像是睡着了。
棠遥皱着眉头走了上去,“父亲。”低低的声音从喉咙间传了出来,他有些更咽,眼眶红红的,像是要落泪。
“来了啊……”妖主苍老的声音也从喉咙中散发了出来,压抑了许久的声音出声的一瞬间怪异得很,有着沙哑,也有一些粗犷。
“娘……怎么了?”棠遥的目光看着躺在躺椅上的人,脸色是和蔼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只是身体并未有呼吸的模样,一动不动的,有些诡异。
“今日清晨太阳方升起,说是想来你的“雪苑听松”看看,我正陪她走到此处,却是直直的躺了下来,我检查一翻,原本身体中的那三魄……全都不在了。”妖主更咽着说出这番话,他的眸光闪烁,眼神中充满着着急和害怕,这是千余年间从未出现的情况。
棠遥咬了咬牙,拳头握得紧,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的厉害,“可有寻到过线索?”
他斜倪了一眼迟年,眼神中要求着他立刻马上获得线索。
他娘亲出事了,原本已经飘荡着的四魄已经不知在何处,眼下连存在在体内勉强保留身体的三魄都已消失不见,怎能不着急?
“回神君,现场只留下了几根毛发,您……且看看。”迟年皱着眉头将掌心摊开,上头留着几根毛发,银色的毛发。
棠遥看到那毛发,瞳孔一缩,眉毛皱在了一处,“白狐……毛发!”
他一把夺过那毛发仔细研究,还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父亲……是他!”
妖主自然也知道他指的是谁,“你……不是将他关进了锁妖塔?”
妖主也想不通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境,“傀儡术?”
父子二人的双眸对视在了一处,可棠遥却摇了摇头,“不对,傀儡术的施展需要使用大量的妖力,而且锁妖塔隔绝了妖力的对接,除非……有人在帮他!”
棠遥有着忍不住,眼角的泪水有些忍不住,“为何我始终摆脱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