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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冕(双更合一用他全部的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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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鹰送给她的松烟墨条底色是黑色,  低沉、深邃。

他时常穿黑色的衣服,但白色的也有,苏渺恍然想起,那件白色运动衫她还没来得及还他呢。

正晃神,  一个趔趄,  她险些被脚下的碎石子给绊了一跤。

许谧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她:“看路呀!下梯口你还发呆,  当心栽下去哦!”

她望了楞头呆脑的苏渺一眼,  拍拍她单薄的肩膀:“明天的联欢会,安心啦,  有秦斯阳的强势加盟,肯定没问题的,不要担心。”

许谧浮现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明天的晚会呢!结果你在犯花痴…哼哼哼,  你干嘛问这个,  难道你也在搜集他的资料卡?”

“对啊,  我知道班上蛮多女生都在搜集他的资料卡,  比如星座啊,血型啊,  最喜欢什么口味的奶茶,  还有他兴趣爱好,  下意识动作习惯之类的。”

许谧见她啥也不懂,完全是个恋爱小白,于是头头是道地向她授课:“咱知道了他的兴趣,就可以向他的兴趣靠拢了,  比如他经常打球,你看咱们班女子篮球队都壮大起来了,  上学期还拿了年级名次呢!”

“好厉害。”

“如果知道他喜欢的奶茶口味,下次送的时候,被拒绝的概率就小很多了。”

苏渺随口问:“他喜欢什么口味的奶茶?”

“最好的朋友我才告诉你,他跟你一样、喜欢吃冰粉,超接地气哦。”

“你这都知道?”

许谧神秘兮兮道:“有女生偷看了秦思沅搜集的资料卡…估计全班就她搜集得最全。”

“那他喜欢什么颜色喃?”

“这就不晓得了。”许谧浑不在意地说,“你为啥一定要知道他喜欢的颜色嘛,这东西知道了也没用啊,咱们平时在学校都是穿校服,你也没办法穿他喜欢颜色的裙子呀。”

“不不。”苏渺连连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好奇而已,我不会穿他喜欢的颜色的裙子。”

许谧搜肠刮肚地思索着,想给她一个答案:“迟鹰之前给我们班队订篮球服,订黑色的,我猜他喜欢黑色吧。”

“噢…”苏渺不太确定。

许谧拉着她的手问:“新开的茶颜悦色,去不去喝呀?”

“不去了。”苏眇摇了摇头,“要排队,今天作业超多的。”

许谧面露失望之色:“那周末你要陪我去哦。”

“好啊。”

许谧视线落到苏渺的左手手腕上,细长白皙的腕上只有一根黑色的橡皮筋:“诶,前两天看你戴的手链挺好看的,怎么不戴了呀?”

她略加思索,解释道:“我不喜欢蓝色。”

“噢,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苏渺脱口而出:“我喜欢红色。”

“哇,完全看不出来,都没见你穿过红色的裙子。”

“是啊。”

苏渺的衣服裙子都是黯淡或浅色调,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最安全的颜色,不会被发现、不会被针对,更方便躲藏…

红色代表的是昂扬、盛放、是鲜活的青春和蓬勃的生命力…

是她可望而不可即、永远不曾拥有的灿烂。

苏渺和许谧在路口道别,走在路边,她沉吟了片刻,低头给迟鹰发了一条消息:“你喜欢黑色?”

c:“接着猜。”

渺:“……”

开放日的联欢晚会在学校的万人礼堂举办,下午五点,学生会的干部们组织着家长们陆陆续续地入场了。

后台,秦斯阳收到了父亲叫他发定位的短信,急匆匆地来到化妆间,将秦思沅揪了出去,板着脸问:“你叫了爸爸来?”

“对啊,妈去上海了,爸爸说他下了班就过来。”秦思沅见兄长脸色难看,问道,“咋了嘛?”

“你知道苏渺没有爸爸?”

“我晓得啊!一个野种…”

秦思沅嘟嘟囔囔道,“咋了嘛,她没爸爸,我就不能叫我爸来了?我偏要叫,偏要让她看。”

秦斯阳见妹妹这般任性的模样,也是无语了:“你知道她没有爸爸,那你猜猜,今天她会叫谁过来。”

秦思沅这才恍然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合适:“……”

她看到秦斯阳摸出了手机,忙拉住了他的手:“哥,你做什么?”

“给爸打电话,叫他别来了。”

“凭啥子啊!凭啥她妈来、就不叫我爸来嘛。今天我有演出,我就要爸爸来看,而且每年爸妈都来的,还要给我录像呢!”

“爸妈每年都来,今年不来,没事的,哥哥叫人给你录,行吧。”

“我偏不!”他越劝,秦思沅反而来劲儿,“我就要爸爸来!大不了喊她妈别来撒,贱人有啥资格来学校,也不怕丢脸哦!”

“秦思沅,我警告过你,不要一口一个贱人,也不要说脏话,你是不是还想扣分。”

秦思沅见兄长脸色沉了下去,用这么凶的调子和她讲话,有些接受不了,脾气越发上来了:“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她嘛!”

秦斯阳迟疑了几秒,说道:“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要是让爸爸看到她妈妈,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端…总之爸爸不能来。”

秦斯阳对自家父母的婚姻已经很绝望了,爸妈都是各玩各的,两人的婚姻只剩下利益联结。上一次老爸险些为了这个女人跟妈妈提离婚了,这才让妈妈炸毛了找上门去。

总之,能避开…最好避开。

秦思沅看不见这一点,她只觉得如果自己爸爸不来,苏渺妈妈来了,好像她就输给了苏渺似的。

她向来争强好胜不服输,所以绝对不会妥协。

“我就要叫爸爸来!我现在就去找她,喊她妈妈别来。”

秦斯阳拉住了秦思沅的手:“我们已经跟她和解了,她也答应你远离迟鹰,这段时间都没理他,你要让这一切都功亏一篑?”

“放心,是她有求于我。”秦思沅有恃无恐道,“她才不会跟我决裂嘞,为了绩点分,我叫她跟我下跪,她都跪得下去!”

……

苏渺一边招呼着女孩们彩排化妆,另一只手接听着苏青瑶的电话:“妈,到了吗?”

“幺儿,你们学校这个坡坡,也太陡了吧!简直跟翻山越岭一样。”电话里听出了苏青瑶气喘吁吁的声音,“你还叫我带这么多东西,爬上来出脱半条命,我要回家了!气死了!”

“别气别气,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接你。”

“我在你们校门口这个坡坡上,是一步也走不动了,出来把你妈背进去,不然我就回家。”

苏渺笑了:“要得,我来背你。”

她挂断了电话,吩咐文娱委员许智欣盯着现场,匆匆走出大礼堂去接妈妈。

这时秦思沅找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苏渺,喊你妈妈回去。”

“什么?”

“我爸要来,你让你妈过来…不太合适吧。”

苏渺没想到这一茬,顿了顿,又问道:“你爸已经到了吗?”

“没有,他还没下班,一下班就会过来。”

“我妈已经到校门口了。”苏渺好言好语地跟她商量,“能不能跟你爸爸说说,让他回避一下。”

秦思沅彻底撕下了之前伪装了很久的面具,冷声道:“今天有我的演出,凭啥不叫我爸来!是我上台又不是你上台,别忘了,我是为了帮你…”

苏渺打断了她:“班级活动是大家的,不是为了我一个人,你别总说是为了帮我,你们上台加分是你们自己的,又不是给我加分。”

“我懒得跟你扯这些,你快叫你妈妈回去,小三有啥资格来学校,她也好意思咩!”

“你别一口一个小三,我妈妈没做错任何事,她是被你爸骗了,你爸骗人连离婚证都捏造得出来,真正应该感到羞愧的人,绝对不是我妈!”

说罢,苏渺也不管秦思沅脸上过不过得去,转身朝着校门口走去。

在维护妈妈这件事上,苏渺是绝对、绝对不会有任何退让的。

秦思沅简直要气疯了,一回头迎上了秦斯阳冷淡的脸:“哥!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她不是为了绩点分啥都可以不要吗,她居然敢这样对我讲话!”

秦斯阳面无表情,一针见血道:“你侮辱她,她不跟你计较,但你不该侮辱她的家人。”

秦思沅气得胸口发胀:“我要让她知道惹我的下场!”

说罢,她横冲直撞地朝着后台跑了过去。

……

苏渺安排苏青瑶坐在了家长席,和许谧的妈妈坐在一起。

许谧妈妈是一位穿着朴素的短发中年女人,看起来容颜有些沧桑,当她看到苏渺妈妈的时候都惊呆了:“你是她姐姐吧!”

许谧连忙道:“苏渺没有姐姐,这是她妈妈哟。”

“啊!这也太年轻了吧!”

“不年轻了。”苏青瑶绽开了笑意,“我生她生得早,这些年也没少操心。”

“听谧谧说,你们家渺渺能干得很,是班长,成绩也好。”

“哪里,许谧才是能干,细心又体贴,你们有服气了。”

两位家长相互尬夸了起来,许谧只好将苏渺拉走了:“太尴尬了!听不下去了。”

“是呀,家长的社交就是这样。”

苏渺想到了秦思沅方才的反应,放心不下,来到了后台。

原本正在化妆的杨依依她们并没有换上舞蹈服,一个个穿着轻松的t恤,发型也没有做,妆容也没有上…

“晚会已经开始了,你们还不换衣服化妆?”

秦思沅抱着手臂坐在化妆台上,长腿交叠,没说话,杨依依上前道:“我们不跳了。”

苏渺不想再和她们瞎扯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填补班级节目的空白。

“说这些,你让我没脸的时候多了去了,怕啥子嘛。再丢脸,妈妈跟你一起,别慌。”

“……”

周清华手扶着额,完全不想看舞台了。

“因为…因为它很坚强。”

再加上他本来就没有接触过书法,更不懂研墨应该怎么做。

这一刻,他愿意赌上自己全部的骄傲,为她加冕。

苏渺定了定心绪,正要落笔,忽然间,台后传来了浑厚的古琴乐曲。

段桥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我的段子多得很,未来中国的顶级脱口秀明星就是我。”

虽然是紧急救场,但苏渺也确实没有信心。

苏渺有些犹疑,但许智欣咋咋唬唬道:“哎呀,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只要有节目、不冷场就行,别让周清华丢脸,那女人最看重面子,要是咱让她在这么多老师领导面前丢脸,接下来的日子咱别想好过了。”

“……”

迟鹰冷冷一笑,知道秦斯阳看到他上台了,不可能还坐得住。

“那啥…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终于,段桥结结巴巴地开口了,“就…就你们知道为啥蜻蜓翅膀断了还能飞吗?”

“对不起啊,我…我从来没弄过这玩意儿。”

苏渺知道他们是故意罢工,她扫了她们一眼,沉声道:“节目已经报上去了,如果不上,我们班的节目就是空白,一切后果…自负。”

苏青瑶看出了女儿的犹疑和自卑,大咧咧道:“哎呀,老娘背都给你背上来了,别纠结了,快点上台哦,我要看我乖乖大放光彩!”

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居然能让秦斯阳和迟鹰两位嘉淇私高最受欢迎的校草男神陪衬在侧,一个帮她弹琴,一个帮她研墨。

强光灯让他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紧张得双腿发颤,求助地望向台下的苏渺。

现在她却要当着所有人,做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

苏渺望向周围的女孩们:“你们肚子也不舒服?”

苏渺拿起了那枚缠了绷带的旧狼毫笔,沾染墨汁,落笔前,她深深地呼吸着,平静着紧张的心绪。

文娱委员许智欣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把全班都筛了一遍,最后把段桥给揪了过来:“实在不行,让他上去讲脱口秀吧,他在班上段子一套套的,讲脱口秀吧肯定没问题。”

他干笑了两声,脸都胀红了。

至少和刚刚段桥冷笑话的死亡现场比起来,现场的这一副画面,就要优雅美好太多了。

苏青瑶推着女儿走到了台前。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女孩们听了她的话,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纷纷道:“没错,我们就是身体不舒服,又不是故意不上的。”

迟鹰淡如轻烟的黑眸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需要换我来?”

她指了指端坐于教师席位的班主任周清华:“你可以看她的脸色,确定你的尺度范围,你要是在我们班的班级节目上讲荤段子,可以想象一下接下来两年你会经历什么。”

但他摆弄了半晌,都没能拆开这枚做工讲究、包装精致的定制墨条。

其实…不是没有  plan  b。

几个节目之后,便轮到了明德班的节目表演。

在段桥讲完一个极度冷场的冷笑话,正不知所措之际,许智欣和另一个男生将木桌抬上了舞台,这是刚刚问话剧演出的班级借来的。

这惊艳的一笔一画,描在他眼底,酿成一抹镂心刻骨的朱砂红。

苏渺不知道会不会翻车、会不会出洋相,所以还在犹豫。

他平时在班级里段子一套接着一套,那张嘴吧嗒吧嗒说个没完,但偏偏上了舞台,面对着万人礼堂密密麻麻的人群、聚光灯照在脸上的时候,却呆住了。

台下的女生们呼吸都要停滞了。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这一刻,她终于鼓足勇气、走出了被晦暗所遮蔽的安全区,来到了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

“我也是。”

苏渺润了笔,见他居然还没拆开墨条:“你不会就放下吧,我自己来。”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段桥傻了吧唧地站了上去。

她有准备一个应急的节目,如果到最后的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之前《兰亭集序》苦练了那么长时间,并非不能派上用场。

“……”

迟鹰一边研墨,视线落在身畔女孩流丽的长袖上…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所有人好奇地望着他,不明所以地低声议论着。

这时,段桥手里的墨条被另一人接了过来。

苏渺望向段桥:“你会讲脱口秀吗?”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为什么?”

“逗你玩,自己写,这是属于你的舞台。”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生了,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从未登台演出过。

秦思沅快意地看着苏渺,知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表演结束的这十分钟,将会成为她人生的地狱十分钟。

她喜欢红色,它代表的是昂扬、盛放、是鲜活的青春和蓬勃的生命力。

苏渺丧着个脸:“可能不是大放光彩,可能是…让你没脸见人。”

“快写,时间不多了。”

“是啊,我们都不舒服。”

就在段桥给大家讲冷笑话的间隙,苏青瑶来到了后台,将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背上嘉淇私高的那个重重的背包,递到了苏渺面前:“幺儿,你让我把你这一套行头带过来,是不是准备登台喃?”

“行,段桥你准备一下。”苏渺对段桥叮嘱道,“不要太紧张,上去随意发挥就好,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出差错。”

“你以前登台讲过吗?”

虽然苏青瑶一路上骂骂咧咧的,但她还是把这些东西全给她带来了,一件都没落下。

苏渺没想到他会上来,有些不知所措。

众人好奇地看着舞台,不知她要做什么,差点以为接下来是魔术表演。

女孩们面面相觑,似有些担心。

“呃,我过年的时候在年夜饭上讲过,被我爸暴揍了一顿,因为我把他的藏私房钱的事情写进段子里了。”

在苏青瑶的鼓励之下,苏渺终于恢复了几分勇气。

不知道能不能写好,她一向没什么自信,也从来没有登台表演过节目,从没获得过荣誉和奖杯和…别人的认可。

苏渺见他是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实在无奈,也只能对他做手势,让他下台来。

“哦!要得!”

“迟…迟哥。”

段桥赶紧跑过来,接过了苏渺的松烟墨条。

同学们望着画面正中间那位从容不迫、舒徐写字的女孩。

但秦斯阳看出来了,她要现场临《兰亭集序》。

背景视频已经放上去了,主持人的串词稿也都写好了,联系文娱部临时撤换节目已经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诧异地望过去,看到了迟鹰那锋利英挺的侧脸。

苏渺不再多想,伴随着舒缓的古琴曲,认认真真地在卷轴上书写着——

秦思沅捂着肚子,很假地表演了起来:“哎呀,肚子不舒服,跳不了了。”

少年利落地拆开了墨条,加了一勺水,然后优雅地砚台上以推磨法开始研墨。

她穿着一件嫣红的连衣裙,对襟收腰,勾勒着她妙曼的线条,舞台高射灯光照耀着她,正红色配衬着她冷白如雪的肌肤,清冷中透着几分惊采绝艳之感。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紧接着,苏渺大步流星地走上了舞台,摊开了一副宣纸卷轴,并且取出了她的狼毫笔、砚台和那枚印了浮云和雄鹰的松烟墨条。

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尤其是家长们,一副【老人地铁看手机】的表情。

“我今天来例假呢。”

王羲之的行书她已经练过不下百遍了,虽然没有迟鹰写得好,但作为救场,怎样都比段桥冷笑话的死亡现场、观赏性更强些。

苏渺不知道观众心里翻涌的强烈浪潮,她所有的心绪都置于笔端,一笔一画,一钩一捺。

“好嘞!”段桥如临大赦,赶紧脚底抹油下了台。

段桥咽了口唾沫:“我懂了!”

一切,如诗如画地进行着。

迟鹰加了适量清水,修长骨感的指尖稳稳地拿着墨条,细细地研墨着,宛如红袖添香般、举止优雅。

秦思沅不管不顾道:“能有什么后果,我们也不是故意不上啊,就是身体不舒服而已,难不成还为这事儿扣分啊。就算要扣,扣的也是你班长的分,谁让你没有准备  plan  b,这是你的失职吧!”

苏渺心头一松,惊喜地问:“你愿意吗?我帮你研墨!”

苏渺也知道,只要有节目顶上就行,至于拿名次,那是想都别想了。

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也只有迟鹰了。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之前准备好的几个段子也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苏渺回头,看到秦斯阳如约地出现在了舞台背景旁。

“下去吧,我来。”

一袭白衣如雪,纤细颀长的指尖灵活地拨弄着琴弦,时而舒缓时而急促,弹奏着那一支熟悉的《平沙落雁》。

“妈…”

也象征着勇气。

同样揪紧了心脏的还有班主任周清华,不住地冲苏渺使眼色,不明白段桥这家伙怎么跑台上去了。

苏渺翻找着背包,包里有卷轴宣纸,砚台,毛笔等书法用品,她交待的一件都没落下。

见段桥还在台上愣愣地发呆,苏渺对他道:“过来,帮我研墨。”

“那那那…那尺度呢,你得给我一个尺度范围,我本子上记了不少荤段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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