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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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雅兰家出来，我看什么都觉得是美好可爱的。
天变得更蓝了，树木更青翠了，村子更亲切了，大妈也更顺眼了。
回味着和柳雅兰的一举一动，我实在是很佩服自己，够猛，够男人，够激情。像我这样的极品好男人，谁找到那是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回到家门口，就看到李玲玲从屋里出来。
“哟，这红光满面的，去哪了？”
“要你管！你干嘛呢，都关门了，难不成还来坚持上班？”
“上你个头哦，又不发工资。我是来拿点东西。”
李玲玲经过我的时候，小声说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我闺蜜给糟蹋了？”
过来人就是直白，像我这样单纯的，都快要羞死了。
“咦，一个大男人还害羞。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跟你说，到时候闹洞房，我可不会放过你。”
“你小点声！”老爸老妈要听到了还得了，那还不逼我结婚生子一条龙。
“你要这样说，那我到时候连请柬都不敢给你发了。”
“你不给我发，我让柳雅兰给我发！拜拜，走咯！”
老妈带着一双熬的通红的眼从麻将馆回来了。
“妈，咋又去打麻将。咱家都没钱挣了，你还玩。”
“你懂个屁，就是没钱挣了，我才想去牌桌上挣点儿嘛！”老妈盯着我，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一脸兴奋。
“刚才我听你说什么洞房、什么请柬，是啥意思？我儿的大婚是不是指日可待啦？”
“嘿，我告诉你吧，你儿的大婚还早得很！人柳雅兰还要考医院护士，考上了再说结婚的事。”
“那要考不上呢？”
“明年接着考呀。”
“我滴个妈，这女孩子有几个好年头，还敢这么浪费。再说了，考什么护士呀，来咱家，帮帮忙得了，还能省下李玲玲那份工钱。”
“妈，你这说的，我就要批评你了。我媳妇可不是择菜的命，我就想她有自己的事业，发挥自己的才华。”
“行行行，妈不管这些，妈只管你啥时候给她娶回家，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行了。”
“放心吧，早晚的事。”
我拍拍胸脯，上了楼。这下，我终于有了好心情，可以把我的小说一口气写上个几万字了。
“西庄世界，魔道甚多。其中之首，当属吴老邪。话说这吴老邪原是天宫里的一个石墩子，怎奈受了神仙点化，下凡成了人。在人间，铁石心肠，无恶不作……”
哼，狗书记，虽然我暂时斗不过你，但我可以写小说黑你，我黑死你！让你这个大老粗在知识分子的笔杆子面前颤抖吧！
“嗡嗡……”电话响了。
“你好，我们是12345投诉热线，就程先生您上次反映的问题，县卫生局有了答复。”
“答复的啥？”
“答复是这样的：我局在西庄司机快餐店卫生整治行动中，执法严格、规范，符合程序，没有任何不当行为。”
“这是什么狗屁答复？简直就是敷衍了事。”虽然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我还是恼怒不已。
正要破口大骂，那边飞速地挂了电话。
算了，不管什么问题，这些人都有一万个理由打发你。让你闷了一肚子气，还无路可走，无处发泄。
“要我说啊，肯定是你个小兔崽子上次得罪了书记，他给咱找的事。”老妈回过味来，凶巴巴地看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把书记咋得罪了？”老爸不明真相，一脸疑惑。
“拿酱油瓶子砸他家门口了。”
“什么？程风啊程风，你看看你干的叫什么事。那么大个人了，做事一点儿都不长脑子。你拿酱油砸他有什么用，他又爱面子，心眼又小，这么折煞他的事，他能放过你？”
“砸不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晓得我们在写他的举报材料，晓得我们要去北京告他，他已经记恨上我们了。”
老爸老妈不说话了。
“说来说去，都是你那个表舅，要去告什么告，这下把咱家也扯进来了吧！”老妈指着老爸数落起来。
“他一个老家伙，他懂个屁，还不是有人给他出的馊主意，不然他怎么知道写材料去北京的事的。”
老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地给我留了几分薄面。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我们还是劝表舅不要去北京了，再去给书记道个歉，这事不就算是结了吗？”
“表舅那个人很倔的……他年轻的时候，在部队不服管，成天吊儿郎当不好好训练。部队为了治住他，找了个借口打他。班长打完，排长打，排长打完，连长打，打到他吐血，他就是不认错。弄到最后，他落了个残疾，一到冬天就咯血。”
“这么说，我表舅爷可真是条汉子。”
“汉子个屁，傻子还差不多！”老妈没好气地骂道，“程风，都是你！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表舅也不会捅到书记的痛处。你看看，现在书记给咱们整的，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
“我冤枉啊，我只是好心不想表舅爷绝望，给他个念想而已，谁知道他还真要去。”
“你冤枉个屁你冤枉！你现在就去表舅爷家，负责给我劝好他。”老爸命令道。
“我能劝的动吗？”
“快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上次表舅爷在院子说的那番话，西庄人都是缩头乌龟。
是啊，为什么西庄这么些人，就没有一个有血性，有勇气，骨头硬的人呢？
现在我有点儿明白了，哪个人的骨头能硬的过权利的铁拳，能硬的过利益的铁板？老百姓，谁不是拖家带口的，一个人舍得遭殃，那他舍得自己的家人也跟着遭殃吗？
好人难当，英雄难做啊！
我程风今天要来低头，不也跟打断了我脊梁一样难受吗？
本来说好我也不要做缩头乌龟的，可如今我却要去劝他不要去告。不告，那不就是屈服，不就是默默忍受，不就是麻木不仁嘛。
我该咋面对这个连死都不怕的老头呀，我这脸真是不好意思要了。
慢慢吞吞地走到表舅爷家，院子里没人。
“表舅爷？表舅爷？”
“呀，是小风啊！快进来，你表舅爷出门了。”
表舅奶一瘸一拐地在堂屋里挪动着，手里还端着菜篮子。
“去哪了？我找他有事。”
“他去北京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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