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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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洛卷也往洞口看去，但是什么也看不到：“他们是来救你的吗？”
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可能，又可能不是。”
毕竟，只是当年为了预防万一而随手布的一道局。
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和心性如何。
一切只能看因果。
小姑娘有些害怕，在空中飘了半天，又缩进了篮子里：“他们不会看到我吧，我要不要躲起来。”
“应该看不到你，放心。”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被虐待过一次的洛卷，对此还是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虽然说那群老头子是先将她杀死之后，再抽打的散魂鞭，但是散魂鞭这种至阴至邪的武器，本来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魂体或者鬼族之类的。
身体的疼感受不到，但是灵魂上的痛处，比身体上的还要疼上一万倍。
更别提那些人抽断了她的腰，还泄愤似的抽打了十几下。
想了想，还是决定躲在篮子里不出来。
.....................
外面越来越多的人从上面掉下来。
却只有少数实力不济的人摔死。
洛御颜和饶方舟并未刻意隐藏，但是也不愿与之为伍，所以在那群后来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先走了一步。
这里巨大无比，且没有任何可以辨别方向的标记和参照物。
洛御颜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许久，都好似在原地里打转。
耳边总能听到不远处那群人的吵闹声，让人格外的厌烦。
饶方舟：“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们是一直在往前走，还是说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若不然，为什么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还是说，他们听到的声音，都是幻觉？
洛御颜皱起了眉，也停住了脚步，看了眼地面，和周围一层不变的漆黑环境，她也有一种记忆错乱的荒诞感。
饶方舟：“继续往前走吗？”
洛御颜思索了片刻，从空间里掏出一根两米长，且特别直的树棍，摸索着前进。
“只要没有危险，就继续往前走吧，我们又没有回头路。”
饶方舟帮她拿着火把，警惕的看了眼身后。
依旧是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仿佛那种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疑惑声，都是耳朵的幻觉。
按理来说，有智慧的生物，面对黑暗的第一反应就是照明。
如果说他们真实存在，现在就应该已经点燃了火把。
但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要么就是这里有可以遮挡视觉的东西在，要么，就是那些声音都是假的.....
不管是哪一种，仔细想来，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些声音太过真实了.....真实到，他想停下脚步，投往同族的怀抱里，获得他们的庇佑。
饶方舟转过头，一心一意的跟着少女走。
在他的印象里，少女似乎永远那么冷静可靠。
他问：“你不害怕吗？”
洛御颜仔细的用棍棒去敲击前方的路，因为看不清地面，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谨慎：“害怕有用的话，那以后遇到事情，我就只需要害怕就好了。”
害怕当然没用，这只是一种让人产生退缩的丑陋情绪。
但是这也是人的天性，在此情此景下，她也只能努力的去克服，然后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饶方舟：“真羡慕你，感觉有时候你比我还要强大的多。”
洛御颜微微勾了勾唇角：“没有必要。”
她无助的时候也会发疯，丑陋的让人不忍直视。
两人走了许久。
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饶方舟自始至终也没有放开洛御颜的衣摆，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多天，数不清多少天，一年，两年，又数不清多少年。
漫长而诡异。
饶方舟的嗓音变得苍老而嘶哑，借着火光，他看到自己骨瘦如柴的手，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一路上，两人一直在说话。
可能是因为太寂寞。
从一开始聊的兴趣爱好，到小时候的糗事，再到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陪伴和岁月，再到两个人心中的秘密。
也许是时间太过于漫长，漫长到两人也开始绝望。
洛御颜敏锐的发现，自己的容颜在一点一点的变老。
她想了许久，想想她这一生，上一世，两辈子，似乎真的要终结在这个无边无际的鬼地方....
饶方舟也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人，从风华绝代的少女，一步一步到了现在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背，杵着拐杖。
饶方舟说：“你会后悔当初从那里跳下来吗？”
洛御颜：“怎么，你后悔了？”
“不后悔，就是有点遗憾，说好的还要给洛卷那小丫头报仇呢，结果什么都做不了。”
饶方舟咳嗽了两声：“后面的那些声音真的好烦啊，到我老了也不肯放过我的耳朵，可怜我这把身子骨。”
洛御颜：“要不然你回去骂骂他们，说不定就闭嘴了。”
“我不要，我害怕。”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害怕？”
“越老越怕死，不知道我这双腿还能走多久，万一我们两到死，都走不出去这个鬼地方呢？”
“那就只能死了。”
“你说你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那边玩一玩。”
“欢迎。”
“洛御颜，我老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洛御颜回头瞅了一眼，牙齿都掉光了，又秃又丑：“很帅。”
饶方舟：“真的吗？”
“真的。”
“哈哈哈，那你长得怪丑的，跟你年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驼背弯腰，秃头，满脸的斑和皱纹。”
洛御颜自己想像了一下，莫名其妙想出了一个老妖婆的脸。
真不是她自恋，就她年轻时的那种长相，老了也不至于长这么丑吧....
洛御颜摸了摸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叹了口气：“真的很秃吗？”
饶方舟：“没事，谁老了不掉头发，我的不也掉光了。”
两人又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的腿颤抖的再也走不动了。
这才微微颤颤的相互搀扶着，坐在地上休息。
漫长的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即将到达了尽头。
残败年老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持他们继续走下去。
生命在快速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消失。
洛御颜的呼吸急促起来，看向那没有终点的道路。
实在是不甘心啊，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如果当初再走的快一些，是不是可以触摸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