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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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说的没错, 都已经深入到这里,反抗没有意义。
但正常人会因此就放任自己被别人洗脑吗?
藤原寺初九不会,“月野优”也不会。
还是要意思意思反抗一下的。
她这么想着,搭在板机上的手指却往外挪了几分:“我也可以挟持你出去, 不是么?——我进入黑衣组织本就只是因为它是一个赚钱的好地方, 你出钱我效力, 大家相安无事, 但现在, 组织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贝尔摩德掌尖轻轻下压, 枪口也从随之下移, 最终对准了她的心脏:“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藤原寺初九:……
她有点接不下去了。
贝姐,你这是在摆烂吗?
支棱起来啊, 打掉我手里的枪然后敲晕我,我一定会配合的!!
然而贝尔摩德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藤原寺初九咬了咬下唇,正打算再说点狠话刺激一下对方,却忽地感觉腰间一痛。
有什么东西随着血液迅速扩散,她手一软,□□失去支撑滑落在地, 金色的发丝被风吹起, 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身后的玻璃房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开。
樱桃酒站在她身后, 神情冷漠地看着她,手里是一根沾了藤原寺初九血液的针管。
难怪贝尔摩德那么有恃无恐, 原来是有帮手啊。
刚刚满脑子放水放松太过了, 居然连身后有人接近都没发现。
她眼前开始出现大块大块的色斑,浑身脱力地软倒在地, 樱桃酒甩了甩针管上的血液, 漠然地经过她走向贝尔摩德。
“good girl。”贝尔摩德摸了摸她的头, 面带赞赏地夸奖道。
樱桃酒目光依赖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组织洗去了她的所有记忆,让她有如一个新生的婴儿,而她常常见到的除了来来往往的实验人员,就只有朗姆和贝尔摩德,这两个人在她心里,就像是父母兄姐一般。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鱼贯而入,她们小心地将藤原寺初九身上所有刀枪剑棍除去,然后扶着她往不知方向的实验室走去。
藤原寺初九浑浑噩噩地顺着她们移动着步伐,眼前的景象越来越光怪陆离,耳边也开始不间断地出现耳鸣,她能隐隐约约听见那些研究人员的交谈声,却不甚明晰,像是有一层薄膜把她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樱桃酒给她注射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药效还怪猛的。
都快比得上小忍的紫藤花毒了。
但毒也好药也罢,不到一分钟藤原寺初九就把它分解了个干干净净。
她依旧装作迷迷懵懵的样子半眯着眼,实际却早已清醒了过来,把半个实验室的情况尽收眼底。
又是一个全封闭的隔离间。
玻璃应该是单面的,看不见外部的情况,她被安置在一个不大的实验台上,手脚都被束缚带紧紧绑住,头顶是炫目刺眼的灯光,脑袋旁有一个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仪器,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看不见全貌。
藤原寺初九稍微挣扎了下,然后发现——束缚带的质量还不错。
起码一个中了迷幻剂的普通成年人肯定挣不开。
她于是非常心大地咸鱼躺躺在了实验台上。
——我已经反抗完了,剩下的你们随意。
过了好一会儿,实验室里开始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把什么仪器戴在了她头上,还有人将针头扎进了她的血管中。
冰凉的液体慢慢流入身体。
有一个人始终盯着她。
藤原寺初九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几个人连忙跑过来按住她,趁着大家手忙脚乱的当口,她偷偷朝床尾瞟去。
坐在床尾的那个人,戴着口罩和一顶鸭舌帽,瞧不清样子,但他的左眼……是义眼。
结合贝尔摩德说过的话,这个人是、朗姆?
藤原寺初九记下他的特征,才终于控制瞳孔慢慢涣散,坚持不住似的昏死过去。
她听见男人像毒蛇般阴冷的声音响起:“只需要植入‘绝对忠于组织’的指令就可以,顺便验证一下她资料的真实性,对了,记得洗掉她关于这里的所有记忆。”
这倒是个好消息,他们没打算像对待樱桃酒一样对待她,不然这场戏还真有些难演。
在藤原寺初九的刻意配合下,这场洗脑持续了近一个月。
其实本可以早早结束,朗姆给出的预估期限是十五天,但藤原寺初九实在没有过这种“奇特”的经历,以至于好几次研究人员来测试时都没能做出合格的举动,才硬生生把战线拉长了这么多。
每当她显现出一丝清醒,研究人员就会就着从未揭下的针头往她身体里推入新的药剂,然后将那个奇奇怪怪的仪器戴到她头上,看着她的眼睛一点点变得无神。
药剂和樱桃酒用来放倒她的是同一种,是迷幻类药物,会让人陷入光怪陆离的恐怖世界,一点点摧毁人的精神。
仪器则应该起暗示作用,用来下达指令,只是藤原寺初九从头到尾都清醒得很,也没怎么感受到它的洗脑能力。
朗姆大多数时候不会出现,他是代号成员,任务不会少到哪里去,没那么多时间耗在她身上。
倒是贝尔摩德会时不时来看看她,但每次都只是在她身边坐上一会儿,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举动了。
实验人员则一个个像极了哑巴,从来都是默默地来默默地走,绝不多做一件事,多说一句话。
要说这一个月她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那大概只有演技了。
藤原寺初九:垮起个小猫批脸jpg
被带出实验室的那天,外面的世界已是银装素裹,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占满了天空,似飘如飞,忽聚忽散。
藤原寺初九在贝尔摩德的车上“醒来”。
贝尔摩德眼波流转,开口试探道:“特训太累了吗?居然在车上也能睡着,这是不是说明我的开车技术很不错?”
根据实验人员的说法,她这一个月的记忆空白会由新人训练时期的记忆拼凑填补,让她以为自己只是又被送去“特训”了一个月,而不会记得洗脑过程中的一切。
藤原寺初九懒懒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还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她按亮手机,进入邮箱——相原央不愧是专业的线人,非常沉得住气,在她失联这些天一封邮件都没有发。
她打开消消乐游戏,借着掩护给相原央编辑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并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贝尔摩德看了眼沉默地玩着手机的藤原寺初九,突然失去了说话的**。
她想到刚刚把人带到实验室的那天。
明明还是那副被人欠了百八十万的丧气样,却在说出威胁的话时下意识松了扳机,在被樱桃酒用药放倒后,明明可以用最后的力气跟她拼个鱼死网破,却乖乖软了身子,一言不发被人带走。
月野优的演技其实不错,但贝尔摩德见过形形色色那么多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骨子里是个很天真的人。
可既然选择浸入黑暗,就应该有相应的决心,也应该摒弃那份可笑的天真,因此,她才答应琴酒把人送去洗脑。
只是,没有那份天真后,这又已经不是她为之着迷的优了。
她把人载到熟悉的小别院后,车身一扭,开着车跑了。
她想,自己应该去找琴酒商量商量月野优的酒号任务——她对这个女孩儿已经没那么有兴趣了。
让她独立出去吧。
藤原寺初九有些莫名其妙,她其实能明显感觉到贝尔摩德对自己感情的变化,她看自己的眼神,比起过去,似乎掺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但无论如何,能不被人时时刻刻盯着,她求之不得。
贝尔摩德离开后再没回来。
藤原寺初九则在两天后将自己在实验室的所见所闻写成报告、连同那个u盘资料的复制件一起交给了相原央。
过了不久,酒号任务由琴酒发送到了她的手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