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风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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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斯亚大陆希斯特王国边境风谷城。
秋天清晨的寒风吹进了山谷,拂动草木,朦胧的朝阳刚刚从天际间露出,晨光渐渐洒漫开来,灌进了不远处的城镇中,小城名为风谷城位于希斯特王国最南部紧临特洛伊帝国,风谷城不大约有几千人口,当地人多靠制造和贩卖香料为生。
当地人勤劳,天才蒙蒙亮街上就已经熙熙攘攘,早早起来的人之中还有不少的学堂学生,他们都是附近村落或风谷城城内的底层农家子弟,学子们穿着简陋破旧的粗布衣服抱着薄薄的书本哆哆嗦嗦地往学堂走去。
那所谓学堂也只是座由原木板钉成的小木棚子而已勉强可以挡住寒风但看着这单薄简陋的房梁和门窗让人不禁为这座木棚的安危担心,木棚内一个约莫**岁的黑发少年早已坐在里面认认真真地用一根笔在那薄薄的纸张上勾画着。
只见这名少年挺直了瘦小的身板端坐在书案前,那双有神的大眼睛牢牢钉在案上的书本上稚气未脱的脸上也因为这双有神的双眼而生出几分清秀,那头浓密的黑发在风的吹拂下不时会垂坠几根发丝落在眼前只是他仍然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用手去撩开。
“梁天,今天又是你最早来啊!”
先进来的学生看见了少年冲他开口道。
“是啊!你们也挺早的嘛!”少年抬头答道。
“唉,我那是没办法,天还没亮就起来跟着家人上山采香料去了现在才刚刚回来,我可真想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真不明白上这破学堂有什么用!”
说罢那名少年随意地将书本一扔坐在木板凳上打起盹来,梁天看了那人一眼没再说什么提笔继续书写,学生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进入了学堂内,大部分也都是将书本放下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又过了一会一名身着粗布长衫的男人走进了学堂内,迷晃的眼神看得出来男人并没有完全清醒,还打着哈欠。
“现在开始上课!”
男人伸了个懒腰走到了讲桌案前拍了拍喊道,同时迷糊的眼神扫了一眼底下的学生,那些学生并没有因为他喊的那两嗓子而恢复状态仍然只是睡眼惺忪,但他根本不予理会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尔后随意地铺开了书本来回翻了几次,挠了挠头开口道:“哪位同学记得昨天讲到哪里了?”虽然开口问的是所有学生但是目光紧紧盯着教室内唯一没有趴下的梁天。
“老师我们昨天讲到三大帝国的纷争!”梁天开口答道。
“噢,我记起来了,就是三大帝国的纷争!”
男人摇晃着拿起笔准备在木板上写字却被一个声音打断:“先生,先前讲的那篇文章我还没完全明白您能不能再讲一遍呢?”男人扭头不耐烦地看着说话的梁天说:“之前那篇文章并不重要,我们接着讲今天的课文就可以了!”
于是无视梁天求知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开讲道:“在三大帝国里特洛伊帝国无比邪恶,嗜杀成性,而南暹帝国的人又贪婪不止,就因为这样二十年前我们强大的希斯特帝国发动了一场为了亚斯亚大陆民众未来的伟大战役并取得了胜利,从那之后希斯特帝国就成为了亚斯亚大陆上的最伟大的帝国,也成功地将人们从水深火热的战争中解救出来!”说到激动处沉浸在其中的男人还手舞足蹈起来。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题者又还是梁天。
“你说吧!”男人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打断自己问问题语气不耐烦地同意道。
“那为什么在与特洛伊帝国的战争中最后没有一鼓作气消灭趋于弱势的特洛伊反而与其合作针对南暹帝国呢?”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而且看着自己答不上来原本都趴着的学生都抬起头来纷纷看着自己不免觉得有损了老师的尊严,于是男人清了清嗓子道:“呃….那是因为我们伟大的皇帝渃文斯陛下决定在惩罚完特洛伊之后也给南暹帝国那些贪婪的混蛋们一些颜色瞧瞧……反正你只要记住我们希斯特帝国是正义且博爱的一方就足够了!小屁孩问那么多干嘛?”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脆弱的门板被呼啸的寒风刮倒,刺骨的风瞬间灌入了这间简陋的学堂,男人看着地上的门板再看看睡眼惺忪的学生如释重负道:“都回去吧,今天的课没法上了!对于你们来说有这个时间学这些没有用的东西还不如多干点活呢!”说罢裹紧了衣服率先走出了学堂。
“老师!我还有问题呢!”梁天的话在凌厉的寒风与学生们的欢呼中显得是那么地苍白无力,无奈只得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从学堂出来的梁天穿梭在人群之中,瘦小身板让他在人群中顺利地穿行,拐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酒馆前推门走了进去“你好老板,请问我爸爸在这里吗?昨晚他没有回家”梁天鞠了一躬礼貌地问道。
“他就后面那,昨晚喝酒欠了十个多利特,现在在帮我铲马粪顶账呢!”老板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指了指屋子后的马棚说道。
梁天打开别在腰上的布包掏出了零零散散的三四个多利特摆在桌上说:”对不起老板,我只有这么多了,等下次我去山上采香料卖了就马上带来还您!”
眼前少年的乖巧模样让老板没法继续指责只得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带他走吧,剩下的钱就算他铲马粪抵消的了!”
“谢谢您!”梁天再次向老板鞠了一躬推开后门走了出去。
”爸爸,我来接你回家了,昨晚你没回来妈妈很担心你。”男孩上前接过男人的铁锹说道。
“知道了!”对于儿子的到来男人并不意外挠了挠头也不等男孩就自顾自地走出了酒馆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上吹着冷风男人的精神也稍微好了一点舒服地伸一个懒腰后看着男孩问:“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今天西斯特王室的贵族会来到这里展开狩猎,城里的百姓都在张罗着接驾呢!”
不等梁天开口回答一个声音悠悠在一旁响起,循声望去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个头不高但却看起来十分孔武有力的男人。
“文森城防长,您怎么在这里!”梁天见到男人说道。
“哈哈,梁天好久不见,你又长高许多了嘛!今年十岁了吧”文森摸了摸梁天的头慈祥道。
“是的,我今年已经十岁了”
“哼,文森,你还是老样子啊,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小小的城防长!”一旁的男人没好气道。
“哟!梁啸,你不也还是老样子,相较于你我还算是有出息的了!不赶快找份像样的活你都得饿死,你不替自己想想不也得替孩子老婆想一下嘛!”文森拍了拍梁啸的肩膀道。
“这事不劳烦你操心,我自有办法!”梁啸说罢头微微侧向了一边看向了张灯结彩的街道。
文森见梁啸别过头去不做理会便继续开口说道:“我就是特地来找你的,眼下希斯特王室下令要我们风谷城的守备力量去协助狩猎,眼下缺人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报酬是每人一百个多利特,马上要入冬了,我知道你对城防军的工作反感但我想你家需要这笔钱来过冬。”
梁啸想了一会答道:”王室的行动不是都会有王室的近卫军和四境守护吗?怎会需要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地方部队协助?难道是要狩猎异纹兽?还是高年限的!”
听了梁啸的话文森点了点头说:“正如你所想,根据情报今晚会有只千年级别的异纹兽会出现在风谷城不远处的蔽天大森林中!皇室那些家伙就是冲着那只异纹兽来的!”
“哼,区区一只千年异纹兽而已居然兴师动众,上面的人真是闲得很啊!”梁啸冷哼一声讽道。
“你就别在儿子面前说大话了!我们城防军只是照指示行动,好了,我还有任务该走了,我们太阳落山前在城门集结出发,你别迟到了!再见了梁天!”文森冲父子二人摆摆手后转身离开了。
“文森城防长再见!”
父子二人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梁天家位于风谷城郊外的一处高地上,直面山谷,山谷呈高低环势,中间是幽深的湖畔,两侧有无数挺拔的树木,房前的青草地就像是地毯般连接着湖与树林。
天气晴朗,柔和的阳光打落在石头房子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光线又折射在了一条裙子的一角,身着青色碎花粗布裙的正是房子的女主人,橘红色的头发被别在头巾中,修长的双手正忙着把刚刚浆洗过的被褥挂在木制的晾衣杆子上。
“妈妈,我们回来啦!”梁天远远冲女人喊道。
女人闻声转过头来冲二人挥手待二人走近后柔声道:“饿坏了吧,面包已经烤好了赶快进屋吃吧!”随后眼睛一转瞧了眼浑身沾满马粪与稻草杆的梁啸微微皱眉”赶快换身衣裳吧臭哄哄的,新衣服我放在卧室的椅子上了。”
“抱歉,阿芷,我昨晚确实喝多了……”梁啸见状不好意思地低头道。
“赶快进屋去吧,不然茶就凉了!”女人没有责怪梁啸只是摇了摇头说道。
一进家门梁天就闻到了浓浓的麦香味和松子的焦香,他知道这是妈妈最拿手的松子面包才会有的特殊香气,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来,三人坐到了厚实的圆木桌前母亲将面包从烤窑里取出分切好放入到二人的盘子里并倒上茶。
茶是当地的芷兰花茶,有着特殊的花茶混合香味,面包与花茶的味道混合让父子二人胃口大开,不一会桌上的面包就只剩下面包渣了。
“阿芷,我有事要出门几天一下请你帮我准备点面包和水。”梁啸吃完面包喝了一口茶对一旁的阿芷交代道。
“准备食物和水你准备去哪里啊?”
“没什么,就是城防军有份临时的活缺人让我去一下而已!”梁啸笑答道。
一听到关于城防军的工作阿芷脸上就显露出一丝丝的不安说道:“不会是什么危险的差事吧,可别为了点报酬伤了自己,城防军的事情让文森他们去做就好!”
“放心吧阿芷,也不是什么危险的活,就是给那些来狩猎的贵族壮一壮架势罢了!”梁啸一脸轻松地说道。
“我知道了,我一会就给你准备!”阿芷颔首说道。
梁啸站起身瞟了一眼梁天说道“小天,你的剑练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懈怠?”
“我没有懈怠每天都有遵照您的吩咐练习!”梁天答道。
“很好,出来让我检查检查你的修炼成果!”说完拍了拍一旁的阿芷的肩膀后领着梁天就到后面的院子去了。
梁天走到院子里拔出插在地上的木剑微微凝神,随后寒光闪动,木剑瞬间刺出,随后抖腕剑斜,剑以诡异的弧度向下劈砍随后圆转划向上方,突然梁天一个后撤步紧凑的步法连续点地两下剑随身动向下又是一刺,步法越来越快剑也越来越快剑光霍霍产生的剑影已经包围住了身体四周。
突然梁天大喝一声剑即出手“噗呲”一声稳稳地插在正前方的树桩上,如果此时有外人在场肯定会不敢相信一个小小少年可以有如此爆发力将一把没开刃的木剑在十五步开外掷出并插进木桩内!
事实上从梁四岁开始就随着梁啸习剑,六年间不曾间断加上有梁啸的指导提升十分迅速,长时间的高强度剑术练习也锻炼了他的内力,使得年仅十岁的他体力和耐力都远超许多成年人,所以每次进山采香料的采集量都比成年人要多。
梁天上前想要拔下插在木桩上的剑却被梁啸叫住:“等一下,用这个”说完扔给梁天一把石头制成的石刀还有一块有着特殊纹路的石头,石刀可比木剑重的多,梁天接下但握住石刀的一刹那手不禁向下一沉险些没抓稳。
不等他说话梁啸率先开口了“增加重量有助力量的提升!你虽然可以充分运好剑法但爆发力还远远不够,看好了!”只见梁啸伸手向一柄更粗的石刀,手掌刚触及剑柄的刹那剑已然甩出,那石刀如闪电般激射而出,“嘭”的一声只见石刀除了剑柄之外的剑身已经稳稳地插入远比自身要更坚硬的岩石之中。
“你可以开始下个阶段的剑术训练了!我出门几天剑谱我已经放在了纳石之中你按照剑谱步骤练习即可。”梁啸道说道
梁天放下手中的石刀轻轻抚摸了一下纳石,只见那石头上刻着一个小而精巧的紫色星徽,从手工凿刻痕迹来看必是上乘的手艺人所为,刻纹处没有一丝的粗糙感。
“爸爸,这东西怎么用啊?”梁天上下瞧了瞧没弄明白手中石块的用途问道。
“握住纳石想着剑谱试试看!”梁啸指着纳石说道。
梁天再次端起纳石闭眼稍一凝神脑海里就出现了一本剑谱,再睁开眼剑谱已经拿在手上了不禁又惊又喜“哇,这也太神奇了吧,我们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梁天激动地说道。
“这只是很普通的一块纳石罢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梁天还有问题想再问梁啸却已转身走回屋睡觉去了,在梁天看来眼前的父亲身上有许多神秘的地方但碍于父亲的威严他一直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他相信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父亲会一一为自己解答这些困惑的。想到这梁天收了收心神,手中的剑又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
“梁天!城镇上的庆典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
练还没多久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动作,循声望去一个穿着考究毛料衬衣的棕发微胖的少年站在他家的篱笆外向他招手喊道。
这是梁天的好友黄穆比他大两岁,长满雀斑的脸上满面红光洋溢着幸福感,一双褐色眼睛十分和善,黄穆家里是风谷城的大香料采购商家境富裕,但心地善良且懦弱的黄穆总是被其他同是富商或贫民的子弟们欺负。
二人的相识缘于一次巧合,那日进城卖香料的梁天正碰到黄穆被几个富家子弟殴打欺负随后出手替其赶跑了几个仗人多欺负人少的富家子弟,此后二人成为好友,经常一起结伴玩闹。
“黄穆,你怎么来了?”梁天轻轻一跃跳出篱笆来到黄穆身边问道。
“哎呀,帝都贵族的车驾要到了你不知道吗?风谷城里现在可热闹了!”黄穆兴奋地比划着手说道。
“可是,我还要练剑…..”梁天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哎呀别练了,剑哪天不能练,贵族来风谷城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事啊!”
“可是…….”没等梁天说完就被黄穆连拖带拽拉出了院子,挨不过好友的一再唠叨加上心中的好奇心最终梁天放下手中的石刀找了根绳子将纳石别在腰间后二人一齐往风谷城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