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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死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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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

两人鬼鬼祟祟从墙头跳下,此处是存放尸体的冰窖,平日看守松散。

尤其夜里,更是无人紧盯,无人能想到有人夜里偷摸着来看尸体。

“有锁。”

祁赵君的手在锁上轻触,当即小声告知身侧之人,示意折返,没想到傅盈盈撞开他,取出银针,左右捣鼓两下,便将锁打开。

祁赵君看向她的目光之中不免多了几分惊诧。

溜进冰窖后,却是一片昏暗,傅盈盈正准备点灯,身旁之人已拿出明亮的夜明珠,这让傅盈盈欣喜如狂,忍不住轻拍他胳膊。

“准备的很齐全啊!看来,你很有偷尸体的潜质。”

祁赵君对于傅盈盈忽如其来的玩笑话已见怪不怪,自顾扫量尸体,最终将视线定在远处绣花鞋之上。

“那便是花娘,你去看吧。”

祁赵君说着将夜明珠塞到傅盈盈手中。

傅盈盈看了一眼背过身去的人,嘴角微扬:“没想到祁大夫有为生人剖心挖肝的胆魄,却无看死人的勇气。”

“男女有别,我这是尊重死者,花娘毕竟与我邻里多年……”祁赵君嘴上说的一本正经,实则嘴皮微微颤抖。

他的确是害怕死人。

一想到多年前那个病重难治的小孩疼死在自己怀里,祁赵君对尸体总有一些莫名的恐惧。

傅盈盈掀开蒙在死者身上的白布,一边念叨着对不住,一边准备伸手扒衣服。

彭!

地窖的门在这时被人狠狠踹开,吓得静谧中的二人抱头蹲下。

一群黑衣人举着火把冲进来,为首的正是云何在,他指着蹲在地上两人,喝声道:“拿下!”

火把靠近之时,云何在才愕然发现偷尸人之一竟是那张熟悉的笑脸,不免气结:“你……”

“小叔~”傅盈盈干干一笑,冲着云何在露出尴尬神色。

云何在挥手示意旁人离开,随即将手中佩刀落在祁赵君脖颈上,吓得傅盈盈连连摆手:“小叔,小叔你这是干嘛……”

“花娘是你杀的!”云何在眯着一双眼,紧紧盯着祁赵君。

傅盈盈连连摇头:“不是他真不是他。”

“是你出的主意来偷尸!”云何在无视傅盈盈的声音,继续追问祁赵君。

傅盈盈再次摇头:“是我是我真是我。”

“我问你了吗?要你多嘴?!”云何在狠狠瞪了她一眼,狠厉目光直逼祁赵君。

祁赵君面对他这般眼神,却依旧淡定:“傅姑娘说的没错,花娘不是我杀的,主意是她出的。”

云何在见他一句话就将所有责任推到傅盈盈头上,不免恼怒:“你还是个男人吗,出了事就往女人身上推。”

祁赵君闻言微微扬眉:“云大人,实话实说也有罪吗?”

傅盈盈连忙凑过来,死死握住云何在拿刀的手:“是实话,真是实话。”

云何在撇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追问:“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没事老往上凑什么?”

傅盈盈见他终于收起刀,这才松了口气:“小叔,事情是这样的,祁大夫跟我说花娘身上有奇特的图案,或许与被杀有关。”

“奇特的图案?”

云何在说话间,视线下意识落在不远处的花娘身上。

傅盈盈连连点头,举起手把,走向花娘:“就在肩头,一看便知。”

她说着,示意一旁的祁赵君掀衣服,祁赵君却背过身去。

云何在见惯了死尸,审讯犯人之时也没少用刑罚,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当即上前扒开肩头的衣服查看。

肩头果然有图案,只不过看不清楚是什么,傅盈盈忙将火把凑近,这才看得清楚。

原来,并非什么奇特图案,而是数刀划烂的伤口,显然是故意想要隐藏什么。

“小叔,你看果然有问题。”

傅盈盈一面为没看到天眼图腾感到失落,一面不忘蛊惑云何在,让他顺着线索继续往下查。

云何在只不过犹豫片刻,便开口喊人:“来人,立刻把仵作请来。”

“是。”

半个时辰后,仵作睡眼惺忪地被两个捕快架着胳膊送到冰窖,一看这满冰窖的尸体,仵作瞬间清醒。

他冲着云何在干干一笑:“大人,这……哪有半夜验尸的道理,不、不吉利……”

云何在并不理睬他,只是默默拿眼盯着他。

仵作寒毛骤起,不再多言,急忙上前验尸,见是先前验过的尸,忙禀报:“大人,这尸体先前验过,人是自尽而亡。”

“你再查查这肩头的伤痕。”

傅盈盈着急追问,仵作看了一眼肩头的伤痕,直接道:“这伤痕上回也仔细看过了,是乱刀划过,掩盖原来的图案,但和死者的死亡并无半点关系。”

“你再仔细查验一遍,仔仔细细查验,一个细节都不能漏过。”

傅盈盈开口指使仵作,仵作见云何在没有反驳,只得硬着头皮重新验尸,一刻钟后,他开口禀告。

“回大人,并无异样,人就是自尽而亡。”

仵作说完这话,见傅盈盈一脸不信的模样,当即拔高音量:“这位姑娘,我仵作二十年间,从未失手,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替你再请几名仵作来,看看他们的说法与我到底有何出入?”

“那敢情好啊。”傅盈盈一口应下,身后的云何在也没有出言反驳。

面前的仵作很是不服气地开口:“好,那就请朱青大哥去请另外的仵作来,若是届时他们与我说法一致,还请这位姑娘向我道歉。”

云何在冲着门外的朱青点头,示意他速去。

半个时辰后,三名仵作打着哈欠走进冰窖,纷纷上前查验花娘尸体,说法竟当真和方才那名仵作一模一样。

“回大人,人的确是自尽的。”

“的确如此。”

“并无异样。”

起初那名仵作闻言登时露出得意神色,当即看向傅盈盈:“还请姑娘向我道歉。”

傅盈盈眉头紧皱,视线始终落在花娘肩头,执拗开口:“不,我不信花娘是自杀的,肯定有问题。”

“嘿,你这姑娘怎么这么犟……”仵作正想要骂几句,瞥见云何在瞪着自己,便收回那些还未出口的难听话。

云何在挥手示意朱青请仵作们离开,随即对着傅盈盈开口:

“盈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纠结这花娘案,如今仵作们的话你也听到了,该死心了,别再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这是六扇门,不是听书的茶楼,下回再敢进来,别怪小叔打断你的腿!”

“小叔~”傅盈盈有些不死心,试图纠缠,却见云何在佯装拿起刀柄要揍她,“滚!”

“好嘞。”

傅盈盈只得拉着祁赵君的手,灰溜溜离开。

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云何在的怒骂声:“傅盈盈!把手给我撒开!”

吓得傅盈盈当即撒手,慌忙逃窜奔出六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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