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只工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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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面具是工藤新一连夜做的, 好在他还可以对照着漫画里那个波本，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就成功做了这张一次性的‘假脸’。
至于这个易容对象的人选，则是赤井秀一自己定的。
为了不让琴酒生疑, 假扮成组织成员是最佳选择，而既和赤井秀一是熟悉到能够伪装成对方的关系，又本身就和琴酒不对盘的，只剩下一个波本了。
作为‘宿敌’的熟悉也是熟悉嘛, 隔着一个世界易容这种事, 不寒碜。
当然, 赤井秀一并不会变声，要想做到这一步只能依靠道具——也就是两天前工藤新一才跟博士提了一嘴的颈环变声器。
他们本来是准备给赤井秀一安排一个不说话的哑巴剧本的，谁都没想到博士居然两天就把道具做出来了，还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背对着门口的工藤新一跟赤井秀一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他人不要紧，之后还能再解释，当务之急是骗过琴酒。
至于公安卧底降谷零的真名暴露这件事……咳, 反正他们世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降谷同学还在安安分分地读小学呢。
“我看起来已经到那个年龄了吗？”赤井秀一镇定地顶着降谷零那张脸，浅浅微笑着说, “不好意思啊, 老师。我的名字是降谷透，小降谷同学的哥哥, 初次见面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呢。”
他们会选择以这张脸跟小学生降谷零‘攀亲戚’的原因在于, 降谷零当初就是属于面试入学的那一小部分, 父母并不是乌丸集团的员工。
最重要的是, 幼稚园三年时间过去了, 据黑泽阵曾经和他提到过的情报看, 降谷零的父母从来没有在幼稚园出现过, 他都是坐娃娃车上学再被管家接回去的。
连和那孩子是某种意义上的邻居的工藤新一也没见过他的父母，所以他们想要假扮其中一个身份实在易如反掌。
“那个小鬼的哥哥？”井上香堤思索后恍然大悟，“好像是有听他说过自己有好几个哥哥，怪不得你们长得这么像，简直是放大版啊。”
后门口的琴酒早皱起了眉：来的居然真的是波本。
琴酒厌恶神秘主义者，这件事基本上组织里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再不济也能够从他和组织里标志性的神秘主义角色相处中推断一二，他几乎是把不爽摆在了明面上。
他看见了那张金发黑皮容貌颇有特色的池面脸第一时间认出这是波本，下一秒，他又听见前门口的基安蒂称呼对方‘furuya同学的爸爸’。
furuya这个读音的姓氏一般是写成‘古谷’的，可琴酒知道波本以这张脸在警方面前留过的身份应该是叫‘安室透’才对。
也许是另一个假身份吧。
他就是因为这些神秘主义者天天像这样遮遮掩掩，拉低了做任务效率，才会讨厌他们的。
不过，一个和波本长得几乎一样的幼稚园小孩？
琴酒本来是不会关注这种无聊的信息的，奈何想到了十多分钟前波本还在走廊上跟基安蒂一起围观了他的笑话……
波本那家伙擅长的就是对任务目标用蜜糖陷阱，也都二十九岁了，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似乎也很正常。
那边的‘降谷透’还在尽量圆自己的身份，以‘安室透’平时的性格游刃有余地应付警方的询问，这边的琴酒靠在门框上神色淡淡，简单处理过在等救护车的手臂正裹着绷带，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
中间的工藤新一则早已悄悄按下了口袋里手机的录音键，弥补刚才没录到琴酒语录的遗憾。
初步调查告一段落，由于幼稚园内的线索主要在工藤新一和黑泽阵这两个最后被牵扯进来的人身上，警方还是决定先回去试试看从犯人那边入手。
“那么我们就先带他回警视厅了。”
目暮十三朝他们点点头，转身带着下属离开了这里，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商量了一下，准备先跟琴酒去救护车那边处理他的伤口，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我去打个电话。”工藤小声说道，匆匆离开了救护车边。
由于琴酒本人冒着冷气要求在设备齐全的救护车上直接清创缝合，不准备随车前往医院，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自然也不可能强行按着他去，那一边也只能妥协。
唯一能庆幸的是琴酒的伤势不算多大了。
直到走近街对面的无人死胡同里，确认完周围没什么人了，工藤新一才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弘树。”他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工藤新一是在高中去美国旅游时认识的泽田弘树，又因为他们不但都是同龄人里出挑的那批，父母也本就互相认识，相处还算融洽的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
他曾对001说的，拜托查出秋元贞治犯罪证据的‘那个家伙’，就是弘树。
他其实也不太好意思总是这么麻烦弘树，对方怎么说也是个每天都跟他忙得不相上下的天才，查这种东西是小菜一碟，也是浪费他们的天赋跟时间。
还好，弘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他会帮忙只是因为他认可工藤新一这个朋友而已，这怎么叫浪费呢。
然而很可惜，今天他是真的没有时间。
“抱歉啊新一。”弘树无奈地解释，“辛多拉这边要开一场会，我需要上去讲话，你打来之前刚准备关机了来着。”
工藤新一扶着额角在心里感叹自己的不走运，嘴上还是没表现出来，表示那就不打扰了，跟好友道别，挂了电话。
【等一下，弘树是那个‘泽田弘树’吗？】001忽然开口激动地喊到，【那个跟博士他差不多的大人物，跨时代人工智能‘诺亚方舟’的创造者？哇，新一先生竟然在这里也认识他！】
工藤新一讶异：【他在工藤博士那个世界也发明了诺亚方舟？可为什么漫画里我没看到过弘树出现，还以为他跟剧情无关。】
遇到感兴趣的事一向能说上个半天的001沉默了下来。
【……漫画里是没有弘树先生的。】001语气变得沉重，【因为他是在动画电影里出场的，而且……死于十岁。】
工藤新一僵住了。
好，又多一个已知会死的朋友……他身上是有什么debuff吗？还是说这是主角光环的代价？为什么他认识的人里有一大半以上都是早死的命运啊！
001见状不对，急忙转移话题：【话说，新一先生要查什么的话可以试试看找小哀帮忙？我的组成是这个世界几十年后的科技，最多只能帮忙发几个信息的……】
一旦联网，001就仿佛步入老年时代，完全被这个世界的‘网速’给严格控制住了。
工藤新一倒是忘了还有漫画里那个经常帮他查这种东西的灰原哀存在，迅速拨出那个号码。
今天是周一，不出意外，宫野明美作为小学生是要上学的，灰原则为了不出意外，提前跟他们商量过请假呆在那栋公寓里。
果然，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
“灰……”他刚开了个头。
“有什么事最好快点说。”灰原哀见怪不怪，淡定熟练地问道，“又要拜托我帮你查什么，大侦探？先说好，只给你留半个小时，我还有别的事哦。”
工藤新一清楚地在话筒里听见了从电视机里传出来的欢呼声跟播报声。
他抽了抽嘴角：“你说的别的事该不会是看球赛吧？”
靠，想起来了。
今天中午有big大阪队跟东京灵魂队的比赛，而不管是灰原哀还是宫野志保，都是比护隆佑的忠实粉丝来着！
“那又怎么样。”灰原哀打了个哈欠，“江户川是小学生身体就算了，你这个警察也找我帮忙，没拒绝就很不错了吧，难不成你把我当成了哆啦a梦那种万能的机器猫？”
求人在先的工藤警官能屈能伸，从善如流地转换了话题：“我想查一个人，名字叫上杉廉，一名钢琴调音师，应该小有名气。”
“顺便帮我找一下他最近的账户有没有特别大的支出，或者奇怪的转账记录。”他沉吟几秒，郑重地说，“拜托了灰原，你这季度的皮包我来买。”
‘宫野志保’其实并不差钱，灰原哀也一样，只不过既然工藤新一都这么表达了诚意，她当然也不会拒绝。
“好吧，调查结果等下发到你邮箱里。”
等挂断电话，001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查那些东西呀新一先生？】
【朗姆在这个幼稚园里投下的心血是认真的，他要的都是最好或一流的东西，比如设施环境老师校内活动……】工藤新一清晰地捋着思路跟它解释，【那么你觉得他都花大价钱买那种演奏用的钢琴了，会在调音师这方面以次充好吗？】
答案是不会。
【稍微好一点的调音师调音一次大概报酬在三万円上下，这是一份高收益的工作，但难办的是客户不多，因为一般的钢琴只需要一年或半年调音一次就够了，所以我猜他在调音师工作以外应该还有另一份收入。】他在心里说，【毕竟，想要靠调音师的工资在东京混出一身名牌，连吸毒三个月了都还没沦落到卖这些奢侈品，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要么是借了高利贷，要么是那个幕后黑手给了他财力支持，这种事情就需要灰原那边查一下了。
【日本最近几年才开始流行线上支付，像上杉廉这种收入高又有体面的工作的人，追逐潮流是不与社会脱节的重要举措。】他摩挲着怀里的笔记本。
【大笔支出很可能是为了用现金跟后面卖给他毒品的人交易，小笔但频繁的也可能是他在慢慢转移自己的资金，如果后者对象固定，那资金流入的地方也绝对跟他们之间的交易有关。】
而这恰恰方便了他们发现线索，信息时代没有绝对的秘密，只要存在过，就有迹可循。
工藤新一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只是初步的判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