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朝堂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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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麟在四十一岁,终得二甲进士。
正如张义所得之卦,从此以后,曹麟必大富大贵之人。
不日,朝廷依据举子们三篇文章,各个委以重任,得委任者,各奔前程。
曹麟也接到委任之命,至礼部上任,任礼部书吏,准备妥当,自然赴任,感激涕零辞别张义,更不在话下。
礼部书吏,官职虽小,且礼部也是清贵之所,但所管礼仪、外交之类,也未为不可!
曹麟的大富大贵,也将就从这礼部书吏而起。
正所谓时也,运也!
曹麟虽至四十一岁中二甲进士,性情有所改变,但毕竟是勤勉之人,所掌之事,无不尽心尽责,堪称楷模。
时光荏苒,不觉将近半年,曹麟期间,只是去过张义处,略述兄弟情义,其他时间,多在礼部尽力。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觉到了五月五日,正是那端午节。
端午之时,城中四民,并蹋百草,又斗百草之戏。
家家采艾,悬于户上,以禳毒气。
喜庆之日,举家团聚,携子带妻,挂菖蒲、吃粽子、饮艾酒、划龙舟,真是其乐融融。
每到端午,按礼部惯例,部中只留一人,其余人等,皆可告假,归家以享端午之乐。
然,留谁在此,一时间竟无人应答,正在大家踌躇之时,曹麟站出,道:“众位只管回去。”
大家听完,皆大欢喜,各个去了。
待众人走后,曹麟于酒肆之中,打得两角酒,顺带一些肉,返回礼部当直。
安安静静,曹麟一人把酒吃肉,好不快乐。
正吃之时,只见书架之下,两只老鼠闻到肉香,哪有不偷吃之理,就静悄悄靠近曹麟案上的肉。
那酒,曹麟倾到一杯细品,那酒壶却放在书架之上。
两只老鼠只顾去偷肉吃,哪顾得那书架之上的酒壶,穿跳之间,竟然打翻了那酒壶,酒壶中的酒,就咕咚咚的洒了出来。
两只老鼠,看到如此动静,吱吱叫一声,又钻回洞里去了。
只见那酒壶里的酒,一时泼洒的干净。
曹麟听到响声,回头看时,为时已晚,只得叹口气说:“想我曹麟,勤勉读书,只想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哪知,连一口酒的命都没有,也罢,也罢,只待时机吧。”
说完,只端起杯中剩酒,一饮而尽。
酒壶倒了,虽没有了酒,但酒壶却总是要扶的。
曹麟走到书架旁,拿起那空酒壶,侥幸的放在耳边晃晃,漏一丝尴尬的笑,确实是没有了,不甘心,又用眼睛对着那酒壶口往里再看,确确实实的没有了。
看完酒壶,曹麟见确实无酒,就又准备把酒壶放回书架之上,此时,却看到那书架之上,有一本薄薄的书册,已被酒打湿了。
曹麟说声可恨的老鼠,就赶紧拿起那本薄册,怕是重要文书,赶紧打开翻看。
细看时,原来是本朝贡国册立太子的奏表。
曹麟看罢说了一句:“也不当紧,虽是酒湿了,晾晒一下即可。”
也不当回事,只拿到一边晾晒去了,晾晒完毕,回来继续吃肉当直。
正在曹麟当直之时,忽听门外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继而,敲门声起,那敲门声,十分急促。
曹麟心中一惊,端午时节,众人都已回家,谁人如此急切击打房门,必然有事。
慌忙来到门边,打开房门,只见一人,气喘吁吁的走到跟前,躬身就对曹麟施礼。
曹麟细看,乃是本朝贡国之人,不由一脸茫然,正要问来者何事,那贡国之人却急切间开了口:“请问,您可是礼部书吏曹麟曹大人?”
曹麟开门之时,见是贡国之人,本就纳闷,现又见这贡国之人呼自己名号,更是纳闷,就问:“在下正是曹麟,敢问尊驾何事?”
只见那贡国之人再施一礼,说:“我本天朝贡国之人,前来寻曹大人,是为我国三年前册封太子之事。”
原来那时,贡国的称上贡之国为天朝,那贡国许多事体,比如册封太子,都须上报天朝,待天朝拟旨批准后,才可有效。
曹麟就问:“你缘何知我名讳?”
那贡国之人听完曹麟问话,四下张望,见只曹麟一人,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就压低声音说:“三年前,我贡国意欲册封太子,就写了奏表,呈报天朝,天朝审示,贡国太子得以册封,当时,举国欢庆,天朝也出贺词,遥贺太子。”
这贡国使臣说时,唯恐被人听了去,就环顾四周,确认确无他人,就继续说:“不想,太子却荒淫无道,上负朝廷,下负黎民,致使国内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虽未遇大荒大旱之年,却路有饿死之骨,我之国人,无不大失所望。我家国王曾多次训诫,都没有甚用,竟然欲害我王,险祸起萧墙。”
这使臣说完,竟然流下泪来,一时痛哭。
少时才好。
使臣情绪稍稍平复,又继续说:“我王见无可奈何,就欲废了太子重立,然,册封太子的奏表已送往天朝,且已得到天朝批复,如果就此行废立之事,只怕天朝不允,到时,反惹了天朝威严,招到天兵讨伐。”
说到此处,竟然向曹麟跪下:“故,我王派我为使,来到天朝,到了这礼部,好好斡旋,只把原来册封太子奏表抽去,换上现今所立之人。这样,对于天朝来说,就泯去废立的痕迹,无须再奏请天朝,废立之事却成。”
这时,使臣恳切的看着曹麟:“我来礼部之时,已去礼部尚书那里,得尚书恩准,尚书说,今日端午,只曹麟当直,可去寻他。故今日趁着端午时节,只曹大人一人,望曹大人成全!自有厚报!”
说完磕头如捣蒜。
曹麟历经七考,如今才官至礼部书吏。
从二十三岁进京赶考,至四十一岁得中,整整十八年。
这十八年来,曹麟在京城流离失所,寄人篱下,所受之苦,所受之屈,所受之难,所受之冤,真是剖心泣血,罄竹难书。
此时的曹麟,已不是当初二十三岁的曹麟,性情已从小变,到了大变之时,只是这变,该当怨谁?
曹麟听完使臣述说,心中不由一阵思忖:“原来如此。刚才那酒打湿的,正是这使臣所说的册封太子奏表,现只在晾晒中,抽换之事,易如反掌,且这事,如这使臣所说尚书让其所来是真,则抽换之事必不当紧。”
但又转念一想:“如此大事,若就此换了去,岂不是便宜了他?”
想到此处,曹麟故做沉吟之态,说道:“此等废立之事,非等寻常之事,奏表抽换起来,也非同小可,如若泄露出去,则有生命之忧,为害非浅。此等大事,需让我打探一下,计议一番方可。”
曹麟说着,眼光示意使臣:“倒不如这样,你且离去,明日去那四海酒肆,我们再行商议,如何?”
那使臣一听,唯唯诺诺,点头相应:“好,一言为定,四海酒肆。”
那使臣说声曹大人费心,即刻转身离去。
曹麟待那使臣离去,再看没有身影之时,急切中把晾晒奏表仔细收好,妥善保管起来。
第二天,礼部众人都按时归来,曹麟也安静尽责,并无二样。
到中午时分,曹麟悄悄把那册封太子的奏表揣入怀中,只说有事外去,和礼部众人打声喏,旋出礼部,直奔酒肆而去。
礼部众人并不知晓,也无二致,就依然如故的忙碌。
曹麟到那酒肆之前,并不着急进入,只在酒肆门前迤逦,前后左右的寻了一遍,见无熟人,这才抬步,进入酒肆之中。
到了酒肆里面,正见使臣,那使臣早已安排好雅间,只待曹麟。
使臣见曹麟进入酒肆,也不搭话,只让曹麟看见身形,转身进入雅间之中。
曹麟就顺势随那使臣,闪入雅间去了。
二人见面,也不客气,只把那雅间房门关好,待一切妥当之后,方才坐下。
曹麟说“:为你之事,我煞费苦心。昨日你离去之后,我就留意寻找,后来得知,凡贡国奏表,皆有专人相管,那管理之人,与我同年,然我这同年,是个贪财之人,我若从他那里得到,则需一些钱财,只是不知使臣,能出多少?”
此时的曹麟,谈起这等事,竟然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的得心应手?
曹麟问话,一不转弯,二抹角,直接了当,异常的干净利索!
那使臣听曹麟说完,知此事可成,就马上回应:“不知曹大人,三十万两银子如何?”
说时,看着曹麟,唯恐曹麟不答应,这事难成一般,问完,急切切只待曹麟回答。
曹麟看着使臣眼色,知其意在必得,故假装沉吟一下:“估计难以办到!”
那使臣一看,只求事体快成,就伸出来五根手指头,对着曹麟说:“曹大人,五十万两银子如何?”
曹麟心里不由得一紧,暗暗思忖道:“竟然有如此多银子。”
但那曹麟,并不动声色,看着使臣说:“如此国家大事,关乎贡国国运之事,需八十万两方可!”
曹麟说完,只一动不动的看着使臣。
只见那使臣略作思考,唯恐再有变故,只求事成,于是,点头答应。
曹麟见状,问道:“何时见付?”
那使臣对曹麟说:“曹大人且等待,我去去就回。”
说完,就出了酒肆,拿那银票去了。
这曹麟,一人只在酒肆,待使臣出去拿银票之时,打开酒肆的窗户,看上大街,不由得说:“这才是京城!”
此时,只见大街之上,一个落第的举子,正流落在大街之上,衣衫褴褛!
曹麟默默关上窗户,流下一滴泪。
少时,只听使臣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使臣打开门;使臣关上门。
使臣把银票呈递给曹麟勘收。
曹麟看过无异,揣入怀中,对使臣说:“你且等待,待我取奏表来,今就行抽换之事。”
说完,那曹麟出去,藏好银票,在街上迤逦一圈,见那流落街头的落榜举子,递过几两银钱,那落第之人接过银两,感激涕零!
少时,曹麟返回,那抽换之事,即刻完成。
使臣离去,千恩万谢:“曹大人,乃我国活菩萨!”
曹麟就回礼部,依然把抽换好的册封太子奏表放回原位,一切都如平常一般,无人知晓。
想起来张义庭院内得卦之事:今考得中,自得中三年,大富大贵,如今只一年,就已大富了。
那曹麟自得了八十万两银子,行走于官场之中,慢慢的如鱼得水!
放下曹麟,暂且不提,只说当今皇上,随着年迈,精力已大不如从前,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只觉命不久了,只是有一件事,却不得不说。
原来当今皇上,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却无有子嗣,早有立嗣之心,可是立谁的嗣?
朝中大臣,也都曾几次奏表,愿早早定了太子,一旦皇上有事,有太子在,可保社稷无忧。
这一日,皇上临朝罢,回到宫中,想去后花园赏花,哪知刚到后花园,不由得感觉有些目眩,一时之间,差点摔到,幸好宫女眼快,急切扶住了。
皇上心想:“立嗣之事,不可延误了。”
想到这里,皇上即刻让宣事官来到面前,对宣事官说:“待天黑之时,宣首辅大臣杨丞相和六部尚书前来,朕有事相商!”
宣事官领命,去各大臣府中宣旨去了。
待各个大臣都得到皇上圣旨,都做准备,好待天黑之时去到皇宫,面见皇上。
此时,只见首辅大臣杨丞相怔了一下,问宣事官:“今晚所宣都有哪些?”
宣事官不明就理,就说:“只杨丞相和六部尚书。”
首辅大臣杨丞相又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今日皇上可去后花园赏花?”
那宣事官不经思索,回到:“去了,去了,刚下朝就去了,哪知刚到后花园,就差点摔了,幸好宫女眼急手快,扶住了。然后又让我来宣旨。”
那首辅大臣杨丞相听完,心中暗暗思忖:“原来如此,该当立嗣了,只是皇上无亲生之子,不知皇上心中是哪家王爷公子!?”
边暗暗思忖,边对宣事官说:“知道了,你且回吧。”
首辅大臣看着远去的宣事官,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首辅大臣杨丞相接到宣事官宣旨,长思之后,就在傍晚时分,先行起轿,便到皇宫宫门外等候,以免耽误了皇上召唤。
待杨丞相到达宫门,则见六部尚书,也均已到达等候。
彼此之间,只按位次尊卑行了礼,也就不再搭话。
一众轿子和众位大臣,只静静的在皇宫门外,满怀心事的等待皇上传唤。
此时,只见那光线一丝丝的向西边收拢,落日静悄悄的半躲云后,黄灿灿的映在暮云之上,那暮云就如同融化的金子一般,瞬时把半边天空化成火海。
虽满怀心事,却又彼此似乎默契,心知肚明。
局促之间,只见那落日如赤朱丹彤一般抖落下来,瞬时,连绵起伏的琉璃瓦、金顶之上便溅出无数夺目的绚丽。
杨丞相和六部尚书就也融入进去了,只见这白日里庄严肃穆的皇宫,在金碧辉煌中,宛若天宇琼台,华美不可方物。
众人正在默默无聊于这绚丽黄昏之时,只听宣事官急匆匆跑过来,说一声皇上召唤,众人便依次随首辅大臣杨丞相鱼贯而入。
不时在太监引领之下,来到皇上御榻之前,只见皇上侧卧于御榻之上,不停咳嗽,看那情景,似有刚吐血之嫌,外看虽并无大碍,然实则已病入膏肓。
杨丞相和六部尚书看见皇上此等情况,皆都心知肚明,但无人说破。
众大臣俯身叩首,口称:“皇上龙体安康。”
皇上摆手,示意众大臣平身。
众大臣依皇上御旨,旁边垂手站立。
只见皇上咳嗽一声,缓一口气,慢慢说:“今日,朕游历后花园,不幸炫目浸水,虽今太医及时看了,但刚刚偶有吐血,故,颇感不好。朕不瞒众位爱卿,朕心忧社稷,夜夜不能寐,因此夜唤众爱卿前来,商议立嗣之事。”
话未说完,皇上就咳嗽不止,眼睛却环顾群臣,等大家说话。
只见群臣无有发声之人,皇榻之前,一片寂静。
皇上一看,知道还须他先开了头,群臣才会有话,或者附议,或者另有他图。
皇上静一静,就看着群臣说道:“众位爱卿,朕虽贵为天子,但身体却是有恙,至今没有亲生子嗣,此乃朕一大憾。”
皇上说到这里,又咳嗽一顿,平复一下继续说:“然今,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唯恐撒手人寰,若朕归去,天下社稷,何人继承,撑得起这天下社稷?朕甚是担忧,故,朕定要立嗣,然该立何人为嗣,还须听众位爱卿之见。今日朕唤众位爱卿而来,只为此事,众位爱卿尽管言来。”
众群臣听完,心中早已知晓,只待皇上点破,今见皇上话已言明,也不避讳,就心中略略大胆起来,但此时,却相互看了一眼,只待有人先说话。
那首辅大臣杨丞相知道,此时,若果他不先说,估计众大臣没有敢言之人,心想:“这些事体,必然要说,也罢,我且先说,抛砖引玉,听听他人意见,再做定夺。”
心中默默想完,就见首辅大臣杨丞相先对皇上俯身下拜,拜完后说:“立嗣之议,事体极大,关乎社稷安危,国运之昌衰,故须谨慎而为。然皇上既有此意,又无亲生子嗣,依微臣之意,当从吾皇兄弟亲王之中选取,抑或从这些亲王子嗣之中选取,如此,一则保皇族血统,二则立嗣之事可决。”
说完再拜:“当听吾皇定夺?”
皇上听完,微微点头,环顾群臣。
六部尚书均都听完,也感觉杨丞相之议,甚为妥当。
于是,六部尚书齐刷刷跪下,同声附议道:“杨丞相此议甚妥,只待吾皇定夺?”
皇上听完,也略作沉思,说:“细细想来,确是如此。今就定下两议,一议即确立嗣,二议立谁为嗣?此两议。今第一议则已确定,那就议一议第二议,需立谁为嗣?”
众群臣听完,就开始议论起来,先从亲王开始,一一考究,大约考究一个时辰,对于这些亲王,皇上竟然一时不能即刻确认,在亲王彼此之间不停权衡,一时难以确认该当是谁;且群臣对立哪位亲王,也意见不一,皇上甚是烦恼。
继而,皇上又咳嗽起来。
眼看皇上身体如此,群臣就有退去之意,那知皇上心急,好似今日必然出了结果,就让群臣宫外先行等待,待皇上想过之后再议,群臣都不敢离去。
杨丞相并那六部尚书都出宫外,因有彼此利益,在选定哪个亲王之间,竟然开始争吵。
杨丞相一句话不说。
群臣吵闹一会,就问杨丞相:“首辅大人,为何一言不发?”
只听首都大臣杨丞相说:“众位同僚,吾当一事相问:这些亲王,个个如狼似虎,若果这些亲王,有一个做了皇上,我等还有好日子过吗?”
群臣听完,突然醒悟,但也都不再说,心照不宣,静等皇上再宣皇榻之前。
不多时,大概皇上心中主意已定,也或者身体稍感舒适,就又宣群臣进去。
到了皇榻之前,皇上问:“众位爱卿,可有结果?”
群臣看着皇上,奏道:“今这些亲王,为兄者,年老体弱,怕不能在位之久,若立朝堂,怕是不妥;为弟者,其间多无大志,或只为富贵,或只为游山玩水,风流快活,难当大任。一时之间,难以裁定,请皇上定夺。”
皇上听完,说道:“众位爱卿所议,朕需细细思考,如果不行,则从亲王子嗣中选来。今先到此,明日来议。”
众大臣应了皇命,各个退下。
第二日傍晚时分,群臣又至皇榻之前,只见今日的皇上,龙体不如昨日,今日皇上仰卧龙榻之上,似乎体力不支,虽也连续咳嗽,但咳嗽之声,却不嘹亮了。
皇上见群臣又都跪于龙榻之下,就缓缓说:“今日朕感不如昨日,先就亲王一议,哪位亲王可立?昨众位爱卿均觉不可,朕思一夜,也觉欠妥,这一议就定下来,亲王不选,只选亲王子嗣。众爱卿议一议,哪位可立?”
群臣听完,不似昨日,就接皇上话,开始议论,从每个亲王子嗣,一一议起,期间,彼此争论,不在话下。
在无主意之时,只见首辅大臣杨丞相说:“一一议来,我觉南义王之子刘捷可立!”
说完,杨丞相看向皇上:“还需吾皇定夺。”
六部尚书听完,只待皇上发话:“众爱卿意下如何?”
皇上却把主意,问向六部尚书们。
六部尚书们心中暗想,杨丞相此议,看其形态,似乎意决,不如附议了吧。
就趁皇上问完喘息之际,六部尚书同声说道:“臣附议,南义王之子刘捷可立。还请吾皇定夺?”
皇上听完,平静了一下,就说:“既然众爱卿同认一人,那就议定为南义王之子刘捷可立。众位爱卿平身!”
然后对杨丞相说:“杨爱卿留下,其他爱卿退下吧。”
六部尚书领命,各个退下,只留下杨丞相,君臣二人细细商议,商议完毕,皇上就让杨丞相代笔,写出所立嗣遗诏,待遗诏立完,杨丞相也退下。
皇上就拜皇太后,当面相托,央让皇太后悬于秘密之处。
皇上这边,都已妥当,按下不提,只说所立嗣子刘捷。
南义王之子刘捷,时年十七岁,此时正在南义王封国之中,学文习武,那南义王所封之国,距京师五百里。
这一日,刘捷读罢诗书,正欲骑马射猎,刘捷之母王夫人前来探视刘捷。
刘捷一看母亲驾到,即刻伏地亲迎,甚有礼仪。
王夫人甚是爱惜。
母子亲热一番,刘捷就禀告母亲:“儿欲携仆去城外狩猎,不知母亲允吗?”
说完,一脸的诚恳,却又带有撒娇之气。
王夫人微笑而言:“为母允了,只是我儿,狩猎时,多顾安危。”
刘捷躬身回王夫人道:“母亲放心,儿必然小心。”
王夫人微笑挥手。
刘捷翻身上马,甚是威严。
不多时,刘捷骏马已到城外,众仆人一起,开始狩猎。
狩猎之处,颇为广大,且树林茂密,林中有鹿。
突然之间,只见树林之中,穿出一只花鹿,身影敏捷,转瞬就要消逝。
刘捷一看,急忙中吩咐仆人:“众人分作三队,一队前面缓动,一队悄悄绕道后面,另一队只去左边,每队都配铜锣,只我在右。各队到达后,就疯狂鸣锣。”
刘捷安排妥当,停靠右边,只在骏马之上拉弓上箭,静等那鹿出现。
只一会功夫,只听三处铜锣声响,不多时,那只花鹿果然直奔刘捷这边而来,刘捷手一松,那箭嗖的飞出去,正中鹿脖子。
众仆人皆都相庆。
这刘捷,果然是有勇有谋之人。
猎罢返回,自不用提。
刘捷到达封国之地,即刻把鹿肉分好,赶紧去孝顺王夫人。
刘捷陪伴父母,时时欢乐,真是母子连心,父慈子孝。
这一日,南义王正和刘捷讲解制艺、策论,忽听府门外喧哗,赶紧过去询问,原来是京师宣事官到。
只见宣事官身穿孝衣,眼中含泪,看到南义王就宣。
原来,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以后,朝廷暂时由杨丞相和皇太后领命掌管,那宣事官所宣之事,则是命刘捷京城登基,继承正统。
刘捷接命,自然不敢违旨,奔京城而去。
刘捷一路浩浩荡荡,直到京城。
按皇上进城礼制,刘捷应从明门进入皇宫,暂住于奉天宝殿,依据礼制,择日登基即可。
哪知,刘捷的人马仪仗刚到明门,就被守卫拦下,守卫宣道:“首辅大人传命,刘捷人马仪仗,不得从明门入宫,须从华门而入,入宫后,暂居文华殿,择日登基。”
刘捷一听,心中不悦,心中暗暗思忖:“这是如何,先退出皇宫五里。待细细思议再做计较。”
退出五里之后,刘捷就赶紧呼唤礼官到他帐中,仔细询问皇宫礼制。
刘捷见礼官到达,就仔细问道:“杨丞相让我们所入皇宫华门,暂居文华殿,择日登基,此礼制,可是皇子登基礼制?”
那礼官点头说是:“皇上无亲生子嗣,驾崩之前,曾龙榻前议事,定夺立公子为嗣。今日皇上驾崩,让公子从华门入,居文华殿,择日登基,是说,公子乃是皇子。”
刘捷听完,眉头大皱。又问:“那如果是皇上登基,该当如何?”
礼官说:“当从明门入,暂居奉天殿,择日登基。”
刘捷听完,心中不悦,这岂不是把我当了儿子?
此刻,刘捷果断的对礼官说:“就依先前,明门入,暂居奉天殿。今日既然不让我们从明门入,就命随从人马,就此停下。并安排人告知杨丞相,如不经明门而入,就不入城。”
说完,就命随从人马埋锅造饭,大有长住之意,造饭之时,就安排兵丁人马,把那烟烧得很旺,十里之外都可看见。
杨丞相的探子发现后,急报。
此时,皇上驾崩,为防止有变,是密不发丧,如今,这刘捷拒不入宫,时间一长,只怕不好。
杨丞相得知刘捷埋锅造饭,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如何赚得刘捷华门入城?
杨丞相突然想起:“皇上议立嗣时,所写的遗诏,如果去皇太后那里,说明情况,取了遗诏,可奉诏命刘捷入城。”
想到此处,直奔皇太后那里,皇太后果然明白事理,果然应允,把遗诏给了杨丞相。
杨丞相拿了遗诏,直奔刘捷营中而来。
到了营中一看,见那刘捷的炊烟,烧的极高。
宣事官进去宣了,刘捷并不出迎。
杨丞相只得进入刘捷营帐,宣那遗诏。
刘捷见确实遗诏,就不得不接,少时跪下。杨丞相就于营帐开宣:朕病甚危,朝夕之间,弥留之际,议定储嗣,朕皇考亲弟南义王长子刘捷,智聪志宏,贤明仁孝,依伦序,当立,已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仁皇太后,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奉祀宗庙。
杨丞相宣完,就对刘捷说:“遗诏在此,所载甚为真切,当快奉诏入城!”
刘捷听完,心中暗暗思忖:“老匹夫,确要把我当儿,我有亲娘老子,断不能从。”
想到此处,就对杨丞相说:“遗诏所宣之意,是让我前来京城,嗣皇帝位,而非说为皇子,难道遗诏所载,不确祥吗?”
仔细读来,遗诏确实如此,一时之间,杨丞相竟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