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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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好麻烦。

那个阴影只出现了一瞬间，要是过去搜寻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中也快要回来了吧。

嗯，要给他买“伴手礼”吗？就是哥哥每次出门都会给她带的那种小礼物。九笙其实并不是很懂这么做的缘由，但对现在的她来说，中也是唯一可以赠送礼物的对象了。

不过，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啊，理应是送哥哥礼物。可是，自打有记忆以来，她好像还从未正式地送过哥哥什么东西。嗯……学了一段时间后仍然做得很糟糕的刺绣手包当然也算不上什么正式的礼物了。

嘛，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是在树上挂着还是在水里漂着呢？

好像快点见到他。

中也的话，他喜欢什么呢……

九笙嘟囔着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仅仅5分钟过后，有一位右眼缠着绷带的少年从小巷里走出，踏上了她来时的路。

“知道了，森先生，我今天不会去自杀的哦~”

“欸，当然是骗你的。哇!这根横梁看起来不错的样子。嘛，就这样了，森先生，我要去忙了哦！”

少年用开朗的语调说着，面上却没有一丝情绪。仅露的那只鸢眼里，是化不开的阴霾。

★

“九笙，身体不好就应该多加运动才行。从明天早上开始，跟着我晨练。”

“哦。”

第二天。

“好累。”

“……你只跑了一百米。”

“很多了，已经。”九笙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你的异能检测到了敌人的位置，你也逃不掉啊。”

“跑不动了。”

“要是你哥哥遇到了什么危险，需要你去救他，你身体差成这样……”

九笙艰难起身，一言不发，踉踉跄跄地跑动起来。

“喂，小心点儿。”（大声嚷嚷)

“这么重要吗，你的哥哥。”（小声嘟囔)

★

九笙表示自己又有新的发现。

她竟然能和中也“共享”她的异能!

当然，仅指闭眼后的那部分异能，还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比如说她本人必须在附近什么的。

虽然中也本身的近战能力就很强，可能并不需要她的异能辅助，但是，九笙还是多少有那么一点的……“开心”吧。

嗯，是“开心”，类似于吃粗点心后的情绪。

因为接触中也就可以看见颜色，九笙很清楚，自己不可避免地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干扰。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有无条件帮助另一个人的义务。

中也明明对于自己时不时抱他手臂、牵他手的行为很抵触不是吗？经常气得脸都红了，嘴里也叫嚷着什么“你有没有自己是女孩子的自觉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甩开她的手。

九笙并不明白中也为什么“生气”，但哥哥也的确教育过她，要和除他以外的所有男人保持距离。

好吧，这可能就是书上所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不是很理解，不过，既然哥哥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哥哥他应该会理解的吧。

总之，九笙一直想知道自己能为中也做点什么。她的确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了【羊】，进一步壮大了【羊】的威名，但在她眼中，这仅仅是她与【羊】的交易罢了。

【羊】是【羊】，中也是中也，不能因为他是【羊】的首领就把二者混为一谈。九笙很清楚这一点。

况且，怎么说呢，虽然她只在书中见过那些领导者，但是，【羊】与中也的关系总是给她一种违和感。好像真正的“羊”是中也才对，而【羊】则是那披着羊皮的“狼”。

当然，这与她无关。

她才不在乎【羊】的未来……

毕竟，他们只是脆弱的利用关系而已。

★

今天是7月11日。

这辈子九笙的生日。

她并没有告诉【羊】里的任何人，包括中原中也。

没有必要。反正，最想与之共度的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况且，像她这样的人……诞生之日又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呢？

“喂，在想什么呢？”九笙感到脸颊一冰，转头，便看见中也拿着一瓶波子汽水。

“上次看你喝这个还挺开心的，虽然你身体不好不能喝太多冷饮，但现在大热天的，喝一点儿也没关系。”中也别别扭扭地说着，也不看九笙，将汽水塞进她手里就打算离开，却一时不察，被九笙拉住了手腕。

“橙色的，橘子味吗？”

“啊？啊。”

九笙松开拉住中也的手，慢吞吞地喝着已经打开瓶盖、插着吸管的果汁，突然感到脸颊划过一片温热。

“你你你，你怎么哭了？”看着中也有些慌乱的神情，九笙歪了歪头。

咦，她哭了吗？刚刚那个，是她的眼泪吗？

可是，为什么？

★

横滨港。

面前是一片蔚蓝。

少年凝视着海面，鸢色的眼眸骤然看上去平静无波，却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情绪。

“生日快乐，小九笙。”

少年轻柔的嗓音从海风中传来，也在海浪中堙没。

★

最近，portmafia前任首领复活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九笙总是听到【羊】的成员们议论，什么前任首领是被现任首领杀害的传问。

狗咬狗吗？怎么上位的倒是无所谓，这是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就像【羊】，如果没有中原中也的异能撑着，恐怕早就被那些蠢蠢欲动的敌对势力拆吞入腹了吧。

很正常。

更何况，九笙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羊】成员的心声，愈发了解他们内心的丑陋。

在他们眼里，中原中也是绝对服从指挥的剑，是他们肆意妄为、不怕招致仇恨的根本。他们依仗着他的强大，同时，也恐惧着他的强大，生怕养虎为患，害怕终有一天，指向敌方的长矛，会变成刺穿组织的利刃。

人类真是可笑。勾心斗角，互相猜忌。明明中也那么的信任他的同伴。

虽然九笙也不清楚这种信任从何而来，但的确因此选择不干涉，毕竟，她只是相处不过短短几月的外人。同时，她还是很不理解，中也应该也发现了【羊】存在的问题，为什么还是要受他们牵制呢？

总是说着“底牌不同于其他人的人，就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之类的话，可是说到底，这个组织，不就是因为有他的参与才得以延续至今的吗？

人类真奇怪。

中也这段时间忙着调查“荒霸吐”的事，交代白濑他们在擂钵街附近打探消息。

不过，“荒霸吐”的话，那不是哥哥带着她祭拜的神明的名字吗？

说实话，九笙对【羊】打听消息的能力存疑。毕竟，这么久了，连她哥哥的一点音讯都没有。

并且，他们还真不是刻意隐瞒，或许只是消极怠工为了防止她一找到哥哥就离开【羊】什么的。当然，九笙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拉着中也一起走。

话说，【羊】和portmafia的矛盾愈发激化了，每次都是【羊】的几个人先去挑衅，等portmafia报复回来，再躲到中也身后，让中也直面敌人、百倍报复。她都觉得腻了。

【羊】所奉行的“反击主义”，实际上靠的仅仅是中也强大异能的反击。在外面仗着名声耀武扬威、攫取利益的是他们，收拾烂摊子的却只有中也。哦，现在或许还要加个她。

话说，时间差不多了，中也怎么还不回来

九笙闭上眼，不想看见【羊】那些人杂乱肮脏的心声。

第二天下午，中也还没到据点，【羊】内有些骚动，甚至还流出什么中也背叛【羊】，加入了portmafia的传言。

那岂不正好。中也根本没有待在【羊】的必要好吗？但是，怎么可能。

这时候，又传来跑去河对岸工厂大道偷喝酒的，晶和省吾他们被portmafia抓走的消息。

该。

九笙睁眼，看着他们汇聚在她身上的视线，耸耸肩:“别看我，我可没有战斗能力。”

白濑收回视线，做出一副领头人的派头开始指挥行动。

九笙挑眉，不以为意。

【是时候了吗？】

★

九笙离开了【羊】的据点，也摘下了象征身份的蓝色手环。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这里马上就会发生一些很麻烦的事情。而她恰巧不喜欢麻烦。

嗯……总之先找到中也吧，然后看看他和portmafia是个什么情况。

以中也的性格和他对portmafia的讨厌程度，主动加入不太可能。

紫色火焰“荒霸吐”前任首领嗯…，多半是调查方向一致的暂时合作。但是，现在他们的首领大概率很缺人，算计中也加入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会怎样算计呢？“羊之王”中原中也，唯一却致命的破绽便是【羊】了吧，说不定被抓的晶和省吾他们就是威胁他上钩的“饵”。他们的下一步会是什么呢？离间【羊】与中也，诱导【羊】背刺中也，然后以【羊】成员的性命作为逼他加入portmafia的手段吗？

当然，这只是她的设想，也是经周密计算所得出的最优解。

但是，从那些传言就可得知，缺乏信任的根基，怀疑的种子早已种下，接下来只需要再添一把火便可以了。

他们会怎么做呢？

稍微有点期待。

九笙只身离开“羊”的地盘，仅带走几份必须的药物。这不是自不量力，她精密计算了180种可能性，无论遇见怎样棘手的情况，她都有办法脱身。

只是，命运让她遇到了超出她预料的第181种可能性。

“好久不见，小九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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