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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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叙话良久，不多时惠王妃便沉沉睡去，林心素没有困意，披纱起身，端着母亲桌上的葡萄浓浆往自己屋里走去。元宵体胖痴睡，听见门响也没醒，翻了个身又喃喃睡去。林心素坐在梳妆台前，桌子上是两份做工细腻精致的盒子，其中一个是南宫誉送来的暖玉，她此时打开发现锦布下还有一个纸条，草书的几个字恣意潇洒：阿团，贺你及笄。

林心素眼前出现了那个总是洋溢着一身活力的少年，或打马而过，或树上吹笛，看她的时候笑眼弯弯，不懈的一遍遍问她：阿团，你何时唤我一声阿誉哥哥？

不过总是被娇纵的少女频频白眼。

另一边，是梧桐树下肖景行塞给她的礼物，她还没有打开，迟疑了一下又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是一支极其平常的白玉簪子，平常到，只有几缕兰草花纹，盒中，没有只言片语。

林心素看向窗外，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月光氤氲，她饮下了那杯葡萄汁。

因着是昭帝的金口玉言，镇国公府次日便遣了京州最好的媒婆上门送娉财了。又因着是小时候就由皇上赐的婚约，两家早也算过了两人的生辰八字，故直接送上了娉，次日请婚期。云朝民风不守旧，原本只需要媒人走上一遭，但三元大街上挤上来看流水般聘礼的人竟同时也看见一身绯红锦罗的南宫世子，骑马在前，俊眉秀目，一脸喜色，不停的跟街坊点头道谢。三石撇撇嘴，觉得自己主子有些上不了台面，哪有自降身段去送聘礼的。想起昨晚他听到公子对老爷夫人提出亲自送聘礼的要求时，老爷夫人也没有反对，心里想着这清平郡主前世必是拯救了一城人命的大将军，不然今生怎么有他主子那么好的儿郎视她如珍宝？

林心素没有亲兄弟，所以由林心悠的哥哥，庶出的林文哲在门口相迎。远远望着南宫誉高头大马而来，身后是一排聘雁，又一排红箱子，远远望不到头，赶紧回去禀告了王爷和王妃。元宵喜上眉梢的从前院打听了消息跑过来，不小心撞到一个脸生的丫头，闷哼一声扑在了元宵身上，元宵正要看看她的正脸，那丫头一言不发的扭头跑开了。元宵疑惑的看她朝林心悠的院子方向跑去，没有放在心上，鞋跟不上脚似的跑到林心素的面前：“小姐，姑爷亲自送的聘礼，姑爷心里真真的是疼爱小姐呀。”林心素坐在镜前，妆娘给她轻眉细描，细细上粉，额头一朵紫薇花佃正俏，鬓云如英，钗上两支简约素雅的粉色长坠，人虽未动，坠角的宝石珠子自然灵动，发出轻响。待点上嫩粉的唇脂，林心素人生第一次的完妆就成了。

元宵笑着看她，觉得自己家的小姐是大云朝最美的女子了。南宫誉那个傻世子前世一定是驼了大菩萨渡江的乌龟，这一世能娶上她家小姐如此美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