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铁骨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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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宴会给人的感觉都是差不多的，有序的列坐，场面的客套，官眷满身的锦绣璎珞，晃动起来和酒杯碰撞的叮当响一时都难以分辨。坐在最高处身着金黄龙袍常服的便是云朝皇帝——昭帝，众人陪着皇上喝酒叙话，舞姬表演如流水般换了一波又一波，林心素无聊至极，对惠王妃谎称去恭房偷偷溜了出来。中秋夜宴设在太极宫，出来往右边走，隐约有两棵大树环盖之下的就是紫微宫了，林心素喜欢往那里去，那里的宫主舒妃娘娘就是姨娘李楚皖，李楚韵的亲妹妹，一个温柔善良又对林心素极尽宠爱的人。此时她正在太极宫酒宴之上，想到这里，林心素心思一动，想到去年中秋和姨娘一起在门口雪松树下埋的红果酒，曾经约好及笄之时两人共饮的，也不知道姨娘提前挖出来没有。想着她便蹦跳着往紫微宫前去。

太极宫灯火辉煌，人影憧憧，侍卫严阵以待，仆从慌忙来去，各家的侍女更是密切关注着自家夫人的需求。李楚韵看着皇帝的桌子上了一叠晶莹欲滴的西域葡萄，因这玩意儿难得，故而只给太后皇上皇后桌子上了。李楚韵年少时曾吃过一回，滋味浓郁，甜蜜芳香，久久难忘，所以此时虽然坐着端庄优雅，眼神也忍不住偷望了好几眼。突然太监一声高唱：广川王肖景行觐见。皇上抬手，音乐骤停，舞者退去，肖景行潇洒挺拔的身影从灯火中走来，眼睑敛起，面色如常。众人开始低声议论，久不现身朝堂的广川王爷怎么突然回来了？在肖景行行完大礼之后，昭帝一脸肃穆的起身，举着一杯酒，说道“值此中秋佳节，万家团圆，可是，我们北国战死的将士仍埋尸在外，无法魂安故里，朕于心不忍。我们在这里相聚一堂，祥和安乐，都是他们用血肉换来的，念及此，两月前朕特命广川王前去北国为将士们殓尸建墓，树碑立志。”肖景行拱手跪下，说道：“启禀陛下，臣已将西北阵亡将士安置于渝水西四十里巫山下，树碑于前，碑文书：铁骨铮铮。”

“好，景行，让你再回到曾经浴血奋战的战场，想必心里很不好受，辛苦你了，众卿和我一同举杯，敬一敬西北的英魂”

昭帝一番煽情，令几位鬓发斑白的老臣泪如雨下，大家纷纷向西北方向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昭帝一脸慈祥的对肖景行说：孩子，你这趟差办得好，朕想好好赏赐于你。如今你也回来了，就留在京州，朕再给你你说几个媳妇，你意下如何？”

看着昭帝几近讨好的笑容，肖景行面不改色的说：谢皇上厚爱，只是景行一个人独身惯了，北境这十年来刚刚恢复和平安定，臣实在放心不下，还请皇上成全。”稍微沉吟片刻，他又开口：“皇上如若赏赐，臣想要这桌上的西域葡萄。”

昭帝一脸激动，：“听听，景行知道问朕要东西了，甚好，甚好，这一串葡萄够嘛？皇额娘，皇后，把你们桌子上的葡萄也拿来。对嘛，这才是朕的好孩子，不要整天把自己关的太死，这皇家的条条框框拆一拆又何妨，朕喜欢孩子们跟朕要点这要点那，一家人就是这样才热闹”说着就令身边太监麻利的把三串葡萄仔细包好，让肖景行的随从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