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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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湄第一次去北京，没有时间闲逛，几个人直接奔赴目的地。
《bigband》是室内录制，全程都安排在北京郊区一个已经搭建好的大型录影棚里。
在节目组安排好的酒店简单整理之后，所有人立刻被带到了录影棚，开始录制前的筹备会议。
包括南风在内，一共有四十支乐队通过了最初的选拔，一百多个乐队成员和一百多个工作人员同时挤在录影棚的主舞台前，每个人手上都发到了一本关于节目情况和比赛流程的册子。
千湄翻了翻，他们将用三天的时间来录制第一期节目，四十支乐队轮流上台表演，50位乐评人和100位观众将对他们的表演进行投票，票数最高的二十支乐队进入第二轮。
千湄皱着眉低声跟陆铭说：“第一轮就要淘汰一半，竞争也太激烈了吧。”
陆铭：“没办法，就算一支乐队三分钟的表演，加起来已经有一百二十分钟，加上主持、嘉宾评价，节目组必须考虑时长，否则只会变成冗长拖沓的流水账。”
节目的总导演是个微胖的中年男性，他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讲话，对所有乐队表示了欢迎，大概介绍了节目的基本情况，很快会议就结束了。
第一天的任务是拍摄乐队的照片，以及进行正式录制前的采访。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戴好麦克风，坐在摄影机前，几个人都不太习惯。
还好因为乐队很多，采访比较简单，就是介绍了一下乐队成员和这几年的经历。
完成之后，几个人回了酒店，等待第二天的正式录制。
从走出摄影棚的那一刻，朱一格就肉眼可见的开始紧张了。亲眼见到那么大的舞台、360度包围的摄像机，以及看起来十分专业的灯光、音响和舞美团队，这种感觉还是有些刺激。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天要演出的歌是南风已经小有名气的一首《世界》，弹了很多次，练习了很多次，他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
但一想到明天，他还是觉得有种胃部痉挛的感觉。
吃完晚饭，朱一格迫不及待地跟陆铭说：“陆铭哥我们找个地方排练吧！”
文野：“节目组没有安排排练的地方。”
徐林晨看出他的紧张，说：“《世界》你不是弹得挺熟的吗？紧张个什么？”
朱一格：“我没紧张啊，我就是觉得还是要再找找演出的感觉……”
徐林晨：“演出的感觉？不是天天都在moco演吗？”
朱一格：“那不一样啊……明天是录节目，跟酒吧肯定不一样啊……”
千湄：“其实也差不多，台下安排了一百个观众，你就当是在livehouse，别管那些摄像头就行了。”
朱一格：“好吧……”
陆铭看了看他，掏出手机去外面打了个电话。
等回来的时候，就对着几个人说：“走吧，排练的地方找到了。”
徐林晨眉头皱了起来：“不用了吧！明天就演出了今天还练什么？休息一下不好吗？”
朱一格把他拉了起来：“走吧晨哥！这不是还早吗？休息什么啊，我们排练去……”
徐林晨：“去哪儿排？你确定地方合适吗？我可没带鼓过来啊……”
陆铭点点头：“走吧，什么都有，不用带。”
他们打车到了不远的一个商业区，上了楼，竟然是一个录音室，空间挺大，设备俱全。
一个大波浪卷儿的女孩子在录音室的门口等着他们，白色西服外套和黑色阔腿裤，整个人精致又干练。
在看到陆铭出现的那一刻，干练的女孩子眼睛亮起来，像个小女孩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陆铭：“啊啊啊陆铭！好久不见！”
陆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发小悠悠，之前跟你们提过的，《bigband》的制作人之一。”
那是几个人第一次见到秦悠悠。
徐林晨惊讶地挪不开眼：“妹妹你多大呀？就做制作人了？牛逼啊！”
秦悠悠笑嘻嘻地回答他：“你是徐林晨吧？久仰大名！”
然后又转向文野和朱一格，“你们两兄弟也很好辨认。”文野没什么表情，朱一格对她傻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秦悠悠跳到千湄身边，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千湄！你的声音真的超好听！”
千湄不太习惯这样热情的拥抱，勉强对她笑了笑：“谢谢。”
朱一格：“姐姐你怎么会认识我们每一个人？”
“我看过你们的演出视频，而且陆铭也经常讲起你们啊，我可是南风的头号粉丝！”
陆铭打断他们的闲聊：“先进去排练吧。”
秦悠悠把他们带到录音室里：“这里是我朋友开的，已经把设备都调试好了，你们可以随便用。”
陆铭笑着说：“又欠你一次，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你不是和蒋阿姨翻脸了吗？现在难道不是一穷二白？”
陆铭苦笑摇头，“那就等我们挣到钱吧。”
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又把为第一期节目准备的《世界》反复排练了几遍，做了一些微调。
秦悠悠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偶尔用手机给他们拍照和录视频。
等结束之后，朱一格的焦虑得到了部分缓解。
文野破天荒地夸了他几句，他顿时信心值爆表了，觉得明天肯定能把其他的贝斯手踩在脚下。
秦悠悠：“你们太棒了，明天肯定能入围，咱们提前庆祝一下，请你们喝酒？”
徐林晨：“行啊！走起！”
文野看了陆铭一眼，意思很明确。
陆铭：“今天就算了吧，有点晚了，等演出完我们一起吃饭。”
秦悠悠：“也行，反正时间还多。”
陆铭提出要送悠悠回家，于是剩下几个人准备打车回去。
千湄去上洗手间，悠悠也跟着去，到了洗手间里，却悄悄告诉千湄：“其实我是进来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先回去，你不要告诉陆铭哦。”
千湄笑了：“好……不过你干嘛不直接说呢？”
悠悠皱了眉头：“要是知道司机在等，他就不会送我回去了。”
千湄点头：“这倒也是。”
“所以要用一点点小计谋……”悠悠对她做了个wink。
千湄又笑了，陆铭的这个迷妹，倒是很可爱。
第二天，录制现场比千湄想象的还要忙乱。
四十支乐队按照出场顺序进行了简单的彩排，然后立马妆发造型，下午三点开始录制。
公共化妆间里有专业的化妆师，四十支乐队成员里，女性屈指可数，大部分都是男乐手，妆发造型不需要太长时间。
于是千湄获得了一对一的化妆服务，在凳子上足足坐了一个小时之后，千湄感觉自己脊背都僵硬了。
这时候节目的总导演带着一群工作人员进了化妆间，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几个人里，有ice视频的高层，也有节目赞助品牌的营销总监。
秦悠悠就站在这位总监的旁边，还是一身干练的西装，淡妆精致，头发梳成了高高的马尾，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
ice视频的高层循例向乐队成员表示欢迎的时候，秦悠悠对着千湄笑了笑，很快又自然地移开视线。
她跟昨天的小女孩模样判若两人，倒是真的有了制作人的气场和风范。
千湄看得出来，她在这群人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几分钟之后，总导演又带着一群人迅速撤出了化妆间，刚才客套又热闹得有些虚伪的气氛很快散去，所有人各归各位，继续忙碌于妆发造型事业。
化完妆后千湄四处去找乐队的其他人，她的手机在包里，包给了朱一格拿。
转了一圈后，心念一动去了外面唯一可以抽烟的地方。果然，角落里熟悉的几个人或坐或站，都在抽烟。
千湄今天穿的是月月给她买的一条裙子，挂脖的款式，露出精致的锁骨，腰上的部分微微收紧，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起伏流动。乐队所有人都配了同一个系列的金属配饰，千湄腕上的银色手环叮叮当叮，整个人透露出神秘又冷艳的气息。
太难得看到这样盛装的千湄了。
当她向着角落里的男孩子们走去的时候，因为朝昔相伴而渐渐忽略了容颜甚至性别的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涌起惊艳的感受。
徐林晨冲她吹了个口哨：“可以啊妞，今天居然穿裙子了，终于有点女人味儿了。”
千湄看了他一眼：“闭上你的狗嘴。”
朱一格：“哇千湄姐，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千湄摸了摸他的头发：“谢谢，你也很帅。”
文野转过脸去看旁边一言不发的陆铭。
陆铭指尖也夹着一支烟，那烟已经燃了大半，长长的一截烟灰，还没有来得及掉落。
他脸色平淡，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千湄一秒。
看到他眼神的文野叹了口气，对他说：“是不是该进去了？”
陆铭回过神来，灭掉手中的烟，说：“走吧。”
节目开始录制了，他们被安置在一个巨大的演播厅里等待，按照抽签确定的顺序轮番上台表演。
南风抽到了第三十二位，按时间估计得等到明天的第二场录制了。
大屏幕播放着第一现场的实时情况，同时周围的摄影机已经在工作，拍摄所有人的情绪和反应。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一直在看乐队演出。
陆铭和文野不时低声交流和评价登场乐队的水平，千湄则在关注所有主唱的音色和台风，偶尔花痴一下，和朱一格讨论哪一个吉他手最帅、技术最好。徐林晨一开始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看，后来看的时间太长，等得几乎睡着了。
这一天有二十五支乐队登场，其中有一些南风在音乐节之类的活动上碰到过。
有三支乐队给他们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一支叫justice，老牌乐队了，风格冷硬，摇滚味儿十足，在北京的圈子里已经火了很多年。还有一支来自台湾的堡垒乐队，三个年轻人，说话长相都挺清新，唱的歌却是硬核朋克。最后一支乐队是认识的，一起吃过饭的黑白格。
黑白格出场的时候，文野把差点睡着的徐林晨摇醒，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的竞争对手。
陆铭叹了口气，说：“你要是有许璐的技术就好了。”
徐林晨见到镜头里打鼓的许璐飞扬的短发，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心塞气短，整个人哪儿哪儿都不好了。
除了这三支乐队，其他的表演也有不错的，但感觉总是缺了点什么，没有那么锋芒毕露。
五个人几番比较之下，觉得南风在这么多的乐队里面的确算得上很不错。二十五支已表演的乐队里，陆铭的吉他技术可以排进前三，而千湄的音色更是拔尖，毕竟不少乐队还是更重音乐创作，对主唱要求不高。
但在千湄眼里，南风最珍贵的地方还是文野和陆铭的创作能力，离开他们的歌，南风就不是南风了。
黑白格表演完，获得了不错的成绩。南风五个人走到演播厅门口迎接他们的归来，千湄给了许璐一个大力的拥抱。
文野拍拍贝斯手阿强的肩膀，说：“演得不错。”
陆铭也对黑白格的主唱表达了恭喜。
只有徐林晨瞧着许璐，一脸嫌弃的表情：“打那么好干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朱一格哈哈大笑：“晨哥你这是□□裸的嫉妒。”
许璐看了徐林晨一眼，说：“你加油，可别丢了南风的脸。”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回座位了。
徐林晨要被她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