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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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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的生日马上要到了,文野给她写了一首歌,叫做《白》,自己花钱去找上次录音的工作室录了,准备作为礼物送给她。

徐林晨知道后,说:“不错嘛,文野,知道搞点浪漫的东西了,孺子可教……我跟你讲,你把它做成cd,买一个漂亮的盒子,里面放上拉菲草,撒上玫瑰花瓣,然后把cd放里面,保证让白芷惊喜!”

千湄本以为文野会对这样的建议不屑一顾,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听进去了,除了把玫瑰花瓣换成了白色的桔梗花瓣,其他的一切全都按照徐林晨说的做了。

徐林晨又教他:“到了她生日那天,你先编个借口说不能去找她,然后再悄悄出现在她学校,这样更惊喜!”

文野想了想,说:“我不会对她说谎。”

徐林晨恨铁不成钢:“榆木脑袋!这怎么能算说谎呢?这叫情趣!”

没想到白芷生日的前一天,却主动打电话跟文野说她在学校有事,让文野不用去找她,周末再给她补过生日。

徐林晨:“机会来了!反正她在学校,你就去她们宿舍楼下等着,等她回来把礼物给她就行,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反倒显示出你对她生日的重视!”

文野点点头答应了。

那天是周二,文野开了大黑,抱着礼物盒子去了。

千湄晚上没有课,就在厂房待着,练一首陆铭写的新歌。

文野回来时,千湄问他:“怎么样?白芷开心吗?”

他点头“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然后走到角落里坐下,抱着电脑,戴着耳机,像是在编曲。手里的鼠标却始终没怎么动过。

陆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问:“没事吧?”

文野没抬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声“没事”。

到了十点多,陆铭站起来说:“走吧,回去了。”

然后又对文野说:“今晚我把大黑开到学校里去,明早要用,你自己回去可以?”

“可以,去吧。”

千湄跟着陆铭上了车,等到了她宿舍楼下,突然想起之前有顶帽子好像掉在后备箱里了,她打开后备箱,没找到帽子,却看见那个文野精心准备的礼物盒子,正静静躺在后备箱的角落里。

她打开盒子,里面的白色花瓣已经有些枯萎了,柔软松厚的拉菲草里,放着一张cd。

千湄心里有些不安,叫陆铭:“陆铭,你过来。”

陆铭下车走到后座,拿过那张专辑看了看,说:“看来是没送出去。”

“师父和白芷,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不知道……”陆铭摇了摇头:“他今天神色确实有些不对,不过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想说,谁都撬不出半句话来,上次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

千湄叹了口气:“希望只是正常的小吵小闹。”

陆铭:“放回去吧,就当没有看见。”

千湄把cd放进盒子,又把盒子整理好,放回了角落。

接下来的几天,文野都没有出现。

千湄在微信群里艾特他:师父,你这两天怎么没来?

文野:有事,周末回。

千湄回了个“ok”的表情。

周六下午,因为文野一直没有出现,电话也不接,陆铭打电话给辉哥,告诉他晚上的演出取消。

辉哥有点意外:“这可是文野第一次缺席演出啊?他出什么事儿了?”

陆铭:“家里有点事儿,问题不大。”

等挂了电话,他对徐林晨说:“我们去学校找找他。”

徐林晨:“不至于吧,文野这么大个人了,就是不接电话而已,还能丢了是咋的?说不定是和白芷玩儿去了呢,不是说要给她补过生日吗?”

千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师父是你?他什么时候因为约会不接过电话?”

徐林晨想了想:“也是,那就去找找吧。”

他们去了音乐学院,没找到人,文野在学校仅有的两个朋友陆铭也问过了,这两天都没见过他。

千湄有些着急:“事情真的不对,我有点担心他出什么事了。”

徐林晨:“呸呸呸!别乌鸦嘴!”

陆铭:“担心也没办法……徐林晨说得对,他这么大个人了,应该有分寸。”

他们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了点晚饭,又回厂房里去。

一进去,里面没开灯,但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文野就躺在那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在黑暗中不知道已经躺了多久。

徐林晨“啪”的一声打开灯,文野下意识地遮住自己的眼睛,他的脚边,有两个空了的白酒瓶子,还有一地的烟灰和烟蒂。

千湄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师父,你没事吧?”

文野慢慢坐起来,他的眼睛血红,脸色也是血红,低声说:“我以为你们去moco了。”

徐林晨干笑了两声,说:“没你还怎么演出啊?没有灵魂了。”

文野:“扯淡……”

他站起来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想往外走,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地一偏。

千湄扶住他,说:“先坐会儿吧。”

他只好又咚的一下坐回去,把脸埋在手掌里,一言不发。

陆铭和徐林晨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这个冰山一样的人,展现出了毫无防备的软弱,和无法遮掩的痛苦。

徐林晨忍不住了:“文野你tm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文野一动不动。

陆铭走过去拖了把椅子,在文野面前坐下,说:“有什么事情,兄弟们一起分担,喝酒没用,醒了还是要面对。”

文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干涩地笑完,说:“陆铭,我tm真嫉妒你!”

陆铭脸色丝毫未变:“嫉妒我什么?”

“还能是什么?我嫉妒你,因为你有钱。”他痛苦地说。

“什么意思?”千湄眉头皱了起来:“你说清楚。”

文野在脚边摸了摸,摸起一个酒瓶来,想往自己嘴里倒。但那酒瓶已经空了,一滴都没倒出来。

他胡乱摸着另一个酒瓶,徐林晨拉住他手,说:“别摸了!没了!”

他还是到处摸着:“酒呢?我要喝酒!”

他看起来已经不太清醒了,徐林晨甩开他的手,说:“要喝酒是吧?行!哥们儿陪你喝!我这就给你买去!”

千湄拉住徐林晨:“他都喝成这样了,你还让他喝?”

徐林晨:“你不懂,男人的事情,没有酒说不出来。”

他很快去买了酒回来。一小瓶一小瓶的白酒,每瓶大概二两,还买了些花生瓜子之类的来下酒。

文野摸出一瓶酒打开,徐林晨陪他一起灌了一大口。

千湄无奈,也摸出一瓶酒打开,尝了一口,很辣,从嗓子眼到食道再到胃部,都同时传来灼热。

文野红着一双眼问她:“你会喝酒?”

千湄回答他:“喝酒哪有会不会,只有喝不喝。”

徐林晨大力拍了她肩膀一下,说:“说得好!”

他们闲扯了一会儿,已经越来越不清醒的文野,死死扯着徐林晨肩上的衣服,说:“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没钱的人就没资格谈爱情?”

徐林晨利落点头:“是!没钱哪儿来的什么狗屁爱情!没有经济基础,一切都是放屁!”

千湄对文野说:“你家境不差,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爸爸坐轮椅,我靠着奖学金和南风挣的钱生活,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配被爱?”

文野看了她一眼,眼里浮起一点清明,他苦笑了一下,说:“你说得对,跟钱没有关系……”

徐林晨问:“白芷和有钱人跑了?”

文野躺回到沙发上,喘着粗气,说:“那天她过生日,我去找她,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

陆铭试探着问:“她劈腿了?”

文野自嘲的笑了一下,说:“她说她在学校有事,我却看见她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挽着手走出来,笑着上了一辆车……”

“那车……”他指了指陆铭的脸,继续说:“tm的跟你的跑车是同一款。”

“也许是误会……会不会是哥哥之类的?”千湄说。

徐林晨陪他喝了一口,问:“你有没有问她?”

文野又笑了起来,笑得眼角都有眼泪溢出,笑完,他说:“我问了,她没有否认。”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当白芷像没事人一样约他出去,挽着他胳膊对着他笑,然后问:“我的礼物呢?你是不是写了首歌给我做礼物?文野我真的好爱你的音乐才华!”

音乐才华?文野的心像是被一把锤子重重捶了一把,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被打落谷底。

他问她:“所以,会写歌的穷学生,和开豪车的老男人,你是不是想兼收并蓄?”

一瞬间,白芷的脸苍白如死。

他期望着她能反驳,期望着她能对着他发脾气,对他大叫:“你说什么呢文野!”

然而她没有。

白芷只是慢慢放开他的胳膊,然后转过身,像无法面对似的走了。

徐林晨伸手抓住文野的肩膀,说:“既然这样,那没什么可说的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虽然土,但是至理名言。”

陆铭也说:“文野,那是她的问题,不是你的,别钻牛角尖了。”

“对,”千湄点头说:“钱,我们迟早能挣到,她要是等不了,那也没有办法。”

徐林晨斜眼看着千湄:“你丫倒是有自信。”

千湄:“就算不靠南风,我也能努力工作生活得很好,你信吗?”

“信!”徐林晨点点头说:“哪儿能不信呢?光看你对挣奖学金的执着,就知道你丫搞钱是认真的。”

“师父你也一样,”千湄对文野说:“以你的能力和才华,我不相信你以后会穷困潦倒。”

文野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千湄说的话,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儿,酒劲上涌,他终于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徐林晨抽着烟问陆铭:“怎么办?今晚让他睡在这儿?”

陆铭摇摇头:“不行,他喝的太多,留他一个人不安全。”

千湄:“可这沙发这么小,也睡不下两个人。”

陆铭:“去附近酒店开个双人间吧。”

徐林晨把文野背了起来:“靠!好重!丫的不知道平时都吃了些什么,也太重了!”

陆铭:“把他扛到车上。”

千湄拉住陆铭:“都喝酒了,不能开车。”

陆铭:“没事,我没喝。”

千湄有些疑惑:“我看你陪文野喝了呀。”

“沾了沾唇而已,一口都没喝下去。”

千湄有些不信。

陆铭把脚边的酒瓶递给她看:“还是满的。”

千湄抓抓自己的脑袋,问:“为什么要装样子?”

陆铭:“一开始就想到要开车把他带到酒店了,所以没喝。”

千湄不由得笑了:“辉哥以前曾跟我说,你是个老谋深算的人,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果然是。”

陆铭敲了她脑袋一下,说:“这叫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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